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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儿张了张嘴,还是念不出口。
风陵川一把抽了信纸过来,果然,通篇大骂,骂他愚蠢至极,狂妄随性,胆大包天,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之后,只余三个有用之字:我来了!
看来鬼方之事已了,鸿儿日后,再也不用被人控制,受真气蛊毒反蚀之苦。风陵川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鸿儿,鬼方历来都善于使毒,你又是鬼方的长老,能不能用青奴来帮自己解毒?”
“我试过了,可鸿儿还不能控制好青奴。”鸿儿微微摇头。
风陵川叹了口气,坐直身子,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警觉地想要将鸿儿藏起来,却听到有人高声问道,“风大将军在吗?我皇陛下特地命属下来请大将军入宫一趟。”
从窗缝处看去,那信使手持的,确是楚皇的贴身令牌无疑。马镇宁!这个时候找他,会有什么事情?
风陵川叮嘱鸿儿照顾好自己,万事小心谨慎,静待宋清平的到来。宋清平善于解毒,或许他能有办法救治鸿儿。
安排好一切之后,便随信使一起,进了楚皇宫,来到永和大殿。
一眼就看到了直挺挺地跪在殿前的霁儿。
马镇宁笑道,“一直都听说风家的家教甚严,可贤弟是怎么管教孩子的啊,你教出来的孩子,居然胆大到敢去我皇泽寺的地宫偷窃镇寺之宝舍利子。”
风陵川惊异地转头看向霁儿,霁儿埋下头,避开父亲的视线。
“依照楚国的国法,擅闯皇泽寺可是杀头之罪,更何况还偷取了舍利子。”马镇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风陵川的心扑通一跳,严厉地瞪视着儿子,霁儿的背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头埋得更低了。
马镇宁忽然呵呵一笑,“令郎的嘴太紧了,朕用尽办法都问不出舍利子的下落,还是交给贤弟用家法来拷问吧!朕给你三日期限,若是三日之后,朕还是无法得知舍利子的下落,那就只好请令郎上断头台了。”
父子二人被带到宫廷深处的一间小殿,大门一关,马镇宁居然将两个人软禁起来了。
霁儿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
风陵川环顾四周,屋子虽小,可家法用具样样俱全。
板子,戒尺,藤条,鞭子,或摆或挂,使得整间屋子神圣而庄严。
风陵川伸手抚摸桌案上的那跟拇指粗的藤条,“霁儿,告诉爹,你为什么要去偷舍利子?”
霁儿低头不语。
“说话。”风陵川低斥一声。
“因为爹爹不要我了,霁儿只有这样做,才能动用皇室的力量,让爹爹回到霁儿的身边。”风梓霁轻声回道。
“那你把舍利子藏到哪里去了?现在爹爹来了,你总可以拿出来了吧!”
“我……”
“告诉爹爹实话,爹上次警告过你,不许再撒谎。”风陵川打断儿子的话头,厉声警告儿子。
霁儿微微勾起嘴角,“爹爹或许早就知道我娘的身份了。我的太爷爷帮助我的表叔公夺了我外公的皇位,我外公设局坑杀了我太爷爷和他手下的百来名弟兄。风越两家从此势不两立。舅舅派我娘假扮姜国帝姬嫁给爹爹,不过是为了伺机报仇,霁儿跟在爹爹身边,也是为了报仇。”
“霁儿,你真地恨爹爹吗,若是如此,爹的命,你随时拿去便是!”事情的真相从儿子口中说出来,真是让风陵川又心酸,又痛心,他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愿意让孩子们被卷进那些过往的恩怨情仇当中,可现实却往往事与愿违。他蹲下身来,直视儿子,“霁儿,不要骗爹爹,你偷取舍利子,要的不是爹的命,而是你自己的命!命都没了,还怎么报仇?”
霁儿心如刀绞,身子一软,跪坐在地。
风陵川轻抚儿子的背脊,以示安慰,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
深夜,父子二人并肩而眠,霁儿始终紧抿着薄唇,一句话都不说。
风陵川轻轻拥了拥儿子的肩,却感觉儿子身子一僵。
从什么时候开始,霁儿的心里话都不再对他这个当爹的人说了?他明明如此疼爱霁儿,可是他们之间,却隔出了一条小河,水流越来越大,两岸越来越宽。
时间缓缓流逝。
霁儿还是和以前一样,给爹爹端水倒茶,为他盖被子。
生活中的琐碎之事,无数次地重叠。如果不是发生了这许多事,如果不是被关在这一方天地之中,真会产生时光倒流,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的错觉。
他还是那个严厉又有爱的爹爹,霁儿还是那个乖巧又孝顺的孩子。
终于,霁儿对爹爹有问必答,可是一提到舍利子,不管风陵川怎样软硬兼施,始终咬紧了牙关闭口不语。
眼见三日之期快到了,风陵川急火攻心,“再不说出舍利子在哪里,爹就要对你用家法了。”
“爹爹请用!”风梓霁双膝跪地,双手高捧家法。
“看来你不怕爹爹的家法,难道你也不怕楚国的国法吗?”
