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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走过来关切地说:“宫主,别在窗旁站太久了,您体质特殊,很容易着凉的。”
雪蝶滟闻言,侧头对身后的冰心道:“冰心,你说这天生阴寒的体质,究竟是好是坏?”
“宫主为何这样问?”冰心微愣,随即温和地笑了,“若没有这份特殊,宫主如何能顺利修习雪魄神功?在琴谷里一年到头都是暖和的,这畏寒的不便不也就等同于没有吗?”
雪蝶滟默了默,重新望向窗外,语气飘渺似叹息:“可我并不想一辈子都呆在琴谷里啊……”
冰心抬眸注视着雪蝶滟纤瘦曼妙的背影,面上浮现不忍和怜惜:“宫主……”
又站了一阵,雪蝶滟开口吩咐:“冰心,给我伴奏,我想舞剑。”
于是,在萧凉隐藏在暗处的视线里便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温暖馨香的室内,身着广袖长衣的雪蝶滟伴着冰心精妙绝伦的琵琶琴声,手握银剑,翩翩舞动。那窈窕的身影犹如翻飞在空中的莺雀,轻盈美妙,一刺一劈间流露出阵阵凌厉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偏又柔媚无比。刚柔并济的奇妙剑式,这正是飞雪剑法的独到之处,而由雪蝶滟舞出来,又多了种心旷神怡的近乎观赏性的美。
萧凉不由有些看呆了,矗立在原地,目光始终停驻在那个翩飞的身姿上。
雪蝶滟真是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她性格淡漠,仿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尤其在面对自己时更是一副不屑理睬的模样,偏偏恭敬有礼,让人寻不出一丝错处。
而根据他多日来的观察,她却又是极为心善的。冰心冰清冰雪三人受她的指示轮流每日给城中郊外的乞丐送吃食和衣物、银两;她对三名侍女也毫无主人的架子,反而处处将她们与自己置在同等的位置上,听取她们的意见,为她们着想。对冷亦凡,这个世间最亲的亲人,她更是没有平常那副独立世外的漠然形象,就像是一个寻常的少女,与亲人分享自己的所有情绪。
她武功极高,自己至今都未看出她究竟修为几何。可又知书达理,文采斐然,不逊色于任何一个豪门权贵家悉心调教出来的千金。他听过她吟诗,绮丽典雅又庄重大气;也曾听闻她在无聊时弹琴吹箫,那乐声轻盈美妙,又如同她的人一般清冷而飘渺。
今日又见她舞剑,舞得如此英气逼人,赏心悦目。究竟世间有什么事是她不会的?
萧凉不禁在心中想着,唇边一向邪佞的笑容竟少了些许邪气,多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柔和。
不过,她的功力却是退步了许多,自己伫立许久,她居然仍未察觉。难道真如她们方才所说,因为她畏寒的体质?
萧凉漆黑的瞳仁深处泛上了一股更为浓重的墨色,表情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并不是那么强大的,她脸上有疤而且极度畏寒,这些都是需要男主去填补的地方……
第17章 银瓶乍破水浆迸
入了秋的夜晚寒凉无比,冰雪从雪蝶滟的房中出来,端着雪蝶滟洗漱完毕之后用过的热水,打算拿到院外泼掉。
走到院门处,她也没多想,直接顺手一泼,水“哗啦啦”的洒在地上,院门旁的芭蕉叶上,以及……碧玦的身上。
碧玦是受萧凉吩咐,来这西厢别院探探雪蝶滟的情况,冷不防看着就快到院门口了,却被当头泼了一盆水。水虽还是温热的,然而更深露重,冷风一吹,顿时便凉透了。
冰雪泼的那水冲的方向正好是碧玦的面门,此刻他的额发、面颊都湿了,水顺着脖子流下,也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冰雪吓了一跳,先是有些惊慌愧疚,然而看见碧玦只是眨了眨湿漉漉的睫毛,抹了把脸上的水便没了动作,既无责骂也无拳脚相向,不由松了口气,又见他模样着实有些可笑,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碧玦抬起眼皮望着冰雪,大概是脑子进了点水,一向冷漠的目光中竟有些许疑惑。
月光下冰雪娇美的容颜盈满愉悦的笑意,那笑靥犹如在月色下翩然飞舞的夜光蝶,一双眼睛盛满水色,亮闪闪得快成了天上的两颗星,让碧玦一瞬间有些失神。
冰雪本想调侃他两句,然而突然想到眼前这人的主子这段时日来干了不少堵心的事,此刻又莫名出现在她们居住的院门外,想必也是受了主子的指使来探视宫主,不禁心中着恼,笑着的脸便变了。
她冷冷哼了一声:“这么晚了,碧玦护卫是有什么事吗?”
碧玦被她问得一愣,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来,便开口虽平板但礼貌地问:“阁主特遣在下前来,想询问一下雪姑娘可否睡下了。”
冰雪不无嘲讽地笑了:“我家小姐睡没睡那是庄主管的事,你们阁主与小姐非亲非故的,怎么管得这么宽?”
碧玦不说话了,他这人一向死脑筋,口才也不好,不会与女人辩论斗嘴,便只是重复了一遍:“雪姑娘睡了没,劳烦冰雪姑娘告知一下,在下好与阁主有个交代。”
冰雪气着了。她没想到这碧玦长得挺俊俏,人却傻愣愣的,她都这么说了,难道他看不出来她根本就不想告诉他吗?
