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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一怔,心底叹了一口气,这般好看的人,真是可惜了……若是个不傻的,指不定让多少姑娘家怀春呢。
秋风吹来,树叶簌簌作响,司徒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跟前,沈寻好像也根本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似的。
不多时,地上已经刨出了一个小洞,沈寻将银铲子丢在了一边,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衣襟里摸出一支……毛笔。
仔细瞅了瞅,便轻轻丢到了洞里,准备用土将它掩埋起来。
沈寻心安的想,嗯,笔已经被他悄悄藏起来了,太傅肯定不会再逼他学写字了。
肯定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前期傲娇,后期忠犬。
忍不住剧透一下,男主只是因为小时候受过刺激才傻,后期会变好。
男配是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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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祸上身
“你可算是回来了。”陶优姑姑大老远看见了司徒兰的身影,连忙赶了过来,“东西可送到了?”
司徒兰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来面对着陶优。她送完东西后去尚仪局办了些事,才刚回来不久。
“那就好。”陶优姑姑拍了拍心口,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从衣襟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了她,“我刚刚随杨公公去了宫门口,你那个未婚夫听说我家里人要来看我,便托我父亲捎了信过来,说是交给你的,我在这儿可等了好久了。”
司徒兰接过了信,连忙向她道谢,陶优姑姑笑着摆摆手就去做事了。
她心中有些紧张又有些慌神,这不是第一次收到他的信了。心中清楚的很,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他是不会随便写信的。
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同住的宫女还没有回来,她坐在榻上拆开了那封信。
入眼一片清逸的小楷,确是慕子川的笔迹。
“兰儿,我从军去了。”
看到开篇的几个字,司徒兰顿时僵了一僵,有些不敢相信。
“华昌王素来爱兵,在军中威信极高,跟着他,定会有出头的一天。父亲本来是打算将家里的商铺交给我打理,可是弟弟刚刚成家,这些产业,他应该比我更需要。我曾经答应过你会让你过上最好的日子,可是继承父业,从商谋事,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当以马革裹尸战死疆场为荣,贪图享乐只会坐吃山空。我是认真考虑过很久才做出的这个决定,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吧?况且宫女只有年满二十五才能放出宫,在等你的日子里,倒不如干出一番事业来。”
“兰儿,等我挣了军功,风风光光来娶你,可好?”
司徒兰慢慢将那封信叠了起来,脑子里浮现出往日熟悉的场景。
初时,那人斜斜倚在墙边,唇边衔着一片竹叶,眨着眼睛朝她吹了个口哨。
“要不要跟我回家啊。”一言一语,极尽风流。
认识了许多年,虽还是翩翩少年,却已然稳重了些。
司徒兰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说起来,从军也没有什么不妥。大周此时正是太平时期,虽然北穆边界时有摩擦,但是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战争,所以至少他的安危是不用担心的。
罢了,随他去吧,男人都想建功立业,碌碌无为的人生也没有什么意思。
至于自己,有这么一个人愿意等着她,即便成了老姑娘也愿意娶回家,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在宫里安安分分的做完剩下的几年,不去惹事,不出风头,如此也便够了。
可是她不惹事,不代表事情不来惹她。
……
刚收起信,与她同住的宫女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阿兰你快去正殿伺候着,娘娘正发着脾气呢!”
“发生什么事情了?”对方明显有些茫然。
宫女眼睛一闭,大喊:“太子殿下中毒了!”
“!!!”司徒兰瞪大了眼睛。
前脚送完糕点人家后脚就中毒了,不带这么玩她的吧?!
话不多问,提起裙摆就朝正殿跑,心中怦怦直跳,就算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也肯定脱不了关系,倒不如尽快想办法解决。
一进门就看到陶优姑姑跪在地上,弓着的背有些微微发颤,她年纪也不小了,可遇到这种事情还是有些难以把持。
“不是你?”皇后娘娘站在她跟前,横眉训斥着:“人家指名说是合阳宫的宫女送去的,这盒糕点除了尚膳局也只有你动过,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不过你放心,那边本宫也派人去查了,一个都不会漏掉!”
司徒兰皱了皱眉,然后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跪在了陶优的旁边。
“糕点是奴婢送过去的,不管姑姑的事,请娘娘恕罪。”
陶优姑姑愣了一愣,没想到她会站出来为自己扛,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感动。她本来没想着把司徒兰揽进来,因为这事肯定跟她没有关系,多一个人受罪不如少一个人受罪,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一向疼惜的晚辈。
陶优跪在皇后的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个,更别说转过头去看她了。
“陶优,你跟在本宫身边快十几年了,派你去是对你的信任,交给别人去做?也亏你敢。”皇后又转过头瞥了瞥司徒兰,“多出个共犯来,也好,一并罚了!”
