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件事,她没问,他也没说。她的衣服是他换的,上次在别院,亦是他换的。虽是暗夜里,虽是熄了烛火,虽是刻意侧转了头,他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她肌肤的细嫩紧致。他说,这两年不会碰她,其实他想碰,很想。
月照纱窗,缥缈见梨花淡妆,依稀闻兰麝余香,唤起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成亲第三日,按理该进宫叩谢皇恩。
这两日,冯清蓉的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可赵霆依旧不让她下楼,只许她在飞剑阁的二楼上来回溜达。有赵霆这个受气包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倒是没闲着,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每每自己累得睡了才能让赵霆清静片刻。
莫字辈的侍卫就在楼下,偶尔竖起耳朵,隐约能听到两人斗嘴声,无论大事小事,凡将军提出建议,夫人必然振振有辞地反对,侍卫们常面面相觑,作不可思议状。
就如今日,赵霆让人备轿,冯清蓉偏想坐马车,扳着手指历数坐轿的坏处,比如轿子太小,伸展不了手脚;比如,轿子太晃,摇得头晕脑涨。赵霆静静地听她说,并不反驳,然轿子一到,抱起她往里一塞,吩咐轿夫立马起轿,不想做都不行。
冯清蓉对于轿子并非十分排斥,只不愿听从赵霆的安排,是以处处与之作对。如今被迫上了轿子,也乐得其所,掀着轿帘往外看,赵霆骑着他的大黑马与莫弃行在前方,恰挡住她的视线,不看他都不行。
赵府离皇宫并不太远,且轿夫许是得了吩咐,行得既快又稳。不多时,到了宫门口,赵霆翻身下马,随在轿旁,冯清蓉仍是坐在轿中。这时,她方明白,马不能进宫,马车必须停在宫外,而坐轿倒是省了她奔波之苦。只是,赵霆为何不跟她明说?
慕容潜在紫宸殿接见了他们,只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就让他们觐见赵淑妃。眼看着将出大门,冯清蓉却停步跪下,“皇上,民妇妄为,有一事想私下请教皇上。”赵霆一愣,甩袖出了殿门。
慕容潜淡淡道:“讲。”
“昔日皇上曾说,若赵将军收回请求,皇上可许民女不嫁。”话只说了半截,她相信皇上懂她的意思。
果然,慕容潜答道:“这是世子的意思。朕虽允你不嫁,世子说你们虽无师徒之名,实有师徒之份。徒弟的亲事,师父来作主,也是合情合理。”
慕容子风的意思?!为了甩开她,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将她嫁给赵霆。冯清蓉冷冷一笑,跪谢了皇上,起身,出门。
赵霆静静地站在轿旁等她。因要进宫,他特地换了新衣,虽仍是黑色,但袖口与衣襟处均缀了红色暗纹,看着喜庆了不少。见她出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笑,大步上前,牵住她的手。
方才在殿内的冰冷顿时散去,一股暖流从交握的掌心缓缓而上,到了轿前,赵霆松开手,欲扶她进去。冯清蓉却是不肯放手,握了一会才松开了,这是第一次,她不想失去这份温暖。
他没有骗她,他真的去找皇上了,是她不信他,暗自给他多加了一条罪名。
“你不问我跟皇上说什么了?”她掀开轿帘,探身问轿旁的他。
“你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他依是笑。什么时候,他竟变成爱笑的人了。
“若我一直不想说呢?”
“那就算了。”
这算什么回答,看来她说不说,对他而言,根本是无所谓。他就这么不关心她,冯清蓉气上心头,一摔帘子,复又坐回轿中。本来她期许的是他回答“我会等”,或者“你会告诉我”,这样她的心里就舒服多了,可谁知他偏生这样不冷不热地说,那就算了。怎么能算了,她偏不这样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晚了,忙碌了几乎一天,腿都跑细了~~~
存稿都没了,昨晚狂欢,回到家就睡了,没来得及写,555555555555
事情太多,都静不下心来斟酌文字,亲们,多多原谅偶吧。。。。。。。
54
54、血腥的夜 。。。
赵霜正在凝霜宫里等他们,见他们来,似是很高兴,几乎迫不及待地要迎上前来。依例,先行国礼,赵霜不等冯清蓉跪地早将她搀扶起来,待行家礼时,她却执意拜了下去,弄得冯清蓉颇为尴尬。上次也是在这里,当着赵霜的面,她没少说赵霆的坏话,如今真嫁了赵霆,还要受赵霜的礼,令她极不自在。
三人分主宾坐定,赵霜待宫女送来茶水点心就将她们尽数遣了下去,沉默了一会,才柔声道:“嫂子,谢谢你。”
冯清蓉长这么大还不曾被人唤过嫂子,乍一听,很有些不习惯,不由得涨红了脸,疑惑道:“谢什么?”
“若非嫂子,轩儿哪会这么顺利地出生?”
