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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自然是对着赵氏小兄弟两个说的,赵世丰与赵世全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请了安,这才蹭到老太太跟前,撒娇道:“老太太看什么故事了,赶紧讲给我们听听”
高氏行了礼,侍立在旁边,冷眼瞅着赵老太太气色不错,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凛,随即垂下眼睑。
赵老太太眼角的余光向高氏一瞟,便将手中的书放下,向高氏说道:“这天儿怪冷的,从诲媳妇呀,你也三病五痨的,用不着每天过来请安,他们兄弟两个过来就过来,你也甭管他们好不容易如野马脱了僵,就放他们撒了蹄子跑去”
高氏毕恭毕敬地应了,含笑望着赵氏兄弟,满眼都是怜爱,一副慈母的样子。
赵老太太随即轻叹一声:“我这把老骨头,还真是不中用了,昨日夜里又痛了一阵,好在张太医他治我这病多年,一剂就止了痛,歇了一夜还觉得浑身疲软,唉,这府里的事儿又多,眼看就要到年关了……”
高氏不知道赵老太太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抬起头来,装出专注听他说话的模样。
赵世丰忽然接口笑道:“母亲刚才跟孙儿说府里事儿多,正担心老太太的身体,孙儿只恨不得立时长大了能替老太太分忧,可母亲却说……有二哥二嫂在呢可孙儿想着,二哥要出仕了,二嫂又有了身孕,这府里的事,母亲原也出面打理过,不如让母亲来帮帮老太太,这在老太太面前尽了孝,也就是在菩萨面前尽了孝呀”
赵老太太眼底闪过一抹阴暗,旋即笑道:“丰儿说得不错,我年纪大了,不服老也不行,再说你二嫂身子骨也弱,又有了身孕,禁不起这样的折腾……这几天,就叫你母亲过来帮帮我吧”
高氏顿时诚惶诚恐地说道:“媳妇愚钝,只怕不能……”
赵老太太就坐直了身子,盯着她道:“前些时候我就有心让你来管事,可你那身子时常病呀痛呀的,叫我也不好开口,如今丰儿也大了,世开又顾不上府里的事,你再不伸手,还叫我去找谁去?”
高氏推辞再三,最后终是拗不过老太太的坚持,勉强应承帮忙理事。
老太太想是高兴,也顾不得身体抱恙,竟叫赵世丰与赵世全两个也上了炕背书给她听,约摸近半个时辰,云织进来见了老太太略显疲惫的神色,才低声劝阻道:“老太太,您身子才好些,也该注意着,别听着四爷五爷书背得好就高兴得忘了歇息,瞧您,这额上都流虚汗了……”
赵世丰原也没有心思背书,只不过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而极力表现出热衷的样子来,此时听云织一说,便溜下炕来,笑嘻嘻地说道:“云织姐姐提醒得是,咱们也不该顾着一时高兴而让老太太劳累过度。”边说边为老太太掖了被角,又关切地说道:“老太太好好养着,横竖有二哥二嫂和我母亲在,您就只管放心吧”
赵老太太心里一阵冷笑,嘴里却应道:“你们玩儿去吧该玩儿的时候就好好玩儿,该认真念书的时候也要好好念书,做一样事,就要专心做好,别三心二意的……”
赵世丰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拽了赵世全的手,便飞也似地跑了。
高氏自然小心翼翼地又施了礼,方才回到金玉楼。
中午时分,云织就召集府里的管事妈妈和婆子丫头们,将老太太的临时决定当众宣布了,又两三强调说:“如今老太太病着,林夫人身子也不好,老夫人暂时代理府中事务,你们别打量着老夫人心慈手软就上瞒下欺的,到时候让老太太知道了,可不是罚几个月例银的事了轻则五十大板,重则卖了出去你们自个儿都好好掂量掂量再行事……”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只听得众人眼皮子几乎要打起架来,才与高氏到了喜福院的处事房。
高氏虽说处心积虑想在赵府当家,这心思憋得久了,行事自然就十分谨慎小心,态度平和不说,凡事还跟管家婆子们用着商量的口气。这些管事的婆婆妈妈们也都不是吃俗长大的,逢高踩低的本领一个比一个强,眼见高氏得势,自然也打起精神来巴结,只有赵老太太的贴身嬷嬷姚婆子,打着协理的名号,冷眼盯着众人的表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高氏如何意得志高,单讲如意园里赵世开与林若华两人闻知高氏已经在处事房里处事时,初时彼此对望一眼,半晌,赵世开才笑道:“你果然料事如神这个世上,又有几人能在权利和银钱面前保持冷静和清醒的”
林若华淡淡一笑:“但凡是人,总有缺点,就是我,也不能自诩在权利和金钱面前保持冷静,侯爷你,难道真能超脱世外红尘之外?”
语气里带着些许置疑,这让赵世开微微有一丝不悦,不过,面对她淡定自若的微笑,他还是轻叹一声:“就是圣人,也不能超脱红尘,何况我这个大俗人呢?”
