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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华不禁感慨——果然是大户人家,连丫头都有三六九等之分。她微微点头,又道:“秋梓,给墨儿搬张凳来,咱们说说闲话儿。”
秋梓当即亲热地拉住墨儿,请她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了,方才笑道:“咱们小姐是头一回来,府里的主子们怕都认不全,姐姐横竖无事,不如跟咱们小姐说说各房主子们的情形吧”
墨儿似有疑惑,片刻之后忽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是了,表小姐虽说是远房亲戚,一向又不曾走动,自然不太知道府里的情况。咱们府里呀,人口也不多,总共三房,分为东、西两府。长房便是咱们大老爷,娶的是当今贤妃娘娘的姐姐沈氏,住在东府,膝下有泽大公子、涵公子和湉小姐;二房早年多年前已迁至长定城;三房三老爷不幸英年早逝,遗有浩公子与溦小姐,跟老太爷、老太太一起住在西府。府里通共就这么几位主子,都是极和气的人,等表小姐见过他们就知道了。”
林若华点点头,这府里人口也不多,刚才就已经认识了两位,只是他们的脾性如何,却还要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去慢慢了解了。
墨儿见了她一脸倦容,便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不早了,表小姐不如早点歇息吧”
林若华也觉得全身乏力,于是也不再客套,点了点头,便来到睡房宽衣休息。
秋梓上来替她盖上薄褥,墨儿又点了熏香,放下水红色的纱帐,方才说道:“我同秋梓就在外间的榻上歇着,表小姐若有吩咐,只管叫我就是。”
林若华又“嗯”了一声,透过纱帐看墨儿与秋梓掩上门退了出去,又哪里有半点睡意?
这二十日的奔波路上,她不停地琢磨自己今后的出路,不知道投靠欧阳崇康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若是在前生,她还能自力更生,可在这大乐朝,一般的良家女子,鲜少在外抛头露面,她身无所长,又能拿什么来养活自己呢?除了来投靠欧阳崇康,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一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到半夜,隐隐听见水上院外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窃窃私语,好像说什么“没事了”之类的话,这之后,进进出出的脚步声才渐渐少了。
天刚蒙蒙亮时,林若华便听到开门声,接着又听见秋梓低声问墨儿:“墨儿姐姐,谁呀?”
墨儿低低地嘘了一声,两人便到外间说话去了。片刻,又听到院门打开,墨儿低缓的声音传了过来:“书儿,你怎么这么早?表小姐尚未起床呢”
就听书儿轻声说道:“可怜的人儿,想是长途跋涉累坏了,你们也别吵醒她,让她好好歇一歇,我呆会儿再来看她吧”
林若华一听,哪里还好意思再睡?当下从床上爬起,开门出来:“是书儿姐姐来了吗,怎么不进屋说话?”
书儿墨儿两个赶紧过来,见她只着了一件单衫,忙扶她进屋:“这大早也怪冷清的,你这身子又单薄,快别着了凉。”
林若华心里一热,嘴上却道:“我们小户人家的孩子,生得没那么娇贵。”
说话间秋梓已拿了衣裳为林若华披上。
书儿见林若华并未穿自己差人送过来的衣裳,当下便知这位表小姐定是个要强的人。她眉心微微一皱,看向林若华的眼中已带了几分怜悯与欣赏。
林若华穿好衣裳梳洗完毕,对书儿笑道:“不知老太太太太她们起来了没有?我想跟跟她们去磕个头。”
书儿赶紧笑道:“老爷去了西府一夜未归,大公子也是彻夜未眠,方才让老太太差人送回来歇了,他不放心表小姐,所以让我过来瞧瞧。至于给老太太太太们磕头的事,还是等老爷回来了再作安排吧”
林若华只道老太爷病危无人关心她的到来,反而松了一口气。又见墨儿立在门首,忙又请她坐。墨儿不坐,只问了她睡得可好?吃得可好?林若华忙连声说好。
书儿与墨儿对望一眼,又客套了几句说还有事情便告辞了。
送走书儿,林若华无事可作,看见一个丫头拿了一把大扫帚打扫院子,便要帮忙。小丫头忙用手护住扫帚,说道:“表小姐金枝玉叶,怎能做这样的粗活?要是让大公子知道了,还不把我骂死?”
