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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华不由得想起秋梓说的“赐婚”的话,就浅浅一笑:“高夫人真是有心了。”
余成闻言,就微微抬起头来看了林若华一眼,目光一扫而过,在她耳上停留片刻,随即又垂下头去。
赵世开听余成这番话,软中带硬,硬中夹软,却还是高家愿意放低姿态求和的意思,不然怎么竟跟林若华攀起老乡来了呢?当下他微一沉吟,就朗声说道:“既然如此,我若不去,倒显得我当真与高老爷质气了。其实高老爷与夫人也不必如此费心,赵家的门子收了请帖,我又岂有不去贺寿之礼?”言下之意,高家如此隆重,未必不是没有什么企图。
那余成也是个聪明人,脸上就微微一僵,旋即笑道:“也是皇后娘娘再三交待,我家老爷和夫人才不敢怠慢,亲自吩咐小的把请柬送到府上,还须面见老太太和世子,所以……”
林若华也听他弦外之音:要不是有皇后命令,他家老爷夫人也不会如此礼遇。她心里的疑窦就深了一分。
赵世开自然也抑了心头不快,客气地说道:“那好,九月九日,赵某定当准时赴宴。”说着就端了茶。
秋梓忙打起帘子送了余成出去。
林若华就微微笑了起来:“不知这皇后娘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竟要诓世子去与明湖县主见面。”
赵世开不禁一怔。明明只说是去赴宴,怎么说成是与明湖县主见面?抬头见她浅笑盈盈,不由得说道:“兴许是高家真的存了求和之意,托皇后娘娘玉成也未可知。只是那高渐不过四十余岁,还未近花甲之年,怎么就这么大张旗鼓地作起寿辰来了?”
“玉成?”林若华微微颦眉,一语双关地说,“想必是那明湖县主听说世子变成了风流倜傥的英俊小生,又求皇后娘娘来为她赐婚吧?”
一语未了,赵世开顿时笑道:“瞧你满嘴酸味的样儿就是皇后赐婚,我也决计不从我娶妻才不过数十日,倘若那明湖县主非我不嫁,我倒不介意她来做一房姨娘。”
林若华不禁嗔了他一眼:“美的你的竟想着要明湖县主做姨娘?不是还空着正室的位子么,她怎么会答应做姨娘?”
赵世开哈哈大笑:“你傻呀,小傻瓜你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正室站在我跟前,那位子哪还有别人的份儿?”
林若华闻言脸色就微微一黯:“妾身没有三媒六聘,也不是八抬大轿抬进府的,世子当真把妾身当成正妻?”
赵世开见她忽然变脸,当即上前抚了她的双肩,朗声说道:“祖母连家传的玉镯都给了你,自然是认了你这个孙媳妇了。至于我,还用得着再一次向你表明心迹么?”
林若华幽幽地瞅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清澈面色坦然,不由得暗地叹息了一把,也不知这世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她不禁嗔道:“你过来瞧瞧我的耳朵”说到后来两个字时,心里忽涌出一股无名火来,竟连“妾身”也不称了,就这么真呼了“你、我”。
赵世开自是感觉到她的怒气,不禁有些意外,忙上前来细看她的耳朵,见两耳白皙,耳垂圆润饱满,便笑道:“娘子两耳天生丽质,是大福之相,很好,很好,完全没有异样。”
林若华只气得狠狠跺脚,忽听抽气之声,却见赵世开吡牙裂嘴,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脚正踩在他的脚尖上,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就指着自己的耳垂道:“您老还没眼花吧?再好好看看,若是没有异样,那明湖县主就能名正言顺地做襄阳侯府的世子夫人了。”
赵世开不由得也急了,顾不得脚尖疼痛,又凑近认真看了一番,过了半晌,仍未发现异样,便拉了林若华的胳膊道:“娘子,你就为我指点迷津吧,我瞅了这半晌,只觉它越看越好看,心里就情不自禁地想着咱们将来若生个女儿,她必定也会长出这样一对珠圆玉润的耳朵来……”
林若华心中气苦,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赵世开一眼,狠狠说道:“我这耳朵再好看又有何用——连个名分也挣不来”
赵世开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汴梁有个习俗,但凡女子出嫁,若为正室,第三天后必由丈夫亲自为其扎穿耳洞,并戴上婆婆祖传下来的耳坠,才能视其正室身份被夫家认可。因第三日恰巧是襄阳侯去世的那天,众人都去关注那事,又有几人想起林若华的耳洞未穿?
林若华见了他那表情,不由得更是懊恼。当时是多事之秋,被人遗忘倒也不足为奇,可襄阳侯都大殡了,按说赵老夫人也应该提提此事,可她老人家好似忘了这茬,高氏这个做婆婆的虽说也给了见面礼,不过是一只足金的凤头钗而已,压根儿就没提耳坠的事。自己耐着性子等了这些天,也没见个动静,想来赵家还真不打算认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正室身份了。更令她失望的是,赵世开也似乎全不在意她“珠圆玉润”的耳垂上没有耳洞的事想到他昨日还对她深情款款,令她几欲破灭的理想又焕发出新的希望,可现在又是这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又怎不令她气恨
她现在要的,就是身份的确认没有三媒六聘没什么要紧,不是八抬大轿抬入府的也不打紧,只要赵世开肯亲自为她穿了耳洞,只要高氏肯亲自为她戴上祖传的耳坠,那她的身份就是不可撼动的了
林若华见了赵世开浑然不在意的样子,随即撒娇道:“世子打算什么时候把妾身的耳洞给穿了?”
