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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个高大人果真去什么喀拉县赴任去了?”
“当然,咱们公主亲自问的罪,陛下亲自下的旨,谁敢不从?”上雅存心调侃她,“咱们小公主不发威则已,一发威那时连母夜叉都比不得的。诶?话说,这夜叉还是你们大陆人的东西,我也没见过,不过,应该就是你那样子吧?”
“噗……”墨语刚刚端起的一杯好茶喷出三丈远,偏头睨他,“以前也没发现上雅大祭司你的口才这么好,人这么没正形啊?”
“若能天天这样没正形,谁愿意整天揣着个面子的去吓唬人?”
“嘿嘿,不愧是神棍啊,大祭司这样子别说别人被你吓唬住了,就连本姑娘差点被你外表给骗了。高大人什么时候去的喀拉县?”
“三天前,陛下亲自下的旨。官场上的这些人迎高踩低,看以往,位高权重的时候,多少人巴结着,恨不得给他提鞋,这下眼看着回京无望了,连一个人都没去送他。高严怀揣着一卷圣旨,一个包袱,一匹瘦马单身赴任去了。”
“嗯?”墨语皱了皱眉头,“他不是还有家眷吗?他的那些夫人们呢?留在京城等他回来?”
上雅笑了一声,没想到她竟然注意的是这个,答道,“四天前,听到陛下下旨贬谪,他那些夫人小妾们闹的闹,跑的跑,钱财物品席卷一空,他的结发妻子都一根白绫在家悬梁了。”
“什么?!!”墨语从摇椅上跳了起来,面色尽褪,“怎么会这样?我只不过杀杀他的威风……”
上雅静静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墨语说着,好像还不大相信这个事实,声音像不是自己的,她没法想象因为她一个家庭家破人亡,说到后来,竟像是自言自语,“他的那些夫人们果真没有人性的么?不不不,没有人性的是我……”墨语说着说着话语就低了下去,“是我逼的她们……”
“不,不是你的错,高严少年得官,以前仕途一直风顺,夫人小妾一年比一年多,那些人是看中了他的人还是权位?人性本如此,早晚得露出本性来。再说了,高严才三十多岁,他这一路来的路太过平坦,这样的事也不算是坏事。”
墨语不语,半晌恹恹道,“能查出来那些跑掉的夫人们么?”
“你要干什么?”
“查查而已。”墨语不愿多说,以手支额,“那个高严赴任前说过些什么或者做过什么?”
“按报上来的结果来看,高严那天回到家里并没有多说,知道夫人悬梁也只是怔了一会儿,随后平静的收拾东西,赴任那天无人相送,也只是望着城墙苦笑了半晌,然后放声大笑,‘陛下不信我,那小公主面有异色,当真是天要亡我沧扶!’,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哦?这人还是个人才?比你还神?”墨语尽量压着那一股子内疚,道,“我那天也只是在高台上远远见过他一面,只觉得是个冷心冷计之人,没想到还有这份豁达,到现在为止,我得到的消息与那天他的表现极为不符,敢于言万人不敢言之处,勇于做常人不愿做之事——”墨语随即话锋一转,直直的盯着上雅道,“上雅大祭司,墨语要拜托你一件事。”
“公主严重了,公主本就是为了沧扶,何来拜托一说?”
“私下里还是叫我名字吧,你明知道我是假冒的。”墨语苦笑,“我对于这边还不太了解,你派人跟着高严……这样吧……”墨语说着就凑到上雅耳边来,上雅一怔,看她正经的神色随即放松下来。
两人耳语半晌,末了,上雅看着她的神情很是惊讶,“小小年纪,哪里懂得这么些个?看来我果真没找错人。”
墨语一笑置之,这将近一年来,藏拙藏得深了,自己都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两人正说着,日头渐渐偏了,有小丫鬟来说丹妃叫小公主回去用膳。墨语起身告辞,刚刚转身,似乎想到什么,回头问,“上雅大祭司,那个……灵儿是什么身份?”
上雅一笑,“不过是个祭司而已?怎么了?那小子惹你了?”
“呃……”墨语无语,这算什么回答,转头跟着那小丫鬟边走边呢喃,“是我惹他了才对……”她想起了那小子,竟然敢当着着群臣和皇帝的面叫她大妈的样子,心里那个气啊!!人家才十七岁好吧!!呃……也许快十八了……
她并不知道她的生日是哪一天,这些年来只是根据她前世的日子来过的,小时候君诺每当那天就会把他所储存的桃花酿毫不吝啬的拿出来,任她喝个够,平时都是她偷着喝,从来不会像那一天能那么敞开过。
这时候的君诺仿佛也忘记了忌讳,会抱着酒坛子摸着她的脑袋,俩人窝在翠竹下头,透过枝叶的缝隙,看着飘渺的远天和淡青色的山头,墨语那时候还不明白师父的那种落寞痛苦的眼神从何而来,现在,呵,墨语苦笑一声,把心中的酸涩压下去。
将近九月,这里的树木依然苍翠如玉,枝头的叶片濯濯发亮,一点要凋谢的意思都没有。两人穿花扶柳,七扭八转过那些天然的小楼,一抬头,已经到了丹妃的“丹凤宫”了,宫殿不豪华,却自有一股天然之气,墨语远远地隔着殿门就看到里头忙碌的身影,丹妃摸索着亲自布菜,手脚很是利索,那些丫鬟似乎也习惯了,静静地站立一旁也不帮忙,丹妃让丫鬟们扯下长桌,换了一台梨木圆桌,没有上漆,是树木的本色,那些小菜也不奢侈,没有大鱼大肉,却一碟一碟的精细无比。
墨语本来情绪就不大高,此刻看见丹妃为了这个女儿如此用心,心里很是内疚,怔在了原地看着这个母亲忙忙碌碌得身影。
若真的是她的女儿,那她一定很幸福,墨语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单纯而容易满足,心性平淡,即使在宫里不得不应付的事情很多,皇帝也尽量保护她,让她活在自己的小天地,甚至为了她连后宫都不要。这些天来的相处,墨语几乎没看到过她离开自己的宫殿,即使出去,也只是傍晚的时候拎着一个食盒去书房催促皇帝吃饭,她说,你父皇吃别的饭菜只吃几口,还是母妃亲自做来的好。
看着墨语杵在原地不进去,一只脚要迈不迈,后头的小丫鬟奇怪,轻轻碰了碰她,提醒道,“公主怎么不进去?”
