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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北疆虽然已跟燕国休战,但北方重镇必须有兵力防守,幽州军团、山海关一线的兵力无法调用,甚至连青州兵都无法征用。
目前燕凌可用的兵力只有京城周围的花飞羽五万突骑兵和自己的五万虎贲。
十万精锐骑兵算起来不少,但跟大漠的五十万骑兵相比还是太少了。且大漠兵为驼骑兵,厚重高大,一般的骑兵很难在他们手中讨到便宜。
这且不说,燕国南方也是战事紧急,方敏芝只有五万水军,南唐一国兵力百万,是不可能指望方敏芝能够用五万水军抵挡唐兵一*力的。
现在唯一能够用的也只有寿春的六万禁军了。
“司徒景瑞在什么地方?”燕凌忽然望向王子珍开口问道。
王子珍明显楞了一下,拿眼睛看了看屋子里的花飞羽和沙庆之,见他们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燕凌,心知他们还不知道司徒景瑞的行踪,王子珍便详细道:“司徒将军来凤城了,似乎没有离开。现在应该还在凤城!”
“若是可以的话,把司徒景瑞找出来!”燕凌吩咐完便望向皇甫玉问道:“马孟起的三万骑兵可去抵挡大漠兵了吗?”
“应该没有,马孟起在凉州南部,靠近西蜀边境,没有本王命令,他们恐怕不会北上,且大漠兵并非要攻占凉州,他们的目标是凤州,定然是在打通了凉州防线之后一路向东而来。”皇甫玉忍着身上锥心的痛,淡定的分析着形势。
“花将军,你带着突骑兵向西防守,不要跟大漠兵硬碰,有关卡和地势可以利用的时候便阻挠一下大漠兵的推进速度,只要能够拖延他们到凤州的日期便可。”燕凌只能做出让突骑兵迎敌的决定。
不管是凤州还是翼州,兵力防守十分空虚,只有暂时拖住大漠兵的推进速度,而后在翼州组织决战。
翼州在凤州西面,且一马平川,适合骑兵驰骋,能够让骑兵相比驼骑兵速度快的优势展现出来,以战马骑兵的长处痛击驼骑兵的短处。
花飞羽领命而去,沙庆之也闲不住,燕凌安排沙庆之统筹一下军备的事情之后,沙庆之便领命而去了。
书房中只剩下了燕凌和皇甫玉两人,燕凌左右等了片刻,却依然不见空善身影,便开口问道:“空善去了什么地方?怎么还不来?”
皇甫玉拿眼睛斜了王子珍一眼,见王子珍低头不语,他便开口道:“空善带着秦殇去追司徒景瑞的家眷,目前恐怕已经出了凤州了。”
燕凌愕然,空善这货还是不干正经事,自己这里正需要他呢,他竟然跑了。
“禁军还是从寿春调回来吧,安排在翼州,朕要御驾亲征、在翼州彻底粉碎大漠的驼骑兵。”燕凌吩咐完之后便让皇甫玉先回去休息。
好在皇甫玉身上的毒快好了,她希望自己御驾亲征的时候是皇甫玉陪在自己身边。
送走了皇甫玉之后,燕凌独自一人回到书房坐定,望着窗外发呆,冬季的凤城也显得萧条,窗外并没有太美的景色。
“陛下,平王身体抱恙,晚上都在卧床休息,您要不要去看一看?”王子珍小心的走了进来,站在燕凌身后问道。
“随朕去一趟桐木殿吧。”燕凌起身,却并不是去看燕翼之,而是要去桐木殿。
桐木殿的秘密,也只有王子珍和燕凌知晓,听燕凌要去桐木殿,王子珍什么都没说,取出两件黑色的披风为燕凌穿戴好之后便遣散了门外的侍卫,然后自己也穿戴上披风才随着燕凌一路走小道来到了桐木殿。
桐木殿在整个皇宫的最北角,异常冷清,门外只有四名侍卫把守,不过这里也极少有人来,即便是宫女太监也不会到这地方来,因为桐木殿的旁边就是冷宫。
冷宫历来为关押罪人的地方,其中不乏冤死之人,不管是人们的主观意识还是客观判断,冷宫周围的气息都太过阴森了。
身穿披风的燕凌跟王子珍穿过幽静的小道,来到桐木殿门前,王子珍上前亮出了令牌之后四名侍卫才给来人放行,待走进桐木殿之后,可以感觉到这座并没有侍卫驻守的宫殿却格外森严。不知名的暗处不知有多少影卫把守。
桐木殿才是整个皇位把守最为严密的地方,即便是当初花飞羽的突骑兵入皇宫,那些将士们也没有闯入桐木殿半步。
走进第一层宫门之后,王子珍便识趣的停了下来,只让燕凌一个人走进了内宫,穿过无人的大殿,来到内殿的燕凌冲着立在一旁如同石雕的灰衣老仆点头,便看到一个人影已经坐在暖阁中背对着自己,一身的娴静气质,似乎已经等待自己多时。
156 先皇面目
桐木殿内并没有生火,不过暖阁中却并不寒冷,因为地势和温泉的缘故,暖阁中却比龙辰殿、乾封殿还要暖和一些。
那抹娴静的人影独坐在暖阁内,背对着燕凌,却已经听到身后有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回身,只是悠闲的泡上了一壶茶。
清冽的泉水用铁壶烧开,高冲入粗砂壶中,壶内茶叶翻滚,香气四溢,待盖上壶盖之后再用沸水浇烫壶身,逼出壶内茶香,须臾茶汤既出。
待将茶汤倒入品茗杯之后,整个暖阁中都飘着武夷岩茶霸道而柔和的香气。
“我学了多次冲泡茶水,总是冲不出这个味道。”燕凌走到那人身旁坐下,望着他冲泡好的两杯茶水苦笑,单单是飘散到鼻子中的这股香味便让燕凌觉得神清气爽。他的这份泡茶功夫不知道比皇甫玉要高明多少呢。
“泡茶看的是心境,你心事太多怎么能泡好茶呢。”男子开口,将一杯茶水送到了燕凌面前。
燕凌接过慢慢啜饮,感受着茶香在口中回甘婉转,这杯茶水是极淡的,但这极淡的大红袍却泡出了霸道的香气,不得不让燕凌称奇。
