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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静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冷说道:“我宁愿去死,也是绝不会与人为妾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清浅自是不愿再说,便拂袖而去。
淳静盯着晃悠的门帘,恨恨地说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既然知道侯爷为难,你怎么就去为他而死?”
沉沉的夜色中,除了屋檐下挂着的几盏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院中再无光亮。
此时,林若华正站在院门口那棵桂花树下,望着遥远的星空,喃喃低语:“老天爷,你为何让我遇上这样一个男人?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见”
秋梓隐隐听见,不由得一阵心酸。林若华父亲林世信,没有纳过妾室,姜夫人也是自方夫人去世后数年后才娶进来的继室,所以,她见到赵世开去了芷兰园,心里就憋屈得很,后来清浅又闹上门来,更让她为林若华担心,此际她看着林若华仰面望天喃喃低语,更觉心如刀绞,却又想不出安慰之词,只陪着她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感觉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赵世开手里拿着一件披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将披风往林若华身上披好,这才轻声说道:“更深夜重,回屋去歇息吧”
林若华犹自仰面朝天,盯着满天繁星,半晌才道:“侯爷可曾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
赵世开一愣,旋即笑道:“那不过是神话传说,并非人间故事。”回答得甚是无趣。
林若华回过头来,盯着赵世开的脸,一双眸子在暗夜里闪闪发光:“侯爷怎么还在这里,妾身不是答应你纳清浅为妾了么?”说罢忽又笑了起来,“妾身倒是忘了芷兰园的欧阳姨娘还在等着侯爷,侯爷分身乏术,若能如那孙行者一般,那岂不是妙哉?”
因《西游记》是后世小说,故赵世开以为“孙行者”是便是普通僧人,只道林若华暗讽他若出家为僧就免去了这红尘烦恼,当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便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呵了一口热气:“我若出家为僧,那你岂不是要守活寡了?”
林若华半晌才会过意来,当即哈哈大笑。
赵世世不知其意,还道她是难过所致,不由得扳正她的身子,颤声问道:“若华,你怎么了?”
林若华只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指着赵世开的鼻子道:“这位孙行者固然是出家人,却是个神仙,别的本事没有,只会七十二般变化,你要是有了这法术,那可就好办了……”
赵世开当即正色道:“这么说来,你还是不愿为我出家为僧了?”
林若华不禁冷冷一笑:“与其看你三妻四妾,倒不如看剃度为僧,如此,我也好了无牵挂。”
赵世开又是一怔,片刻说道:“原来,你还是牵挂我的。”说着双臂一紧,俯下身去,深深吻住林若华犹自带着冷笑的嘴唇。
林若华一时只觉百感交集,有心抗拒,却又挣扎不脱,待到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着“若华,若华”时,她的心,便又柔软得似那棉花糖般了。
卷二 初入侯门 130、妾室争宠
130、妾室争宠
次日一早,赵老夫人还未起床,欧阳碧就气急败坏地冲进了喜福院。她实在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成亲的第一晚,她等了一宿,也未见赵世开的人影;第二晚,人影倒是没见,却见到了他活生生地到自己屋里打了个照面,不咸不淡地问了几句话后便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得先走了,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不用等他。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位年轻的襄阳侯要去办什么重要的事情,深更半夜最适合办的事情,自然是在美人的被窝里,何况他的如意园里,除了那位娇滴滴的新夫人,还有数位环肥燕瘦姿色超群的大丫头,以他那样不羁的性子,夜夜欢娱那是再正常不过。这样一想,她只觉又气又恨,这一夜又是彻夜未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要去找老太太理论。
紫柏心疼地用冷水为她敷着红肿的眼圈,还劝她往开处想,尽说些什么娇妻如花一时自抛不开手去,来日方长,等他厌了倦了,自然也就会到芷兰园里来的话,她也不耐烦听,“啪”地将那牛角梳往妆台上一扔,就直奔喜福院而来。
赵老夫人正窝在被褥里,听云织说欧阳姨娘双目红肿气咻咻地在院外候着,心里不由得一阵焦躁。欧阳碧是高皇后所赐不假,可毕竟也是她欧阳家的血脉,到底是血浓于水,所以她才放出“立长子为世子”的话来,虽然只是说说而已,却是她想借此为欧阳碧撑腰,对她也是一种无形的鼓励,可是没想到这姑娘看着伶俐,一到关键时刻却犯了糊涂,很是令她怒其不争。
九月底的清晨,夹杂着阵阵凉风的空气里,沁透着凉意,让欧阳碧只穿了单衫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来,老太太这么久还不放自己进去,是不是对自己有了成见?她心里七上八下,便有些后悔起来。本来,以赵世开昨天不算热情的态度,自己若是再娇媚地作出一些姿态,或许他就留下了。可恨她总时时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能用那些狐媚子手段去勾引男人呢?就算这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她还是有些抹不开脸面。就在她心思百转之时,云织打起帘子出来,轻咳一声道:“欧阳姨娘请进吧”她这才如获大赫,慌忙整了整衣冠进屋。
赵老夫人依然偎在炕上未起,不过手里已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水,是方才厨房送来的冰糖银耳汤。她慢慢饮了几口,递给在旁边侍立的云缣,这才抬眼向欧阳碧看来,冷冷说道:“怎么,开儿昨夜又没歇在芷兰园?”
