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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抱着白色的斗篷,她拍掉赢正身上的雪把斗篷盖在他身上,这是八岁的时候赢正送她的,现在已经很短了,飞雪也坐了下来,她坐在赢正身边撑开了那把红梅伞,他们就这样久久的坐着。
很长时间后赢正小声的说道:“最讨厌冬天了。”他的声音有点沙哑,隐忍着的哭腔。
飞雪说道:“可是我最喜欢冬天了,因为冬天的时候遇见了你,你还说过要带我去看漫山遍野的红梅花呢。”
她的声音小小的,但是赢正听见了,他转过头看着飞雪,有泪从他眼里流出来,滚烫的泪,飞雪伸出手触碰到他的眼泪,她轻轻说道:“你还有我呢。”
赢正低着头,长久以来的情绪终于压抑不住,他沙哑着嗓子对飞雪说道:“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飞雪看着他,坚定的说道:“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他的泪滴在雪白的斗篷上,一滴滴,将原本雪白的颜色变得斑驳,飞雪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红色的伞渐渐被白雪染白,他们的拥抱却很温暖,来自心底的温暖。
公元前246年,赢正继位,年十三岁。
吕不韦升相国,赢正称仲父,辅佐朝政。
时光像水一般慢慢流过,又一个冬天到了。
雪花似乎特别偏爱梅林,在其他地方白雪皑皑的时候梅林总是晶莹剔透,林中出现一个身影,剑眉飞扬,轮廓棱角初显,一袭白袍,看上去英姿勃勃。
无论再怎么蜕变,赢正仍是漂亮的,看似娇柔的脸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气,这种英气中和了他外表的柔弱,使得他像一个真正的十六岁少年。
飞雪仍旧守着梅林,她在亭子里,裹紧衣服,她看到赢正,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时间褪去了她的婴儿肥,只留给她如雪的肌肤,消瘦的脸庞和苗条的身段,看上去文静而内敛,她和她小姨一样,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恬静,像温润的玉,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此时正是晚上,天已经黑尽,只剩两盏橘红的灯闪烁着微光。
赢正走到飞雪面前牵起她的手,然后带她向梅林外走去。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对她说着。
“去哪儿啊。”飞雪问他。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的语气有一点神秘,弄得飞雪也好奇起来。
走了很久,转过好多次弯,赢正终于停了下来,是秦宫门口。
赢正放开她的手向前走去,飞雪在后面拉着他的衣服小声说道:“你干嘛。”
“嘘。”赢正对她做了个手势,依旧大步向前走着,飞雪只好跟在他的后面。
守门的将士对他们大喝:“来者何人。”
赢正拿出腰牌对着侍卫,侍卫看了腰牌对其余人说道:“开门。”
门开了,赢正慢慢地走了出去,他的脚步很稳,神色自若,而后面的飞雪则一直低着头,她的手心已经出汗,她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猛烈地跳动着,连移动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走出秦宫,飞雪终于长吁一口气。
赢正回过头看到飞雪仿佛劫后余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很怕。”
飞雪小声说道:“我当然怕,被抓住是要杀头的。”
赢正说道:“我是大王,我不会让别人杀你的。”
“你说的,那你以后可要做到。”飞雪看着他,笑着说道。
“我当然说话算话。”他牵起她的手,笑道:“你手上的汗可真多,看来你真的很怕。”
飞雪抽回了她的手,大步向前走着,不再理他。
赢正在后面笑着看着她,大叫着,“飞雪,等等我。”
这是自进宫以后飞雪第一次出秦宫,眼前是一片浓重的黑,飞雪的眼中却看到了璀璨的世界。
飞雪对赢正说道:“你把我带出宫干什么。”
赢正看着她,微笑着说道:“我不是说过要带你看漫山遍野的红梅吗,我们现在就去。”
“真的。”飞雪大喜,“红梅在哪儿。”
“雍城。”赢正说道:“我们去雍城好不好。”
飞雪点头,对他笑着,“好啊,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天亮了,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照亮了一地的雪,亮晶晶的白色就在阳光里闪着耀眼的光。
飞雪看着这朝阳,忍不住微笑起来,她突然有了一种幻觉,新生的幻觉。
咸阳城很快热闹了起来,大大小小的商铺陆续开门,一些小商贩也挑着自己的货品来到了自己的老地方开始摆货做起生意来,大街上,炊烟袅袅,有卖早餐的,有卖水果蔬菜的,还有卖布匹,胭脂水粉的,各种叫卖声,吆喝声组成了热闹繁华的景象。
飞雪走在街上,她快乐的看着这一切,多年来的孤单在这一刻全部消于无形。
雪纷纷扬扬下了起来,人们在雪天里哈着白气快活的笑着,飞雪拉着赢正也快活的笑着。
从咸阳城到雍城需要两天的时间,赢正在街上雇了一辆马车,他把在雪中傻笑的飞雪强行拖了上去,飞雪打开帷布看着窗外,她的眼睛一直闪着光,快乐的光芒。
赢正问她:“真有这么好看?”