于是冰雪只是昂着头傲慢又生气地哼了一句:“无可奉告,请回吧。”便转身进院了。
碧玦站在原地,他没有理会身上湿着的衣服,因为他在想要怎么用别的方法完成萧凉给的任务,却突然有一块柔软的、带着女子馨香的物什被丢到了他怀里,他下意识伸手一接,待低头看清是一块女子用的手帕之后,愣了愣,便听到冰雪的声音从院门里传来:“赶紧擦擦,也不嫌冷得慌。”
他展开手中那方巾帕,只见素白的绢面上绣着的是一株粉嫩娇杏,让他想起了方才见过的那张笑颜:巧笑倩兮。
碧玦沾了水的睫毛在月色下动了动,在眼睑下方投下乌黑的阴影。
***
次日一早,萧凉便向冷亦凡道了别。他这人来得奇怪去得也奇怪,像是将冷月山庄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想来便来,爱走便走。
冷亦凡倒是没有计较,仍是像迎他入住时一样一脸淡漠的将他送出了门。
雪蝶滟没有出现在送客的时候,她是事后听冷亦凡提起才知道,原来萧凉已经自己走了。不管怎样,虽是对他此行的目的感到疑虑重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往后再也没有人时不时出现在自己眼前调戏抑或挑衅自己,这让雪蝶滟暗暗松了口气。
过了几日,庄中要派人出去采购冬日的物资,雪蝶滟听闻后一时兴起,想趁冬日来临前去逛逛京城,便带上冰清一道出门了。
冷亦凡其实并不放心,但是雪蝶滟坚持:她十数年一直呆在雪魄宫,如今好不容易步入了江湖,一路上就是想趁此好好游玩一番,弥补多年的遗憾和缺失。来到冷月山庄后她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出过门了,如今眼看天气要转冷,再不逛逛,冬天真正来临之后,她就只能被迫呆在屋里。
冷亦凡无奈,便只能同意,本想派一拨人保护,又被雪蝶滟以“冰清武功高强,有她陪在身边足矣”为由拒绝。冷亦凡知道她是想尽情地好好游逛一番,便不再多言。
雪蝶滟临出门前,冷亦凡看她的眼神中除了一贯的淡漠之外,还有显而易见的宠溺和担忧。雪蝶滟触及到他这样的眼神,不知怎么心突突地跳了一下,她敛眸,轻声说着:“表哥,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嗯。”冷亦凡微微点了点头,伸手将雪蝶滟面上的面纱整了整,雪蝶滟微有点僵硬,但并没有避开。
“在外面戴好面纱,知道吗?”他整理好面纱就收回了手,然而低首望着雪蝶滟的清俊面庞上,却漾起了一个浅笑。那笑容轻轻浅浅的,绽放在他玉色月容的俊脸上,像是带着夜晚温柔璀璨的星光,让见者无不心中一动。
雪蝶滟应了一声,心头不由泛起一股感动。
表哥,是这世上她最亲的亲人了。
***
庄中派出来的下人都要执行采买的任务,雪蝶滟便与冰清二人脱离了队伍,自由地逛着京城。
京都是全国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已有上千年的历史,曾经有多个朝代都在这里建都。相比起杭州的温婉秀丽,京都是大气富贵的。然而那富贵中却不显出庸俗,反而典雅高尚,令人从心底里感到一股崇敬。
雪蝶滟带着冰清在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吃过午饭,便来到最繁华最热闹的一条街上一间间的逛着铺子。须臾之后,陪着雪蝶滟逛得兴起的冰清忽然被一道微小的力道扯了下袖子,她低头望去,看到一张脏兮兮的小脸。
“二位姐姐可是刚刚在醉仙楼吃过饭?你们有东西落在那了,楼里此时生意正好,店小二走不开,便支我来找你们回去取一趟。”
小乞丐弱弱地说着,像是胆怯。
冰清闻言看了看雪蝶滟,低头问小乞丐道:“可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小乞丐摇摇头:“不知道,他没告诉我。其实也可能不是你们落下的,小二只是想喊你们去确认下,他也拿不准。”
雪蝶滟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浑身脏兮兮的样子本就心生恻隐,闻此便出言道:“冰心,不如你就回去一趟看看吧,我留在这继续逛逛,等你回来。”
冰清有些担忧,但是望望四周见周围行人众多,心想应该不会有事。加上雪蝶滟虽此时体弱,但仍然是非常人可以近身的。思虑片刻便点点头,转身朝醉仙楼去了。
雪蝶滟从兜中取出一点碎银递给小乞丐,声音温和:“拿去,买点吃的穿的,冬天可不好过。”
小乞丐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鞠了好几个躬,兴高采烈地走了。
雪蝶滟心下叹息,便转过身去继续看着小摊上的精致玩意儿,只是却有点情绪不佳了。
如今的世道,贫穷、困苦、不公……这些真是太多了。世间竟是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难道,这就是父亲为之奋斗了半生的——江湖吗?
感慨间,忽感腰间一轻,雪蝶滟伸手一探,猛然发觉自己的钱袋不见了。她迅疾回身,看到一个飞速奔跑的身影穿过重重人群往长街另一头奔去,当下也未想许多便追了上去。
周围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