皇后已年过四十,却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还像三十多岁的人,又有大周最贵重的珠玉琳琅作衬,尊贵无比,让人不敢亵渎。
“无论是什么人,敢害太子,只有死路一条。”
司徒兰脑子里快速转了一圈,等皇后的话刚落音,连忙道:“娘娘要罚尽管罚,只是恕奴婢斗胆问一句,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皇后愣了片刻,忽然冷笑起来,“你倒是关心的很,自然是没事了,否则本宫还有心情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
她这回抢先在皇后定罪之前道:“奴婢可以证明,太子中毒跟这盒糕点没有关系!”
“哦?”皇后明显不相信,脸上的表情却缓了一缓,“怎么说?”
“因为,奴婢也吃了。”
司徒兰面无表情、心平气和的撒了谎。
“奴婢现在还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吃,但只有这样才能撇清自己的关系。她本就问心无愧,耍点小聪明也不会怎么样。
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找无准备之借口,虽然她是没有任何准备的,但是太子本就不是个正常人,只要自己一口咬定这个事实,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皇后的脸色有些复杂,先前宫人来报的时候,她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又听说御医及时赶到,没有什么大碍了,才松下一口气。但是也开始让她提心吊胆了,这宫中有人想害她的儿子,在暗处一步步的谋划,一步步的逼近,如果不查出来,一刻也难以安心。
若说这世上谁最有可能害太子,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手握重兵的华昌王。储君之位,他可是想了几十年了。
“单凭一面之词,叫本宫如何信你?”
“娘娘若不信,大可亲口问太子殿下。”司徒兰很坦然,“这件事情必有蹊跷,奴婢死了也就罢了,不过一条贱命而已,若不把真正的凶手揪出来,殿下的安危难保,定是后患无穷。”
皇后想了想,觉得很是有些道理,“也罢,本宫正要去东宫瞧瞧,你就跟着去吧。若真是你说的那样也就罢了,若是敢有一句是骗人的,你且等着吧。”
司徒兰跟在她的身后,深吸了一口气,哎……人一旦倒霉了,哼个歌都能被呛死。
太子爷……
是死是活,全靠你了……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来东宫,却是和上午完全不同的感觉。
听说皇后娘娘亲自来了,个个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迎接,该扫地的扫地,该守门的守门,整个东宫一片欣欣向荣,人人都带着和气的笑脸。
皇后有些欣慰,司徒兰却有些寒心,这个世上,欺软怕硬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少。
太子在寝殿休息。
司徒兰亦步亦趋地跟在人群的后面,眼神一偏,看见了今天被自己训斥的其中一个小宫女,那宫女也看见了她,露出了害怕的样子,似乎是怕她真的跟皇后告状,刚准备避开绕行,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司徒兰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后将头上最贵重的那根簪子拔下来,突然递到了她的手上,颇有点威胁的架势,接着什么也不说就继续往前走了。
她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所以这番举动并没有其他人看见。
那小宫女明显愣了一愣,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急忙将那簪子揣进了自己衣襟里,上前几步跟上了自己的队伍,一行人朝寝殿而去。
进了殿,皇后接过了宫女手中的药,独自一人进了帘后,一干宫女太监就在外面待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南海明珠串成的幕帘,还带有一层薄薄的金色纱帘,如梦似幻,倒有些别样的奢华。帘子后面传来皇后温柔的询问声,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这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儿子,就算是个傻的,也是疼惜的,不过,显然不能从傻太子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回答。
“阿兰,你进来吧。”皇后唤了一声。
带着些生死未卜的忐忑感,司徒兰手心里都捏出了汗,听了吩咐,慢慢走了进去,一落眼就看见沈寻半穿着一件中衣半坐在床上,皇后正给他喂药,动作又轻又柔,生怕烫着了他似的。
皇家的床总是大的离谱,感觉就是同时睡上四五个人也觉得宽敞,也不知道是设计者的恶趣味,还是后宫的钱多到没地方花。金丝绣花锦缎,软被高枕,一丝一线,尽显皇家气派。
沈寻皱着眉,一口一口喝着母亲喂给他的药,很是有些难受。
忍了许久,终于将那碗推开了,眼神里十万分的委屈。
瘪了瘪嘴道:“药,苦。”
他的声音其实很清朗,又有磁性,却说出这种……可爱的话来,难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装的,不过转念一想,谁乐意装个傻子装二十几年啊……
时司徒兰正跪在地上,刚准备开口说话,沈寻却突然看向了她。
其实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很少会去注意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东西,不对,他怎么能说自己是东西呢?言归正传,总而言之,司徒兰成功的吸引了一个傻子的注意力。
就当她以为太子继嫌她吵之后又要嫌她碍眼的时候,太子突然轻轻开口了。
“糕糕,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