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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贵妃也道:“你父皇这几日都同我说了,逸寒这孩子极是明事理的,将来并不用你远嫁漠北。况且他来揭皇榜定是因为喜欢你,以后有他容忍你,疼爱你,你还能有什么不顺心的?”翎瑚紧咬下唇,“父皇母妃说他好,喜欢他,可锦平不喜欢他,不止不喜欢,还讨厌他!”
“胡闹!”文璟帝听后又来了气,“他哪里惹你讨厌了?还是因为朕与你母妃都喜欢他,你就要与我们作对讨厌他?”
“不是。”翎瑚抬起头。
丽贵妃看她神色,忽然问道,“锦平,你这回出去,究竟是想去哪儿?”
翎瑚哑口。
丽贵妃看她神色躲闪,越发动了疑,“你这么讨厌逸寒,可是心里已另有人选?”
翎瑚颊边有两朵红云腾起,虽低头不语,却已是做了实。丽贵妃与文璟帝对视一眼,心里疑惑,脸上不露,循循诱导道:“既是你看中的,必是人品相貌都不输于逸寒,快说来给父皇与母妃听听。如果果真是好,趁着大事未办,还有旋回余地。”
翎瑚眸中一亮,“真的?”
丽贵妃看她一副小儿女情态,心里又疼又气,“真的,只要你父皇觉着好,自然会为你做主。”翎瑚看向文璟帝,文璟帝勉强颔首,“快说吧,朕要看看,是谁的人品相貌令朕的锦平如此心折?”翎瑚垂眸,声音也低了下去,“父皇与母妃都见过这人的,父皇还夸过他聪明,以后必有一番作为呢。”
文璟帝呆着脸沉思半晌,骤然他眼皮一跳,脱口道:“是他?蓝祈枫?”
丽贵妃听后一惊,“蓝祈枫?不就是从前北齐留在大周的质子么?”
翎瑚立时辩驳道:“他两年前就回去了,如今已是晋王。”
“不论他成什么王,你都断不能嫁他!”
翎瑚从没听过文璟帝如此绝决的话语,完全没有回转余地。“为什么?他有什么不好,父皇不是还夸过他吗?”
“朕是说过他聪明,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不过锦平,对你来说他太聪明了,论心机论城府,你全不是他对手。”
“这又如何?只要他对我好不就行了?”翎瑚想起从前种种,眸中流露出甜蜜与神住,“他对我是真心,绝不会有什么心机。”
文璟帝声音沉沉,“外面都传闻说是因他体弱,北齐暄王最不喜他才将他送来做质子。当初朕也是这么想,可朕后来知道,他来做质子绝不是这么简单,否则那年也不会轻易答应北齐用三座城池将他换回。锦平,听父皇的话,蓝祈枫非我族类,绝不是你的良配。”
“他不是我的良配,难道萧逸寒就是了么?”翎瑚不顾丽贵妃的眼色劝阻,梗着脖道:“锦平如果不能嫁给蓝祈枫,也绝不会嫁给萧逸寒。”文璟帝勃然大怒,一拍桌案道:“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一向依惯了你,这次绝不会依你。来人,将公主送回锦凤宫,没有朕的手谕不许出来。”
翎瑚站起身,高扬着下颔行了礼,转身离去。丽贵妃轻抚文璟帝的脊背,婉声细语,“她还小,慢慢教吧。”
“从前就是想着她小,想着以后能慢慢教,可你看看,如今是什么模样?”
丽贵妃蹙起蛾眉,“这孩子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说不能嫁给蓝祈枫,她自然要闹别扭。过两日……过两日这气就该消了。”
文璟帝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这孩子的容貌是出自你我之上,不过论心机思虑,你我半分都不到,唉……”
翎瑚满腹怨气地回到锦凤宫。星痕因助她出宫,被打了十板子外加罚去半年俸禄,翎瑚不好出去看她,只能让梦月带着东西过去代为探视。待换过衣物后,另有小宫女上前为翎瑚梳头,她则对着镜中满面愁容的自已发呆。蓦然,身后小宫女问道:“公主,这条束发带似乎不是宫中之物,该放在哪里?”
翎瑚回头,接过那条红艳似火,暗浮木香花纹的发带,越看越觉得它是在提醒自已那场已不容更改的婚事,越看越觉得是逸寒对自已的嘲笑,嘲笑她已被他缚住,不能脱身。翎瑚越想越来气,用力想扯烂手中发带,可不管她怎么使劲,发带仍毫发无损。她益发恼怒,将发带往边上一扔,“拿剪子来。”
小宫女依言取来剪子,翎瑚抢过后对着发带就是一阵乱绞。小宫女边看边咋舌道:“公主,这发带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的,竟连剪子也剪不断,真奇怪。”果然像他一样难缠!翎瑚丢开这两样,站起身道:“我要去后头,你让人带傻牛过来。”
逸寒不知文璟帝会给翎瑚何种惩罚,在看过狼王与群狼之后就急急回宫,直奔锦凤宫。门口的宫女认得他是未来驸马,客气有礼道:“公主没事,皇上只说要她闭门静思。”
逸寒点了点头,“公主这会儿在做什么?”
