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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树静了,世上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而眼前的一幕将成为褚司容这一生最痛的记忆。
「听说了吗?巩棋华死了!」
「听到了,这可真是称了咱们的心。」
景阳园正屋里,阮芝瑶跟巧儿脸上都有一种拔除了肉中剌的愉快。
「咱们现在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应该可以以姐妹相称了吧。」巧儿趁此机会笑盈盈的拉近彼此关系。
「勉强,至少你帮我除掉了眼中钉。」阮芝瑶回以倨傲的笑容。
巧儿听了虽然有些不满,但尚可接受,何况巩棋华不在了,属于她们的日子才要来了,她现在不需要跟阮芝瑶撕破脸。
她挤出满满的笑容,「太好了,姐姐,但妹妹不敢居功,妹妹只是献计,还是姐姐有能耐可以除掉巩棋华……」
「好了,往后这件事连提都不能再提,免得传出去了。」
「这里就只有我们俩,妹妹也说得小声,难得心口愁云尽散,姐姐就放心的多开心一会吧。」
巧儿说的没错,前段日子过得实在太闷太苦了,只是……阮芝瑶看着笑容满面的巧儿,心中警戒加深。
巧儿看来柔柔弱弱,心机着实深沉,一旦日后两人站在敌对立场,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是巧儿的对手,看来自己得多加小心。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两人立即对视一眼。
「贺姨娘来了。」守门的双喜在门外唤道。
「快请进来。」阮芝瑶连忙走到外屋,只见门一开,穿金戴银的贺姨娘走了进来。
贺姨娘人一走进来,随即挥挥手让丫鬟们又退回门外,房门关上后,她便一脸严肃的看着阮芝瑶跟巧儿,「都知道了吗?巩棋华去了。」
见两人同时点头,她又小声叮咛,「这阵子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断不可知,如今众人都如愿了,你们要加把劲抓紧司容的心,不然谁知道还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巩棋华。」
两人再次点头,心里想的是同样的事。总算除掉心头大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趁虚而入,好好安抚褚司容了。
第九章 孤女重生当郡主
巩棋华不是褚家人,身分尴尬之外,还是让太子赶出宫的弃妇,她的后事实在不适合大办,巩氏本想低调下葬即可,但褚司容独排众议、作风强势的在桃花林布置了灵堂,林间挂满了随风轻飘的白幔。
悲痛欲绝的他,一连三天三夜独守灵柩旁,谁也不让进绮罗苑。
陪伴的过程,他吹笛给巩棋华听,一吹再吹,连吹好几个时辰,吹到咽喉出血,他仍继续吹着,且笛声很低,因为他只吹给她听,只能她听,谁也不许听,但因哀恸过度,他边吹边落泪,热泪混着口沾染的红血,缓缓滴落……
他以他的方式陪伴她,并相约了来世相知相爱的盟约。
褚司容很有心,没有选择让巩棋华下葬近郊,而是火化后派人将她的骨灰送回巩氏老家,与巩棋华的父母安葬在一起,让她不会孤单。
他无法亲自替她做这件事是因为他走不开,他必须完全取得父亲的信任,这个信任事关日后天下百姓会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些话,他在心里都同她说了,他相信她能理解也会支持,因为她向来是最能理解他的人,是他的太阳,只是这颗太阳殡落了,自此他再不会为其他女人倾心。
灯火下,褚司容收敛心神,专注处理褚临安交代的政务,但绮罗苑门外不时传来阮芝瑶如泼妇骂街般歇斯底里的叫声。
「褚司容,你给我出来!不然我就一直在这大吼大叫,巩棋华死了,但我不是死人,你凭什么理都不理我!」
他没理会,拿起毛笔沾墨,落笔写字。
「大少奶奶,大少爷才处理完巩姑娘的事,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
侍卫挡着阮芝瑶,也试着安抚,但她完全听不进去,因为事情全失控了,她本以为巩棋华死了,自己就能趁虚而入,不料褚司容依旧不见她、不理她。
阮芝瑶在院门外又吵又闹,但房里的褚司容如老僧入定不管不顾。
这样的吵闹也传到褚临安耳里,他特地来到绮罗苑院门口,铁青着脸瞪住阮芝瑶。
「爹,这算什么?我要回侯府找我爹娘,跟他们说你的儿子冷落我,还说你不肯为我说话。」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回去哭诉,棋华跟司容的事我早已下了封口令,不许任何人在外头说,自然包括你。」
她抿紧了唇,眼里有着不满,但褚临安的神情太过严厉,她连吭都不敢多吭一声。
「你既进了褚家门就是褚家人,司容至少不像司廷那样拈花惹草、流连青楼,你现在只要多给他一点时间就好,难道你连这点都不能体请?」
褚临安说完话,也不管阮芝瑶怎么想,迳自走进绮罗苑,直接进到褚司容的书房跟他交代事情,可说白了,都是些偷鸡摸狗、贪赃枉法的事。
这也是这段日子以来,褚临安可以容忍巩棋华存在的原因——儿子的表现良好。
