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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
晋王蓝祈枫的别馆依山傍水,成片的翠竹几乎将房舍掩盖,十分的清幽。武光带翎瑚进去前先同门口的守卫低低说了几句,又悄悄递上一张银票,那守卫显是个头领,一挥手便让他们通过。翎瑚跟着武光穿过门廊往里,就见一路都有守卫站在廊下,她十分不解,焦急追问道:“你这会儿可以告诉我了吧?究竟出了什么事?”
武光依旧谨守沉默,一直带着她走至后院翠池处,望见那抹颀长身影才一躬身开口,“王爷,快看看,这是谁来了?”这时初夏,翠池中巴掌大小的莲叶成团成簇,有小小莲苞已从中探出角来,在暖日照耀下,宛若一池金莲静待开放。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素袍如雪,丰神如玉,在这一池金莲的映衬下,教人分不清是仙是人。翎瑚望着那如画面目,心中有如翻江倒海。那人回望着她,眸中亦有着刹那间的失神,“媚儿……是媚儿?”
他兀自不信,翎瑚已冲到他身前,抖着唇半天才道:“蓝祈枫,你……”说还未完,她人已在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之中,“媚儿,真的是你?”翎瑚纵使有千言万语,这时候也都忘记在九宵云外。她在他的怀中,而他仍同从前一样,用手拨弄着她的发丝,低头闻着她发间幽香,“媚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见不到?”翎瑚这才想起此行目的,推一推他道,“我死也要来问你一声,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要让我嫁给……嫁给别人?”
祈枫这时也似回过神来,身子一僵,拥着她的手臂已然松开,“我既然不能娶你,自然也没有来揭榜的必要。”
他的口气忽然变得生硬如铁,令翎瑚呆愣片刻,脸上一阵红白,“你自已说过的话,难道都忘了吗?”
“我没有忘,不过我现在已另有打算,从前说的,就当是年少玩笑,你不用再放在心上。”
“啪”地一声,翎瑚用力一掌掴在他脸上,震得自已的手也有些生疼,“你当玩笑,我却是当诺言,从无忘却的一刻。”祈枫轻抚脸上指痕,漠然道:“媚儿,这里不是大周,我也已不是大周质子,容不得你这样放肆!”
“你说什么?你从前对我好,都因我是公主,你是质子?”翎瑚颤声说不下去。
祈枫颔首,“不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时你是大周最得宠的公主,我这遭人冷眼的质子自然万事都得依着你。不过如今我回到北齐,又已是晋王,万事由我自已作主,你虽然美貌,身份尊贵,但娶妻当娶贤,论到婚嫁,你已非我心头人选 。”
翎瑚紧咬齿关。
祈枫又道:“之前母妃想为我定下的是王丞相之女,不过我冷眼看来,还是秦侍郎的小妹更好,娴淑有礼,温文大度,我已暗定了她。媚儿,本来我是想同你说个明白的,可一时之间又走不开,之后听说你嫁了漠北萧家的人,心想着此生更是再无见面之机,谁想你竟会来。既如此,我便和盘托出,你恨我也好,恼我也罢,我想娶的是秦姑娘,再不会改的了。”
翎瑚怒极反笑,这算什么?她天天牵着他、念着他,他却说是年少玩笑?他不愿娶她,他待她的好,全是另有目的……“好,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再无可说。蓝祈枫,你我便如此物,再不相干!”翎瑚取出随身匕首,割下一块衫角掷地而去。祈枫没有拦阻,只在她背影消失的那瞬低头捡起了那截衫角,凝视许久后小心放入怀中。
守在院门口的武光见翎瑚冲出,进来后恰巧又看见祈枫的这一举动,“王爷,公主对你真心,你怎么不把实情告诉她?”“实情?什么是实情?即便告诉她,又能如何?难道要让她同我一起受罪么?”祈枫说着,转身又看向一池金莲,“以她的气性是受不住的,我也不愿她……”
“不愿我什么?”翎瑚的声音在院门口传来。武光看见她回来,喜极若狂,“公主,你回来就好了,王爷不说我来说,”祈枫骤然转身,“武光出去!”武光不敢再说,垂首退出。祈枫走近翎瑚几步,神色依旧冷淡,“不是再不相干么?你又回来作什么?”翎瑚不答他此问,只道:“你不愿我什么?什么是实情?你说。”
祈枫将唇抿紧,眉间显出几分郁色。翎瑚望着他,慢慢靠近,“你不住王府住别馆,武光又说要变天,这儿守卫重重,进来还要塞银票,一定发生了什么对不对?是不是同皇位有关?是不是你父皇有什么事?祈枫,你老实告诉我。”祈枫依然缄默。翎瑚伸出双臂,轻轻抱住了他略显瘦削的身躯,“祈枫,你要是不说,我就在这儿一直等,等到你肯说了为止。”她倾听着他的心跳由缓变急,仰首望他,眸光仍如从前那般信任不疑。祈枫深深叹出一口气,展臂也搂住了她,很紧,很紧……
“媚儿……”顿了顿,他清冽的声音转为低沉,“从去岁暮秋开始,父皇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起初尚能勉强支撑,其后便卧床不朝,不能理政。虽说大小事务暂由我的两位王叔与朝中几位大臣共同协理,尚还不至于出乱,但太子之位悬而未决,我的几位兄长便有些不安分起来。”
翎瑚蹙眉,“太子之位,各人凭本事罢了,怎会牵累你至此?”祈枫眸色转冷,“自父皇执意用三座城池将我换回后,他们便诸多不满,再加上其后父皇一直对我信任有加,这回趁着过年,又将我召至宫中侍疾一月,他们便以为父皇有意将皇位传给我,在我出宫离开南都的路上他们竟偷换了林姿城的守卫将领,夺走了我的兵权,将我软禁于此。”
“怪不得你不在王府却在此,那你父皇呢?他不知道这么大的变故么?”
