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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么?”
针娘为自己痴『迷』的模样含羞不已,只好吱唔着道,“我···可能多喝了几杯,有些头晕。”
“我扶你坐下歇息。”
针娘感受着这难得的关怀与他双臂间的温暖,直到落座之后仍不愿放手,借着酒意半醉着倚在陆茗肩头,眼中沁出了氤氲水雾,这是她第一回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心底的情绪。
“不要走,就让我靠一小会儿好不好?从六岁开始,就没有人抱过我了。”
陆茗感受着怀中外刚内柔的女子,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故人,自己初次见她,也是这样的无助,为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紧咬牙关,没有在人前喊过一声疼。他的手不自觉抚向针娘鬓间,“恩,我不走···”
“先生,我真的好累,除了这一夜小宴,我没有一刻放松过自己,就连晚上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敢睡地太沉,时刻要防着身边的明刀暗箭。十六岁,外公便将我推上了谷主之位。
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可我那时什么都不会,每天都要应付那些年长我许多的宗族长老,不能有半点的行差踏错,让人抓住把柄。我只能将自己扮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先生,我不是那样的人··· ”
、第四十八章 诅咒木人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陆茗的安抚,此刻就是她最好的良『药』,女人在最柔弱时,最易说出心底的秘密。
“其实我姑···”
针娘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竹楼廊边忽传出一声闷响,一只扎满银针的小木人自廊上滚下来,针娘碍于巫女身份,立时便警惕起身。
“是谁!快给我出来!”
芸芸面『色』黯淡地自回廊中小步走出,一反常态,微别过头,不言也不语。陆茗看到她的一瞬不由一愣,心中竟生出了莫名的理亏。
针娘得意地笑道,“原来是先生的徒儿,芸儿姑娘是吧,要不要过来喝一杯?”言罢假作不经意瞟了眼地上的木人,“诶?这是什么?”
陆茗蹲身拾起木人,瞧见木人上赫然用红『色』朱笔所书的萧针娘三字,立时变了脸『色』,“芸芸,此等狠毒的巫蛊之术你跟谁学的?针娘方才还同为师说会为你解围,你竟这样诅咒于她,未免太过歹毒了!”
“先生,她还是个孩子,难免有任『性』的时候,你这话可说重了。”
芸芸在廊边站了许久,两人的甜言蜜语尽皆入耳,看明白了师父的心意,原想悄悄走开,却不想掉落了自苗月娘房中捡回的木人,不得不出来面对这极不愿入眼的场景。
师父的责备,萧针娘火上浇油的惺惺作态,皆令她伤心难过地想要逃离,自小的骄傲与倔强『性』情更使她不愿多做解释,只上前一把夺过师父手中的木人,“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这个老女人,别在这假装好心了!我就是要诅咒你胳膊疼,心疼头疼哪哪都疼!”
一番歇斯底里后,傅芸芸决然逃开,强忍住的泪水在转身那一刻濡湿了脸颊,“陆茗,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看着她伤心离开的小小身影,陆茗心头也『乱』了,自己拿到木人时为什么会口不择言地对她说出那样的重话,自己所认识的芸芸又怎会是心思恶毒之人。想到此处,哪里还有风花雪月的心思,哪里顾得上什么计策谋划,立时冷下了脸。
针娘身居谷主之位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一流,如此一番闹剧折腾下来,也知他心中不快,极识趣道,“你去看看她吧,我···先回去了,咱们来日方长。”
阿萝于绣楼中思量许久,还是担心芸芸的倔脾气再与陆茗起争执,披着风袍赶至湘乐竹楼时,只见陆茗一人枯坐庭中。
“恩公,芸芸她,没有回来吗?”
“回来过了,方才同我争执了几句又走了,你去找找她吧。”
阿萝叹了口气,抚额叹道,“这丫头怎么就不听劝呢,吃饭的时候我还同她说好了要回来跟您认错的,怎么又出幺蛾子了!”
陆茗想起出人意料滚落的木头小人,只怨自己糊涂,难怪这丫头今天忍耐劲这么久,原来是回来服软的,可别出什么事了才好。
“老夫今日多饮了几杯,许是话说重了些,错不在她。萝丫头,你替我出去找找,跟她说,湘乐竹楼还是她的,什么时候想回来住都行。”
、第四十九章 萧家弟弟
“嗯,我这就去。”
阿萝满心的疑问,不知道这师徒俩又闹了怎样一出,不过恩公竟都服软了,想是十分严重之事。
芸芸在寨中去过的地方不多,阿萝没花多少功夫就在溪涧边找到了她。彼时小丫头正坐在小石岸上哭的伤心,大半夜里,那声听起来,很是怕人。
待走近了些,阿萝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与她披上,“芸芸,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同我说,陆先生···让我来寻你回去。”
一提及陆茗,小丫头霎时就炸了『毛』,“我不回去!让他在竹楼里风流快活好了!”
“好好,我们不去竹楼,那跟我回去好不好?”阿萝想要扶她起身,却发现她手中紧握着小木人,因用力过大,木人上的银针刺得手心直淌血,她却仍不放手。
阿萝立时便对二人吵架的缘故猜到了几分,只软语哄着她,“芸芸,你受伤了,把小人扔了吧,我带你回去包扎。”心知她不肯就范,又半唬半劝道,“也不知苗月娘有没有在针上下蛊,苗家的蛊术在寨子里,可是很厉害的!”