「明白了,儿子会处理好的。」
「很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褚司容身边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他彻头彻尾变了,话说得更少,眼神变得更冷,加上开始练武,更给人一股难以亲近的氛围。
褚司容也能感觉到众人惊怕的目光,但他不在乎,他必须也一定要这么做,他要愈来愈强,往后将只有他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他相信棋华会支持他的。
右丞相府隔了几条街便是睿亲王府,睿亲王府最让外人知晓的,便是知仪郡主幼时因高烧不退而成了憨儿。
近日,郡主又不小心从楼阁的楼梯摔下,不仅头撞破了,脚也摔断了,好在一条小命总算救了回来,只是昏睡数日不醒。
半个多月后,郡主不但苏醒了,人还奇蹟似的不憨了,只是一身的伤还是让她在床上连躺了两个月。
此刻华丽典雅的房内,陈知仪仍坐靠在床榻上,园在她床边的有她的亲娘,也就是睿亲王妃,还有她爹睿亲王的三名侧妃,以及三名庶子跟三名庶女。
「太医说明儿个就可以下床走走了。」雍容华贵的王妃说到这里,不禁眉开眼笑。
「是啊,赶快好,三哥带你去赏花钓鱼。」
「奴婢给郡主裁几件漂亮衣裳可好?」
「对对对,郡主不憨了,可以多选几块布,多做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
「就是,以后还要带郡主多出去走走,是该制几件新衣,瞧咱家郡主水灵灵,可是个大美人呢,定是穿什么都好看。」
这一家人相处融洽,说说笑笑的,给人一种温暖氛围。
陈知仪觉得心里暖烘烘,不禁露出笑容,「谢谢你们。」
「傻孩子,都是自家人,说话怎么这般客气。」
她拚命点头,眼眶微微湿润,因为他们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家人。「怎么红了眼,哎呀,别又来了,我们这段日子可哭了好几回了。」
几个人说着说着,忍不住又笑又哭起来,因为郡主醒过来了、因为郡主不憨了,也因为她失忆了——动不动就说谢谢,那么有礼貌、那么懂事惹人疼。
陈知仪笑中带泪的看着被她弄哭的几个大人,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怎么能这么幸福呢?竟会有这么多人抢着要呵护她、疼爱她,连丫鬟嬷嬷都这么紧张她。
不过这些呵护也让她颇为忐忑,因为让王府上下这么捧在掌心疼着的她并不是真正的陈知仪,而是在褚司容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巩棋华,却不明所以的在陈知仪身上转醒。
因此她谁也不认识,王府的人却一个劲认定她摔到了头,人不憨了却忘记了一些事,但这一点,他们一点也不烦恼,只要她慢慢认识习惯即可。
这里有着与右丞相府截然不同的气氛,睿亲王府规矩分明、嫡庶有别、侧妃们都很安分,且因王妃侧妃都是温婉和气的人,几个子女在教养下也是如此,分外好相处,但取代陈知仪享受这些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巩棋华是内疚不安的,再者,老王妃万氏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困惑,也说明万氏始终没信她。
一再思量后,她决定跟老王妃坦承自己的身世。
这一天,大雨倾盆。
睿亲王府秋阁苑特设的小佛堂内,老王妃万氏的一颗心也仿佛外头陡降的滂沱大雨般急遽往下沉。她怔怔的看着十一岁的孙女,脑海中有片刻的空白。
老天爷,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很抱歉,我并不是您的孙女陈知仪,我今年十六岁了,名叫巩棋华,本该因重病身亡,却不知为何我的魂魄附在了你心孙女身上。」
闻言,万氏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因激动而微微喘着气。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颤抖的手执着椅臂支撑身子,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只到她胸口的小女孩,一张清丽瓜子脸、一双澄净明眸,以及粉嫩菱唇,这明明是她的孙女啊!
午后阵雨咚咚咚地急敲屋瓦,她老太婆的一颗心跟着揪得死紧。
附体重生的巩棋华抬头看着雍容华贵的老王妃,她的双手因紧张而用力交握,甚至微微颤抖。
老王妃愿意相信她吗?还是以为小郡主的憨病没有好,而是憨到疯了?
窗外雷雨不停,轰隆隆、哗啦啦……
万氏从对方眼里看出忐忑、愧疚、期待与伤心,甚至有历经沧桑折磨的情绪,这么复杂的眼神怎么可能出自她那单纯憨傻的小孙女?!
她颤巍巍的坐下,沉沉地吐了一口气,「说吧,让我先听听你的故事。」
信了!信了!辈棋华悬在半空的心这才落下,哽咽道:「谢谢您,其实我……」
于是,热泪盈眶的她娓娓道来属于巩棋华的故事,其间几度因哽咽而说不下去,一再重新整理心情,方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