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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那正好,烦请两位姑娘引路,我想见见公主。”
“啊?”星痕脸上变色,“现在?”
“对,我有要事要对公主说。”
“可……可……”星痕结结巴巴想找个理由,翎瑚刻意尖着嗓子道:“公主这会正在歇晌,你过两个时辰再去见吧。”
“两个时辰?”逸寒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可我有急事。”
“再急也不能打扰公主歇晌,不然,公主可是会发脾气的。”星痕镇定下来,顺着翎瑚的话编着理由。
逸寒点点头,“那好,我迟些再去找她。”
星痕翎瑚同时松出一口气,逸寒又打量着她俩道:“两位姑娘这是要到哪里去?”“我……我们要出宫为公主办点事。”星痕说着,抬头望一眼天色,“萧公子,时辰不早,我们要早些出去,晚了回来,公主也是要罚的。”逸寒听后,面露欣喜道:“你们也要出宫?正巧,我也想出去买点东西,不如一起?”什么?星痕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什么人啊?逸寒不容她推脱,快步往前走道:“我们走吧,别误了公主的事。”
逸寒起先步子飞快,在穿过御苑中几株玉兰花树时,他突然又缓下了步子,等着星痕上来问她些翎瑚的喜好。星痕一边想着脱身之法,一边又要回答他层出不穷的问题,头都快要涨裂了。逸寒看她苦恼,又转向一直低着头行路的翎瑚,“姑娘,你似乎很怕我。”
“我?我为什么要怕你?”
逸寒的脚步更缓,与她并行道:“这一路上你都没抬头看过我。”
翎瑚心头正恼他,听见后便没好气道:“你很好看么,我为什么要看你?”
逸寒眉尖轻扬,“不是我说大话,在相貌一事上,我若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哼!”翎瑚冷笑,“大言不惭!你是第一,那晋王排第几?”
“晋王?是谁?”
翎瑚的语气中更带着几分轻蔑,“晋王都不知道,真是井底之蛙!你在雁京打听打听,晋王蓝祈枫,人如天边月,教多少女子为他神魂颠倒,如痴如醉。你?你和他比起来不过是头望月哀嚎的饿狼罢了。”
逸寒听了没有生气,反而一笑道:“天边月?公主,你该不会也打注意要去追那天边月吧?”
“胡……”“说”字还没出口,翎瑚就已闭紧了嘴巴。
逸寒勾起唇角,“公主不说话,是默认了么?”
“我追不追月关你什么事?让开!”翎瑚瞪起眼,不过她的秋水双瞳即使瞪得再凶,也有几分含娇使气的意味。
逸寒微笑对着她的眸,没有退开脚步,“怎么会不关我的事?等到木香花开,公主你可就是我的小媳妇儿了。”
“什……什么?”翎瑚双颊涨得通红,好像要泌出血来,“谁是你的小媳妇儿?你休想!”
“皇上既已定下日子,我不多想想怎么对得起皇上?”
“你……你……”翎瑚从没遇见有人这样对她说话,想反驳,舌头又没人灵巧;想叫嚷着把这人赶走,又想起自己要偷逃出宫的目的。在气得手足一阵发抖后,她拽过星痕,恨声道:“讨厌鬼,以后再收拾你!星痕,我们走。”星痕答应着跟上。逸寒在后高声道:“公主,不是说了一齐出宫么?你怎么走得这样快,等等我。”
翎瑚脚下生风,只当没听见。星痕回头看看,又对她道:“公主,他再这么叫嚷下去,宫里人就都听见了。”翎瑚驻步,回头恼恨地看着花树下的人影,真恨不得上去抽他几鞭子,将他埋到树底下去。重重呼出几口气,她复又回去恶声恶气道:“你究竟要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只想同公主做个交易。”
“交易?”翎瑚目露狐疑,“什么交易?”
“公主为我做件事,我就为公主做回木头。”
翎瑚半眯双眸,“你有这么好心?”
“我的心一向很好,而且最擅长救人于水火。”
翎瑚一百个不信,可这会儿赶时间,也容不得她多想,“你要我做什么事?”
“闭上眼睛,别动。”
翎瑚瞪圆了眼睛,“你想做什么?”
“大白天的,我能做什么?”逸寒瞥一眼不远处望风的星痕,“还是公主以为我要做什么?”
翎瑚面上一烫,“你敢对我做什么下流事,我定让父皇杀了你。”
逸寒眸中笑意深深,“好说。”
翎瑚想了想,犹犹豫豫地闭上眼,“我数到十,十之后我就走。”
在翎瑚的数数声中,逸寒走近,凝目仔细看着他未来的妻。此刻翎瑚梳着宫女常梳的双鬟髻,双目合拢,长睫微颤,比平日更显出几分稚嫩。再加上她赛雪的肌肤、挺直秀丽的鼻、玫瑰花色的唇瓣、看起来就如画中神女,只不过神女体态多娇弱,而翎瑚因性好行猎,体态匀称姣好,即便是宫女的一身简单衣饰,穿在她身上也显出曲线玲珑,惹人睱思。
“四、六、八……”翎瑚口齿含混,越念越快。逸寒收敛心神,从怀中取出样物事,“公主,待会儿别忘了数三、五、七、九。”翎瑚哼了一声。逸寒伸手,将那样东西轻轻束上她的秀发后又绕回到她身前。翎瑚这时已数到了“九”,逸寒低头端详她道:“糊糊,好了。”
瑚瑚?他竟敢这样叫她?翎瑚猛然抬头睁开眼道:“放……”一刹那,她的唇擦到了逸寒的薄唇,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瞬时划过两人心头。翎瑚呆愣,逸寒却比她先明白过来,顺势在她唇上真的偷了一个香,“糊糊,真甜!”