霁儿跪直身子,冷冷地答道,“有死而已。”
“死……爹养你这么大,辛苦征战数年,就是为了看你去死。”风陵川仰头,凄凉地一笑。
风梓霁闻言泣不成声。
☆、家法国法
看着身形单薄,却又倔强地微蹙着眉头,极力压抑抽泣的儿子,风陵川左右为难,明知道儿子从小就是这样一副犟脾气,就算动用家法逼问,霁儿也一定不会说出舍利子的下落。
可是既不动用家法,又交不出舍利子,楚皇那里说不过去。
楚皇将他们父子二人幽禁起来,并不只是为了拿回舍利子这么简单。或许他也不希望霁儿说出舍利子的下落,这样他才能利用霁儿跟他谈条件。同时,风陵川心中又存有一线希望,他从来没有对霁儿下过死手,这次,希望儿子吃痛不过,能够将舍利子的下落告诉给他。
风陵川稍微犹豫,还是放回藤条,取下墙上挂着的金鞭,狠心一脚踹翻儿子,命他褪了外衫和裤子。
一咬牙,鞭子刮风抽落。
啪地一声,雪白的内衫被抽裂,一道伤痕贯穿霁儿的腰臀。
霁儿啊地惨呼一声,鞭子离身的那一瞬,撕心裂肺地疼痛,猛地扩散开来。
再抽第二下,一个清晰的十字鞭痕迅速浮现,贯穿左右腰臀。
霁儿控制不住,又惊呼了一声。
鞭子却不管不顾,毫无停歇地从四面八方抽了下来,随着一声声脆响。皮肤上留下毒蝎子蛰过一般的肿痕,火辣辣的烧灼着痛。
“爹……”霁儿声泪俱下地朝一旁避让,清透的眼中,写满恐惧。可是,不管他往哪里躲,鞭子都能稳稳地落在身上。
一鞭接着一鞭,这用金丝绞成的鞭子威力极大,一鞭下去就是一道血痕,柔嫩的表皮被揭起,血花四溅。
“说不说实话?”风陵川咽下心疼,严厉地责问道。
霁儿疼得只是哭,疼痛一波一波席卷过来,无休无止,他一看到那鞭子,就怕得要死。
风陵川又扬起鞭子,霁儿吓得缩成一团,拼命往墙角处避让。看到他靠近,忙抬手死死地拽他的衣袖,不住地叫他,“爹爹……爹……不要……不要……”
“舍利子到底在哪里?”风陵川踢开儿子的手,最后一次相询儿子。
半晌没有回音,末了,霁儿垂下长长的眼睫,坚定地摇了摇头,撕下一片破碎的衣衫,堵在嘴里,避免自己忍不住,喊得太惨。然后,又规规矩矩地趴了回去。
风陵川的心一颤,鞭子落下,鲜血长流,那血,映衬着霁儿雪白的肌肤,红得刺目。
霁儿扬起脖颈,在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声音都哑了。
他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在鞭子下辗转挣扎。
舍利子已经被他碎开入药了,那枚珍贵的药丸,能救哥哥的性命。
但是,若他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爹与哥哥肯定不会要那药丸。
风陵川最终败给了儿子,这样的一顿狠责之下,霁儿使终守口如瓶。
风陵川守了痛晕过去,颤抖着蜷缩在被窝里的儿子一整晚,轻轻用温帕子,给儿子清洗伤口。霁儿咬住被角强忍,身上那一道道皮破血流,触目惊心的伤口,让风陵川的手,也控制不住地颤抖。
第二日,马镇宁并没有亲自前来探询结果。只是派了御医前来,简单地给霁儿包扎了伤口。尚在发烧,半昏半醒的霁儿,就这样被送到了午门之外。
临出门时,昏睡中的霁儿紧紧地拽着爹爹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风陵川狠心扯开儿子的手指,手背上,被划出了三道深深的血痕,可是他毫无知觉,默默地看着儿子被架了出去,渐行渐远,月白色的袍角一闪,终于消失在转角处。
早在一天之前,马不停蹄地赶到楚国的风雷死士,就用千里传音给他传了讯息过来,他吩咐风雷死士不要轻举妄动。他在赌,赌马镇宁不会真地想杀霁儿。如若此时翻脸,两相拼命,必定两败俱伤。到是让那居心叵测之人,坐收了渔翁之利。
况且,马镇宁如果真要对他们下手,就不会暗中保护他和鸿儿,而风雷死士再厉害,也无法传入半点讯息到这皇宫深处。
再不然,就是有人暗中相助……
不论如何,他都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永和殿内,越清溪不顾一切地闯了进去,跪倒在马镇宁面前,“皇上,您真想要了霁儿的命么?”
马镇宁看着那个经历了时间的洗礼,依然国然天香,闭月羞花的女子,从龙椅上缓步走了下来,轻声说道,“朕还是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叫朕表哥。”
“皇上,民妇不过是个亡国之奴,怎敢唤皇上表哥?”
“为何不敢,朕对你的心意,难道表妹一直都感觉不到吗?”
越清溪抬起头来,用清如泉水一般的眸子直视马镇宁,“清溪知道,二十年前,如果没有皇上,清溪早已死于非命,被铁蹄踏成肉泥;这一次,如果没有皇上,清溪也不知道会被何人买去,受尽□□。可是……清溪早已为□□,为人母了,皇上对清溪的大恩大德,清溪来世做牛做马,定会相报。”
“越家和风家势不两立,现在,风陵川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若回到他的身边,日后在风家,该如何自处?”马镇宁不甘心地继续游说。
越清溪凄然一笑,“所有的债,都该由清溪一人来还。如果这次,霁儿真的……清溪也决对不会独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