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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蜷缩于榻上,不住颤抖,炎炎夏日,竟一个劲喊冷,这本不是身受内伤之人该有的症状,陆茗『摸』了『摸』她的前额,煞是烫手,介于男女之防,也不敢贸然去触碰她小腹的温度。
“阿玛···额娘,芸儿好辛苦,芸儿想回家···”
看着她娇小柔弱的身子骨,不知是出于男人的保护欲,还是对她莫名的欢喜,陆茗将她小小的身体紧紧拥在了怀中,拉住厚厚的『毛』毯将彼此紧紧裹住,按着芸芸的小脑袋哄道,“小芸儿,我是尔鸣,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芸芸无意识地回搂住他,自他身上擢取热量,发颤的双唇渐渐缓和,“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他老是欺负我,现在这样,真好···”
陆茗将她搂得更紧,摩挲着她的发丝,任由额角的汗珠滴落,“小芸儿,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能有事···”
、第五十八章 热汗淋漓
直到晚间,阿萝送来清粥小菜,瞧见热汗淋漓拥在一处的两人,难免生出了无限遐想,“恩公···你们?”
陆茗温柔地将小徒挪出怀抱,面『色』凝重,“阿萝,芸芸的病症有些奇怪,除了内伤,体内似有一股邪气,从脉象上却看不出端倪。”
阿萝闻言便了然了几分,在苗寨中患病,脉象上又能了无痕迹的,唯有蛊术,此法与蛊毒不同,若无十来年的驭蛊经验者断然没有这样的本事。她伸出两指探向芸芸脖颈处,蓦地一压紧,动脉处便隐现出颜『色』极淡的蠕动红丝,又抚向其小腹,触感微凉,立时皱眉道,“恩公,是同心蛊!今日有谁来瞧过芸芸么?”
“除却你我,只有萧针娘,只是她并没有进过内室。”
阿萝眉头紧锁,“恩公,你离开苗寨日久,自是不知,如今的蛊术只消一件媒介,便能植入体内,你可曾接过她什么东西?”
陆茗拿起床头衣物愠怒道,“是我大意了!为何独独芸芸有事,我却安然无恙!”
“以针娘对恩公的心意,她又怎会令恩公有事呢,她多半用的是雄蛊,偏爱阴寒血『液』。”
“你可有办法解除此蛊?”
阿萝摇摇头,“恐怕除了萧针娘自己,谁也解不了,这正是苗族蛊术令人闻风丧胆之处。”
“我早该猜到她未达目的,会不择手段,却没想到她连伤重之人都不放过。”
阿萝从未见过他这样忧思的神情,“她想让恩公你做什么?”
“救她的姑姑和弟弟,就是你当日看到的那两人。”
“那个疯『妇』和丑八怪?”
昏睡中的芸芸发出一声嘤咛,稍稍醒转便闻此消息,一时气上心头,“不可以,你们不能救那个妖『妇』!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我才不要让她好过!”
陆茗见她醒了,总算自愁云惨雾中抽离,殷勤上前,“乖徒儿,你总算醒了,哪里不舒服,让为师看看。”
芸芸一把拂开他的手,恨极地瞪着他,“不用你假好心,我死了你才称心如意呢!”
“芸儿,你别这样,是恩公救你回来的,若再晚一刻,恐怕你我都小命不保了。你消消气,先喝碗粥,咱们好好说话。”阿萝将温热的肉末小粥递向她,想要当回和事佬。
“我不吃!”芸芸任『性』地将粥碗推开,尽数洒向了陆茗袍角,连带着他刚包扎好的伤口也被濡湿。
“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身子是我自己的,用不着你陆大神医来管!”
阿萝见两人争执不休,也知芸芸的火爆脾气,此时劝解犹如火上浇油,十分知趣地收拾了地上碎瓷,退出门外。
“我是你师父!”
芸芸闻此,越发气恼,委屈地双眼通红,哽咽道,“这样的师父,我不稀罕!更何况,在你心里,从没有拿我当过徒弟,你只会让我背书背书,在你说过属于我的湘乐竹楼里为了一个外人冤枉我,不信我,将我赶出门后不闻不问。现在我受伤了,你就假惺惺来摆师父的谱,告诉你,我傅芸芸不吃这套!我讨厌你!从今天起,你我两清了!”
、第五十九章 纯情小徒弟
“想与我两清?恐怕你这辈子都做不到了。”陆茗拽住她的双手,与之几乎贴面的距离低沉道。
“你身体里现在流着我的血,你要怎么还我,嗯?”
芸芸看向他裹着纱布的手腕,心里不是不心疼的,只是气头上的人,没有哪个能做到灵台清明。小妮子挣脱出他的束缚,顺手拿起了烛台救要划破手腕,“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现在还给你就是了!”
只是区区一名小女子,又怎敌得过陆茗的气力,未待她下手,便被他擒住了双手,拥入怀中。
经此一抱,芸芸只觉双手无力,烛台应声而落。师父的体温渐渐传至她全身,原本身上的冰凉之感渐渐缓和,其中的滋味,与阿玛哥哥抱自己时全然不同。两人就这般静静拥在一处良久,芸芸终忍不住出声,“师···师父,你睡着了吗,怎么不动?”
