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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叔父,快出来把这些人赶出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并无一人应声。
为首那汉子笑道:“别叫了,国舅爷把小舅子和叔丈人一家都请到府上喝喜酒去了呢!”
姜氏顿时双膝一软瘫倒在泥泞里,她长嚎一声:“天啦!我是作了什么孽,要遭这种报应啊!”
林若华本还以为此事系孙俊杰和姜氏他们串通一气所为,此刻见姜氏悲痛欲绝的模样,不禁打消了心中怀疑,大声说道:“母亲别哭,国舅爷能以礼相待,兴许这并不是件坏事!”
姜氏闻言顿止哭声,爬起来扑到为首那汉子面前,叫道:“你们国舅爷不是说八抬大轿把人抬进府的吗?就这样让咱家姑娘进去?”
“你家姑娘是王公贵戚的千金还是哪位王爷侯府的金枝玉叶?区区一个小妾,用得着那样大张旗鼓吗?能用轿子抬她进门,咱们国舅爷也是看在当年跟她父亲共事一场的份上!”为首那汉子嘿嘿冷笑道。
姜氏气得两眼发直,却只能无可奈何地仰天长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千不该万不该信了那该死的孙俊杰的话!”忽又转向林若华哭道:“孩子,你叫我如何有脸去见你地下的父亲啊!”
林若华一边挣扎一边冲姜氏说道:“母亲别怕,世间自有公道,他高家做下如此龌龊丑事,天理难容!”
为首的汉子断想不到林若华会说出这种话来,当下挥手让人把她拖进院中备好的小轿中,一边推开姜氏,一边骂道:“给脸不要脸的女人,好生陪着你家姑娘同去国舅府不就行了,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边说边扶着轿子出去。
姜氏此时心急如焚,顾不上身上湿淋淋的,追在轿后边跑边哭:“你还我女儿来,你还我女儿来!”
这一幕自然引得行人侧目。这一路哭过来,后头竟跟随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弄得这几个汉子也有些灰头土面。好不容易到了高府,轿子并不从正侧门而入,而是转到后院,从后院小门进去。那汉子本想把姜氏拦在外头,听她哭天抢地的干嚎,引得众人议论,便皱着眉让门子放她跟进去了。
林若华坐在轿中,听着姜氏的哭声,又从轿帘处瞥见路人指指点点,不禁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才进了后院,忽听院中乱成一团,有人高呼道:“太后到了!赶紧接驾!”
林若华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赵老夫人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这么快就报到皇帝那儿去了!
不光那为首的汉子慌了,就连那轿夫,也都乱了手脚,匆匆放下轿子,跪倒在地,接听圣旨。
林若华悄悄掀开轿帘,只见轿子停在一处花园的路旁,园子里各色的花朵开得正妍,姹紫嫣红极是好看。花园的前面是一所院子,远远可见门楣上书写着“妍艳楼”,整栋房子飞檐重顶雕梁画栋,看起来极为精致,可能是高府姬妾的居处,院子里跪满了一地的丫头仆妇。
姜氏趁乱,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林若华的轿旁,撩起轿帘,低声叫道:“若华!”
林若华瞥见姜氏满头泥水狼狈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酸,当下伸手抚到她的脸上,强笑道:“母亲,害你受累了。”
姜氏脸上顿时扑簌簌滚下泪来:“都怪我一时听信了孙俊杰的花言巧语,都怪我……”
“别哭,别哭,呆会儿我们就能见到弟弟妹妹了。”林若华替她揩去脸上的泪珠,“别哭……”
只听那院子里有个尖细怪异的声音高声说道:“太后有旨,请高大人即刻来见!”
林若华听了,不禁对姜氏道:“听见了吗?我们有救了。”
姜氏不解,脸上一片疑惑。
院前又是一阵纷乱,良久才安静下来。
林若华从轿中下来,便问那为首的汉子:“高国舅把我家弟妹他们安置在哪里?”
汉子见她气度悠闲,没有丝毫胆怯,口气便也软了下来:“这会儿国舅爷要接待太后,你还是跟我去妍艳楼,等太后走了,国舅爷自会让你们一家人见面。”
林若华犹豫一下,径直就往那“妍艳楼”走,姜氏也显得很是镇定,缓缓跟在她身后。
不多时,便到了妍艳楼大门前。院门大开,门口门着几个身着宫装的女子,还有手执拂尘的太监,见了他们这一行人,为首年长的太监忙低声喝道:“太后在此,怎么还不回避?”
林若华仰起头来,大声说道:“请公公通禀,衡州知县林世信之女林若华求见太后,恳请太后赐见!”
