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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山雨欲来
风陵川一袭青黑色的大氅,双手一伸,轻轻将霁儿拥入怀中。
独孤鸿退后一步,将自己隐没到暗处。
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也能有这么温柔的声音。那么他的手掌,他的胸膛,他的肩膀,是不是也是温暖的……
独孤鸿自嘲地一笑:连冷漠的背影都不配拥有,更何况是温暖的怀抱。
风梓霁轻轻从父亲的怀中挣脱出来,端端站好:“爹,霁儿没有不开心。”顿了顿,又道,“您是来看……哥哥的么?二叔下手太恨,哥哥的伤好重。”
“你肯叫他哥哥?”风陵川爱怜地看着儿子清亮的眼睛。
“他就是哥哥呀!”
风陵川的胸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爹来看看你在这里习不习惯,有没有人欺负你。”
风梓霁扬眉一笑:“霁儿是大夫,没有人敢欺负我,他们都怕受了伤没人给治。”
风陵川也笑了:“没事就早点回去休息。”
“是,爹也早点休息。”
静静地目注着儿子提着药箱回房,还满像模像样的,风陵川有些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良久,风陵川转身,朝着独孤鸿的房间走了一步,忽然,房间里的灯被“倏”地一声吹灭了。看了一眼夜色下静谧的院落和黑乎乎的窗棂,风陵川裹了裹外袍,转身离去。
独孤鸿听着屋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忽然有些气恼地抓起单薄的被子扔在了地上。
回到将军府,却见手下副将李霆带着十来个弟兄,焦急地立在大门口等他。
“大人,镇北关守将王佑亮一夜暴毙,现在,棺椁已被送回京城了。”
王将军素来英勇善战,嫉恶如仇,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现在正当壮年,怎么会忽然暴病而亡呢?
风陵川内心沉重,看了看黑压压的天:“走,去王将军府。”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王将军府——白色的幔帐已经尽数挂好,灵堂也摆好了,几个年幼的孩子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哭着烧纸钱。王将军死得突然,孩子又小,现在,里里外外,全靠他夫人兰氏一个人张罗。
生为一个战士,没能死在沙场上,而是忽然莫名其妙地病死,也许王将军至死,亦不能瞑目吧!风陵川曾多次和王佑亮一起并肩作战,两人之间感情颇深,他带着手下众人,主动留下来,为王将军守灵三日。
三天时间,足以让风陵川对王夫人刮目相看。这个女子不简单,这么多的朝中重臣前来吊唁,她居然大方得体,应对自如,有礼有节,将一切事宜安排得妥妥当当。风陵川也不由地向王夫人投去了钦佩的眼神,而后,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贴身近卫昝绍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大人,别再看王夫人了,那些朝臣门都开始议论你了。”
“议论我什么。”
“说是男女授受不亲。”
这小子绝对是捡了最好听的来说,风陵川此生最看不惯那些个假仁义,假道学。明明想看,却装模作样的守着那不能直视他人女眷的俗礼。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他风陵川胸中坦荡,敢做敢为,从来就没有怕过这些闲言碎语。
三日期满,风陵川疲惫不堪地带着众人回到府上。
宋清平递过一杯热茶来:“今天我看见街坊们看大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那起子小人又开始悄悄议论大人了,这话也越传越神。”
“都说了些什么?”尽管不在乎,可是许多谣言往往也搞得他哭笑不得。
“他们说风大将军眼冒绿光,色迷迷的眼睛滴溜溜直在王夫人身上打转。”
这话如果是由其他人转述的,他非得骂上一句:去你大爷的,编也编得像样点,“眼冒绿光”,当风某是狼还是鹰啊!
只可惜这句话,是从老爷子的嘴里说出来的,他不敢有丝毫顶撞。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么快,连老爷子都知道了。
宋清平拿眼分析眼前的局势,知道在老爷子面前,风大人铁定完败,很识时务地退了出去,风陵川一撩袍子,跪在老爷子面前,准备开始听老爷子唠叨。
“在你心里,果然从未有过礼法二字。当年……”
又来了,风陵川一头冷汗,每次说起当年,老爷子都能扯上半天,他可是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
风老爷子没有留意到儿子的小心思,犹自喋喋不休:“……明知各国选送的美女,都要先送给皇上选用,剩下的,才能供臣子们选择,你到好,自作主张先娶了洛汐帝姬,皇上眼睁睁看着就要到手的美人落入了其他人的怀抱,龙颜大怒。还是看在你立了大功的份上,才没有跟你计较……这十多年来,你不是哪个女人都看不上的吗?现在可好,明知道三王爷早就对那小娘子有意思了,你还敢盯着人看,……”
风陵川暗道:您老不是时刻准备着,让我后院起火给皇上看,让我色胆包天来自污吗?现在怎么又跳起脚地来数落我了?
“……非礼勿视,不该看的,自当少看。虽说你这个月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闭门羹了,可是也不能够这般饥不择食吧!”
