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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是村长派人来找她,可一开门,才发现是刚才给她红薯的妇人。
她不自觉兴起敲意,眼神戒备地问:“村长要你来的?”
“不是,我来这是有别的用意。”妇人回头张望,确定没有人看见她,才又说话:“借步说话。”
普宁不懂妇人为何神神秘秘,但还是让她进了门。
妇人一脸抱歉地说:“村里人都喊我储大娘,刚在家里看见我丈夫拿了姑娘的金簪,就觉得一定要来跟你说几句。”
原来村长是她夫婿。普宁皱起眉。
储大娘又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看姑娘您衣着富贵,就迷得什么人情义理都忘了。我刚听他说姑娘要送你哥哥到镇上,我觉得不妥。”
“为什么?”
“太晚了,现都快申时,一趟路还没走完,天就黑了。我看你哥哥伤得这么重,也不适合被人扛来送去。我是想,姑娘要不要考虑请大夫上来,这儿路他熟,走起来很快的。”
储大娘说得合情合理,可经过村长一次教训,普宁早对村里人起了疑心。“你该不会是在跟我玩什么黑脸白脸伎俩,想从我这儿多拿点金簪走?”
储大娘一副百口莫辩反应。“我知道姑娘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只是不想让姑娘觉得我们翠岭村人,个个都是见钱眼开,毫无仁义。”
普宁瞧她眼神,不像作假。她久待宫里,什么不懂,就懂察言观色,她决定再给储大娘一次机会,同时也是为了解季友身子着想。
“好,我相信大娘,不过在等大夫上山来这段时间,大娘可不可以帮我想想办法,让我哥哥再舒服一点?”
得到她的信任,储大娘开心极了。“我现在就去熬点稀粥,大夫的事就麻烦你自个儿去跟我丈夫提,记得,别说是我教的。”
普宁点头,立刻照着大娘的吩咐做。
村长派出去的大汉,仍是普宁先前见过的霍梓。庄稼汉脚程快,一来一往,天才刚黑下已带着大夫进了翠岭村。
大夫一听普宁是病人“妹妹”,立刻要她留下来学换药。
“记得,要染了血的布条不可以硬扯,得拿湿布浸湿,再一点一点撕……”
大夫虽然已经尽量小心,还是扯痛了伤口。
紧紧黏在伤口上的布缎一扯开,就连昏迷不醒的于季友,也忍不住发出痛吟。
普宁全身发冷,光看,她就觉得好疼,更别提正躺在床上捱着的人了。
最后一圈布拆下,惨不忍睹的伤口一露出,见多识广的大夫,也忍不住皱眉。“这刀砍得还真深……”
普宁眼泪掉了下来,不敢想像当时于季友若没帮她挡下这刀,她现在还有命么?!
大夫裹好伤,交给普宁几帖草药,仔细叮嘱:“这是生肌活血的药,等会儿就熬一帖喂他喝下,伤口布条要每天换,绝对不可以偷懒。”
大夫说完便走,药钱,普宁拿一根金簪替代。
晚些,储大娘端来熬好的汤药,又带来一床草席跟薄被,说是要借给普宁打地铺用。
“那我先回去了。”
“谢谢大娘。”
门一关上,普宁立刻端来汤药,弯下身将汤杓凑近他嘴,但他嘴巴不开,不管她怎么怎么顶,他不动就是不动。
“张嘴喝药啊。”她轻拍他脸。
虽然他意识不清,可刚才喝水吃粥,他还是一点一点地喝完了。
她嗅一嗅,该不会是觉得这药很苦吧?!
她望着他睡脸好言相劝。“我知道药闻起来不好闻,但不喝你高烧不退,万一病死了,你要我怎么办?”
她饱含忧愁的呢喃断断续续传进于季友耳朵,虽然他意识还没法辨听,但心里就是觉得平静。他侧对着普宁的唇,微微勾了一勾。
她看见了。“你醒着?太好了,来,喝药。”
她又喂了他一口,没想到这回,他不但皱眉,还扬臂挡她。就算意识不清,他还是不想喝那闻起来就觉得苦的鬼东西。
“嘿!”好在普宁眉时把汤碗拿走,要不,早淋了一身。
她气结地瞪着眼睛一直没张开过的于季友,想不到他昏迷不醒,也能跟她作对!
但有什么办法?人家意识不清,摆明就是不知道自个儿在做什么。
没辙,她只好再用老招--拿嘴喂。
一喝之后她才知道,为什么于季友连昏着也不愿喝药--药多苦啊!
她啐地吐了出来,还喝了一大口水,才勉强去掉嘴里的苦味。
但这样不成事啊!她瞪着药碗烦恼。
“罢了罢了,就当证明自己不只是株牡丹……”她一提气,咬牙又喝,最后对准于季友嘴巴,哺进他口中。
汤药之苦,竟把人给唤醒了。
“不要……”他张开涣散的眼,浑然忘记自己受着伤,挣扎着要逃开,可背上的疼,又教他躺了回去。
普宁即时抱住,要不然,他铁定又撞着了脑袋。
“当心呐。”
“苦……”他呢喃,头就贴在她饱满的胸脯上。
“苦还是得喝,”她好言相劝“你自个儿说过,你会好好活着,还要看我不乱发脾气的样子,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把伤治好,我不许你食言。”
他呼息沈浊,表情似懂非懂。
“回答我,听见了没有?”