“外面正在给昭烈帝举行葬礼么?”男子年纪不小,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但仍可见他年轻时候英俊的风华,他一双眼睛暗沉如渊,透着岁月沉淀出来的睿智。
他的声音很平和,在说起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仿佛什么事情都跟他无关一样。他好似一个得道高僧一般远离红尘,庄重娴雅。
“是。”燕凌淡淡答应一声却不再多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男子身边,陪他一同望着暖阁窗外发呆。
“风景独好,只是没有时间欣赏?”男子见燕凌不说话,便笑着开口。
这一次男人的口气中终于带着一点笑意和温和了,燕凌回神,望向男子的脸有些出神,苦笑道:“父皇,你这么聪明,当年怎么会被昭烈帝抢走了皇位?”
男子能够从燕凌的神情中看出她的落寞和着急,这份眼里却是不错的。
男子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
“我看你连泡茶都没有心境,那么更没有时间欣赏风景了,燕国的事情把你累坏了吧。”
男子并不想说昭烈帝的事情,只是跟燕凌言及其他。
燕凌不得不点头,笑道:
“燕国的事情的确太过了,我是没有时间泡茶的,不过,若是我撒手不管也钻到你这里来品茶,不知这样的安乐日子还能过多久。”
男子眸子淡淡的看燕凌一眼,知道她不过是说玩笑话,便也打趣道:“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何不将皇位让给燕翼之?他是你的兄长,也是一个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燕翼之有咳疾,命不久矣。”说这话的时候,燕凌的口气虽然很平淡,但是平淡无奇中也带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哦,九江王还有其他儿子吗?”男子做沉吟装。
燕凌看向男子,郑重道:
“其实我想让你出山。”
男子闻言并不惊讶,只是挑眉笑道:
“恐怕不行了,在这地方呆了十年,我已经不适应外面的环境了,更何况是做皇帝呢。”
男子说着,又十分认真的看着燕凌,笑道:
“我倒是觉得你会是一个好皇帝,没想到十年前那个性格乖张的孩子会成长到现在这样。”
男子是说的十分认真的,十年前的燕凌尚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便性格乖张,无论怎样看都不可能是一个有作为的人,可谁能想到十年后的她竟然出落的如此出众,睿智果断,已经是作为君王不二的人选呢!
“不会从十年前开始你就推卸责任,故意把燕国交给昭烈帝吧!”燕凌皱眉看着男子,眉宇间有些戾气。
男子摇头,苦笑道:
“十年前的我还是贪恋皇位的,只是那时候却是什么都不懂,更不知道她竟然私下结交大臣武将,最后强兵逼宫。只不过当她取得了皇位,把我赶下台来之后,我这些年的确过得很轻松!”
“你想见她吗?”燕凌忽然道。
“谁?”男子疑惑的开口,待看清楚燕凌的眼神之后,才恍然道。
“你是说云烟?”
燕凌点头;
“她就在桐木殿的偏殿中,只是这两天昏迷不醒,想来你也没有见到她吧。”
男子复又望向了窗外,并不回答燕凌的话,想当年,云烟也是他最为宠爱的妃子,只是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最宠爱的妃子抢了自己的皇位,把自己赶下了台。那时候的自己是恨她的,但是过了十年,他已经没有恨了,有的或许也只有几分怜悯吧。
且男子也有些惊奇,燕凌终究是没忍心杀害了昭烈帝,想来外面昭烈帝的遗体不过是个替死鬼吧,男子是有些不明白燕凌为何放过昭烈帝的,而他也不想纠缠这个问题,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
“不用了,见面又如何呢!”半晌之后,男子才低低叹息了一声。
“不见也好,那你想好帮我了吗?”燕凌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反而又追问道。
“不是说过了吗,我无法帮你。”男子苦笑道。
“先前燕国抵挡北疆和南唐进攻已经消耗了太多国力,且凤翎带着十万新兵自立,幽州丧失大半土地,扬州还在南唐手中,如今大漠五十万大军来犯,我大燕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了。”燕凌不无担忧和苦逼道。
男子有些惊讶,显然他整日呆在桐木殿不闻外面之事,不了解现在的燕国已经贫弱到了这种程度,他所知道的只有燕国尚是中原第一大国,人口为其他国家之最,即便上任君王昏庸,也不应该把燕国祸害到了这种程度。
“现在这种情况让我出去也无用了,难道你寄希望于十年前的老将军吗?他们或许会为我效忠,只可惜云烟上台之后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