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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正轻轻叫道:“飞雪,是你吗。”
怜卿抬起头,看着赢正,赢正愣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小心就走了进来。”怜卿说道。
她蹲着身子,双手在雪中挖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梅林里的花有好多都掉了,我想把它们收集起来埋掉,人死了总要入土为安,花也是有生命的,我想花也和人一样,死掉之后躺在土里才会安心一点吧。”
怜卿说道,她的手没有停,继续挖着。
赢正抓住她的双手,也蹲了下来,他看着她轻轻说道:“雪很冰,你还是不要挖了,让我来吧。”
怜卿看着他,“你相信花也是有生命有感情的么。”
赢正笑道:“我相信。”
赢正放开怜卿的手自己挖了起来,怜卿把手帕里包着的梅花花瓣倒在了坑里,他们抓着地上的雪一点点掩埋了梅花。
怜卿坐在地上,赢正小声的提醒她,“地上凉。”
怜卿问他,“你要不要坐。”
赢正笑笑也坐了下来。
怜卿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早上我在宫里看见你了。”
“是吗。”赢正说道。
“你好像很伤心。”
“是吗。”
怜卿在心里想,那时候突然觉得你好熟悉,但是她没有说。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好熟悉。”赢正说道,“好像以前的我。”
“是吗。”怜卿说道。
“但是你又好像比我痛苦很多。”顿了一下,赢正淡淡说道:“在春暖阁,很苦吧。”
怜卿不答,她说道:“坐在这里你会想到什么。”
赢正看着她,“你呢。”
怜卿轻轻说道:“要是这片梅林是属于我的就好了。”
赢正一怔,随后他微笑道:“好香啊。”
怜卿看着他,“什么?”
“我会想,这些梅花真香啊。”赢正对着她笑道。
怜卿也笑了起来,轻轻的,淡淡的笑意,勾人魂魄,赢正怔了一下,这是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温柔,原本冰冷的目光也在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他们就在这样温柔的夜里温柔相待。
夜,寂静无声,夜,寂寞无声。
赢正一直觉得自己是寂寞的,这寂寞从八岁便一直缠绕着他,他爱母亲,可是母亲不懂他,他喜欢飞雪,飞雪不懂他,当所有的事情只能默默地埋在心里的时候,他便成了现在的他。
他是母亲听话的儿子,是逗乐飞雪的玩伴,是为了夺权工于心计的秦王,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他也不知道,或许他们都是他,又都不是他。
可是这一个夜,心里有了些许温暖,寂寞突然离自己有些远,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自己隐约在笑,太模糊,但是他知道,自己在笑。
是和飞雪在一起吧。
“你是赢正还是赵正。”怜卿问他。
赢正看着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赵正,是你以前的名字。”怜卿淡淡说道:“为什么要活在过去呢,你现在是赢正啊。”
赢正没有说话。
“以前有什么意义,我现在叫怜卿,我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赢正淡淡道:“很晚了,回去吧。”
他起身,怜卿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何必为了已经失去的人再失去自己呢。”
赢正看着前方,有淡淡的月光,将梅林照得格外分明,他没有回头,雪白的梅林,雪白的背影,他的背影寂寞而萧索。
为什么会活在过去,为什么会留恋过去,是为了飞雪?
因为思念飞雪所以活在了过去,因为没有人懂自己所以寂寞,因为寂寞更加思念飞雪,因为思念飞雪,所以活在了过去,这就是一个无限循环的过程。
赢正寂寞了许多年,也思念了许多年,那思念已经成了依赖,支撑着他,让他在不停变化的角色中能找到些许安慰,飞雪的面容已变得模糊,依稀记得,她是一个好香好香的人,和梅花一样香。
只是世上再也没有那样一个飞雪,只有秦宫的飞雪,梅林的飞雪,不是飞雪的飞雪。
“魏无忌来咸阳城的目的是为了吕不韦。”怜卿说道。
赢正顿了一下,淡淡道:“谢谢你。”
怜卿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想着,在怜卿之前她好像也有一个名字,是叫什么呢。
脑中突然出现一张脸,她赶紧回过神不敢再想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春天来得悄无声息,连冰雪的消融都是那么的默默无声,当世界褪去了一片雪白,现实,便那么真真切切的浮现了出来。
薛文坐在桌前眼睛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大吃大喝的人,在秦国随从也是可以和主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吗。
白羽显然没有发现他恶狠狠的双眼,他觉得菜的味道还不错。
“看来你吃得还挺香”他咬着牙说道。
白羽看着菜没有理他,他准备夹盘中最后一块鸡翅,盘子却被人端了起来,薛文夹起鸡翅一口塞进嘴里,扬眉抬眼,对着白羽做着得意的表情。
