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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的……古浪霎时顿住脚步,狠狠拍了下脑袋,左叛摆明了是想支开他,这么明显的谎言居然把他骗了个团团转。
正待回身赶去葬樱阁,却不料被一个人拦了个正着。
被人无端端近身,古浪下意识地要出手,却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生生停住了:“离火?”虽然只是一面之缘,这个英气的女子他还是记得的。同样的红衣,在胭脂身上是曲终人散、酒阑梦残的倦意,在她身上却是托身白刃、一笑饮血的飒爽。
离火似是没有看到古浪的出招,躬身一礼,道:“离火奉家主之名,带古少爷前去千机营。”
“古……少爷?”古浪苦笑着揉了揉鼻子,有人说他是浪子,有人叫过他古大侠,有人叫过他古公子,甚至有人叫过他兔崽子,还偏偏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古少爷。
离火却没有笑,点头道:“古少爷是七少爷的朋友,离火自当敬重。”
古浪又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笑道:“这样啊……那既然我是你们七少爷的朋友,找人陪我玩玩应该也不为过吧?”说着,伸手便探向了离火胸前。
离火冷不防他有此一问,惊怒之下却又不便出手,迅速向后退开。古浪得隙,从离火身边瞬时穿过,翻手拂落了凋零在离火肩头的莫语花,再开口时人已在几丈开外。
“左叛既能通知姑娘,又何必再支我去千机营?”
莫语花在足边留下一抹耀目的火红,离火无奈一笑,有时候,人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如果古浪就这样前去天机营,找回兑泽的时候事情早已结束,他也就不必平白卷入这趟浑水。只是,有个人去帮帮七少爷,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吧……这些日子以来,七少爷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却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昏迷、看着他忙碌、看着他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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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樱阁中,左亚子躺在床上,紧闭的双眼中看不出一点神情。
左叛站在窗前,久久没有说话。把古浪支走,只因为有些事,他必须向左亚子问个清楚。
——“你以为爹有这种本事调动你们左家的千卫?当初千卫归谁调配,当初左无颜是谁在栽培,七哥,你不会告诉我,这些你都不知道,都不成理由吧?”
子午夜的话,终究在他心中留下了一根抹不去的棘刺,如果不问个清楚,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只是得到回答之后呢?左亚子若是否认,他是否会就这么相信,若是承认,他又该怎么做?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清儿在这里,该有多好……她心有九窍,一定能告诉他怎么解开这个心结,一如她没有焦距的眼,清卓如月地看透世间人情。
“没想到二当家这样的聪明人,也会想到这样装睡逃避的笨方法。”
左叛眉头皱起,回过身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古浪懒懒倚在门上,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我想说的意思,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意思。”身影一晃,他已经单手撑在了左亚子床前,在左亚子想要起身的瞬间封住了他周身几处大穴。
左叛再也不能在窗边站下去了,走上前挡住古浪的手,道:“这是干什么?”
古浪淡淡一笑,道:“你难道就不奇怪,子午夜为什么要带走清儿,左小坏又为什么会出手重伤二当家?”
“当然是因为……”左叛被他问得一时语塞,忍不住哼了一声,道:“我怎么知道。”
古浪悠然笑问:“那二当家又是否知道呢?”
左亚子目光灼灼盯住古浪的眼睛,却没有说一句话。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就让我来说个清楚好了。”古浪从袖中取出一柄匕首,冲左叛晃了晃,正是左亚子刺向左小坏的那把,“这是什么?”
“匕首。”
古浪微微一笑:“谁问你这个了?你仔细看,匕首上这是什么?”
左叛一怔,精钢匕首上竟然有两个缺口,看缺口的裂损,应该还是新伤。
古浪看了左叛一眼,大有孺子可教的意思,抬起撑在床棂的手,指了指其中一个相对较浅的裂损:“这个是沉吟镖撞出来的,你想必也已经看出来了。边上的这个,看得出吗?”
左叛思索无果,索性板起脸来:“有话快说。”
古浪笑容微敛,一字字道:“是清儿的剪子。”他虽未见过雪尤清的剪子出手,但她走路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一颦一笑都已刻入他的脑海,看到裂损的那一刻,便立刻推断出了结果。然而雪尤清却告诉他——
“或许,我们都误会了太多……”
“阿浪,阿浪?”左叛看着堪堪回过神来的古浪,笑容中微微一涩,“我知道你想说你没事,没事就继续。”
古浪一怔,苦笑:“左叛,你知道,我……”
左叛见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朗声道:“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大盗沉吟镖?你以为身手比我好,脑子比我好,清儿就一定会看上你吗?笑话。”
古浪被他问得心中一暖,含笑甩开他的手,悠悠转向左亚子,问道:“二当家,休息也够了,该告诉我们清儿被你藏在哪里了吧……”
语声顿住。
左叛看出几分古怪,走上前来,笑容竟也僵在了脸上——左亚子不见了,被封住周身穴道的左亚子,竟然就像当初的雪尤清一样,凭空在床上消失不见了。能在他们二人的眼皮底下凭空消失的人,左亚子还是第一个。
只是片刻怔忪,古浪便明白过来:“你这张床一定被人动过手脚。”
左叛颔首,立刻上前一步到床边仔细查看,果然发现了一处暗藏机括,只是链结之处已经被人破坏,再也无法打开。
几番尝试都没有结果,左叛有些烦躁地扔下机括,踱开几步:“二伯为什么要这么做?”
