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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和帮着琪琪格胜了花姨娘一派,琪琪格难得的没有落井下石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伊尔木深吸了几口气才要笑不笑的问恩和:“姐姐骗人做什么?做这艘战船请人花了不少银子吧?”
宝音的眼里忽的迸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伊尔木还是太不了解恩和了,恩和不过是现在看着规矩了,内里还是狠角色,又最最见不得别人说她骗人,前些年的时候有人说了相似的话,直接就破相了。她一面想着看向了恩和。
恩和的脸上果真显出了怒色:“我骗人?你可有真凭实据?若没有,你只是妄加猜测就敢说出这些坏人品性的话?你大家闺秀的素养在何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就想坏我的名声?!”
恩和往前站了一步,一把抓住了伊尔木的手,府里见惯了恩和动手的样子,丫头们猛的都吸了一口气,以为恩和要下手打,琪琪格恨不得恩和能把伊尔木的相也破了,总是做和事老的宝音也适当的选择了沉默。
伊尔木被恩和吓了一跳,猛的哭了起来。
花姨娘噗通一声跪下求情:“二格格,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三格格一般见识!她是小孩子,不懂事。”她哭的梨花带雨,柔弱不堪。
琪琪格和宝音的眼里甚至蹦出了希冀的光芒。牛姨娘垂着眼,王氏已经远远的避到了一旁,费扬古淡淡的看着恩和,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恩和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垂下了手:“原本想给阿玛一个惊喜,不想却闹到了这一步,大家果然都不相信恩和。”
费扬古不自主的看了过去,恩和落寞的垂下眼,身影说不出的萧索,尚且年幼的孩子却散发出不合年龄的孤独和悲伤,羊角宫灯的光照亮了她却也让她一半的身影陷入了黑暗中。
这也是他骨肉,费扬古心底某块柔软的地方不自主的被碰触了一下,让他忽然觉得莫名的悲伤,琪琪格大抵对她真的一般,说到底还是他这个阿玛不够称职。
他往前走了一步,拍了拍恩和的肩膀:“做的不错,阿玛很喜欢。”他看见这孩子眼里迸射出的璀璨的光华,几乎灼伤了他的眼,烫伤了他的心。
恩和雀跃的道:“阿玛喜欢就好!”还好,还好,阿玛尚且将她当做女儿。
她笑的璀璨,几乎点亮了整个花厅,费扬古也跟着笑了笑。
这一场无形争斗,所有的人都输了,只有恩和赢了,她不想看琪琪格铁青的脸,宝音嫉妒的眼,伊尔木几乎揉碎的帕子,王氏谨慎的神情,脚步轻快的离开了花厅。
作者有话要说:出了点小意外~~~~
12要花
晚上费扬古自然而然的歇在了琪琪格的屋子里,多年的夫妻常年又不见面,便是待在一起也显得生疏尴尬,琪琪格静坐在床边似乎有些出神,费扬古从净房出来还是吉祥提醒琪琪格,琪琪格才迎了上去。
琪琪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替费扬古宽衣解带这样的活计她已经生疏了起来,费扬古大抵感觉到了她的笨拙:“夫人累了,还是我自己来。”
琪琪格抿了抿嘴,停下了手:“常年不见老爷,这样的活计都做不好了…”
费扬古一顿,转身看向了琪琪格,如今的琪琪格早没了年轻时貌美的容颜,眉间深深的皱纹昭示了她生活的寂寥,她勉强一笑,让费扬古低叹了一声,握了握她的手:“这些年辛苦夫人了。”
这一句就足以让琪琪格满眼是泪了,原本是该说几句温柔体贴话的,她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恩和,语气一下子又尖锐了起来:“恩和那孩子去安亲王府做客竟掉进了水里,众目睽睽之下被六阿哥救了上来,眼看着马上就要嫁人了,这事可怎么办才好?”
她试探的看向了费扬古,刚刚的温情一扫而空,费扬古不在乎的道:“我的女儿嫁给阿哥难道不配?”
琪琪格垂下眼,紧抿着嘴,忽的用帕子擦起了眼泪:“都是妾身教养无方,恩和那孩子一直天真不知事,管的太严不是,管的太松也不是,前些日子下狠心教训了她一场,竟让她病了那么久,妾身的胆子差点吓破,日夜在佛祖跟前祈求,好不容易她好了,一出了门又出了这样的事,老爷,”她说着看向了费扬古:“恩和那孩子的性子若是嫁进天家,怕是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费扬古一时想到了家宴上沉稳大气的恩和,觉得跟琪琪格说的实在不是很像,但恩和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早些年的顽皮不开化,实在是让人映像深刻,他默了默,半响才道:“夫人说的也在理,这事情让我斟酌一二。”
琪琪格将手中的帕子紧紧的绞在一起,勉强一笑,点了点头:“老爷说的是。”一艘战船难道就能把恩和的顽虐抹杀?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稍微动一动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雕花的窗棂照了进来,持觞打开窗,空气里浮动的蔷薇花香一拥而入,清爽香甜,碧丝捧着新剪的蔷薇花走了进来,将花插在了桌上缠丝的观音瓶里,屋子立时就鲜活了几分,外面传来了说话声,两人转头去看,见晨光里,谢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正跟院子里打拳的恩和说话,恩和一脸讨好的笑意,两人相视一笑,格格大抵又在被谢嬷嬷说教了。
谢嬷嬷恨铁不成钢的道:“格格这是要操碎嬷嬷的这一颗心呐!五公主昨天就使人送了帖子过来,说是今儿个要去郊外的庄子上赏花骑马,您不好好的在屋子里收拾打扮又在这里练拳?”