芸芸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将木人扔出三丈远,也不嚎啕大哭了,眼泪汪汪地看着她,“那怎么办,阿萝,我才十五岁,还没有找过一个情人,我不能死在这里!我阿玛额娘会伤心的!”
“你先别急,这不是还不确定有没有毒么,这样,你跟我回去,我好好帮你看看。”阿萝心内窃喜,总算把这小丫头给唬住了。
话说这萧针娘回谷后,满心里还回味着湘乐竹楼中的温馨小叙,闻着那株蔷薇,拈起裙摆在镜前转了个小圈,头一回这般仔细地打量自己镜中的容颜,“怎么脸『色』这么黯沉,出门前应当多涂些胭脂的,头发也『乱』了,天『色』那么晚了,他应该不会注意到吧。”
“姐姐。”
屏风后忽地走出一个人影,唬得萧针娘一惊。
“璟儿,下次不许这样吓姐姐!”
萧玄璟搂住针娘双肩,凑在镜前,“姐姐这么凶做什么,方才还温柔得很呢,其实姐姐今夜无需擦脂抹粉,你看,双颊泛红,眉眼带笑,难道还不够美么?”
“你就会说这些好话哄我开心。”萧针娘『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想起什么似的问,“璟儿,姑姑最近怎么样了,身子可有好些?”
他敛下神『色』,语气极消沉道,“姑姑她···她最近还是老样子,在床上躺了这些年,总是夜里才有机会推她出去散步,白日里睡的多些。”
针娘转过身与自家弟弟促膝而坐,“璟儿,姐姐明白你的心思,你放心,我总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的,还有姑姑,等我坐上了巫王的位子,一定会为她平反昭雪,将那个人的恶行昭告天下!”
“阿姐···”
“恩?怎么了璟儿?”
萧玄璟欲言又止,“没什么,这些年因为我的病和姑姑的事,让你受累了,要不是这样,阿姐你可能早就嫁与好人家,相夫教子,有幸福的生活了。”
、第五十章 阴山谷地
她爽朗一笑,“傻弟弟,只要你好,姑姑好,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不过十载青春,我萧针娘还耗得起!”
世间的事,总是善恶难辨,也许旁人看来,萧针娘是毒辣的,可在此时,她的角『色』,只是一个姐姐,一个为姑姑背负仇恨的小女子。
“对了璟儿,我差点忘了,你这几日晚间替我留心着苗氏一家,仔细查查他家女儿月娘失踪之事,我总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与圣巫女之争有关。”
萧玄璟闻言,眼中的不自在一闪而过,“嗯,我知道了,阿姐你放心吧。”
一袭黑袍加身,他很快便隐入了无边夜『色』中,这样昼伏夜出的日子使他练就了一双奇特的眼睛,有时视物甚至比白昼里更加清晰。
几乎眨眼的功夫,他便从萧氏绣楼回到了至阴的谷地,小阴山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它倚着苗寨最高的山峰,山洞直通地底,同时又是寨中地基最低之处,终年积水,常年阴霾。
萧玄璟拨开一处湿漉漉的长蕨齿帘,俯身进入洞中,蜿蜒的小路虽崎岖,他却如履平地,只因这方山洞,是他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
麻衣老妪呆坐在木制轮椅上,透过洞顶的一块缝隙望向上空清冷的上弦月。
“是璟儿回来了?”
“是我,姑姑。姐姐让我给您带来了些千年龟血,对活血通筋有奇效。”玄璟将瓷瓶递与老妪,却被重重一推,洒了满地。
“这东西太腥,我喝不了!”言罢胸腔内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望,老妪点了自己双肩两处大『穴』,方渐渐平静下来,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脾气越来越不受控制。
“璟儿,姑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与之朝夕相处多年,玄璟早已察觉到姑姑近些天的变化。犹记得半月前的正午,在此养病十余年的姑姑头一回穿上了艳『色』衣裳,眉眼描画地浓『色』重彩,更令人诧异的是,一个瘫痪之人的鞋底竟沾上了黏土。
起初玄璟并未过于疑心,只当是洞内『潮』湿,绣鞋摆在地上偶然沾上的泥污。直到数日前三王庙的圣巫女大选,传出了青壮男子离奇失踪一事,他方开始留心自己姑姑的怪异变化。
两日前所见的场景,令萧玄璟至今仍难以忘怀。那个夜晚,萧姑姑又穿上了那件盛开着似血蔷薇的彩衣,胭脂浸染双唇,青黛勾画的入鬓长眉,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于铜镜前翩跹起舞,犹如一朵盛放的冶艳蔷薇。
他所见到的冷艳女子与平日温柔可亲的姑姑判若两人,令玄璟心惊。
只是眨眼的一瞬,彩衣女子便凌空一跃,飞身而出,他惊觉追出洞外时,只瞧见了一缕暗红光影。胜过百鬼夜行的轻功,一向令萧玄璟引以为傲,饶是如此,他还是迟了半步。
赶到绣楼时,萧姑姑已将苗月娘挟持而去,手段凌厉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