“我到这儿后又气又急,生了一场大病。他们便回父皇说我病体难愈,只能在别馆中静养,父皇痰症加剧,病得糊涂,也难理我的事。”
“那武光呢?他不是能出门么?你让他去南都皇宫送个信讨个救兵呢?”
祈枫摇首,“武光只能往返这里与林姿城,要是想去都城,各个关口都有人把守,他没走多远就得被人押回来。”
翎瑚脸上忧色更浓,“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么?”
“没法子,我手上只剩下一个武光,没权没人,只有等定下太子之位再说。”
翎瑚咬了咬唇,“那时你待在宫中一月,你父皇难道一句也没提过么?”
祈枫垂眸,“父皇提的不是太子之位,而是……”
“是什么?”
“父皇身在病榻,心忧朝堂。他怕你大周知晓他病重后会趁势来攻,所以想让我去揭你那张招亲的皇榜,如果能成就婚姻,也就能保我北齐平安。”
翎瑚心头感慨,不知是喜是悲,“可是你被他们困住,不能来了。”
“是啊,虽说后来他们知道父皇召我并非为太子之位,可若是让我同你成亲,借了大同盛世,始终对他们不利。”
翎瑚低垂的眼睫直颤。祈枫抚了抚她的发,“对不起,媚儿,是我没用,让你嫁给了别人。”
“不是,不是你没用,”翎瑚埋首于他怀中,“是我没用,不能早些来看你,知道你的苦处。”
祈枫托起她的下颌,令她看往他,“媚儿,这来龙去脉你都知道了,快走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你真要我走?”
“是!你是大周的锦平公主,而我,不过是个软禁在此的挂名王爷,随时都会有性命之虞。”祈枫边说边松开了环住翎瑚的手,“能得你来探,已是我此生之幸。媚儿,快走吧。”
翎瑚不走,眼底坚色直刻祈枫心底,“我不只是大周的锦平公主,我也是挂名王爷的朋友。朋友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何况……何况我心里也许过他一件事,除非他嫌弃我,不再要我,不然……”祈枫攥紧了她温软的手,“我怎会嫌弃你?媚儿,你是我的,”他的气息愈近,“永远都是我的。”
翎瑚阖上了眸。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眉心、鼻尖,那样温暖而又美好,一点都不像那个人,总是令她心跳如鼓,透不过气来……那个人……她猛地睁开双眼,她怎么会在这时候想起那个下流鬼来了?还拿来同祈枫比较。她双颊如火,祈枫轻轻抚上,“怎么了,媚儿?”
翎瑚有些躲闪。她怎么能告诉他,她突然想起了别人,想起了那人如烈火一样的亲吻?“没,没什么。”祈枫微微一笑,如皎月般迷人眼眸,“是害羞了?”翎瑚羞嗔他一眼。祈枫轻笑,低头欲吻她诱人双唇。翎瑚微微仰首,看着他的俊颜离自已愈来愈近,琥珀色的双眸映出她的身影……
(补全)
第34章 狼性掠夺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对他是那么熟悉,那样的眉,那样的眼,只不过短短两年,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还是他,可她,好像不是她了……翎瑚闭紧双眸,想将心头人影挥去。祈枫捧起她的脸,四唇甫接时,有人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惊得翎瑚心头一跳,立时推开他四处张望。翠杆掩映处,有一抹白影坐在墙头,扶竹而笑,“小媳妇儿,我来了!”
逸寒说完,利落地跳下墙头。他的脸上仍挂着不拘的微笑,眼中却是几星冷意,透着冰寒。翎瑚但觉他走近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口,每一下都是对她的责备。祈枫望见她脸色变幻,向前两步挡在了她的身前,“萧逸寒?”
“蓝祈枫。”逸寒直呼其名,令得带着一群守卫冲进来的武光大为不满,“哪里来的野贼?敢直呼我们王爷的名讳!”逸寒对周围手持兵刃的守卫视若无睹,只向翎瑚伸出手道:“糊糊,跟我回去。”翎瑚未答。祈枫紧了紧她的手,“我与媚儿早已有约,若萧兄能成人之美,蓝某不胜感激。”
“有约?可有下定?可有聘书?”逸寒眼中满是讥诮,“若是两者皆无,又凭什么让我成人之美?”祈枫眸色一凝。逸寒又向翎瑚递了递手,不容拒绝道:“糊糊,跟我走。”“你别逼她!”祈枫将翎瑚拉至身后,“这里是北齐,不是你狼山容你呼号施令。”
“糊糊是我的媳妇儿,这也是我们的家务事,容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