古浪淡然一笑,道:“没有为什么,因为二当家根本就不是自己打开机关离开的。我封住了他周身穴道,他根本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终究还是轻看了子午夜。”古浪微微苦笑,“想必他离开后并没有走出左家,而是留在了葬樱阁里。他是个聪明人,一定是发现清儿不见便凭迹寻到了床上的机关,躲入其中,又在我们放松警惕之时带走二当家,破坏了机括。”
整个过程说起来很简单,听起来却有些复杂,左叛不由愣住。过了很久,他才叹了口气,忍不住微微一笑:“被你这么一说,好像亲眼见过似的。”
古浪不理他。
沉默寡言是骆易的特权,很少见古浪不搭理人的,左叛狐疑问道:“你在想什么?”
古浪道:“我在想子午夜在想什么。”
左叛又怔了一下,却听古浪若有所思道:“如果我子午夜,想要覆灭整个左家,手上已经握有足以要挟你的骆十七郎,足以与左家相敌的中原七派之力,还缺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他迟迟没有动静,又是什么让他冒险来到你身边,留在左家,还带走了左二当家……”
“走,去千机营。”左叛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语。
白樱沙然作响,拂落一地霜寒。古浪看着话音未落已先行一步的左叛,叹了口气,只得闭上嘴,随后跟上。
天秤星子。
——这是古浪第一眼看到天机营时所想到的,也是唯一能想到的。青玄的石阶,拾级而上,仿佛踏过无数左家百年来依稀而厚重的过往。没有任何一处机关暗藏,然而不增一分不减一毫,古朴平实中却依旧透着让人不敢细察的气度。
“这是左家唯一一个没有机关的地方。”左叛站定在石阶前,语声中带着信然,“只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根本就不需要。”
古浪淡淡一笑,未置可否。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左家人不希望千卫明白机关之术。不过既然左家人都不愿说出来,他也没有必要提及。再者,他着实有些好奇,左亚子、雪尤清和子午夜左叛带他来千机营,
走进千机营的会堂,左叛的脸色就开始有些阴晴不定。这里是决定他父母生死的地方,也是他最不想回忆的地方。过去,他或许还能去怪左三,而现在连左三也不在了,怨无可怨,恨无可恨,惶无可依。
古浪并不知道这会堂背后的故事,左叛不说,他也不会去问,只是有意换开思绪,道:“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左叛屏退堂中千卫,轻轻叩击着会堂的桌边,问道:“你可知左家的机关命门在哪里?”
“难道是在你敲的地方不成?”古浪揉了揉鼻子,又苦笑着摇头。从未来过千机营,这个问题就算他是大罗神仙,也未必想得到答案。
没想到的是,左叛居然真的点了点头,掌中用力,竟将整个桌面吸附于掌心,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古浪眼尖,一瞥之下就脱口道:“这不是‘君子剑’鲁老前辈的默掌。” 默掌之所以称之为默掌,固然是因为掌力凝胜于发,然而既是意在伤人,自然气力最终还是要向外游走,而抬起石桌的这一掌,分明就恰恰与普通的掌力反道行之。
“就知道你会看得出,”左叛似是一笑,伸手一拦,示意古浪不要走上前来,“左家所有密道的出口都在这里。所以,无论是清儿、二伯、左无颜还是阿夜,都会回到这个出口。”
古浪停住脚步,却没有说话。
“你该不会计较我不让你过来吧?”左叛有些不解地干笑一声,摊开双手,“你知道这下面毕竟是……我是左家家主,总要对左家人交代得过去……”
古浪轻轻摇了摇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总要对左家人交代得过去。”
“不是这句,”古浪轻叹,苦笑,看来左叛还没有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说无论是清儿、二当家、左无颜还是子午夜,都会回到这个出口。”
“不错,那有什么……”左叛语声蓦地一滞,摇头笑道,“你是说左无颜吗?早在你到葬樱阁之前,阿夜就已经……”
“左叛,”古浪平静道,“你知道自己不会骗人的。”就算子午夜一早把左无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