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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太多心思在女人身上。
脸色一变,巩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儿子知道,当妾听来是委屈了点,但怎么说也有才人位分,再说了,太子是储君,将来继承大统便是皇帝,棋华以后在宫中可要享尽荣华富贵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送一个跟他不相干的女人就能讨好太子,何乐而不为。
「怎么会这么突然?太子殿下根本没见过棋华啊。」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前些日子,太子侍妾雪才人来到家里与芳瑢小叙,棋华弹奏了首曲子助兴,雪才人相当欣赏她,回去就跟太子提了,殿下听其才貌双全,便动了心。」他简单转述太子跟他说的话。
巩氏其实不愿意,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近年虽鲜少外出,但太子的名声还是有听过的,都说他养尊处优、暴躁易怒,不是好相与的主,她实在不想棋华嫁给这样的人,可对方是太子、是皇家人,这能拒绝的吗?
「棋华的事就这么定了,另一桩婚事是司容,定远侯嫡女再两个月便满十五,年纪家世都相当,今日我已备礼先跟定远侯谈妥,接续的一应事宜便让媳妇接手,母亲也不必烦心。」
巩氏点点头,司容原本就该娶了,她担心的是棋华。
虽然那孩子什么都没说,但前阵子的落寞,这阵子的神采飞扬,都让她暗自猜想那孩子心里是有人的,只是不知对象是谁。
她蹙眉开了口,「我在想,这件事可否等问过棋华那孩子再做决定?」
褚临安的脸色一沉,「母亲,儿女婚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须问过儿女意见,再者能伺候太子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棋华岂会不愿意。」
她也明白富贵荣华多吸引人,可棋华心思单纯,不懂争宠,怎么能在那么复杂的环境生存。「可否再考虑考虑,棋华的个性并不适合……」
「母亲!」褚临安冷冷的打断她,「这件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一且择定良辰吉日,棋华一定得嫁。毕竟是女儿家婚事,还是由母亲开口跟棋华说吧,那母亲安置吧,儿子先走了。
巩氏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她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改变儿子的任何决定。
蓦地,门口传来声响,巩氏抬头一看,便见巩棋华脸色发青的僵立在门边。
「棋华。」她语带怜惜。
巩棋华脸色苍白,眼含惊恐的走到她面前,哽咽道:「祖母……」
巩氏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你都听到了?」
她点点头。稍早听荷芯说祖母这几日依旧担心着她,人都削痩了,她左思右想、辗转难眠,实在不忍,便想过来跟祖母坦白,不料却在屋外听到褚伯伯的话。
思及此,热泪顿时落下,她低泣跪下,「祖母,棋华不想嫁给太子……我不要!请您帮帮我,我真的不要嫁太子,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巩氏心疼的低头看她,「这可怎么办?那个人是谁?」
「……是、是司容表哥,但褚伯伯也替他安排婚事了,呜呜呜,我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她心痛得无以复加,泪如雨下。
巩氏无言也无力了,若是外人,或许她还能靠这张老脸去求个机会,但对象是司容,牵扯上另一段被安排好的婚事,这根本是死棋!
看着趴在她膝上呜咽的女孩,她只能爱怜地拍抚她的头,跟着落泪,「对不起孩子,祖母这个老太婆也无能为力。」
巩棋华知道这样哭也没用,但她克制不了自己。她如何能带着对司容的爱去嫁给另一个人呢。
月明星稀,心情欠佳的褚司容早早就在桃花林等待着,但时间缓缓流逝,迟迟未见到巩棋华,一直等到二更天,才见她姗姗来迟。
树影交错,月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将她像是痛哭过的脸照得清晰,尤其一双明眸都哭肿了。
他担忧的走近她,连忙将她拥入怀里,「发生什么事了?」
巩棋华紧紧的贴靠这温烫的胸膛,但没有用,再怎么样也温热不了已然冰冷的心。她以为自己的泪已流光,但此刻依旧忍不住潸然而下。
「你怎么哭了?到底怎么了?」褚司容忙拉开她急问。
其实他心情也不好,本想跟她提及父子间的冲突,两人的婚事可能得再往后延,直到父亲气消,没想到会见她哭成这样。
巩棋华深吸了口气,一脸哀伤的看着他,「你还记得我们曾在这里吟诗作词无数次,而你吟过的诗词中,我最讨厌的是哪一首?」