他不答,手却触上她蹙紧的眉间。
说真话,意识散乱的他根本没听见她说的话,脑中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不适合蹙眉。
“听见就回答我啊?”
他作梦似地低语:“喝了……你就开心了?”
“何止开心,我还乐坏了呢!”
他闭眼叹气地回道:“好。”
“你愿意喝了?等我,我就去端。”她轻轻放下他,端来药碗,舀了一匙到他嘴边。“来吧,只要撑过这几天,伤好了,就不需要喝这苦药了。”
他看她一眼,张口。咽下时,表情多难受。
果真是条汉子,这一回,他没再抱怨。
“太好了。”见他如数喝完,她赶紧倒了杯凉水过来。“喝点,嘴巴就不苦了。”
他迫不及待地啜了好几口,直到肚里再也装不下一丁点,才微转开头。
见他不再喝,她欲把杯子放回桌上,他却突然拉住她。
“不要走……”他眼未睁开地说。
普宁看着他,俊朗黝黑的面容,因为伤痛,不但瘦了,气色也变差了。她纵容自己轻碰他烫热的脸,拂开他散落的额发。
她的手,很凉。
他的表情,就像匹跑累的野马,全身的精力尽收束在他额上一跳一跳的浮筋底下。背上的伤如火烧炙,他所以还能忍着不嚎叫,全是因为抚着他的这只手。
他可以从她的抚摸中,感觉到她的心疼与怜惜。
原来,驯服野马的关键,不在驯马人的马鞍与皮鞭,而是无微不至的温柔。
一感觉她手要抽离,他眼又倏地张开,吓了普宁一跳,她还以为他睡着了。
“你让我放好杯子。”不待他开口,她抢先说话。“我把东西收拾好,吹熄烛火,就坐下来陪你一整夜,好不好?”
她的话他只听懂了一半,尤其是最后那句。在她巧笑倩兮瞅着他时,他脑子只有温驯两个字。
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只见她来来回回奔走,一会儿放杯子,一会儿离开草席与薄被。待她经过他身边,正要吹灭蜡烛,他却突然出手,像抓住一只不断飞舞的粉蝶。
还来不及反应,她人已经被压制在床上,微硬的被褥接住她。
她惊讶眨眼,想不到他伤得这么重,依然这么有力气!
“我蜡烛还没……”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动作打段。
仿佛怕她再度跑走,他不顾背上的疼,硬是爬起压在她身上,脸就埋进她胸口。
“好舒服……”
一听到他呢喃说了什么,普宁在心里叹息。算了,如果这样子能让他感觉舒服一点,就依他吧。
她放松全身肌肉,像摸猫儿似的,轻柔抚着怀中烫热的身躯。
于季友上身不着一物,只有扎捆结实的布条,勉强掩住他健壮的身体。
在她指掌抚慰下,他再一次昏沉睡去。
窗外,一抹月影高挂--
足足睡去了两天,于季友才幽幽转醒。
眼睛一睁开,身体的剧痛便开始扩散全身,感觉全身骨头都移了位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喘过气,睁着涣散的眼瞧着陌生的环境。
这儿是哪?他完全记不得自己怎么来到这里。
屋里空无一人。往右看是一张木桌,跟褐土烧成的茶壶跟茶碗。他略略皱眉搜索残存的印象,脑中最后一幕,是他忍着疼痛,央着普宁帮他疗伤--公主!
脑中一浮现她的容颜,他倏地坐起。
天呐!他在这昏了多久?她人呢?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背上的伤疼得他摇摇欲坠,可心头的焦急,还是压过了其他。
就在这时,普宁开门走进。
一见他人在哪儿,她吓了一跳。“你在做什么,你还不能乱动啊!”她飞快将木盘往桌上一摆,搀着他坐回床上。
“公主……”他才刚开口,立刻被她捂住嘴。
“嘘。”她回头一瞧半开的屋门,幸好储大娘没跟进来。
匆匆将门关上,她又走回床边。“先提醒你,我没告诉其他人我们俩的身份,在这,我管你叫哥哥,你可不能说溜嘴。”
“什么?”他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她将他昏迷后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也提了她隐瞒身份的考量。“虽然我已经确认这村子跟劫我们的贼匪无关,但开头都说了是兄妹,我不想再多做解释,就暂且将错就错了。”
他这才想到,睡梦中,总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喊着“哥哥”,原来是在喊他--他一瞧破旧的小茅屋,然后目光停在她脸上。
直到这会儿,他才察觉她不太一样了。
她身上竟穿着寻常人家的素衣罗裙,还有她头上的金簪银钗,也全数卸去。一头青丝,只用红绳扎了个双髻。
“您怎么之身打扮?”
她低头一瞧自己。“喔,我原本穿来的衣裳脏了,所以储大娘借了我一套。嘿,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洗衣服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他一愣。“您自个儿洗衣裳?”
她得意一笑。“你不知道我现在会做的事情可多了--哎呀,我差点忘了鸡汤。”
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