这话听起来,怎地让人这般不舒服呢?风陵川不冷不热地顶了回去:“还有非礼勿言呢!您老一门心思撺掇着独孤蓝把独孤鸿送进上善轩,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月,您都偷偷去水澜居几次了?再怎么说,独孤蓝也是您儿子的女人。”
风老爷子瞪大眼睛看着儿子,好半天,终于爆发出来,夹杂着内力的两个清脆的耳光重重地扇到了儿子的脸上。然后,脚一跺,背着手,气哼哼地走了。
两记耳光,换得片刻清静,也不算亏。
风陵川唤来贴身近卫昝绍:“去查一查王夫人的身份底细。”
看着昝绍用他那绝顶的轻功飞上房檐,迅速消失,风陵川支着头,想要小寐一会儿。
刚要睡着,大门忽然被推开了,五侄儿风梓霏扶住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大伯……不……不好了,上善轩里……乱……乱成一锅粥了。”
风陵川站起身来,背对着侄儿,若是肿成馒头一般的脸给侄儿看去了,那可是大大地不妙:“怎么回事?”
“打……打起来了,二哥跟独孤鸿打起来了,独孤鸿又跟二伯打起来了,大哥也搅进来了!”
风陵川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这都什么跟什么,上善轩内打架斗殴,这些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二弟是怎么执教的?连霁儿也搅和进来了,还真是一锅粥。风陵川摆了摆手:“有你二伯在,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风梓霏一愣,是大哥让他来搬了大伯去当救兵的,虽然他对独孤鸿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他喜欢大哥,也最听大哥的话了。现在完不成大哥交代的任务,请不去救兵,那独孤鸿岂不是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锅糊粥
话分两头,先来说说上善轩内那一锅糊粥。
事情的起因——
“大伯居然把独孤鸿带进上善轩了。”这是风梓霖闯进风梓霁的小药馆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风梓霁慢条斯理地理着筐子里的草药。
“你难道不去找大伯理论理论吗?”
“有什么好理论的?”风梓霁抬头,满眼茫然。
风梓霖极看不惯大哥这副什么事都不关心,什么事都不在乎的样子。几步抢上前去,将风梓霁手中的草药筐子打翻在地:“风梓霁,你这个缩头乌龟,那小野种都已经骑到你的头上,将你长孙的位置给抢去了,你却只知道躲在这里晒草药。”
“忘记了叫哥哥,也忘记了在哥哥面前说话应该规矩一点吗?”风梓霁弯腰拾起草药筐子,淡淡地回道。
风梓霖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耐何,只能抬手猛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规规矩矩恭立在风梓霁面前。在风家,不敬兄长,是要自行掌嘴的——这还是最轻的惩罚。
现在,向来都温柔得有些懦弱的风梓霁居然拿出兄长的身份来教训人,他不得不暂时服软。
“独孤鸿是爹的儿子,比我大七天,本来就是我们的大哥,由不得你诋毁猜忌,知道了吗?”风梓霁的声音轻轻地,软软地。
风梓霖满腔愤懑,却也只能应到:“是,小弟知道了。”
尽管这是个病秧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却是大伯的掌中宝。风家上下,没有人敢得罪他,连父亲都让他三分。以往只是看在他对他们的大计没有什么威胁的份上,才暂时放了他一马。等着瞧吧,日后,不找个机会也折辱你一番,让你跪在地上求我,就不算出了今天这口恶气。
风梓霖回去,将风梓霁的态度如实禀告给父亲。无疑,又挨了两记狠狠的耳光,风梓霖无声地跪下。
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跟兄弟们一起读书习武,是常有的事。面子?父亲从来都不会给他。
实际上,弟弟们也都不敢造次,去盯着他红肿的脸来看。可是现在来了一个讨厌的人——独孤鸿,不但敢盯着他的脸看,还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
风陵息还在台上演示“风云十八式”中“风云突变”的使法。台下,却早已剑拔弩张了。
一对一的比式才刚刚开始,风梓霖便挑剑向独孤鸿的小腹处刺去,早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只想撒在独孤鸿的身上。
风陵息还是比较满意儿子的出招,快,准、狠。看来这十来年的苦练没有白费,儿子的学习能力在风家众多子侄当中是一等一的,许多招式,他只需看一遍,便能学会。
独孤鸿见风梓霖一剑刺来,忙手忙脚乱地拔剑抵挡,他才刚接触到风家的武学,而且这几天,二叔只是把风云十八式的招式粗略地演示过一遍,哪里能够记得住?而练了十来年风家剑法的风梓霖自然是游刃有余。
风梓霖步步紧逼,独孤鸿的抵挡越来越吃力。凛冽的寒光在眼前一闪,一缕乌黑的秀发,被风梓霖锋利的剑锋削下。
这哪里是在比式,招招都是冲着他的小命而来。独孤鸿怒了,老虎不发危,还真当我是病猫,以为我那几年的街头小混混是白当的吗?独孤鸿全力反击,也顾不上用的是什么招式,只管挥剑出手,指东打西,招式使得似是而非。
局势瞬间逆转,风梓霖被这鱼龙混杂的打法搞得头疼不已,竟是越来越难以抵挡。
只见独孤鸿忽然剑尖下划,正是“风云突变“的前式,风梓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