赵世开见她媚眼如丝,心里就一跳,当即笑道:“我还道娘子的耳朵有什么暗疾,却原来是差两个耳洞这有何难,待为夫与你扎上两个便是是。”说到后来,拖长尾音,把“为夫”两个字咬得极重,有意博林若华一笑,见她沉着脸不说话,便又冲外头叫道:“秋梓,取针线来”
秋梓因得了林若华的嘱咐,诸事皆万分小心,先前依稀听见两人讨论有关高家请柬的事,便有意叫众人散了,只与淳静两个候在门外,此时听见叫她,便应声去屋里拿了针线匣子来。
林若华见秋梓捧着针线站在赵世开跟前任他挑选粗细合适的绣花针,当即又道:“就是此刻世子为妾身扎了耳洞,若是不能佩戴合适的耳坠,又有何用?”当着秋梓,她就把“婆婆”两个字改成了“合适”。
赵世开又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自知理亏,不免就陪笑说道:“你且放心,我即刻就把到老太太跟前要那劳什子的耳坠去”说着就让秋梓点了蜡烛,把那绣花针放在烛火上烤了一阵,就要往她耳垂上扎。
秋梓站在旁边,不由得出言制止:“世子,且等一等。”
林若华已明白秋梓的用意,也忙用手捂了双耳,略垂了眼睑,轻声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是此刻把耳洞扎了,妾身也难保别人不说闲言碎语。”言下之意,自是要赵世开找个目击证人来证明这耳洞的确是世子爷本人扎的,并且这旁证人还得是个有身份的人才行,像秋梓这样的丫头,一百个也不顶用。
赵世开眼里就闪过一丝不耐:“今日我就为你把这耳洞扎了,看谁敢说出什么闲言碎语来”说罢左手捏住她的耳垂,右手拿着绣花针,就要扎将下去。
眼见就要扎上林若华的耳朵,秋梓不由得失声叫道:“世子请三思”
赵世开的手就微微一抖,针尖擦过林若华的耳廓,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痕。
林若华吃痛,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眼里就慢慢沁出泪花来。
赵世开眼见失手,急忙将绣花针往地下一掷,低看察看伤处,幸好用力颇轻,伤得不重,他便松了口气。欲待安慰林若华几句,却见秋梓呆呆站在旁边,眼里有泪花闪动,似是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当下他就沉下脸来:“分明是求我来你扎穿耳洞,临了却又推三阻四起来,罢了,不穿也罢”说着冷哼一声,就摔了帘子出去。
秋梓见状,那眼泪就一涌而出,疾步走上前来察看林若华的耳朵,看到上面有血迹沁出,当即就哽咽道:“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拦着,世子也不会生气,姑娘的耳洞也就扎好了。”
林若华想着赵世开恼怒的脸,心里就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男人在忽悠她她这样一想,心里就愀然一痛。昨日还深情款款,今日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她强自镇静了自己的情绪,忽然想起刚才余成瞄向她耳朵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动。看来,这耳洞还真是非扎不可了,不仅要扎,还要今日就扎,并且要当着襄阳侯府最有权威的人的面来扎,要不然,她又到哪里去找高氏讨那祖传的耳坠来戴?
主意一定,她就拭了脸上的泪痕,让秋梓把锦春叫进屋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让她出去了。
秋梓心存愧意,小心翼翼地为林若华把耳上的血迹擦干净,方才颤声问道:“姑娘,我是不是做错了?”
林若华转过头来,笑盈盈地说道:“你都是为了我,就算做错了什么,我不会怪你。何况你刚才做得非常正确,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所以啊,等我自己的事情尘埃落定,就要着手为你寻一个如意郎君了。”
秋梓的羞意顿时盖过不安,红着脸道:“秋梓早就说过,这一辈子就呆在姑娘身边,哪里也不去。”
林若华便不再说,负着手在屋子里走了两个来回,方才对秋梓道:“今日是九月几日?”
秋梓想了想,道:“昨日是项大娘她闺女的生辰,九月七日,今日便是九月八日了。”
林若华就微微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九月八日,好。随我去见老太太吧”
卷二 初入侯门 107、斗胆相求
107、斗胆相求
此时已值晌午,秋日的阳光闪耀着仍旧炽热的光芒,照在襄阳府的林荫甬道上,在通往喜福院的石径上,林若华紧紧攥着拳头,脚步略显飘浮地徐徐走着,后面跟着忐忑不安的秋梓。
林若华虽然面色平静,可她微微发颤的双腿却泄露出她心中的不安与惶然。但凡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总是会下意识往最坏的方面设想。要是赵老夫人不让她顺利地过穿耳之礼这一关,那明日的寿宴上,高皇后会不会为赵世开赐一个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那自己的身份又该如何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