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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丑时,周氏看赵老夫人疲态尽露,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就这样,林若华圆满结束了她进入侯府的第一场社交活动,从赵老夫人的眼神里,她也察觉到自己再现不俗。
回到墨竹园小憩了一阵,沈文宣又过来了,说是侯爷要见她。
林若华此时已存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想法,便从容不迫地随他来到了知愧堂,两位“贴身保镖”秋梓与淳静也如影相随。
襄阳侯此时气色明显好转,已能半卧在床上说话了。
林若华进去,突然发现这个中年男人英俊和蔼的面孔与沈文宣有着惊人相似,她的心没来由地有些慌乱起来。
襄阳侯受了林若华的礼,摆手示意她在床边坐下,瞅了瞅沈文宣,方才慢慢说道:“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林若华半倾着身子,轻声道:“不敢。”
卷二 初入侯门 065、好转
襄阳侯看着林若华略显拘谨的样子,眼里就浮现了一丝怜悯,语气更显和善:“往后你就是我赵家的姑娘,再不用担心有人欺侮了。”
林若华低着头,轻声应道:“是。”
襄阳侯又道:“你父亲母亲可好?”
林若华闻言一阵黯然,把家中巨变细细说了遍。
襄阳侯得知林世信已病故,更是唏嘘不已,连连叹息数声,便又问起姜氏与林世仪的情况来。
林若华就据实说了。
襄阳侯微微沉吟片刻,招手唤了沈文宣过来,道:“宣儿,这林家老小安置的事,只怕还得你亲自去办。”
沈文宣看了林若华一眼,便点头应承。
襄阳侯见了,唇角便挂了一丝笑容,望着林若华就笑道:“宣儿年纪也不小啦,亲事也该定下来了,等你过了林家父亲的孝期,我就为你们主婚。”
林若华眼皮一跳,却又不敢当面拒绝,只得沉默不语。
沈文宣在旁边却是眉宇一展。
襄阳侯又问了一些是否适应这里的生活等等表示关切的话语(在林若华看来是如此,只是不知道襄阳侯真正的意图),林若华也不隐瞒,都据实禀告,襄阳侯边听边点头,又说需要什么尽管向沈文宣说明即可。
林若华于是又谢了一番。
这时,明珠端着汤药进来,红着眼圈瞥了林若华与沈文宣一眼,就低声对襄阳侯道:“侯爷,该吃药了。”说着扶了襄阳侯的身子喂他喝药。
沈文宣等襄阳侯喝完药,便提出告辞。
襄阳侯似是有些累了,挥了挥就让他们出去。
明珠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二人出门,眼里泪光盈盈。
襄阳侯轻叹一声,低声说道:“你也别太难过,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不能得……将来,我再为你寻个忠诚可靠的人……”
明珠眼里的泪便慢慢溢了出来,无声地滑落。
此时,沈文宣与林若华走出知愧堂,却见赵世开匆匆而来。
沈文宣便问道:“世子哪里去?”
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林若华腹诽,出于礼貌,也冲赵世开微微一笑。
赵世开面色和善地冲她点点头,回过头去看着沈文宣,忽冷冷说道:“你方才见过我父亲了?”
这也是明知故问,刚从襄阳侯屋里出来,自然是见过他了。林若华不禁又瞥了赵世开一眼,无意中发现这家伙的眸子也往自己脸上扫来,便飞快地低下头去。
沈文宣似是看出赵世开的敌意,嘴角也隐隐挂上了冷笑,不过语气还是挺平淡:“方才侯爷见了三姑娘,叫我送她出来。”
“哦?这么多丫头跟着,还怕迷了路不成?”赵世开忽然笑道,“什么时候学会献殷勤了?”
这话让沈文宣嘴角一抽,当下淡淡笑道:“这‘献殷勤’也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等诸般条件成熟时方能去献,如今时候到了,我就是献献殷勤又有何妨?”
“无事献殷勤……”赵世开冷哼一声。
非奸即盗。林若华心里接了下句。看这两兄弟如此隐晦的样子,只怕他们心里都有鬼。
“世子此话差矣。我来送三姑娘是侯爷特许的,怎能说得‘无事献殷勤’呢?再说,侯爷还答应我将来娶三姑娘为妻,以我二人的关系,就算没有侯爷的默许,我来送送她也是份内之事,世子又何须少见多怪?”沈文宣也不气恼,轻描淡写地说道。
赵世开听了这话,当下沉声说道:“好,好,你打的好主意,让侯爷都蒙在鼓里。”说罢便要拉林若华进屋。
林若华不知他二人为何起了争端,一只胳膊被赵世开轻轻拉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沈文宣眉宇间闪过一丝怒色,当即跨前几步,拦在两人身前,低声说道:“侯爷叫我与三姑娘去看望林家的人,还请世子放开她。”
赵世开闻言,眼神更显冷冽:“这么快就要去见林家人了?”
“只是去安置。”沈文宣也不分辩,依旧淡淡的表情,不过却显得坚决。
“好,好,那你们去安置吧!”赵世开轻轻放开林若华,不再回头,走进了知愧堂。
沈文宣迟疑片刻,对林若华道:“且不管他,由他去吧!”
林若华便道:“你当真要陪我去见我家人?”