飞雪点点头,“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赢正一把拉下帷布,飞雪奇怪的看着他,他说道:“可是这里没有我。”
他看着她,“这样你还想住在这里么。”
飞雪小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说而已。”
“在梅林,太孤单了。”她说道。
“回去后……”赢正顿了一下,说道:“回去后,到我身边来吧。”
飞雪看着他,心跳骤然加快,她低下头,假装平静地说道:“好啊。”
她没有注意到,赢正的脸色也不自然。
秦宫,大王失踪在宫里引起巨大震动,同样震动的还有月牙,因为与赢正一起失踪的还有飞雪。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飞雪的失踪,这让月牙稍微放心了下来。飞雪看守梅林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更何况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赢正的身上。
赵姬抚着额头,萍翠在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对着月牙说道:“快去把相国找来。”
月牙做了个揖,轻轻说道:“诺。”便退了下去。
月牙站在吕不韦面前,低垂着头,吕不韦坐在桌前,微微蹙着眉,赢正突然失踪他不担心,但他早已厌烦了赵姬近年来对他无休无止的依赖,甚至试图独占他。
没有人可以左右他,任何人都不行,哪怕是当朝太后。
他还是起身,现在还不是摆脱赵姬的最好时机,她还有利用价值。
吕不韦走进高泉宫,萍翠对着宫人挥挥手便一齐退下去了。
赵姬跑过去紧紧抱着吕不韦,说道:“我好想你。”
吕不韦搂着她的腰,轻轻说道:“我不是来了吗。”
他的目光很冷,有一种压抑的烦躁,看她的时候却立马变得温情起来,他的目光温柔,让她慌乱的心暂时平静了下来。
赵姬说道:“正儿失踪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他会不会有事啊。”
吕不韦扶着她坐下,他倒了一杯茶放在她手里,然后慢慢说道:“大王贪玩儿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玩得正开心呢,你也不必太过着急,就算有什么危险,他练武多年,应该是能够轻松化解的。”
赵姬还想说什么,看到吕不韦信誓旦旦的样子,她的担心渐渐减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欣喜,她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最近政事繁忙,等过了这一阵就好了。”吕不韦说道。
赵姬侧过头吻了他一下,吕不韦目光一沉,随即反吻了她,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抚摸着她,赵姬喘息着,茶杯落地,只剩两个纠缠的身影。
月牙坐在宫外的台阶上托着腮看着远方,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想做一点事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萍翠在她旁边坐下,她看着月牙看的方向问道:“看什么呢。”
月牙摇摇头,“不知道。”
“也许是在看雪吧。”她说道。
“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看什么吗。”萍翠说道,“这些年总感觉你有什么心事。”
月牙勉强笑笑,“我能有什么心事。”
“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呢。”萍翠也看着远方,她想帮月牙,却不知道如何帮。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很久之后月牙才轻轻说道:“你说,要是太后和相国的事被大王知道的话会怎……”
萍翠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你疯了,这种话也敢在外面说,不要命了。”
月牙掰开她的手,说道:“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这是为你好,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我们俩也得跟着死。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月牙的目光沉了下来,原本就无神的眼神此刻更是黯淡。
她不再说话,心像是被拎了起来,悬在空中,一种无处发泄的苦楚萦绕在她的胃里,胃酸得难受。
为什么人感到痛苦的时候最先疼的是肚子然后才是心呢,大概是心脏预感到自己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怨气便让肚子帮它分担吧,月牙此时就是这样,胃难受得厉害,心也隐隐痛了起来。
为什么要痛呢,她问自己,为什么要痛呢。
飞雪在车上睡着了,赢正解下身上的斗篷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她好像在做什么美梦,嘴角轻扬,赢正看着她不自觉也笑了。
马车还在继续奔跑,车身晃晃悠悠的轻轻摇晃着,慢腾腾的,让人忍不住想睡觉,赢正只觉得睡意越来越重,倒在飞雪身边睡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车夫叫他的声音赢正才悠悠转醒,飞雪也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们到了么。”
车夫对赢正说道:“天已经黑了,我们找家客店歇息一下,明天再继续赶路吧。”
赢正打开帷布,天色果然黑尽了,他点点头,随后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
一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