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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褚司容挡在荷芯面前,冷冷的看着褚司廷,「我方才瞧见本该在表妹身边伺候的荷芯却在祠堂前打转,这才叫她过来问,不料会听到她说你又来闹棋华表妹。」
褚司廷还是不信,「怎么可能?大哥不是应该在祠堂祭拜?」
「太子派人过来,要我进宫一趟,你知道爹的个性,家事永远比不上国事。」
这点,褚司廷还真是无法反驳,父亲的生活重心的确全在朝政上。
「话说回来,你是表哥就要有表哥的样子,一路追着棋华表妹,就是闹着玩也不成样子!」褚司容话愈说愈重。
褚司廷头是低得不能再低,但心里难免直犯嘀咕,姨娘都不念他,这家伙念啥!「还不快进祠堂,爹已经发现你不在了。」
闻言,褚司廷连忙往祠堂跑去。
褚司容则走到巩棋华身边,以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道:「今晚见。」
她略略的点了头。
「好好伺候表小姐。」回头,褚司容一脸冷峻的交代荷芯。
「是,大少爷。」荷芯暗暗的吁了口气,心情一放松,看着褚司容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倾心的说:「大少爷真的长得很好看啊。」
辈棋华笑笑的摇了摇头,转身往澄园走去。
这时,褚司容则乘坐马车来到皇城前,又搭着软轿进宫。
金碧辉煌的皇宫里,楼阁重重、曲径回廊,他熟门熟路的往东宫书房走去,远远的就见到集三千宠爱于,身的阮贵妃在多名宫女的随侍下走了过来。
看到阮贵妃,他依礼一揖,「给娘娘请安。」
雍容华贵的阮贵妃看来仍是丰姿绰约的模样,「太傅免礼,太子近日学习可用心?」身为后宫多名嫔妃中唯二个生下皇子的妃子,她没有异议的成了储君的母亲,自是得意不已。
但在褚司容眼中,太子陈嘉葆实非一个好学生,他双手一拱,答道:「微臣不敢隐瞒娘娘,太子年轻气盛,对治国之道……」
「行了!行了!本宫不想听这个,你是太子太傅,让太子明辨是非道理是你的责任。」
阮贵妃不耐的打断他的话,自己儿子是什么样子,她比谁都清楚,但再怎么说儿子都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她不想听到别人的批评。
「是。」褚司容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悦。
她抿抿唇,看了他那张俊美过人的脸庞,眼中一抹心虚闪过。她突然别开脸不看他,「皇上也知道太子还学得不够,所以特别吩咐太子要交出一篇关于治国之道的文章,你就看着办吧。」
「臣遵旨。」他盐眉看着她的背影。他与阮贵妃已见过无数次面,可每每都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他虽身负辅佐太子的重责,可除了指导太子外,并无实权,直到去年封了参知政事后,让他多了与其他官员交流的机会,可却也因此让他看到更多父亲伸手干预朝政的丑陋事,让他更难认同父亲。
想到这里,褚司容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方走进东宫。
在太监通报下,他进到灯火通明的大殿,只见穿着一袭金黄圆领袍服的陈嘉探一手支着下颚,正臭着一张俊秀的脸庞,跟前还有两名太子太师跪在地上,一看到他进来纷纷露出苦笑。
「太子,让两位太师起来吧。」褚司容不忍的道,毕竟这两人已上了年纪。
陈嘉葆烦躁的扬眉瞪他,「本太子早就要他们滚出去!看了就碍眼,但两个老家伙就是怕皇上怪罪,不敢走人。」
「皇上特别交代,一定要太子交出治国相关的文章,时限十天,褚太傅也知道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其中一名太师尴尬的解释。
褚司容当然明白,但太子要是能听话的,也不会养成现在这无法无天的样子。
他示意两人先离开后,他走到太子身边坐下,「君令如山,即便身为太子也得照办。」他拿起毛笔,将桌上那张空白的纸移向自己,「峯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褚司容一边挥毫写下这首小令,一边解释也引导陈嘉葆可以如何下笔,但陈嘉葆的一心思完全不在其上,一张脸仍是臭到不行。
最后陈嘉葆不耐的低吼出声,「太不公平了!」
褚司容倏地停笔,「太子?」
陈嘉葆陡地起身,忿忿不平的抱怨,「你知道父皇这段日子都在忙什么吗?他找了人修建浴池,用夜明珠、瑜石、象牙建造,极尽奢华之能事,为的就是跟那些新进嫔妃寻欢作乐……」
闻言,褚司容连忙制止,「太子不该议论圣上。」
「烦死了!凭什么父皇可以得到一个又一个的进贡美人,我这太子只有一名太子妃、三名小妾!况且都什么时辰了,还要我留在书房写什么治国大道,父皇现在肯定沉浸在温柔乡了。」
