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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头,艳红的牡丹缎面依旧,灿金的交颈鸳鸯依旧。
斐天问轻轻地将骆青染放入锦被之中,骆青染翻身都不曾深睡依旧。
她太困了!
从骆家被灭开始,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如果说骆家被灭是断她四肢的初步打击,打击得她想一头撞死以求同去,那么直接祸手是她的未婚夫就一定是一锤击中她内心的致命打击,打击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被打入囚车,被发配边陲,被奸差惦记,被土匪看轻,骆青染都一一忍下,一是因为家族冤案未能平反,二是因为她的未婚夫还没向她解释。
于是,当梁继出现,当梁继不解释还一脸理所当然,当她早就想通一切却非要等到见到他才敢确认,当他再次以利益为先再次理所当然地利用于她,当她终于忍无可忍终于放弃终于对他挥鞭相向的时候,她知道,与骆家同灭的还有她那十数年的青梅竹马。
她这次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啊,不,还有清白。
否则,身后那人缘何一直帮她?
罢了,随他吧。
谁让她欠了人家呢!
说不清是逃避还是认命,她任由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识。
……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暖暖的阳光透过白白的窗纸洒进来,明媚如夏。
她拥着厚厚的棉被没有起身的打算,脑中突然闪过那年夏天,她和梁继坐在树萌之下,他钓鱼她绣花。也是这样柔柔暖暖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遍洒而下,他扭头对她一笑,皓齿闪亮。
“夫人,您醒了?”门帘掀起,许蓝走了进来,脸上是恰如其分的微笑,“夫人,您要先漱洗还是先换衣?”
换衣?她怔住,稍后一低头,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还是那日胡大娘给换上的新嫁衣。
……新嫁衣,就是说——她,没失身?那他……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他的声音,“易军师,我最后提醒你一遍,请一定确认你的立场。如果你再这样摇摆不定的话,那么休怪我连你一起当作奸细处置!”
☆、029 为我就是为你
平板无起伏不怒却自威的声调自有着其与生俱来的天家气场,对比他同样修炼了二十二年的所谓官架,那绝对是丈八长刀与水果小刀的显著区别。
莫怪那人不惜自己的安全也要在这样的时刻派他出京……
易天心中凉凉地想,面上却仍是谄媚的笑,“大寨主何必这么绝情?我易天可从来就是站在大寨主这一边的!无论大寨主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易天绝对是宁可肝脑涂地也必万死不辞。”
他举着三根指头作宣誓状,斐天问眼波不惊,“我一不上刀山二不下火海,我只要你干净利落地把你保下的那些人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
“这个,”易天迟疑一下,心一横,闭眼委屈道,“易天做不到……啊——”
本想装可怜搏同情的“啊”字尾音,在斐天问一袖拂出之后顿时变得惊天动地起来。
易天“砰”一声撞上院中的树,树上的积雪扑蔌蔌盖了他个满头满脸。他也不收拾,只是边揉胸口边吐掉口里的雪,认真道,“大寨主,招安大会开始在即,那些人真的不能死!”
斐天问背手而立,目光深沉,“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罔顾我的意思了?”
“易天不敢。”他是真的不敢,只是,他没有办法。“大寨主,我们为了此次的招安洗白从今年年初就开始准备了,搭进去多少自己的兄弟不说,就连盛京的……也是损伤严重。如今,招安大会年底就会开始,您现在突然决定不参加了?这不是让已亡兄弟们的血白流么?”
白流?他看起来像是会做赔本买卖的人么?斐天问嗤之以鼻,却不多做解释,“该你做的事你要做好,不该你问的事你就一个字也不能提!这些,你来的时候,你的主子没有教给你么?”
易天静默,教给他的何止这些?从小到大,他被灌输的东西比这多更多。其中更重要的是,即使他是仆,当眼前的人做得不太合适的时候,他就是死也得给人掰回来。
易天拍拍身上的雪站起来,嘻皮笑脸转为正经,“大寨主容禀,此事的处理方法不仅仅是易某决定的,其实做下最后决定的,是胡老爹。”
胡老爹,名为傲天寨的大管家,实则却是唯一一个能影响斐天问决定的人。
果然,此话一出口,斐天问面露迟疑。
易天借机上前一步继续说道,“胡老爹是什么样的人,相信大寨主比易某更加清楚。他老人家说过了,许家人该死,但如果现在直接死掉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易天拿眼角斜斜屋内,“大夫人受了委屈不假,大寨主冲冠一怒为红颜也无可厚非。但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既然我们能有更完美的解决方案,我们为什么非要舍近求远?”
易天语重心长,“大寨主艺高人胆大,无论如何做都会有兄弟们不打磕绊地热血跟随。易某相信,即使大寨主对许知县一家赶尽杀绝,或者干脆放弃招此次安洗白的机会继续土匪后半生,这些兄弟们也不会心生二心。可是呀可是,为了这些忠诚热血的兄弟们,难道我们不该在保证他们最小损伤的情况下为他们谋得最大的利益么?”