“不必谢我,我是为了冯家。”暖炉之事,她怕牵连到冯府才暗示慕容潜,彼时,她并不曾为赵霜考虑过。
“你虽非为我,可我却是得了益处。”赵霜柔柔浅笑,将放在三弯腿荷花藕节方桌上的红枣糯米凉糕推至冯清蓉面前,“这是早上方做好的,尝尝。”
小巧玲珑的凉糕盛在绞丝水晶盅内越发显得晶莹剔透,其上覆着一层蜜饯小枣,看着令人胃口大开,垂涎欲滴。
冯清蓉对着糕点动了心,赵霜却悠闲地跟赵霆话起了家常,从黄发垂髫时的淘气,到豆蔻年华时的青涩,再到碧玉年华时的羞怯。赵霜尚在襁褓之中,母亲便已过世,父亲常年征战,是赵霆陪着她一天天长大,教她习文识字,为她分忧解难。冯清蓉从来不曾想像,赵霆会是个如此周到体贴的兄长,难怪二人的情谊如此深厚。
“哥,这些日子没休息好?怎么看着憔悴了些。”赵霜细心地发现赵霆眼中的倦怠。
赵霆脸红了下,“还不是朝廷那些事,总让人忧心。”他可不好意思说整夜守着娇妻不肯入睡。
“是啊,这阵子,皇上心里也藏着事,总是睡不踏实。”
朝廷又有事情了?那些人要行动了?冯清蓉一愣,疑惑地看向赵霆,赵霆朝她微微一笑,道:“糯米易积食,别多吃。”
冯清蓉低头一看,方醒悟,自己不知觉已吃了小半盅糕点,正暗自惭愧,见赵霜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描金烫花木盒来,里面盛了陶瓷烧的十二生肖,看起来惟妙惟肖,可爱至极。赵霆挑了一匹青白瓷的小马,“蓉儿属马,这个给你。”冯清蓉接过来,见小马四蹄腾空急欲奔走,摸上去瓷面细滑柔润,很是喜欢。只听赵霜又道:“这个给你,你不也属马?”
他也属马?冯清蓉转头往赵霜手里看去,却是一匹黑马,正昂首嘶鸣,遂忍不住笑,“你喜欢穿黑衣,又骑黑马,这倒是合你。”
赵霆接过黑马,打量了一下,顺手交给冯清蓉,“你一并收好了,拿回去摆在架子上。”赵霜听了,忙找出一只锦盒来,将两匹马都放在里面,复用锦缎裹了,才交给冯清蓉。
正在此时,听得门外婴儿哭,奶娘进来道:“小皇子醒了,方才尿了一大泡,刚换过。”赵霜接过她手中的宝宝,恩恩呀呀逗他说话,宝宝见是娘亲,马上止住了眼泪,呵呵张着小嘴无声地笑。
赵霜见冯清蓉看得好奇,遂将婴儿递给她,“轩儿,来,让舅母抱抱。”冯清蓉不曾抱过孩子,双手托着这个金贵的肉球不知如何是好,婴儿倒是不怕生,秋水般明澈的眼睛看着她,竟是咯咯笑出声来。
赵霜奇道:“咦?还是跟舅母有缘分,这还是第一次出声地笑呢。”冯清蓉学着赵霜的样子,左臂托着婴儿脑袋,右手揽着他的小屁股,心里又感动又叹息,他还这样小呢,无忧无虑,不染尘事。忍不住想起冯清平的儿子冯景之,比他只大一个月,才刚学会翻身。想起临嫁前,大哥郑重地托付她有朝一日能保得幼子性命。
如果谋反之人真的得逞,慕容子轩的命运将会如何,冯景之的命运又会如何,他们都还只是个婴儿,还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可是即便长大了,如她,如赵霆,又真的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
从凝霜宫出来,冯清蓉的情绪一直不高,满脑子都是那个小人纯净的眼眸,她不晓得自己怎会如此喜欢那个小孩子,抱着就不想撒手了。若不是他哭着寻奶吃,可能她还舍不得交还给他娘呢。
唉,也不知以后,能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想到此,她自嘲地笑笑,跟谁生孩子啊?慕容子风不要她,赵霆只肯留她两年,两年后,她又将何去何从?
无意中触及身旁那只盒子,打开来看,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相依卧着。他竟然也是属马的?她今年十五岁,那他是二十七咯,恰比她大了一轮,辛午年二月初四出生。
忍不住想起,二月初四那天的大雨,他湿透的黑衣,狂乱的琴声,滴血的手指,还有他低哑的声音问:“蓉儿,你当真不愿嫁给我?”那天,是他的生日呢。
她不愿,可依然是嫁了,而且,生活并不是想像中的不堪,他对她极好。这两日,她折腾他,何尝不是折腾自己,他殷勤地伺候,他细心地呵护,白日,他不曾离开过她的视线,而夜晚,每当她醒来,他必定守在床边。这些天,他竟是不睡觉的吗?
透过轿帘缝隙,入目仍是他的黑衣,傲然在马背上,却不似初识那日狂奔,而是慢慢行走在大街小巷中。清一色的黑啊,看惯了竟是不觉得难看了。
夜里,仍是歇在飞剑阁。不知缘何,没有了往日的好睡,窗外一弯残月清冷地挂在天边,床前意外地没有赵霆的身影。
下床,屏息,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隔壁书房的门半掩着,隐约有声音传来——
“爷,别自苦了。”是莫弃!
“我不想负了蓉儿。”
“爷——,你先忍着,我再去拿伤药来。”
“不必了,好多了。”
冯清蓉心下好奇,却不敢再往前一步,生怕他们突然走出来。静了一会,屋里再也没有声音,她又轻手轻脚地躺回床上。
刚躺好,一个黑影走了进来,她急忙闭上眼睛,装作熟睡。黑影在床前站了好一会才慢慢离开了。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黑影是赵霆没错,可他身上为什么有血腥味?他受伤了?可他为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