陆茗立时满头黑线,果然是小姑娘,一点情趣也不懂。他松开手,“怎么,想等为师睡着了,你再闹么?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我没有!”芸芸低头深思,“只是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抱我,从小到大,除了家里的人,没有人这样抱过我。”
“我是师父,难道不算自己人么?”陆茗不知为何,说出了个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理由。
师父是可以随便抱自己徒儿的吗?芸芸的小脑袋里充满了疑问,虽然不解,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抱抱,感觉还不错。
陆茗心中暗想,这法子倒还真管用,以后可以多多益善。随即起身,重新盛了半碗肉末小粥,亲自送至徒儿床前。芸芸只是稍稍迟疑了片刻,他便拿起小勺,喂到了嘴边。
小丫头双眼睁的老圆,有些不敢置信,抿了一小口粥,便害羞地低下了头,两手绞着裙裾不知所措,幸福来的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师父,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陆茗想着她身中蛊术,满心的歉疚,可仍旧挤出了个如沐春风的微笑调侃道,“你不喜欢?”
芸芸一口粥噎在喉中,慌忙摆手,“不是不是,徒儿很喜欢,师父!你掐我一下吧!”
“掐你?为什么?”
“我想看看自己会不会疼,现在的师父是不是真的!”
陆茗一时更加歉疚起来,自己以前对这个小徒,到底是有多坏。看着她伸手祈盼的可爱模样,不觉顺手将其一带,也该好好补偿她了···
芸芸只觉额头一热,那触感令她的脸红到了耳根,难道说,师父···师父亲了她???不可能,错觉,错觉!芸芸闭上眼,心中沉静了几分,只是额上的热度仍在,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是真真实实的痛,不是春梦!
两人的姿势,使她一睁眼便瞧见了师父的锁骨,那线条,那胸膛,真真是流畅得很。正当她吞下一口冷涎之时,陆茗的唇轻轻离开了她的前额。
“乖徒儿,现在相信这是真的了么?”
、第六十章 萧柔颂
芸芸点头,手指绕在垂下的发丝间,暗自窃喜。
可胸腹中的一阵疼痛令她蜷缩了身子,陆茗只怕是蛊术作祟,担忧得很,“怎么了芸儿,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芸芸咬咬牙,捂着肚子恨道,“都是那个老妖婆,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掌打得我现在肚子还疼,像有虫子在钻来钻去似的!可恶的是,你还同阿萝说要救她,我不依!”
顺杆爬的功夫,她倒学的很快,仗着他的喜欢,便耍起了小『性』子。陆茗不知萧针娘所施蛊术会有何遗害,也不想让她承受身中蛊术的恐惧,也只好由着她,毕竟这种大事,就该由男人来解决。
于是他故作愠怒道,“大人的事,小孩少管,你还吃不吃了?!”
长蕨帘洞内,萧玄璟一脸的愁云惨雾,奉命看着被制住『穴』道的姑姑。
针娘继任虫王谷谷主之位后,来洞中的日子少而又少,经此一役,方意识到自己对弟弟,对姑姑,已经忽略地太久了。提来的时新水果摆在石桌上,她利落地解开了姑姑身上大『穴』,萧柔颂睁眼的一瞬,针娘已将同心蛊种进了她胸腹之中。
萧柔颂双目赤红,“你对我做了什么!别忘了,这是你姑姑的身体!”显然,她分裂出的这个人格已日趋成熟,就快要长成一个独立个体,侵吞掉原本的善良自我了。
“姑姑,这是你教过我的同心蛊啊,同一个钵中养出的两只蛊,现在一只种在了您身上,而另一只,就在能救您之人的徒儿体内,从今以后,你二人便会休戚与共,生死相依。所以,您也不必动歪脑筋杀她,直到您病愈为止。”
为了治愈自己的姑姑,萧针娘不得不出此下策,甚至不惜设计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萧柔颂狠狠掐住她的脖颈,“小贱人!你最好立刻想办法将本座体内的蛊虫弄出来,不然,本座饶不了你!”
她凄凄然一笑,“姑姑,您就算杀了我,我也做不到了。因为,解除此术的方法只有您自己知道!”只有原本善良和蔼的萧柔颂知道。
玄璟担心家姐安危,自背后出手点住了发狂妖『妇』的『穴』道。
“璟儿,做得好!”
“姐,你怎么可以连累无辜的人,傅姑娘已经因为姑姑受了重伤,你竟然还对她施下无法解除的蛊术!”
面对亲弟弟的责问,针娘无助地辩解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姑姑的病,也为了你!如果不这样,陆先生又岂会心甘情愿救治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萧玄璟冷哼一声,“如果是这样得来的平安,我宁可不要!阿姐,你扪心自问,真的只是这样吗?还是,你根本就想让傅姑娘也染上癫狂之症,这样她就得不到陆先生的疼爱了,而你,就能得偿所愿了?”
“即使傅芸芸安然无恙,她也不会成为陆茗最爱的女人!在陆先生没来之前,好好看着她!”针娘一拂袖,气恼而去。
毕竟是同胞姐弟,玄璟一语便道破了自己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想法。
、第六十一章 洞房
那妖『妇』定在榻边,声线悠长地引诱着玄璟,“小伙子,你不想再见昨天那个,你拼命回护的姑娘了么?”
“她被我见光时的丑态吓到,不会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