白羽看着他,笑了,“你还是吃了。”
薛文气结,塞进一半的鸡翅被他吐了出来,“就是不吃,你能奈我何。”
晚上,微风袅袅,带着些许凉意,薛文和白羽却感受不到这股凉意,他们坐在紧闭的房间里直直的望着对方。
白羽不明白,世上为何会有这种人,明明比自己还要大上一岁,还一副小孩儿的淘气模样,说不吃饭还真就不吃饭。
薛文心想,这人莫非是脑子有问题,这么多天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很明显,他对他的恶意,冷嘲热讽,他内心所有的不快,包括现在不想吃饭,究其原因,都是不想看见他,一切的一切,白羽都视而不见,他是真傻还是伪装得太好。
薛文想让白羽赶快回去,他不知道白羽为了挽回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费尽了脑子,每天在朝华殿待到很晚也是为了让薛文多看看他,看习惯了,也就不讨厌了吧。
薛文本来想等白羽走后再吃饭的,没想到他居然自来熟的开始吃了起来,是谁给他的胆子,或是厚脸皮。
不甘心,很不甘心,所以出现了上面那一幕。
薛文想了一下,笑嘻嘻的对他说道:“光吃饭有什么意思,男子汉大丈夫,吃饭就该喝酒,你喝不喝。”
白羽不会喝酒,这是他与他义父最大的不同,白起是军中有名的酒王,喝酒如喝水,千碗不醉,万碗不倒,而他,沾酒就倒。
他皱眉,看着一脸怪笑的薛文。
但俗话说得好,酒酿造了知己。这句俗话是白羽自己总结的,白起在军中有许多好友,大多是一起喝酒时结识的,喝酒让他们相识,更让他们相知,这种情谊,白羽也曾憧憬过,只是一直不曾实现。
他想了一下,也许他能像他义父一样,喝了这酒,从此便和薛文成了相知的朋友,那也是不错的事。
白羽点点头,“好。”
薛文笑着帮他斟满了酒,一面说道:“就是,男子汉怎么可以不喝酒,今天我们就来个不醉不归。”
白羽看了一眼薛文,拿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浓烈的酒像火一般灼烧着他的咽喉一路向下,他皱眉,薛文却笑得更深。
薛文也一口灌下酒,“真不愧是白兄,所谓酒品即人品,白兄的人品想必很好啊。”
他又给白羽斟了一杯,“来白兄,我们再喝。”
白羽拿着酒杯,一仰头,强迫自己又喝了下去,头有点重,昏昏沉沉的,他看着薛文的笑脸,突然觉得好遥远,薛文又递了酒过来,他拿着,勉强睁大了眼睛,喝了下去,他想保持清醒,意识却有点越来越模糊。
薛文还在灌他喝酒,只看见白羽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倒在了桌子上。
“喝两杯就倒,不是吧。”薛文推了一下他,“白兄,白兄。”
白羽没有反应。
“要你抢我的饭吃,这次一定要给你一点教训,让你知道点厉害才是。”
薛文起身去拿笔,一个趔趄,他也有点喝多了。
他摇摇晃晃的走着,拿起书桌上的笔在摇摇晃晃的走回来,他要在白羽脸上画个大乌龟,让他明天早上好好高兴高兴。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笑出了声,他走到白羽面前,看着他的脸。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薛文有种见到陌生人的感觉,也许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的脸吧,硬朗的轮廓,俊美的轮廓,薛文不屑的瘪瘪嘴,“没想到仔细看你还不算太丑。”
随后他又笑了,“虽然还是没有我帅。”
“好吧,我就在你不算丑的脸上画个大花脸,让你更好看。”
他低头,笔缓缓靠近白羽的脸,却在离脸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吻上了他的唇,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早上,白羽的头痛得厉害,揉了揉额头,艰难地睁开了眼,昨天晚上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上还留着昨晚吃剩的碗碟,薛文不在了。
起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薛文在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似乎睡得很香。
他转身准备走,身体却轻飘飘的开始不受控制起来,一时间天旋地转,薛文正在睡觉,突然听到一声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地上趴着一个人,看了一眼,他又闭上眼睛重新昏睡了过去。
佩儿正在为赢正更衣,出宫多日,也该上朝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大王,微臣有事要奏。”吕不韦上前一步,垂首说道。
“奏。”
“近两年秦国与邻国的关系日渐好转,前不久,楚国特派遣使者与秦国交好,微臣觉得秦国也应派使者前去以示我国的友好才是。”
“相国说得有道理,那么相国觉得派谁作为使者合适一点呢。”
“微臣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此人名叫玉修,年十五,年纪虽小,但是聪明伶俐,尤其能言善辩,是出使楚国的最佳人选。”
“十五岁。”赢正蹙眉,“似乎小了一点。”
吕不韦道:“大王十三岁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