“哦。”墨语回过神来,应了一声,然后调整脸部神色,随即扬起灿烂耀眼的笑容,即使那个母亲她看不见,也要让她可以感受的到,她的女儿虽然十六年不见,依然很爱很爱她。
“母妃!”墨语大叫一声,欢喜地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丹妃的腰,两只胳膊勒的紧紧的,脸隔着薄薄的衣衫贴在丹妃的背上,这样大的力度唬的丹妃一愣,然后笑着扒开她的爪子搁在手心里握住,摸着她的脑袋亲切的道,“你个小机灵鬼,丫鬟们找了你一大会儿了,去哪里玩了?”
丹妃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眼神里的融融暖意这么浓厚,她总是能在任何时候,都准确的找到墨语的手和脑袋,毫无误差的抓起她的手摸到她的脑袋。
墨语笑嘻嘻的,不回答,大声嚷嚷,“母妃做了什么?这样香,啊呀,饿死我了!”,一边跑到桌子旁,伸手就要抓其中的一样小菜往嘴里塞。
“啪”地一下子,丹妃果然准确的拍掉了她黑乎乎的爪子,宠溺之情毫不掩饰,“去!懒丫头,先洗手去!”
墨语笑嘻嘻的跟着丫鬟去洗手,心里却在想着那天在祭祀的高台上,一些对丹妃的鄙夷和不屑的目光和言语,多多少少传到了她的耳朵,都说丹妃出身不好,能嫁于皇帝是她的福分,现在看来,丹妃的确没有后宫嫔妃该有的高贵端庄,但是,亲切随意平和的丹妃更让墨语感到舒服宁静,这样才更像是一个家。大约丹妃之于皇帝就像是民间相持相扶到老的糟糠妻子,这样的感情平淡但是细水长流,没有宫廷里的勾心斗角和极力奉承。
墨语一直想不明白皇帝为何顶着那样大的压力也坚决不扩充后宫,现在却晓得了。所有的感情不是看表象,这玩意儿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那些妻妾成群的大臣眼中的皇帝大约是苦闷的罢,可是谁又知道里头参杂了多少化不开的蜜呢?
吃饭的时候,墨语嘴巴也不闲着,皇帝让人传来话,他处理政务直接在书房用饭了,桌子上只有俩人,墨语捧着个脸盆大的碗,边吃边叽叽喳喳地讲着云霄国内所见所闻。
这些趣事儿都是她自己的经历,反正小公主也是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地方,那些知道她老底儿的侍卫仆妇都已经不在了,也没有人来揭穿她。
对面的丹妃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意很明显,笑骂道,“你这丫头没有一点儿公主的风范,你这个脸盆子似的碗,叫你父皇看见,又要当面训你了。”
“啊?难不成父皇还背地里训过我?”墨语避重就轻,嘿嘿贼笑,看了看旁边的丫鬟,做贼似的悄悄问道,“父皇他当您的面怎么编排我呢?”
丹妃一听这话,“噗”地一声不禁笑出了出来。
旁边的丫鬟们也不禁会心一笑,这公主很是好玩,虽然回来才一个多月,但是也不拘谨,这丹凤宫里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欢声笑语了。
一顿饭吃得乐融融的,外头的日头虽然还有些毒辣,但是室内放了大块的冰,又缀着珠翠帘子,丝丝凉意拂在身上,这一幕,静谧而和谐。
第七十二章 变革
接下来的日子,墨语很忙,白天被上雅以公主身弱需日日祈福为由,俩人日日相见,墨语被抓着整天耗在竹林里头熟悉一些朝中事物和人员分布状况,灵儿日日来打扰,也赖在这里不走,上雅也毫不避讳他,灵儿瞪大着眼珠子听到墨语贼兮兮地盘算道,什么这个顾大人可以用;人家风采好灵活善变,招人喜欢,八面都可以来风,留在朝中那简直是个风向标!那个朱大人不可能,人太正直了,正直到可以拿来直接挂墙上瞻仰遗容,怕人家两天不到就被整死了……这个这个贾大人不愧出身吏部,简直精到了一朵奇葩的地步,好好改造改造可以为我所用……还有那礼部的谁谁谁,叫他好好访问访问大陆的那些个风俗,我看他也是个明白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啥的,然后慢慢在沧扶传播传播……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