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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太想了想又道:“这几个月罗姨娘要的东西,都要送好的。”雨青忙应了又加上一句:“太太就是心善,说来对妾,还有哪家这样对待的?”心善?方太太唇边现出一丝笑,不善能行吗?倒是想让罗姨娘随时在身边伺候,打着骂着的,但是能过了方老爷的那关吗?自然不能,既如此,也只有这样对待了。
当日小院之中初结亲恩爱的小夫妻,那样日子,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了。从搬进这座大宅,看见那些环肥燕瘦各色美人时候,方太太就知道,丈夫,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桌屏总算在腊月二十五绣完最后一针,邱玉兰瞧着面前这副海棠图,想象着把它镶在檀木底座上,放在桌上,那才叫一个好看。小玫已经在旁笑了:“姑娘的手艺,真是精致的不得了,到时凑成一幅,大家定会都说,姑娘做的是最好的。”
邱玉兰心里得意面上不显,瞧小玫一眼:“今儿嘴上抹了蜜了?说的这么好听。”小玫摇头:“姑娘做的是真个好,不过呢,奴婢今儿也有喜事,太太已经把年前的赏钱发下来了。奴婢足足得了五两银子呢,太太还说,凡这院里的下人们,都按三个月的月例发赏。除老太太院里也是三个月的月例,连太太院可只有两个月的月例呢。”
邱玉兰低头一想就明白方太太的用意,对小玫道:“去,把我做好的那件坎肩拿来,我给舅母送去。”小玫又是一笑:“这件坎肩可是姑娘花了四五个晚上做成的,您这份孝心,真是……”
邱玉兰瞅小玫一眼,伸手捏一下她的脸:“你啊,五两银子就让你说个不停,若再多赏你一些,你岂不更加欢喜?”小玫摇头:“五两银子在姑娘眼里算不得什么,但一来这是太太给的恩典,二来,奴婢当年的身价银子也不过十两,还是卖倒的死契。”
邱玉兰心里不自觉叹了声,面却微微一板:“照你今儿说的,日后你拿了别人二十两银子,不就什么都肯做了?”邱玉兰话虽说的严厉,小玫从她话里却没听出什么怒气,眼张大一些:“姑娘难道忘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奴婢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跟着周先生听了这么几个月的课,怎会味了良心做事?”
邱玉兰这才绷不住笑了:“逗你玩的,快些拿了坎肩我们去见舅母。”小玫扬一下手里的东西:“瞧,我早寻出来了。”姑娘的话我甚时候不放在心上了?”邱玉兰又是一笑,这才带着小玫走出去。
刚走到方太太上房,就见雨青从屋里出来,瞧见邱玉兰,雨青忙上前行礼:“姑娘来的正好,正要去寻姑娘呢,方才来人报信,说老爷已在城外了。”雨青正说着,方太太也从屋里出来,见到邱玉兰就招手:“你来的正好,快随我去接你舅舅。”
邱玉兰含笑上前:“可不巧,刚给舅母做了件坎肩,想让舅母试试呢,这会儿舅舅就回来了。”方太太听了哦的一声,雨青已在旁道:“方才太太您还说呢,说绣娘新做的这件坎肩有些针线不好,一时又寻不到别的。可巧表姑娘就做得了,不如太太您先换上这件?横竖老爷总有一会儿才到。”
说着话,雨青已把坎肩拿过来在院中抖开,方太太举目一看,上面绣的牡丹花跟活的一样,用手摸一下,连个线头子都摸不到,点一点头。见方太太应了,众人忙簇拥着方太太进屋换上坎肩,果然各处都合适,自然都捡好的说,方太太听的心里越发欢喜,小丫鬟已经喘着跑进来:“太太,老爷已到门口。”
方太太这才带着邱玉兰她们往前走,刚走到厅门口就听到方老爷在和方老太太对答。方老太太倒先了一步,邱玉兰面上有几许赧然,方太太已经拍拍她的手示意不必如此,含笑走进厅里。
方老太太正在和儿子说话,瞧见方太太走进来就轻咳一声:“怎么这时候才到。”方太太行礼罢恭敬地道:“方才玉兰给我做了件坎肩,特地换上了,这才出来晚了。”方老太太往方太太身上望了望,点头道:“不错,玉兰,你的针线活越发好了,前儿你给我做的那双鞋,真是可脚。”
邱玉兰正待答话,方老爷已经道:“先别叙这些,来,你们都见见这个侄儿,日后,他就在我们家长住了。”随着方老爷的说话,一个清俊少年已走上前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昨天被堵在高速上了,凌晨三点才回到昆明,困得要死要活的。以后再也不在长假期间和全国人民出门挤了。
、石家
邱玉兰方走进厅内;已经瞧见多了这么个眼生的人,但方老爷没说也不好仔细去瞧,此时听到一口一个侄儿,不由奇怪看了眼;见这少年生的清俊;想再细看几眼;又觉得这不是闺阁女儿该做的事;忙把头低下。
