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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万一冻出病来,你师父那里也不好交代吧。”
“是,还是主子您想得周到,”小太监谄媚的笑道。
沈心怡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着,忽然之间,她觉得有一道很奇怪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打转,让她觉得有些心惊,她忍不住侧眼去看,扫视了那一群秀女。
一瞬间,她对上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那是和以前的凤妃一样的大大的凤眼,温柔多情中又含着妩媚,那是一个身姿优雅纤细的女子。
看到了沈心怡的目光,她微微一闪,低下头,躲在旁边女子的身后不再出来,只余下一袭樱花浅粉色的长裙来,裙角飞扬。
“真是一个美人啊,”沈心怡心里面忍不住赞叹一声,惊鸿一瞥之间,她只来得及看到了那双大大的凤眼,就是那一眼,就让沈心怡明白这又是一个绝世美人。
沈心怡的脚步忍不住缓下来,这时候就听到了微不可察的冷哼声传过来,沈心怡不免有些惊讶,眼光流转,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秀女,此刻正倚在朱红色的柱子边上,若要论她的衣饰之华贵,只怕这一群秀女里面谁也比不上她。相貌也是极好的,眉如远黛,眼如繁星点点,瓜子脸,樱桃小口,娇俏之中透出妩媚动人,头上的钗环也是最华贵的,显得她更加的尊贵无比,此时她正斜眼看着沈心怡,目光中满是鄙夷的神色,看起来他已经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不过,这个秀女的容貌似乎有几分熟悉。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桃红色蜀锦长裙,光彩夺目,长裙隐隐流露出金玉的光彩,沈心怡一眼就认出,那是蜀锦之中最稀有的金丝经锦。这种锦缎极难织成,绣工制作必须一气呵成,不能有任何的断线打结,否则这匹布料就坏掉了,再也不能用了。
蜀锦的制作工艺极为繁复,从图案的设计到锦缎的完成,短则四五个月,长则需耗费三年之久,其中“织造”这个环节,就涉及到许多的工艺,如:打节、打竿儿、拉花、投梭、接头等,而投梭这个技艺往往需要一个织工练三年才能完全的熟悉。经过这样一系列复杂的工艺织成的蜀锦,色彩明快、鲜艳,从不同的角度欣赏,光线的明暗不同,就会折射出不同的色彩和花纹。而金丝经锦则是蜀锦中最为华贵、稀少的,曾听义父说过,这样的一匹锦缎,只有技艺最好的织工才能织成,而且耗尽一年的时间也不过才能织出五六尺而已,有“寸锦寸金”的说法,因此这也是蜀地贡品中最极为贵重的一项了。如今沈心怡的房中也放着两匹这样的蜀锦,那都是刘钰的赏赐,只是沈心怡一向不喜欢这样的珠光宝气的布料,没有用过而已。
眼前的这样一个秀女竟然穿得起这样的长裙,那么她的出身必定是极强盛的豪门显贵之家。
看沈心怡在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个女孩先是鄙夷的哼了一声,然后是高傲的看着她。
沈心怡嘴角微微上扬,笑着看向她,原来如此,那脸型、眉眼和皇后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难怪,皇后向她下手了,原来如此。
她转身把这些都忘到脑后,继续往前走去。
到了乾清宫,刘钰将刚刚批好的奏折扔到一边,打了一个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唉,这些个老臣,整天就知道祖宗的规矩,磨磨唧唧的,烦死人了。”
沈心怡扑哧一声笑道:“皇上,您这不雅的举动可全被臣妾看到了呢。”
“看就看到吧,朕真的快被他们给烦死了。”刘钰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沈心怡放下手中的点心,慢慢地走到刘钰跟前,一边为他敲打推拿,一边问道:“皇上辛苦了,又有什么烦心事惹得皇上如此的不高兴呢?”
刘钰一边惬意的享受着沈心怡的服侍,一边道:“还不是那些老生常谈,总之,朕的身边可用之人还是太少了。”
“嘻嘻,”沈心怡掩口笑道,“臣妾看皇上身边可是‘人才济济’呀。”
“咦,‘人才济济’”刘钰疑惑不解的问道。
“是呀,臣妾刚刚路过宜兰宫,可是见到了阖宫的‘人才’呢。”沈心怡温婉的笑道。
刘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沈心怡说的是那些秀女呀。这些日子国事繁忙,他根本就没有关注过选秀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都已经忘了马上就要殿选了。
“不必看也知道,没有人能及得上怡儿这般贴心。”刘钰笑着把沈心怡拉进怀里面。
“还没有看,皇后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臣妾刚刚可是看过了,那些秀女一个个都是貌美如花,等到皇上看了,必定是眼花缭乱,”沈心怡笑了起来,又道:“有几个秀女生的可是花容月貌,臣妾看了都有些自惭形秽了,觉得都没有脸面呆在宫里面了。只怕到时候臣妾就成了昨日黄花,入不了皇上的眼了。”
“啊,怡儿可不要信口胡说,哪里有这样的绝色之人呀。你呀,谁也比不上。”口上虽然这样说,但刘钰也来了兴致,问道:“是哪一个,你且说说看?”
