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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实际的手机,包括一部看上去很像iPhone的原型机,凭此举获得了更多的关注。那台设备配有触屏和快速的3G蜂窝连接,图形功能强大,足以运行“雷神之锤”(Quake)之类的游戏,在那个游戏里,你需要一路开枪,杀出中世纪的迷宫;还有包括“街景”在内的谷歌地图,也能像在台式机上一样顺畅运行。大部分功能都是第一部iPhone所不具有的。霍罗威茨为这部手机做了示范,他甚至还炫耀了一点iPhone式的魔法,在一张街景照片上双击放大。谷歌公司显然是在开发一些很酷的东西,但不可思议的是,公司还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真正发售这个产品。古怪之处在于,谷歌选择的是发布一段视频,而不是用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来引发公众兴奋。开放手机联盟是在一次电话会议上宣布成立的,不过这次至少让全世界看到了一点儿什么。
宣布成立开放手机联盟的最古怪之处在于,这一举措只是升级了谷歌公司内部的紧张情绪,以及谷歌与苹果之间的紧张关系,而大众却提不起什么兴趣。谷歌要支持安卓还是iPhone?能否两个都支持?鲁宾在安卓项目上长期保密的原因之一是,他可以继续推进项目而不必强迫谷歌公开面对这些问题。在安卓项目的早期开发阶段,这些问题的答案可能对他不太有利。甘多特拉已经受命负责与苹果谈判,在当时看来,这个交易对两家公司都更有吸引力。安卓当时还处在试验阶段,甚至拿不出一个可以获得支持的软件成品。
而且,甘多特拉使得安卓团队非常难堪。“我说:‘说来听听吧,为什么这个(安卓)是我们(谷歌)应该支持的项目。’我知道他们从来没被问过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太不愉快了。他们一定心想:‘你算老几啊,凭什么这么问?’”一位安卓团队的前资深成员呼应了这种说法,“早期,谷歌移动(与苹果合作iPhone项目的团队)讨厌我们。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认为我们是全世界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我知道维克·甘多特拉(如今负责谷歌与Facebook竞争的部门Google Plus)现在回心转意了,大力鼓吹安卓系统,但起初他真的很讨厌安卓。他觉得(安卓)是一个不和谐音,会搞砸他和史蒂夫·乔布斯的关系。公司内部关于战略和这类事项有很多冲突和争论。”
谷歌公司这两个部门之间的紧张关系愈演愈烈,以至于鲁宾有时候会怀疑他的老板们是否完全支持他。“我们疯狂地创新(为iPhone和其他平台提供新功能)。安迪会说:‘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些功能给别人?’”甘多特拉解释道,“他希望把这些功能保留给安卓。这个问题问得好。”另一位主管补充道:“我还记得2007年年底有一次在走廊聊天,聊的是谷歌地图,以及公司是否该给苹果提供它想要但还没有的功能,安迪直截了当地对谢尔盖说,‘如果我们还想让安卓取得成功,就必须停止把最好的东西给苹果。’”
但相对于OHA造成的谷歌与苹果之间的冲突,谷歌内部的冲突就逊色许多了。安卓的发布让史蒂夫·乔布斯感到自己被彻底愚弄了,他对此狂怒不已。他获悉安卓的情况已经有一阵子了,但他根据对他谈论此事的那些人的意见,并没有太在意。然而,当看见霍罗威茨在谷歌的视频里炫耀“梦想”手机时,他怒不可遏。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合作伙伴是否在开发可以挑战iPhone的东西。“我正开车呢,电话响了。是史蒂夫打来的。他咆哮的声音太大了,我不得不靠边停车。”那一天与乔布斯谈过话的一个人说,“‘你看到那个视频了吗?’史蒂夫说,‘所有的东西都他妈的是偷我们的。’”
朋友和同事们说,尽管乔布斯异常愤怒,他却不愿相信施密特、布林或佩奇会做如此邪恶的事情。谷歌三巨头千方百计地向他保证:安卓将严格按照他们一向所说的那样发展——是一个开源的手机操作系统,任何制造商都可以使用。谷歌不会开发一款手机与iPhone展开竞争。乔布斯不应该从他在视频中见到的原型机中得出任何结论。谷歌需要用手机来测试安卓系统,但公司不会介入手机生产的业务。他们说,无论谷歌做了什么,他们都无意复制iPhone的任何东西。
实际上,施密特如今说,他不仅和乔布斯谈过安卓,还清楚地向乔布斯表明了谷歌以iPhone至上的优先次序。“我想或许安迪那时就明白安卓的重要性,但显然公司上下的其他人都不明白这一点。我们都忙着干别的事情呢。”2011年施密特这样告诉我,“我(在2006年)加入苹果公司董事会的时候,史蒂夫和我讨论过这个(安卓项目),我说这件事正在进行之中,我们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继续观察事情的进展。”