方老太太已扶起这少年;仔细端量一番才道:“好清秀的孩子;礼数也好;这孩子是哪家的?”这少年被赞;面色不由微微有些发红;方老爷已经轻叹一声:“娘还记得儿子初出去做生意时,结识的一位石兄吗?”方老太太仔细想一想:“记得,那年我做六十大寿,石老爷还来吃酒,千里迢迢地来,一口一个伯母不离口。”
方太太已往那少年面上瞧去,眉微微一皱:“这位瞧来竟和石老爷有些厮像,难道竟是他的公子?”方老爷提到石老爷的时候,少年的眼圈就有些微微发红,此时再听到方太太也如此说,少年更加有些忍不住,泪又要坠落,强忍住对方太太道:“伯母所料不错,小侄确姓石,只是家父,家父……”
见少年哽咽,再细看他身上,月白色外袍,腰上系的是麻绳而非丝绦,这竟是孝中打扮。方老太太总是老人,瞧着未免觉得有些忌讳,眉已经皱起,方老爷既能把人领来家中,自然就有一套说辞,瞧着方太太道:“石兄去年逢了个大难,等难解掉之后人已经不行,家财也已四散,家仆自然去寻别主,只留得一个老仆带着侄儿过日子。我这次出去想起许久没有石兄的信,特意弯去瞧瞧,才知道了这些,那老仆年纪已老,前些日子也已去世。我见侄儿在外无人可依。朋友素有通财之义,这才带了回家。”
说着方老爷不自觉地往邱玉兰那望了一眼,邱玉兰正好奇地望着少年,倒没注意到方老爷这眼。方太太素来眼里心里只有方老爷一人,这眼自然落到她眼里。再一细想,若方老爷真有这份心,也算件好事,想到此方太太开口对少年说话就带了亲热:“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以后就住在我们家里,千万别把自己当客人,要什么只管和我开口。等明年你弟弟的先生来了,你们弟兄们也在一起读书正好作伴。”
少年从小也是生在富贵丛中,去年石老爷遇难之后,慌了手脚到处求人,救回来的不过是只有一口气的人。等石老爷一倒头,料理丧事也寻不到人帮忙,那些家仆也趁乱卷了些家财逃走。亏有一个老仆忠心,把那些还记得的田地准折了凑出钱来发送了石老爷。剩下的那些家财四处攒一攒,连将将过日子都不够。
短短三个来月,就从锦绣堆中的富家儿郎变成穷的只剩下一所空空大宅的人,少年心灰意冷,却也想着把这大宅卖掉,慢慢赁所小宅子过日子。谁知少年的岳父过得几日就持一纸文书前来,说石老爷已把这所大宅抵给他借银子营运,现在人已身死,自然只有拿这所宅子来还债。
少年本还想着岳父能够帮忙,到时娶了媳妇进门,也能像自己爹一样去做生意把家业复原。谁知岳父不但不肯帮忙,连最后的容身之所都要夺掉,顿时当场就气的吐血,大病一场,病体没好岳父就派人把他和老仆赶出宅子,并丢下二十两银子和一纸退婚书。
等少年挣扎好起,想寻人去官府告,平日那些朋友个个避之不及,连一个帮忙的都没有。少年此时才真切知道什么叫屋漏更遭连年雨,只得咬牙收了那二十两银子和一纸退婚书,只恨自己年纪不大,纵然出门做生意别人也只会欺。
那些四散逃去的家仆,有几个投到本地有势力的人家,生怕少年想起他们来,又要去追这些家财,竟放出许多谎话来,又撺掇着新投的主人,说少年命中带煞,在本地居住会给别人带来不好。那些人听信了,竟要联合众人把少年赶出家乡。
那老仆本已年老,操劳了这么久又竭力为主人辩驳,但哪个肯听他的,竟也生起病来。这下更坐实了那些人的话,少年正在走投无路之时,恨不得去地下寻自己的父亲。
方老爷恰好访来,细问之后大怒,径自一纸状纸把那些逃走的家仆告上公堂。方老爷虽是个外人,却也是个财势大的外人比不得少年身无立锥之地,那些家仆慌了,只得托人求情情愿把卷走的家财还回。
方老爷和少年商量过,既有了这些还回来的家财,日子还能尽过,况且也干碍着那些新投主人的面皮,遂答应了。除了那些家财,还有别人送来的一些消气银,归拢了来也有四五千银。原本方老爷打算拿这些银子给少年置田宅办家业,少年仔细想这一年多的遭遇,明白若在这乡里,依了乡里人这些日子来的表现,到时见方老爷离开,只怕还会遇到些刁难,倒不如随方老爷回家居住。
少年和方老爷说了这话,那老仆也极力在旁撺掇,方老爷本不愿应,可再一想这少年年貌和邱玉兰相当,邱玉兰的婚事难谐也一直是方老爷的一块心病,倒不如带这少年回乡,过的两年再经说和,少年定会应的,也就点头应下。
老仆心事已了也就逝去,方老爷帮着少年料理了这老仆的后事,把他葬在石老爷身边,立了义仆的碑。少年也泪别了石老爷的墓,跟着方老爷回乡。这一路上少年还担心方家主母会对自己不好,毕竟虽有四五千银子,但这点财物在大富人家眼里算不上什么,谁知方太太竟这样和蔼,再联想这一路的遭遇,少年眼圈又有些发红,一五一十地答了。
方太太听的他名唤容安,今年十四,笑着道:“比你妹妹大一岁。”说着方太太就招呼邱玉兰:“快来和你哥哥见个礼,这一家子住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