“如果高氏主持事务并无差错,这往后,莫若由她来主理好了。”林若华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丰儿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的心,总是向着他的,也不是什么坏事。”
赵世开则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我园子里的地道都被她用来做些卑鄙勾当,这万一要是真让她主了事,还不定会生出什么妖蛾子来呢就是我们放心,老太太也是不放心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若华看了看窗外被呼呼的北风吹得哗哗作响左右摇摆的树枝,将肩膀缩了缩。
“这捉贼捉赃捉奸捉双,那高府不是派人盯着咱们家了么?如今老太太又病了,你又养着身子,府里由着高氏打理,那人得了信儿,自然要紧赶着过来瞧瞧了。”赵世开上前抚着她的双肩,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没事。”林若华轻声道。她对高氏,自始至终也没有什么好感,可一旦得知要对高氏下手,心里却又突然有些不忍起来,禁不住微微颦眉,低声说道:“倘若丰儿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还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赵世开低下头来,双手环在她的胸前,温言说道:“你别担心,丰儿如今也大了,自然能分辨得出谁是谁非,日后……他也不会怪我们。”
林若华就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心里却仍是有些担忧,以她自己的思维来看,赵世丰打小与高氏生活在一起,多多少少也会受到她的“熏陶”,再说小孩子的心性又不稳定,极易受到外界的诱惑,老太太让他回到金玉楼,又令双喜在旁撺掇着,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事来,所以,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赵世开见她这样,也觉有些怅然,当即婉言说道:“你别担心,事情也许并不会落到那样不堪的地步,就是真的闹开了,丰儿若是对我们心存芥蒂,那也是他是非不分,怪不得我们了。”
林若华又点了点头,半晌才道:“那双喜和双红两个虽说是老太太的心腹,可这人心毕竟隔着肚皮,倘若反被高氏收买,这传过来的消息也未必可靠,侯爷还是多加小心为上。”
“嗯。”赵世开说道,“这个,老太太早已想到了,世全不用担心,自是个实诚的,丰儿聪颖,若他在这样的小事留心,那还真是不得不防了。”
“外头可曾传了什么消息进来?”林若华又问。“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抄来的邸报你还没看过吧?消息自然是有的。听说连召太子进宫几次,太医院的太医们日夜守在龙榻之侧,皇上这病……只怕再难好了……”赵世开缓缓说道。“皇上,唉,也是个命薄之人……”话里竟有十分的怜悯。
林若华没见过皇帝,不过想到他年纪轻轻就要离世,也觉恻然,又想到林芳华不久之后就要贵为帝妃,也不知该为她高兴还是为她担心,这伴君如伴虎,虽说神宗是个好皇帝,可三妻四妾,难免会有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事情出现,林芳华又是个好强的性子,这妻妾们之间,又怎会没有摩擦?
赵世开见她沉默不语,眼神悠远竟显出茫然之色来,当下便蹲下身去,柔声问道:“若华,你怎么了?”
林若华这才意识到思想飘远,不由得笑道:“没什么,就是想着皇上他这么年轻就……唉,这心里头有些难过罢了。”
卷二 初入侯门 167、又添新愁
167、又添新愁
腊月二十八下午,北风突然呼啸而至,夹杂着雨点般的小冰雹砸落下来,噼啪作响,不多时,地上就已积了厚厚的一层白盐似的雪珠,雪珠子断断续续下了半个多时辰,那灰蒙蒙的天上又飘起鹅毛大雪来,纷纷扬扬漫天飞舞起来。
赵府的各院各房相继掌起灯来,迎接着这场迟来的冬雪。及至夜幕降临时,地上的白雪就已经一寸余厚了。
林若华捧着手炉坐在窗前,透过支起的窗棱,望着莹白的地面呆呆地发愣。
秋梓从外头掀了毡帘进来,缩着脖着吸了口凉气,撮了撮手道,“姑娘什么时候起来了?也不叫我……”回身看见打开的窗户,不由得急忙上前关窗,低声嗔道:“哎哟怎么还把窗户打开了,这冷风直往里透,您这双身子的人,这要是受了寒着了凉,可怎么办才好?”
林若华扭过头来,应声道:“没事,就是瞧着这雪好,看一看罢了,哪那么容易受了寒着了凉的?……明年,一定有个好收成呢”
秋梓便点头道:“人说‘瑞雪兆丰年’,这原是错不了的。”瞅见林若华脸色微微有些恍惚,便话锋一转:“侯爷今儿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被这天气阻了车马?”赵世开一早就应太子府的邀请出去,整整一天了也没托人捎个信儿回来,也怪不得秋梓着急。
林若华虽然嘴上没说,心里也觉有些不安,此时听秋梓说起,便笑道:“兴许是太子爷瞧着天气不好,留侯爷在府里吃酒也未可知呢”
秋梓眉头一跳,往窗外瞅了一眼,低声说道:“听说皇上他……”
林若华听她说得吞吞吐吐的,便沉声道:“是不是不大好了?”
“是。”秋梓点头应道,“这个时候,侯爷跟太子爷呆在一起……”
林若华仿佛没有听到后面的话,眼神飘忽,轻声叹道:“人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