“公主呀……”宫女往后殿方向瞥了一眼,“公主正在静思。”
以他对她的认识,大发一顿脾气是有的,静思已过是不可能的。当下他也不多问,离开后便绕着弯子到了锦凤宫的后墙。避开待卫的巡视后,他轻轻一跃,像长臂猿攀树似地轻巧上了宫墙,躲开几个宫女后,借着草丛树木顺利地到了后殿窗下。
窗户没有关严实,翎瑚的声音清晰可闻,“你怎么又肥了?”
里面传出一青年男子的笑声,毫无掩饰,“痒,公主姐姐……摸得我好痒。”
翎瑚似乎并没停手,“谁让你又肥了?再肥我就不要你了。”
那人继续笑道:“我睡完了吃肉,吃完了再睡,公主姐姐你也不陪我玩,当然长肥了。”
翎瑚嗔他道:“肥是肥了,力气倒像是小了。快使点力,傻牛。”
傻牛哼哼着似在发力。逸寒按耐不住,透过窗缝往里观瞧,就见一赤祼着胸膛的男子正在发力拉弓,翎瑚则在边上对着他的身体端详,“现在还能勉强看看,要是再长肉,这个泥像就捏不下去了。”傻牛低头看看自已微有隆起的小腹,又瞅瞅那个半成的泥像,“公主姐姐,你为什么要捏个傻牛的泥像?是不是因为我很好看?”
翎瑚“哧”地一声笑,“谁说这是你的泥像?我是借着你的样貌想捏一个后羿射日的泥像。”“后羿?后羿是谁?公主姐姐喜欢他?”傻牛没上过学,也没听人说过射日的故事,这时问起,好奇的眼神全然像个孩子。翎瑚莞尔,满腹的怨气也似消散,“后羿是位大英雄,传说就是他射去了九个太阳,才能有我们今日的安乐。”傻牛听得手舞足蹈,“哦,我知道了,公主姐姐是觉得我最像大英雄,所以找了我来对不对?”
“我几年前就想塑这个像了,可惜找来找去,总没个合适的人选,直到遇上你。”翎瑚看着开心不已的傻牛,就想起那些曾被她劫回宫的人,放他们走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身材相貌不如傻牛,而是因为他们面对她时,不是满含欲望就是另有所求。“看来看去只有你最像,不过不许傻笑,笑了就不像了,听见了没?”
“听见了!”傻牛一口答应,欢心喜悦。而窗外的逸寒也听得一脸愉快,原来他的小媳妇儿劫人是为了这个,真是有趣得紧,后羿射日,嫦娥奔月……
第7章 色狼出洞
翎瑚被文璟帝禁足,每日里不是弄泥像就是将她的软鞭甩得“啪啪”作响。锦凤宫中无人敢惹她,无人不小心翼翼殷勤侍候。丽贵妃来看她时也显得愁眉不展,“这花期渐近,锦平,你还闹什么脾气?”
“锦平不敢闹脾气,”翎瑚说着话,一甩鞭子又将木香花树上刚抽出的嫩芽给打掉了,“锦平不能出去,只能在自已的宫里玩玩罢了。”
丽贵妃低头看那一地的嫩叶,“你就算把这树打死了又如何?要让你父皇改主意,只有一个法子。”
翎瑚停了手,“什么法子?”
“蓝祈枫自已来求亲,能打动你父皇,能消了对他的成见,这事就成了。”
翎瑚原本晶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下来,“可是他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的心意还是你的婚期?”丽贵妃望着女儿,恨铁不成钢,“锦平,这样的人,你死心罢!”
“他一定是不知道招亲的事,知道了一定会来。”翎瑚仍不死心。丽贵妃盈盈秋水中带着一丝无奈,“如果说招亲的事不知道,那么你要嫁入萧家的事你父皇已经昭告天下,他还不知道么?他还不能来么?锦平,母妃从前是怎么对你说的,要占着人心头第一等的位置,绝不能做人事后想起的第一。”
“母妃……”
丽贵妃无视翎瑚求恳企盼的目光,理一理曳地裙摆向外走去,“你大了,母妃该说的都已说了,听不听在于你自己。还有,你的公主府已经建成,要如何布置,种什么花草,你父皇都等着你的信呢,你自己想想吧。”
翎瑚不想,翻来覆去的只想着蓝祈枫为什么不来?为什么她把他排在了第一,他却不知将自己排在了第几!星痕这时已经伤愈,见她如此也不知该如何劝慰,私下和梦月商议后,梦月想了个主意。“公主,贵妃娘娘说明日来教公主练舞。”
翎瑚无精打采,“哦,你去把舞衣准备着。”梦月从柜中取出一件桃红底暗绣木香花的舞衣,翎瑚一眼瞥见,立时道:“这件不好,扔了。”梦月暗笑,重又取出件月白羽纱的舞衣放在床头,“公主是否真的不想嫁给萧公子?”
“当然。”
“那奴婢倒有个主意,虽然不能让公主嫁给晋王,但是一定能让公主不用嫁给他。”
“真的?是什么主意,你快说说。”
翎瑚的眸中霎时有了光彩,在听了梦月的一番解释后,神采飞扬间更是耀人双目,“如果这法子成了,父皇真的不会再让我嫁给他?”
“自然。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在大婚前就把持不住,皇上怎会放心让公主嫁给他?”
翎瑚频频点头,一时又疑惑道:“可是在宫里,他真能……真敢那个?”
“公主没听过‘色胆包天’这一句么?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