褚司容有些无奈,说来太子也是有样学样。
皇上也曾经是个好皇帝,但近年却对国事不闻不问,由他父亲代为处理政事,也仗着这等权威,他父亲才能作威作福、专权摄政,而皇上则夜夜笙歌、放纵享乐,只会派人紧盯着要太子学好读书骑射,反倒让太子心生不满。
陈嘉探碎念完自己的不满,却见褚司容只是神情平静的看着自己。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本太子在说什么?」他火冒三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身为储君便有更大的责任,请太子下笔吧,不然微臣等被皇上责罚不打紧,太子难道因此就不必学习,那又如何当个好皇帝,如何为天下之表率……」
陈嘉葆烦躁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写、我写!」
虽然不喜欢褚司容,但或许因为他是父皇最宠信的右丞相之子,又或许是因为褚司容本身便有一股连他都不如的天生威势,他最后总是不得不屈服。
第三章 误入陷阱收通房
祭祖大典的这一天,直至夜幕低垂,右丞相府的来客才陆续离开,但有几名住得不远的族亲选择用完晚膳再离开,所以府里上下仍忙碌着,不过有个人跟大家忙的事不同——她忙着躲人。
像个小偷似的褚芳瑢好不容易甩开朱太平,随即气呼呼的往绮罗苑走去。
「姨娘真的很烦,念东念西的,说什么怕太太不给我作主,让我趁这回多表现一点,硬逼着我在宴席上弹琴,还让我去陪猪头表哥,说来那个朱太平真黏人,我到哪他就跟到哪,烦透了。」朱太平家世虽好,但长相平凡、身材矮胖,横看竖看都配不上她。
眼看自家主子一脚就要踏进绮罗苑,跟着褚芳瑢的丫鬟连忙道:「大姑娘,这里是前夫人住的地方,虽现在没人住了,可大少爷向来不喜有闲杂人等进去。」
「我不知道吗,我就是故意到这来的,朱太平怕大哥,绝对不敢进来这里,正好给我躲躲。」她打了个呵欠,「一早起来忙到现在,累都累死了,你们也别跟着我了,免得被他发现我在这里,都退下。」
两个丫鬟只好点点头,先行退下。
裙芳瑢原本想往正屋走,但一想到褚司容那张冷峻的脸便迟疑了,接着决定转往桃花林走去。
这里她有多久没进来了?打从姨娘跟二哥一再告诫她不得与大哥太亲近后她便没来了,算起来都有七、八年,真没想到这里几乎没变,还是一样漂亮。
仗着府里人向来让着她,褚芳瑢无视褚司容的禁令走进桃花源,见到厅堂摆有横笛、古琴也不觉得奇怪,她知晓大哥懂音律也喜弹琴吹笛,便迳自步往二楼。
打了个呵欠,褚芳瑢靠着贵妃椅打起盹。
先休息一下好了,最好是睡一觉醒来,那讨厌的家伙就已经离府。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褚芳瑢感觉到一点凉意,还有隐隐不断的谈话声,她幽幽转醒。
她忽地觉得声音很耳熟……啊,是大哥!她吓得马上坐起身。
天啊,外头已经黑漆漆的了,那两个死丫头竟然没进来叫醒她,真是不机伶,要是她不小心染了风寒,必定要好好教训那两个丫头。
「我没关系的,他没有碰到我。」
一道熟悉的女声透过窗子传进褚芳瑢所在的二楼。
接着,是褚司容愤怒的低吼声,「但他不是第一次冒犯你了,他老是对你毛手毛脚,若不是你坚持大事化小,我早就去找爹说清楚。」
褚芳瑢皱起柳眉。这是大哥的声音没错,她却是第一次听到他情绪这么激动的说话,语气甚至带着不舍。
她听得出来,声音跟她不在同一层楼,想到这,她连忙缓缓移动到窗下,半蹲着身子往下看。
「别,我们的事家里人都还不知道,你不是说要等时机到了才跟褚伯伯提?现在别旁生枝节了,若你替我说话,让人猜出了我们俩的关系反倒麻烦。」巩棋华出声安抚,「再说了,二表哥的情况褚伯伯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说了这事,褚伯伯顶多念念他,也不可能替我作主,要是有损我名声不是更麻烦。」
没错,爹从不愿意将时间花在不值得的人事物上,身为褚家的长子,爹有多冷血冷情他是最清楚的。褚司容虽然明白,但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弟弟的行为举止愈来愈荒唐,我很担心你,还是我直接向爹言明要娶你为妻?」
巩棋华看着他,她很想点头,但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巩伯伯是什么样个性的人。她叹了口气,「巩伯伯不会接受我这样一个没有家世的人给你当妻子,说不准连当姨娘都会被嫌弃……」
「我不会委屈你的。」他出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就怕她心里难受,「先前瞒着,一方面是想等你及笄,再者是希望自己在朝堂能受到皇上重用,向爹证明我不需要娶世族大家的闺秀也能有出息,可如今别说二弟的事,我也担心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