五公主洛琳是贵人郭络罗氏所生,而郭络罗氏又是宜妃的堂妹,五公主现年17岁,还算得皇上喜欢,年纪大了嫁去蒙古是迟早的事情,因此宫中的规矩对她而言就渐渐显得松了起来,平日里常常约人去郊外的庄子上玩耍,只是听得这次阿哥世子要去不少,也是去庄子上骑马蹴鞠玩,这就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恩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时间还早,我活动活动筋骨,这就去收拾。”她说着转身就要走,怕谢嬷嬷逮着她继续唠叨,却见伊尔木的丫头侍画走了进来:“给二格格请安。”
恩和点了点头,不想多理会她,待要转身,侍画自己先开了口:“我们主子今早起来想剪几多新鲜的花插头,到处都寻不见好的,别人都说二格格院子里的蔷薇生的好,所以主子特让奴婢过来剪几支。”
人人都知道恩和跟伊尔木昨天夜里闹的不愉快,恩和又是恩怨分明的性子,伊尔木遇到恩和无异于火与柴,绝对是要出事。伊尔木却偏偏一大早就装傻子被指使过来向恩和讨蔷薇,若恩和不给,闹到费扬古跟前,在费扬古看来必定是要责怪恩和小气,没有姐妹之情,几朵蔷薇都不愿意给。
人人都很聪明,就恩和是傻子。
恩和看了一眼侍画,侍画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恩和讽刺的笑了笑,扬声吩咐:“持觞,碧丝,将咱们多宝阁上的青釉美人耸肩瓶灌上水拿出来给三格格插剪了的蔷薇用。”
持觞和碧丝已经应声走了出来。
侍画慌忙的摆手:“二格格太客气了,不必如此的。”
持觞果真是最懂恩和的心,已经上前一步挽住了侍画的胳膊:“你客气什么?这是我们主子跟三格格姐妹情深,难道会一个瓶子都舍不得给?”
恩和浅笑:“就是持觞说的这个礼,这瓶子重,一会在让持觞个碧丝给你送过去。”
侍画的脸色变得极其不自然:“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恩和不多理会侍画,已经转身朝里走去。
持觞和碧丝一个剪一个插,一会就是一大瓶显眼的蔷薇花,两人一边一个夹着侍画出了院子。
谢嬷嬷老怀大慰:“格格真的大了。”看的清是非好歹了。
持觞逢人就说二格格让她去给三格格送蔷薇花,不一会整个后宅都知道了这事,伊尔木目的没达成却被恩和反将了一军,一大瓶蔷薇花全摔在了地上,瓶子也跟着四分五裂。
侍画吓了一跳:“格格怎么把这瓶子摔了?奴婢看咱们是小瞧了二格格了,只怕她一会还有什么后招。”
伊尔木咧了咧嘴:“她是个什么蠢物,我难道还治不了她?!”
她的话音刚落,持觞的声音就响起来:“竟把大事给忘了!”
伊尔木眼眸一暗,侍画立时就跪了下来:“都怪奴婢手脚太笨了!”
持觞进来一看地上的花瓶和跪着的侍画就都明白了过来,垂了眼掩住眼里的笑意,福了福身子:“三格格,实在是奴婢健忘,这瓶子是早年间老爷赏给我们主子的,我们主子奉若珍宝,若不是三格格过来,大抵都不会轻易拿出来,没想到竟…若我们主子知道了,不知会有多难过。”
持觞说着看了一眼侍画。
伊尔木眼里已经蓄满了泪,双手紧紧的握着,好一个恩和,果然不简单!知道她最重视的是费扬古的看法,就故意拿了费扬古赏的瓶子给她!如今瓶子碎了,她怎么都要给个交代!她看了一眼面色为难的持觞,上前就给了侍画一巴掌,又要打,持觞吓得抱住了伊尔木:“二格格这是做什么?瓶子碎了便碎了,大家都不说就是,格格何必动手打人?”
侍画是伊尔木的大丫头,平时最有体面,如今被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即便事出有因,也羞的满脸通红,深深的低下了头,身子都在发颤。
伊尔木一把推开了持觞,冷冷的道:“罢了,你不必说了,错了就是错了,就是当教训,你回去告诉姐姐,我一定当面赔罪,今儿实在是还要出门,耽搁不得。”
持觞忙道:“看三格格说的多见外,那奴婢这就退下了。”
谢嬷嬷有些不赞同恩和的做法:“何必跟三格格闹的这么僵?”
恩和站在西洋镜前仔细的端详自己的着装:“嬷嬷难道不知道,有些人不是你不去得罪她,她就不会来招惹你的,伊尔木这个人争强好胜,欺软怕硬,不让她知道点我的厉害,只怕她以后更能闹腾。”
谢嬷嬷有些不明白恩和怎么就这么了解伊尔木,毕竟姐妹两见面的时候是在是少之又少,若说见过,也只是年幼的时候还见过几次。
恩和一面说着将头上的两根点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