“就是没有侯爷的吩咐,我也要去见拜访尊亲。”沈文宣微不可察地一笑,“等你见过他们,自然也就安心了。”
林若华暗暗想着先前与赵老夫人的约定,当下又问:“不知老太太可知道我去见我母亲的事?”
“你放心,她老人家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里头常说着强硬的话儿,心里头却还是担心着你的。”沈文宣道。“她一早就叫我陪你去林家看看呢!”
林若华便惴测此行定是获得了赵老夫人许可,否则沈文宣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她这么一忖,便定下心来,随着沈文宣来到二门。
沈文宣轻声道:“老太太不想惊动别人,咱们就坐了轿子去吧!”
林若华这才发现早有两乘小轿在此等候。那二门上的小厮恭恭敬敬地迎向二人,便有婆子上来扶两人各自上轿,秋梓与淳静两人随在轿旁。
行不多时,轿子便停下。秋梓打起轿帘扶了林若华出来,沈文宣早已出得轿来,走向西面一所宅院,轻轻叩响门上的虎头铜环。
这院子并不大,只是普通两进的小院,也不临街,还算清静。难道姜氏他们就住在这里?林若华心里正自思忖,院门已“吱呀”一声打开,姜氏手抚门栓,将门微微敞开,一见沈文宣,忙又飞快把门关上,疾声问道:“你找谁?”
林若华瞥见姜氏的样子,不忍让她担惊受怕,忙走上前去,轻声叫道:“母亲,是我。”
里面的姜氏听见林若华的声音,豁然拉开房门,满脸欢喜地叫道:“是你!你咋来了?”
“屋里说吧!”沈文宣左右环顾一眼,便命轿夫把空轿抬进院内。
院里的人听见外头说话,早已蜂涌而出。林英华当先冲了出来,扑到林若华怀里,叫道:“三姐!”
林若华用力搂了搂怀里的林英华,又拉了怯生生立在门首的林菁华的手,问道:“叔父与婶婶他们呢?”
“你叔父他……托人寻了个文学助教的闲职,一个月只在家里歇息两日。你婶婶与你两个妹妹在‘仙罗坊’做绣花样子去了……”姜氏忙着解释,眼睛却盯着林若华遍体绫罗,目光中带着几分欣慰。
林若华看着陌生的小院里家常的摆设,却宛如回到了衡州的家里,顿生几分亲切,对沈文宣也没了先前的敌意。出于礼貌,便向姜氏介绍了他的身份:“这是侯府里的表少爷,亏得他领了我来。”
姜氏到底是经过风浪的妇人,只看了沈文宣一眼便叫林英华端了木杌子出来给客人坐,又叫菁华去厨下煮茶,显得很是热情。
林若华信步进屋,只见炕头搁着绣架与针线,桌案上还摆着绣好的几件香囊。她便拿起来细细看了几眼,便对姜氏说道:“这些都是母亲与婶婶绣的么?”
“这些是我与你妹妹两个新绣的。托着你的福气,咱们还算是处处顺当。”姜氏满脸含笑,“这才搬来两天,邻家施五娘来串门时,可怜咱娘儿几个生计困难,得知我与你婶婶擅长女红,就好意领了‘仙罗坊’的绣活来,让咱们也赚几个铜板。哪知道你婶婶不仅绣工了得,那花样子也出巧,被‘仙罗坊’当家的一眼相中,只叫她专在绣坊里做花样子呢!我与你妹妹一天也还能挣好几十文,这家里的生计就不用愁了。”
“如此……甚好。”林若华点点头。这林家处处顺当,哪里是自己的功劳,分明是赵家人暗地里安排好的。她眼珠一转,看到沈文宣负着手在院中,林英华很是好奇地上前跟他搭讪,不禁问道,“那英华的事……”
“听你叔父说东大街有个学馆,先生是当今鸿儒,过两日你叔父得闲,就带了贽礼金前去拜馆求师……”姜氏庆幸之余,不免想起林世信来,“要是你父亲在世……”
林若华便上前安慰姜氏。她先前还担心林家在汴梁立足艰难,眼见事事顺利,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赵家暗地里的帮助,一颗心也就放回了肚里。
卷二 初入侯门 066、回家
林若华见姜氏眼里含泪真情流露,不免也十分感慨。短短数月,发生这翻天覆地的巨变,亏得姜氏竭力支撑,要不然这个家只怕早已离散。她挽了姜氏的手,轻轻说道:“多亏有母亲在,一家人才得以团聚,我……也不怕了。”
姜氏擦去眼角的泪痕,看着林若华皎洁如玉的脸颊,忽然觉得她长大了,她的脸上多了一种从容,一种淡定,特别是她的眼神,有如和煦春风,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宁静恬淡之美。这样的变化,让姜氏感到欣喜。
林若华的确是改变了不少。生与死、荣与辱,都曾摆在她的面前,也只在她一念之间,她既做出了选择,就要学会忍受,学会接受,学会乐观面对。这数十日来,她看淡了许多事情,既然已无法改变,还不如笑着面对。只有一桩,她有些摇摆不定,那就是她的亲事。可是,就算她不乐意,又能怎么办呢?唯有觉得苦恼郁闷而已。
姜氏也是心思细密之人,只觉林若华恬淡的笑容里面隐藏着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