欧阳碧微微抬头,正好对上赵老夫人冷森森的眸光,虽说没有适敌意,却仍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半晌才应道:“是。”
赵老夫人的目光在她略显凌乱的鬂发上打了转,随即又道:“我并不因你是皇后所赐而有所薄待你,你自己就该要争强好胜些才是。冲喜那会儿,林丫头连花轿都没坐过,也没见她哭哭啼啼地到我这里来闹,你可是正正经经八抬大轿地抬起门来的,又有什么委曲非得一大早到我这里哭诉?”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欧阳碧满腹的怨尤压在心里,连个泡都不敢再冒了。可她素来心高,虽觉万分不甘却又不敢宣泄,不过脸上却带出几分不悦来。
赵老夫人见了自然更加生气,当即又道:“这种事情,我就是有心帮你,也不知如何下手,总不能去用些下三监的手段不是?女人呐,最要紧的是抓住男人的心,不是光有一张漂亮脸蛋就够了的,关键是要掌握男人的喜好,迎合他的喜好……”说到这里,陡然觉得像在帮外人算计自己的孙子,便顿时打住,瞪了她一眼,又道,“你祖母当初把你交给我,原是想你一步登天,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又回到了赵家,此事,也由不得我做主,何况林丫头还是开儿的救命恩人。”
只说得欧阳碧泪眼婆娑,一声不吭地侍立在旁边,良久说不出话来,哪里还有先前在赵家的飞扬神采,只看得云织也暗暗为她惋惜。
赵老夫人虽有心帮她,可男女之事,又岂是她能左右的,总不能把赵世开绑到欧阳碧屋里去吧传出去也不过让侯府平添一桩笑料。所以略忖了忖,便又说道:“你也莫担心,这林丫头也是才进门不久的,他自图个新鲜,等过些日子,他自然也就厌了,那时候你再用心一些,还怕拉不回他的心?”
这话跟紫柏所说如出一辙,欧阳碧自知是劝慰之语,想着再说无益,便起身告辞。
赵老夫人也不挽留,叫云织送她出去。不想才一出门,就在走廊上与行色匆匆的赵世开迎头相撞,两人皆是一愣,欧阳碧连忙敛首行礼,赵世开却微微避开身子,皱眉说道:“看来你精神不错,这么大早就跟老太太请安来了。”
欧阳碧只觉这话刺心,却又不好争辩,只抬起那双红肿如水蜜桃似的眼睛,幽幽地叹了一声:“侯爷当真就看不出妾身心里的苦楚?竟还说出这样的风凉话来。”
赵世开哪里会对她那双异样的大眼睛视而不见?只是他不想与她纠缠,只瞥了她一眼就沉声说道:“这几日我事务繁多,只怕都没空去你那里了,你若闷得慌,不妨多过来陪老太太说说话儿,还有太太和几位姨太太那里,你也多走动走动……对身体有好处。”说完便径直往屋里去了。
欧阳碧脸上一阵死灰,冲着他的背景恨恨跺了跺脚,干脆一屁股坐在走廊的扶栏上流起泪来。
紫柏眼见情势不对,连忙拉她起来:“姨娘,你这是何苦呢?要是让人看见你这模样,在老太太面前说三道四,可就不好了。”
欧阳碧却不起身,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守制在家么,又哪有公务缠身,人家沈将军这些天都常在府中走动,他倒成了大忙了?今儿我偏生就要看看侯爷这一天到晚的都在忙些什么”
紫柏一听就更是焦急了:“我的祖宗奶奶,您就少说两句吧您往常的伶俐劲儿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净挑这些不相干的话来说道?”一边说一边往四周瞅,恨不得上前捂了她的嘴巴才好。眼见她如石雕一般坐那里不动,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半晌,赵世开才从屋里出来,一眼瞥见欧阳碧坐在旁边的护栏上,还未及说话就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接着一个温软的身子就落入自己的怀抱,定眼看时,欧阳碧已仰起她那苍白中带着几分娇怯的脸孔定定地看着他,双眸中满含乞求,红唇微微翕动,仿佛有千方百计要向他诉说,却到底只说出两个字来:“侯爷……”
赵世开哪见过这阵仗?当下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轻轻推开欧阳碧的身子,轻声说道:“有什么事你好好说就是了,别这样子……”
欧阳碧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仓惶出招,哪知一招奏效,当下她更是难掩内心的暗喜,踮起脚来就要把自己的红唇往赵世开的嘴上凑去。
就在这紧要的当儿,忽听院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赵世开连忙别过脸去,尴尬地往那笑声处看去,却是高氏款款走来,后头还跟着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