“只要许家人晚死一会儿,只要借由他们主动向朝廷示好,那么在查无此证的情况下,我们依然是此次招安大会的重点对象。”易天不知自己是第几遍重复这些话了,“大寨主身份超然,这样伏低做小的事情自然由易天来做。只要大寨主点个头,那么易某自当保证年底的招安大会上,我们傲天寨一定还会是那个首先被邀请的一方。”
晚死一会儿?斐天问挑高一边眉毛目光深深地审视着易天,闯进许家时先遇到的是许大贵和许小谏,他一掌杀了许大贵留了许小谏;知县后院大开杀戒时,杀了许大夫人等等女眷,偏偏只留下了许雅蝶;还有那日乌丽峡谷收口之战,那与骆青染长得有八成相似女人所带的队伍,他灭了所有的口,偏偏留下了明显是头头的那个。
易天的心意并不难猜,留下的这三个全是为个人欲望能做尽一切的真小人。这种人,虽然危险,但如果控制得好,那就是一把极其好用的双刃剑。
这如果是平时,其实他非常愿意跟人周旋一番,玩弄人心有时比血溅杀场更能带给人征服的快感。
可是,斐天问也想起了屋内让他最近心有凄凄的骆青染,要用那三人,就不得不要用到骆青染。可是,要再次用她?想起昨日她一睡不起的可怜样,他就是下不了手。
“不行!”斐天问坚决拒绝。
“行!”门帘掀起,收拾一新的骆青染走了出来,“斐爷,青染愿为傲天寨走这一趟。”
他们在外面谈,许蓝在里面对她做了相应的补充,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灭掉许知县一家的罪名还不算完全成立。
原来,没了前未婚夫的帮忙,没有现在这便宜夫婿的首肯,她依然有机会重回盛京!
而只要回到盛京找出那东西,那么她骆家的冤屈……
骆青染的眼神一改昨日因感觉平反无望才破罐子破摔的颓丧一扫而空,“请爷答应青染前去军营为傲天寨求得参加招安大会的资格。”
为傲天寨?她可真会说!斐天问伸手拈起骆青染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对视,“为我傲天寨?还是为你骆家?”在他准备绕远路只为护她周全的时候,她一张口就险些将他气个半死。
他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昨夜他不该一时心软就放过她的。
骆青染短暂失神,他刚才的懊恼是什么意思?她还来不及细细分辨就被下巴处传来的痛感拉回了理智,“斐爷,为我骆家,就是为傲天寨!”
“难道斐爷不好奇为什么那些人百般刁难于我却不敢动我吗?”
“因为,我手里有一件他们做梦也想找回的东西!”
------题外话------
天气热得都卡文了、、、汗、、、
☆、030 找梁继
如果昨日一战当真一个不留,那么他们会有千百种方法来摆脱自身的嫌疑。
可是,梁继跑了。
他既不是一个无足轻重说话没有分量的路人,也不是一个随便派个人就能轻易灭口的市井。相反,人家是有家世有后台的正名少将军。
他如果把昨天的事以自己的立场上报一番的话,那么不用等到招安大会落选,他们这些土匪就会迎来官府名正言顺的围剿。
她骆青染自然也逃脱不了干系。
可是,骆家之冤尚未平反,她一时郁卒灰心可以,若要一世苟且偷安?她做不到!
那么,为了平反,为了不死,她宁愿提前出示她手中那唯一的保命王牌。
“斐爷,我父亲生前曾托我保管一份朝中联名上书弹劾梁开复的大臣名单!”有了这份名单,那么,只要是有脑子有实力的人都会立即想的到如何利用。
进京,弹劾,取而代之!
骆青染眸底的诱惑显而易见,他们不是想洗白么?那如果有一条比洗白更星光的大道呢?普通洗白也许大不过一个上阵将士,可如果有她手里的东西,那么,镇国将军一职在不久的将来也许会换个人坐坐。
斐天问与她对视半晌,眼中全没有忽然看到康庄大道的兴奋,“为什么现在才说?”
那份名单他想要,但与她现在主动昭示的行为相比,他更倾向于知道后者的理由。
“呃……”骆青染被他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惊得愣了一下,为什么现在才说?那是因为在这之前,一,她还没有足够地信任他,所以宁可承受清白被辱的后果也不愿当时公开;二,她对他毕竟只是土匪头子的实力并不了解。
可是在经过昨日一战之后,她清楚地看到了他针对梁继和知县一家所表现出来的绝对实力,且这种实力绝对可以支持她进行有效的反扑。
至于信任,一个完全可以在奸细落网之后就不管她死活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