那太监一怔,仔细看了看林若华,方道:“你在此少候。”
少顷,那太监出来,挥手道:“进去吧!”便有一名宫女为她带路。
林若华对姜氏说道:“母亲,你不必担心,等我见过了太后娘娘,咱们便能一家团聚了。”
姜氏眼里流露出疑惑,她抿紧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林若华便整整衣冠,挺挺脊梁,昂首而入。她目不斜视,跟在那宫女的身后,片刻便到了正房。
这正房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窗户上也糊了大红的“囍”,想是为了此次纳妾之礼。门口笔直站着两个宫女,见了林若华,便温言道:“太后娘娘,林姑娘到了。”
只听里面传来一个老妇人慈祥的声音:“快快进来。”
宫女便打起门帘请林若华入内。
林若华进门便看到了端坐在房屋上首炕上的一位金冠老妇人,约摸五十多岁,身着绣满金凤的黄袍,全身透着雍容华贵,想必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了。太后的下首,躬身站着一位年约四旬的高瘦男子,一身红色喜服,面色阴沉,略显不快,看样子就是高府的主人高洪了。
林若华往前两步,才端端正正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向着太后磕头:“民女林若华叩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太后微微一笑,“赐坐。”
一旁侍立的宫女忙端了锦杌过来请林若华坐。
那高洪都站着,林若华哪里敢坐?她也学着高洪的样子,微躬身子,面部微垂,屏息凝神。
太后盯着两人看了一眼,忽然笑道:“高洪,这就是你要强纳的妾室?”
高洪把头一低,应道:“不敢,这是微臣用了十八万两白银娶来的妾室,并非强抢而来,太后想是听信小人谗言,误以为微臣知法犯法了。”语气颇为强硬。
太后半晌不语,气得不轻。这个高洪,仗着当今皇后倚重,不把她这长辈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竟敢说她听信小人谗言,她当真就老到那样不堪的地步了吗?!看来不教训教训,太后心里暗忖,脸上笑容不变:“哀家虽然年老,却还辨得清正邪,勿需你来提醒哀家。”
高洪脸上一僵,眼睛的余光扫向林若华,见她果然如阎方所容貌出众,心下大喜,便抬起头来,冲太后说道:“太后英明,必能明断。”
太后冷冷笑道:“我且问你,这张纸契是怎么回事?”说着命宫女递上一张纸来。
林若华定眼看时,顿时认出就是当初姜氏从马宏瑞那里回来时所执的纸契,上面盖着通红的印戳,煞是醒目。
高洪接过一看,笑容便淡了下去:“这只是衡州知县的家事,与微臣并无干系。”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狡辩?”太后顿时怒道,“你把人都逼死了,还不罢休,究竟要闹到何种地步才肯收手?”
高洪情知理亏,便不再强辩。
“你且跟哀家说说,他是怎样致你父亲和姐姐于死地的?”太后忽然指着林若华道。
林若华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当下昂首挺胸,声情并茂地把林世信如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纳了高府的逃姬,又如何与高洪发生冲突,又如何接到林世仪的家信,姜氏又如何筹措银两,林芳华又如何失踪等一系列的事件向太后一件件陈述,说得声泪俱下,连太后也忍不住擦了擦了眼角。
卷一 波折重重 057、小胜
高洪万万料不到会在纳妾行礼之时遭遇太后驾临,更料不到太后竟会是为了此事而来,更令他目瞪口呆的是,这个长相可人的小娘子,伶牙俐齿说得太后的眼泪都下来了,这岂不是把他往火炕里推吗?他自然不能任由林若华淋漓尽致地描述整个事件的经过,当下清清嗓子,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叙述:“还请太后明查,事情并不是这位小娘子说的这样。”
“单是这样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都有谏臣将折子递到哀家那里去了,说你侍强凌弱,强抢民女,鱼肉百姓……官家看着皇后的脸面,都压了下来,你若还不收敛,将来事情闹大了,别说哀家没有提醒过你。”太后冷冷说道。
“微臣不敢。”高洪额头沁出丝丝细汗。高皇后曾对自己说过谏臣上折的事儿,没想到竟是真的。“不过,这林家的姑娘,的确是我付了十八万两白银子……”
“你还有脸来说!”太后骂道。“你不姓赵,哀家本也不该来教训你,可你丢的不仅是你高家的脸面,还丢了咱们赵家的脸面啊!”
高洪瞥见林若华俏生生地站在一旁;容光满面;犹如一枝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不禁心痒难熬起来。不过,当着太后,他没敢再放肆:“太后教训的是,微臣此后必严于律己,不敢再有丝毫越逾礼法之行为。”
太后也知他是信口敷衍,不过既然救下了林若华,也算是还了赵家老夫人的情。当下她也大度地摆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哀家也是因为谏臣上折子的事,一时情急才匆忙赶来的。你也莫往心里去,把那张什么买妾的文书给哀家瞧瞧,我心里也好有个底,看那些老东西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高洪陪笑道:“这文书是有官府印戳,并有林小娘子母亲的亲笔画押,这文书,断断不会有假,请太后放心。”
“既然不会有假,那就拿出来给哀家瞧瞧。”太后把手一伸。
高洪无奈,只得折进内室开了箱笼,取出一纸文书捧给太后。
太后劈手夺过,细细看了一遍,方才笑道:“好,这闺女长得好看,你不如送给哀家做个干闺女吧!”
高洪顿觉不妙,虽心中恼怒,口里却笑道:“既是太后喜欢,那就送给太后了。”
“好,以后她何去何从全由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