当然,谷歌公司的其他行动都证实了施密特的回忆。安卓的成功有赖于其获得大型美国运营商的合作,但在2007年年底,谷歌却主动挑起了他们的愤怒。当时美国政府准备拍卖一大块无线频段,谷歌出价47。1亿美元,意在抬高无线业务运营商的价格。谷歌自己并不想要无线频段,它只是想确保政府要求中标方必须按照全新的有利于谷歌的规则行事。动用巨资却不购买频段,而只是为了获得一个机会,向运营商们进行餐桌礼仪的布道,这种伪善行为激怒了运营商,特别是最终的拍卖赢家Verizon公司。2008年年初,Verizon公司的CEO伊万·塞登伯格与肯·奥莱塔谈话时,塞登伯格听上去并不像是急于跟任何手持谷歌名片的人达成交易的样子。他说谷歌境况危险,相当于“吵醒了睡觉的熊”——强大的移动电话运营商——他们会“走出森林”,把这家公司“痛扁一顿”。
乔布斯也有一系列令人信服的理由相信谷歌的解释。这两家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和外部顾问盘根错节,难以分清,以至于他们差不多就像是同一家公司了。比尔·坎贝尔(Bill Campbell)是苹果董事会的长期成员,也是乔布斯的密友之一,他同时也是施密特、布林和佩奇最信任的一位顾问。美国前副总统阿尔·戈尔是谷歌公司的顾问,也是苹果公司的董事会成员。时任英特尔公司CEO的保罗·奥特利尼(Paul Otellini)是谷歌董事会成员,但苹果公司算是英特尔最新的大客户。时任基因泰克公司'23'负责人的亚瑟·莱文森(Arthur Levinson)同时是这两家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与谷歌开战,将迫使所有这些顾问对自己的立场做出表态。这会导致不必要的媒体聚焦,吓退投资人,也有可能促使SEC对两家公司董事会的独立性展开调查。没有谁希望如此,特别是苹果公司,它刚刚就乔布斯2001年的股票期权问题这一长达5年的争议与SEC达成了和解。
尽管乔布斯当时从未在公开场合承认过此事——但苹果需要谷歌,超过谷歌需要苹果。乔布斯去世之时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商人,但在2007年年底,情况远非如此。iPhone项目进展得不错,苹果公司的股价当年翻了一番,但就此认定iPhone是一个成功的产品还为时过早。为了促进销售,乔布斯刚刚把入门级的iPhone价格降低了100美元——从499美元降到399美元,这一举措让他最忠诚的早期iPhone用户非常愤怒,感觉自己上当受骗,支付了过高的价格。他还与AT&T重新谈判,希望把价格再降200美元,把最终售价降至199美元。与此同时,谷歌为在iPhone上预装自己的软件,每年须向苹果公司支付将近7 000万美元。当时,这笔钱对于苹果公司也是一个大数目。
乔布斯放弃与谷歌开战的最大理由或许是出于私人的原因:乔布斯认为布林和佩奇是他的朋友。多年以来,乔布斯一直是他们的导师,常常有人看到他们三人在周末一起绕着帕洛阿尔托散步,或是在工作日在苹果园区散步。他们之间的友谊始于2000年,当时谷歌还是一家创业公司,企业的资助人向佩奇和布林施加压力,要求他们找一位比他俩更成熟一些的CEO。布林和佩奇说,他们会考虑的唯一人选就是乔布斯。此说法颇为荒谬。人人都知道刚刚重返苹果的乔布斯决不会愿意离开苹果,因而这个声明激怒了谷歌的风险资本家们。但这也是佩奇和布林的真情流露。他们长期以来一直把乔布斯奉为偶像,这也有助于他们与乔布斯建立私人关系。他们认为乔布斯正是他们想要成为的那种领导者。乔布斯则对下一代硅谷精英的印象很好,并且很高兴能给他们提供一些建议。“乔布斯告诉我,他打电话给他们(布林和佩奇)的时候,两人始终对安卓系统轻描淡写。”乔布斯的一位主管说道,“他主要是对我说,‘根据我和这些家伙的关系,我相信他们对我说的是实话。’”
有几个月,看来乔布斯对于谷歌的直觉可能是正确的。他与甘多特拉的关系非常好,以至于他们每周都会谈话。在2011年乔布斯去世前一个月贴出的一篇博客文章里,甘多特拉不无伤感地回忆了那段日子:
2008年1月6日星期天的早上,我在参加宗教仪式时,手机振动了起来。我尽可能小心地看了一眼电话,发现上面显示的是“来电用户未知”。我没有理会。仪式结束后,我和家人走向车子,这时我又查了一下手机短信。短信是史蒂夫·乔布斯发来的。
上面写着:“维克,你给我家打个电话好吗?我有要事和你商量。”
我还没走到停车的地方,就给史蒂夫·乔布斯回了电话。我在谷歌负责所有的移动应用,经常要跟史蒂夫打交道。这可是这个工作的好处之一。“嗨,史蒂夫——我是维克,”我说,“很抱歉没能早些回你的电话。我在教堂呢,来电显示又说是来自未知用户,所以我没接。”
史蒂夫笑了。他说:“维克,除非来电用户显示的是‘上帝’,否则在做礼拜的时候谁的电话也不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