林若华笑道:“我哪是什么金枝玉叶,这样的粗活我又不是不曾做过。”
小丫头面露惊异之色,却不敢细问,只埋头赶紧打扫起来。
这时,院里进来一位十五、六岁模样周正的少女,一进院便看见正在发愣的林若华,笑微微地说道:“我是太太屋里的平儿,太太请表小姐过去说说话儿呢”
林若华不敢怠慢,当即领了秋梓随平儿而去,墨儿让小丫头赶紧墨竹苑通知大公子,自己则不慌不忙地跟在她们后头。
这宅子可真大呀林若华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并仔细记着走过了几道弯弯曲曲的抄手游廊,绕过几座红墙碧瓦的小院。这一路走了约盏茶工夫,平儿的脚步才缓了下来。林若华抬头一看,就见眼前一座古香古色的小院,院门口悬挂的牌匾上书“喜福园”二字。此时院门大开,依稀可闻里边的谈笑声。
进了院子,早有眼尖的丫头看见,笑着说道:“太太,表小姐她们来了。”
林若华面露微笑,款款跟在平儿身后,秋梓与墨儿也紧随其后。有小丫头打起竹帘请她们进去。就见上首软榻上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面如满月柳眉凤目,生得很是端庄,想必就是欧阳崇康的夫人,当今贤妃娘娘的亲姐姐沈氏了。林若华心里一紧,赶紧低头屈膝,意欲磕头行礼。
那沈氏当即起身,快步迎了上来,一把拥住林若华便道:“哎哟,快让舅母瞧瞧头一次到舅父家里来,莫说是你不认得我,就是我,也不认得你呢”沈氏边说边上下打量,“今日一早便丫头们说家里来了一位仙女儿似的表小姐,我就琢磨着过去见一见你,却又怕扰了你歇息。”
卷二 初入侯门 121、颍王府宴
121、颍王府宴
林若华眼角的余光不由得扫向赵世开,见他微露诧异,便知不是他向赵老夫人打的小报告,心知此事迟早要为外人所知,当下也就坦然承认了:“是,只是自从离别,我再未见过姐姐一面。老太太突然问这个……”
赵老夫人目光微微一沉,随即说道:“我曾听高皇后说起颍王府有位长得跟你相像的侧妃,倘若是你姐姐,那自然是好事,就算不是,你明日也须得趁机与之亲近……你周伯母的那两位外侄女的确是不错的,若能让颍王看中,倒也是一桩好事,就是能入了哪位王侯世子的眼,也是她们的福气啊”
如此看来,这颍王府的聚会还真是非同小可了。林若华心里暗忖,遂露出得体的笑容来道:“老太太说的是,周家两位姑娘貌美如花,品性贤良,自是有福之人。”
赵世开在一旁默然听着两人对话,待老太太问起他昨夜未在欧阳碧屋里歇息时,方才说道:“昨日若华突然晕厥,孙儿怕丫头们年轻出了岔子,所以就……”
这话说得含糊其词,自然让赵老夫人很是不悦,瞅了瞅林若华,又道:“既已纳入府中,这开枝散叶的事,她也须得尽一份力……倒是清浅那丫头,侍候你这些年,又是个知事的,不如也收了房,将来若能生下一男半女的,也算是她这些年积下的阴德……”
林若华不禁微微露出冷笑,扫了一眼赵世开窘迫的脸,低下头去,故作不见。
赵世开先前还略显尴尬,听到赵老夫人说收清浅为姨娘时,脸上便多出一分凝重来,沉声说道:“老太太,这欧阳姨娘倒也罢了,是她自愿入府的。但是清浅……原是与了明远的长子赵成的,虽然老太太一直有意让她侍候孙儿,可那一次的事,纯属意外……还请老太太依了她,开了春就把她放出去吧”
老太太面色顿时阴暗下来,“啪”一地掌重重拍在炕桌上:“你睡过的女人,你还放她出去嫁人?那个狐媚子是怎么想的你还打量我不知道?不过是想多讹些银子罢了你告诉她,叫她死了那条心,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林若华不知前情,此时见老太太发怒,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但见赵世开有意放清浅出去,倒能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便柔声劝道:“老太太息怒,侯爷想放清浅姑娘出去,原也是为府里打算……这赵明远是府里的管家,对老太太忠心耿耿,又是个得用的,若老太太悔婚,他嘴上不说,心里只怕也不痛快,老太太担心赵家子嗣单薄,侯爷以后就多纳几位妾室便是,老太太最是明理的人,又何苦为了一个清浅而乱了人心?”
她此言一出,室内便寂静无声。
赵老夫人自是成了精的人,这样的道理哪里会想不明白?不过从林若华嘴里说出来,仿佛应证了某件事情,她脸上就收去怒色,变得平静下来:“也罢,不过是个丫头,若想纳妾时,外头还不是排着队送进来?只是那丫头知道得太多了……”说着瞅了赵世开一眼。
赵世开正色道:“老太太请放心,她是个谨慎的人,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心里都有一杆秤。若老太太放了她自由之身,她心里只剩了对老太太的感激,又哪会做出对不起咱们赵家的事来呢?”
祖孙两人这样的谈话内容便不是林若华能领悟的了,当下她便移开目光,故意装出心不在焉的样子来。
当然,赵老夫人没有再接着往下说了,只淡淡扫了林若华一眼,便道:“叫你们来,便是为着明日带周家两位姑娘去颍王府的事,你们也须得好好准备准备,侯爷大好,自是要在此次聚会上引人注目,若华是新妇,又不识得京城的贵妇、千金,况且还是因冲喜入府的,言行举止都要慎之又慎,万不可让人小瞧了去。”
林若华当即露出端庄的笑容:“老太太所言极是,若华一定谨言慎行,不敢有半点大意。”
“如此甚好。若是再认一个皇子妃的姐姐,那你的身份也会随之变得尊贵起来,姐妹俩也能相互帮衬,少不得让人对你高看一眼。”赵老夫人满意地颔首,转向赵世开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