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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夜半时分才回到上镐。冯清蓉知赵霆第二日要早起上朝,没多作纠缠,下了马车就回飞烟阁了。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终是难眠,便披了纱衣到走廊,正可以瞧见赵霆的书房,依然亮着灯。想必,他又在伏案写他的作战经验了,他说过要尽快赶出来,这样莫非回南疆时可以带着。
他这样好,上天却何其残忍,不让他爱,也不让他活。正暗自嗟叹,忽见对面窗前出现了一个黑影,是他写累了,舒缓一下筋骨吗?自己这边是暗的,也不知他能不能看到自己?冯清蓉不敢再看,快步回房躺下了。
第二日,冯清蓉忍不住将莫弃叫来,写了一张纸条,嘱他送到后街老屋。其实她无需这样着急,楚皇后发葬的时候,慕容子风必定要回京,可她等不及那天,她想尽快知道答案。
黄昏时分,莫弃交给她一张纸笺,说是怀中刚刚送来的。冯清蓉深吸了一口气,才故作镇定地打开信笺,上面只有两个字,是,是!
她的问题是:迷情草是否只有碧玉果能解?你当年是否因凝香丸才接近我?
两个问题,他的回答都是“是”!
原本她还抱着一线希望,或者他是真的喜欢她,可如今半丝情意都不剩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舅舅,什么先生,什么宠爱,什么喜欢,都是她一厢情愿幻想出来的。
一连几日,冯清蓉心灰意冷,只坐在凉亭里发呆。赵霆却极为忙碌,天天早晨天不亮就出门,直到擦黑才回来。夜里,他仍然悄悄去看她。她不再装睡,每天盼到他来,就伸出手让他握着,也会靠在他身上说几句话。
赵霆让她睡,不要等,她却是不依。赵霆只好说:“若你不睡,我再不来瞧你。”
她也发狠:“若你不来,那我整夜都不睡。”赵霆无奈,还是每夜来看她,只是来的时辰早了,可待的时间也长了。她不肯放手,他也不舍得离开,只相对坐着,也是旖旎无限。
过了几日便是中秋,因国有丧事,百官不得张灯结彩,不得宴吟作乐,赵府也不敢大肆铺张,只全家人坐在一起草草吃了饭,就散了。
自养心阁出来,赵霆牵着冯清蓉走在前面,婢女们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冯清蓉叹道:“如此良辰美景,没有美酒弦乐相伴,真是可惜了。”
赵霆笑道:“等回去,我陪你饮酒赏月。”
“要我与你饮酒,你可得吹首曲儿给我听。”
“这有何难,想听什么,尽管开口。”
“你就会欺瞒我,知我不通音律,故意把黑的说成白的。今夜你还要把我吹睡了不成?”冯清蓉假意恼怒,小嘴撅得老高,眼里却漾着笑意。
赵霆呵呵笑得畅快,“今晚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说说笑笑,方踏入月洞门,暗里走出两个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差不多十章就完结了,最近某荷正在赶文,也在浏览前文,将以前埋下的伏笔一一解开。感谢各位的一路陪伴,谢谢你们!
62
62、呼之欲出 。。。
未见其人先闻其香,冯清蓉皱了皱眉头,只听圆圆说:“将军,今夜花好月圆,奴婢特地备了些薄酒小菜,请将军与夫人品尝。我家姑娘也要弹上几曲给将军助兴。”
采秋盈盈施礼道:“还请将军赏光。”声音一如往日的冷腻,其中却多了几分寂寥。她也会寂寥?赵霆每隔三日必定去她那里,何来落寞之意?
赵霆方要回绝,发觉掌心紧握的小手悄然滑开,正欲去抓,却听冯清蓉道:“我是粗人,不扰你们雅兴了。将军倒是别辜负了采秋姑娘的一片情意。”
说罢,她掂起脚尖,在赵霆耳边道:“早去早回,我在凉亭等你。”赵霆尚未反应过来,见她已往凉亭走去。
这大好的夜晚,真由得他们二人琴箫相和把酒言欢?半夏默默地立在一边,脸上明显是不满的表情。冯清蓉心里也是苦涩之极,这些日子她已明白,赵霆的毒每隔三日发作一次,今夜恰是第三日,若他不去闻香阁,必然要割腕放血,明日还是要去。反正早晚也是痛,何必让他多捱一刀。
不大工夫,只听箫声悠扬,草地尽头立着一人,白色的长袍,如瀑的墨发,谪仙般潇洒飘逸,只身体隐隐流露的霸气,令他多了一些冷戾。
冯清蓉斜靠在亭边的柱子上,微笑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近到能闻见清淡的皂角香。
“这么快,没多饮几杯?”
赵霆不答,挨着她坐下,因见她在原本鹅黄衫子外面另加了丝棉背心,遂伸手试了试她手背的温度,“冷不冷?”
冯清蓉摇摇头,就势倚在他肩头,恰对着圆盘似的月亮。不由得想起去年此时,冯家上下安排的计策,想起冯清茉清冷的舞以及那凄然的笑。不过一年,她却再也不是昔时冯家的六小姐了。
“这阵子你总是忙,有大事?”冯清蓉将思绪拉回,手指无意识地拨弄赵霆压袍角的玉佩。
“南越那边,怕是要开战了。最近南越派了许多细作来东燕,你出门务必多加小心。”
“不是说,十年不犯东燕吗?如今还不到九年。”
“南越不会主动出兵,他们设计让我朝先出兵。”
“什么计谋?若是我们偏不遂他们的愿呢?”冯清蓉有些气愤,自己想打仗,倒让别人担着挑起战事的恶名。
“北齐公主在南越,若我朝不出兵讨伐南越,北齐就会攻打我朝。”
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北齐公主的事。可是南越为何非要如此?