沈心怡凑到刘钰的耳边,“那是,佛曰:不可说。”然后一下子就跑开了。又调皮的笑道:“反正皇上过几天就见到了,亲眼看看岂不是更好。”
“好呀,你这个大胆的小丫头,竟然敢欺骗朕。”刘钰上前一把抓住沈心怡就作势要挠痒痒,因为他知道,这样沈心怡一定会求饶。果不其然,沈心怡立马求饶。
“皇上,您就饶了臣妾吧。臣妾从实招来还不行吗?”说着拢了拢秀发,笑道:“怡儿可不敢欺君罔上,臣妾刚刚看到有一个秀女,身子优雅苗条,尤其是那一身桃红色的蜀锦金丝的长裙,差点闪花了臣妾的眼睛。”
金丝经锦的长裙,刘钰听了之后立刻面色凝重起来,他知道蜀锦是如何的贵重,没有想到秀女中竟然有人穿这样华贵的衣服,禁不住问道:“你可知道是哪一家的秀女?”
“好像是皇后的表妹,叫王凝露,可是个绝世美人呢。”沈心怡笑道。
“哼,这些王家的人,一向都是奢华无度的。”一说起王家,刘钰立刻面露厌恶的神色。
“可是看她的衣着、相貌可真是顶尖的人物。”沈心怡笑道:“那一身长裙衬得她更是尊贵无比。臣妾自问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朕以前也见过她,很是一般。”刘钰不屑一顾得道:“怡儿胜过她千百倍,只是怡儿向来不喜欢华丽的衣饰,如果怡儿穿上那样的金丝经锦长裙,早就把她比下去了,哼,她不过是一个小丑而已。”
沈心怡但笑不语。
刘钰对新进的秀女好像真的兴致缺缺,说了没几句,就不再说了,忽然他又问道:“对了,你身边的那个陈志,是叫这个名字么没错吧?没想到竟然有这种福缘,被无尘禅师看中,收为弟子。”
“啊,是他,也是皇上的福泽庇佑。”听到刘钰忽然之间提起陈志来,沈心怡愣了一下,是呀,陈志被留在山间的事情是没有办法隐瞒的,而且留在山间学艺的理由也是名正言顺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嗯,”刘钰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这样的解释,在他心里一直认为,无尘禅师收陈志为弟子,固然是看中了陈志的天分,但是最为重要的的是为了他-大楚的帝王着想。上一次梅苑刺杀事件,他身边的内监高手都丧命在刺客的剑下,如今提拔起来的人,武功差了好一大截子,大内侍卫中不乏武功高强的人,但是出入宫闱,毕竟不方便,也无法时时刻刻贴身保护他。如今,无尘禅师收陈志为弟子,自然而然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了。
“等他学成归来,朕就封他为内监总管,有无尘禅师的弟子保护,总胜过带着一大群侍卫跑来跑去的。”刘钰笑道。
沈心怡在刘钰的身后柔声道:“臣妾就先替他谢皇上的厚爱了。”
其实在沈心怡的心里面,她一点儿都不希望陈志回宫来,不要再涉足这个肮脏到令人呕吐的地方,就那样在山林间悠闲地、安然的度过一辈子,可是,为什么,心中总是有期待,陈志还是回来的好一些,在这里,她的势力太过于薄弱,没有人可以相信,尤其是现在她又和皇后翻脸了,她实在是离不开陈志的辅佐和保护呀。
算了,真是的,陈志什么时候学成还未可知,何必现在就为了将来的事而发愁呢?沈心怡不由得在心里面笑了笑。
“还有一件事情,”刘钰又伸出手拿出一本折子,一看那红色的封面就知道是**妃嫔所上的,还没有等沈心怡发问,刘钰已经说明道:“这是皇后刚刚呈上来的奏折,说是要为你寻找家人以求封赏的。”
沈心怡的心里面不由的一沉,看来皇后还是没有放弃呀,好在她已经暗中联络了诸葛正我的手下,来为她圆谎,可是因为陈志留在相国寺学武,使得她和宫外的联系变得松散了许多,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她面上带笑道:“臣妾的家人已经故去了,依臣妾之见,如今国师这样的繁忙,何必为了这微末的小事而兴师动众呢。”
“无妨,刚才康亲王过来有事禀报,朕就将这一任务顺便交给他了。”刘钰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他一直很闲,给他找一些事做,不错。”
什么?康亲王?竟然会是他,这下有些糟糕了。
沈心怡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每一次只要想起那个深不可测的亲王,她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她和康亲王接触的机会那是少得可怜,只有在飘渺湖和梅苑夜宴的那晚见过两次而已,甚至都没有说过话,可是心里面却对这个人十分的害怕,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难道是因为第一次在飘渺湖那里他过于凌厉的眼神还是在梅苑的时候他那一身傲视群雄的武功呢,真是怎么想都想不清楚呀。
看来自己要好好的拜托诸葛先生为自己谋划一下了,要不然就会粉身碎骨呀。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各逞心机
沈心怡正悠闲地斜倚在栏杆处看着池子里的锦鲤。刘钰对沈心怡的宠爱依然没有减少,他一直担心紫薇宫院子里面的景致不好,不适于养病,就多次提议让她搬到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