他浓眉微蹙,「当然,是那首「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怎么了?」
她摇摇头,又突然哭了出来,「它成真了!成真了,我要离开这里了,明年此时,这里的桃花依然会开,但我不在了,我不会在了……呜呜呜……」
难得见她这般歇斯底里,他焦急将她拥入怀里安抚,「到底怎么回事?你让我的心更慌了,你要去哪里?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褚伯伯答应了!他答应太子让我去当太子姬妾。」
他倒抽口气,「你说什么?!我爹答应让你成为太子的妾?!」
她只是点头、只是哭,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他怔怔的看着伏在他怀里痛哭的女人,怒极。
这是青天霹雳!为什么会这样?她是他的情人,更是他的亲人,打小便是他人生中唯一支撑他的力量,是他孤寂人生中唯一的亮点、唯一的阳光,爹怎么可以硬生生将她从他的生命中拔除,他独独锺情于她啊。
褚司容的脸色转为阴鸷,定定看着她,「你放心,我找我爹说去!」
「等等!等等……」她还有话没说啊,他的婚事也决定了,两人只能各自婚嫁。
褚司容像疯了似的直奔褚临安的书房,且不管小厮阻拦或者褚临安是否睡下,但他倒没想到,时间已晚,书房里竟还有贵客,门外甚至有两名小厮及一名眼生的高大男子等着。
「大少爷客人啊。」
两名小厮急忙上前阻挡,但失了冷静的褚司容哪顾得了这些,大手一挥硬是挤身走到书房前,推门而入,才发现厅堂里的客人他也识得——一品官伍得天,外头那名眼生男子大概就是他的随侍了。
不意外的,褚临安见到他时脸色一沉,「你这是在做什么!没规没矩,没看见有客人吗?」
褚司容紧抿了薄唇,不肯认错,但在看向伍得天时,仍是道了歉,「伍大人请见谅,下官是有要事与右丞相大人相谈,这才着急冒犯了。」
「不要紧,时间晚了,那么老夫就先行告退吧。」都是在朝为官,伍得天也是头一回看到褚司容的脸色如此难看,遂站起身。
「不必!临安当伍大人是自家人,不必离开也不必回避。」许是猜到褚司容要说什么,褚临安冷冷的看着儿子,「说啊!」
一定要他这么难堪?!褚司容的脸色更为难看,但想想他爹对他向来没有宽容过。
看了眼重新坐下的伍得天,再看向褚临安,褚司容躬身道:「儿子从未求过爹何事,就这一次,恳请爹去婉谢太子欲纳棋华表妹为妾一事。」
褚临安慢条斯理的瞅他一眼,「就这样?你要是跪下来,我可能会考虑。」
褚司容看着褚临安阵子里的冷光,突然间明白了,爹早就知晓他跟棋华的情事,甚至猜到他会夜闯书房必是知道太子要纳棋华为妾一事。
他深深吸了一口,毫不犹豫的双膝跪下,「请爹成全。」
褚临安冷峻一笑,「不可能!」
闻言,伍得天脸露尴尬神色。
褚司容怒视着父亲,双手握拳,更觉父亲的面目可憎,但他得忍,为了棋华,再多不甘与怒气都得忍,「求求你了,爹,弱水三千,儿子只取一瓢饮。」
褚临安勃然大怒,「没志气。」
「爹为何不能成全?爹在外面不是也有个在意的女人?」褚司容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件事从来就不曾被证实过,没人看过那个女人,没人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只是大娘跟姨娘都曾脱口怀疑父亲在外有女人,导致父亲跟家里妻妾的相处极为冷淡。
褚临安火冒三丈的站起身,狠狠踢了他一脚。
褚司容闷哼一声倒地,忍着痛楚,他再次跪好,抿紧了唇。
「我在外面有女人,与你何干?就算有,一个有志气的男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下跪,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忤逆父亲,这是哪个该死的夫子教你的?告诉我,我马上叫人摘了他的脑袋。」
褚司容脸色铁青,沉声道:「没有人,是司容自己,难道父亲也要摘了儿子的脑袋?」
「你以为我会舍不得?哼,如果你是个无用之人,不要也罢。」他无情的回答。
见褚司容脸色一白,气氛闹得这么僵,伍得天连忙起身打圆场,「司容,儿女婚事自古便是由父母作主,哪有你置喙的余地,更何况不就是个女人,何必伤了父子情。」
褚司容绷紧了悛颜,仍没说话,但直视着褚临安的双眸充满了怨恨。
伍得天又开口相劝,「老夫与你爹同朝为官多年,你要相信老夫,你爹的决定都是为了你好,你……」
听到这,褚司容冰冷的视线射向伍得天,吓了伍得天一跳。他好歹是一品官,竟被这眼神震慑住,只觉浑身发凉,似是连骨血都凝结成冰,也就忘了未竟之语。
褚临安也看到褚司容的眼神了,他对这样的气势充满了厌恶。
「我现在就跟你把话说清楚,这桩婚事定了,谁也改变不了。」
褚司容的视线缓缓移向父亲,那双冷硬的黑眸说明了,父亲不可能为了他这个儿子改变心意。
思及此,他的心一阵阵绞痛着,是太子太傅如何?是参知政事如何?是右丞相府的大少爷又如何?他连想给棋华幸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