赵霆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解释道:“南越国明年将立太子,如今大皇子跟三皇子势均力敌最有可能继位。大皇子仁德亲厚,三皇子却暴戾好战,此次战事正是他所策划,若能战胜我朝,在南越国王心中必定会加重分量。”
“北齐公主被劫是南越人所为?”
“朝里有人很早就与南越暗中勾结,北齐公主之事,是他们意欲挑拨东燕与北齐两国的关系。牵连到你,却是顾家的安排。只是,当日北齐公主亲笔写信说不愿被嫁,要去寻她的心上人。这个我怎么也想不通。若她在南越手里,不可能写如此的信笺,更不可能送到刑部去。若她当日是自由的,却不知现今又如何落在他们手里了。”
“这事跟大哥可有关系?”冯清蓉念念不忘那天在醉仙楼上遇到过赵霖。
“是。”赵霆低声回答,当年他答应过爹,替他照顾赵家上下,谁知赵霖恨他入骨,时时与他做对,更不惜以下犯上谋图造反,他日在九泉之下当如何跟为国尽忠一辈子的父亲交待。
赵霖的事,他不是没有怀疑,却始终不愿相信,直至最近莫弃将调查的事情一件件摆在眼前,他才彻底明白,赵霖与他走得并非同一条路。
冯清蓉见他感伤,心里也觉悲哀,忍不住颤抖了下。赵霆搂紧她道:“夜里凉,回屋里吧。”
冯清蓉站起身,浅笑道:“还说吹曲呢,才吹半支就偷懒。上次应我的曲子还未兑现。”月色下的她,瓜子般的脸白嫩如玉,亦娇似嗔,桃花般的唇莹润亮泽,似启未启,一双眼睛盛满了月光,秋水般荡漾着叫人迷醉的风情。
伸手拂过她的脸颊,感受到肌肤的紧致与热度,赵霆稍用力,将她拉至面前,她的眼里有些慌乱,却仍是大胆地直视着他,烁烁的目光里含着渴望含着鼓励。赵霆心一横便要朝着那张红唇吻上去,却见她已避至一旁,柔声问:“夜里,你还要写字吗?”
赵霆勉力压下胸口的千军万马,等气息稍平,才点点头,应了声“是”。
“别太晚了。”她轻轻叮嘱,却又不走,拉着他的手晃了半天,才不舍地放下,“我回去了。”
赵霆想要留住她,却又不能,只无奈地看着她转身欲走。不曾想,她方迈出一步,又回过身来,冰凉的唇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赵霆,我喜欢你。”说罢,飞快地跑了回去。
直跑回屋子,冯清蓉才按捺下那颗怦怦乱跳的心。清风掀动纱帘,带来满室花香。下意识地走到窗前,却见赵霆正发疯般双手击打着凉亭的柱子。柱子不堪重击,摇摇晃晃,几欲倒塌。
原来他还是动了情。方才想着他刚自采秋处出来,体内情毒已趋平缓,又试过他的脉,见脉象已归平和,才壮着胆子吻了他,不曾想他还是牵动了情毒。却不知是他的毒愈发肆虐还是他对她的情意太浓,即便是轻吻亦无法承受。
静静地看着那个疯狂的白色身影,泪水悄悄地流了下来。她心疼他,也恨自己,明知道他身中情毒,为何还要让他如此难受。
爱深不能言爱,情浓无法动情。
经过七七四十九日,楚皇后隆重地发葬了。那日赵霆回来得挺早,站在一旁看冯清蓉学打络子。冯清蓉本就不擅女红,被他盯着越发手拙,连出了好几次错,索性把快打好的络子扔到一旁,气急败坏地问:“到底何事,却不快讲?”
赵霆好笑地将络子捡起来,塞回她手中,“打完了给我戴。”
“不给,扔了都不给你。”冯清蓉赌气道。
赵霆只是笑,牵着她走进凉亭,貌似无意地说:“今日见到世子了,他刚才南疆回来,看着比去年中秋时清瘦了许多。”
冯清蓉听了,良久才幽幽道:“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他与我已不相干。”
“他问你过得可好。”
“你如何回答?”冯清蓉有点好奇,也有些慌乱,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关心她?可当着众人问起别人的娘子,无论如何也是失礼之极。
“我让他自己来问你。”赵霆笑笑,将她的双手握在自己掌心里暖着。
“世间只怕也找不到第二个若你这般的夫君。”冯清蓉望着他,不知该是欢喜还是气恼。他是不在意她还是太过在意她?
秋风起了,天气日渐凉了,赵霆便命人在亭内安了一张贵妃椅。这几日,冯清蓉起了性子想学弹琴,便时常抱着瑶琴懒懒地靠着贵妃椅上,有一下无一下地拨弄,正百无聊赖,半夏过来道:“夫人,王爷特地来拜访您。”
冯清蓉吓了一跳,怀里的瑶琴也差点落地,慕容子风来了?她尚未决定见还是不见,草地尽头已大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