第6章 嫦娥奔月
翎瑚回过神来,抬手就要打他,“下流!”她出手快,逸寒比她更快,先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这样就叫下流了么?那我们成婚后该怎么办?”翎瑚打又打不到他,抽手又抽不回来,恨得几乎要咬他,“无耻!”
逸寒松开手。翎瑚揉一揉手腕,又抹嘴唇道:“什么成婚后,我不会嫁给你,你死了心罢。”
“可自从你射我一箭后,我就下定决心,非娶你不可,怎么办?”
翎瑚看逸寒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越发肯定了之前的想法,他娶她就是为了报那一箭之仇。这个记仇的讨厌无耻下流鬼!“就算你真的娶了我,我也会让你永无宁日。”
“永无宁日?好,我最怕闷得慌。”逸寒眼含趣味。
“说不定闲来无事弄点砒霜给你尝尝。”翎瑚继续威胁。
“砒霜?什么味?你弄来我尝尝正好。”
“你!你知道我的名声,不怕我让你做乌龟么?”
逸寒豁然一笑,一脸无谓道:“乌龟是长寿之物,求之不得!”
翎瑚狠狠剜了逸寒一眼,跺脚就走。逸寒觉着好笑,刚想再说一句,她已拉着星痕走出老远。他摇了摇头,缓缓跟在其后。星痕回头望见,“公主,他还跟着呢。”翎瑚衣上带风,“随他去,先出去再说。”
北宫门两边待卫如林,有交班的待卫,也有奉旨出宫办事的宫人。翎瑚弯腰偻背,将头埋得低低地跟在星痕身后。星痕做出一副坦然状,将腰牌递给门口守卫,“公主让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守卫因为常见她,也没多问,挥手示意放人。翎瑚心跳如鼓,每走一步都觉得心跳更快。到出了城门后,她回头望望,抚胸舒出一口长气,正想同星痕商量商量先去哪儿时,背后忽然一声轻咳,“这身打扮,你是要去哪儿?”
翎瑚听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唬得几乎魂飞天外,因大着胆子缓缓回头,一身便服的文璟帝站在墙根底下面无表情,“朕的吩咐,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翎瑚刚才只顾朝前,并没有看见城门边上的父亲,此时心里后悔莫及,深恨自已好选不选,选了北门出宫。“锦平不敢。”她当即跪下,连带着星痕以及几个出了门的宫人都跪倒在地。
文璟帝本是与逸寒相约去山中看狼王的,这时见女儿偷逃,自已微服出宫的行迹也已败露,脸上一片愠色,“不敢?朕看你很敢嘛!起来,跟朕回去。”翎瑚泄了气,堪堪站起身时,逸寒正巧行来,见了文璟帝便是一礼。文璟帝敛了怒色,对他甚是和悦,“原本想趁今日同你出去走走,不过刚才有急务传到,朕想着同你之约还是放在明日,再带上朕的三皇子如何?”
逸寒自然答应,文璟帝点了点头后扫了翎瑚一眼,脸一沉转身便走。翎瑚无精打采地跟上,心里盘算着如何为星痕脱罪,如何为自已辩解。逸寒看她一脸苦大仇深,与她并行道:“糊糊,你方才走得太快,我来不及说皇上约我在此一同出城。”
他根本就是存心的!翎瑚咬牙切齿,“你再敢叫我一声瑚瑚,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缝了你的嘴,活活饿死你。”“我叫的是糊涂的糊,不是你翎瑚的瑚,你自已非要套上去,怨得了谁?”逸寒望着她,笑得云淡风轻,“糊糊,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糊涂。”
翎瑚膝盖发麻,脖颈发酸,肚子里的那团火却是消散不了,反而愈燃愈烈。文璟帝看她气鼓鼓一脸不平的模样,原想张口让她起来说话的念头又都变成了让她跪着多受受教训的念头。“你看你,哪里还有公主的模样?打晕自已的婢女,又带着另一个出逃。幸好朕及早发现,这要是传出去,得给多少人看了笑话。”
此时丽贵妃也已从未央宫中赶来,她低眉顺目地为文璟帝奉上茶后也不为翎瑚开脱,也不对她大声斥责,只是曲膝跪下道:“臣妾教女无方,请皇上降罪!”文璟帝一愣,忙伸手欲扶她起来,“这是她一向顽劣,干你何事?快起来。”丽贵妃不肯起,“皇上忙于政事,臣妾母女不能为皇上人忧,反而添愁添乱,实在心下难安,请皇上降旨责罚,臣妾与锦平甘愿领受。”
“你让朕怎么罚?”文璟帝扶起丽贵妃,对着翎瑚长长叹了口气,“要按这样说,朕从前对她太过娇宠,朕也该罚。”丽贵妃跟着他感慨,“人说慈母多败儿,果然是不错的。这孩子仗着皇上宠着、臣妾疼着,就生出这么个脾气,着实令人痛心。”丽贵妃几句话,将文璟帝对翎瑚的斥责之意成功转为了自思已过。他重又坐回椅上,默然许久道:“朕的确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