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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海全身神经都绷紧了。邢景来了电话,使他心里稍安,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有很重要的话要对邢景说。
他急需舆论的帮助。
常无忌的答复,神速得令人措手不及,虽然没有直接提供资金,却以政界、经济界
有着广泛联系的老干部加企业家的纯熟调度手段,给了他一个亿。他帮他注册了一家商
贸公司,不知从哪儿借来五千万作为自有资金,然后,再借此向银行贷到了五千万。双
方敲定,在八个交易周内翻倍。倘若亏损,曾经海自然无力赔偿,所以达到目标后提取
的回佣,也只能百分之十,一千万,加上自己趁风搭船所赚取的,也足够了,这都是一
位他从未见过面的女士,代表常无忌办的,办完就消失了。至于舆论,作为上市公司的
老总常无忌更不能出面了,只表示“需要的话,可以找小邢联系”,曾经海也答应了。
手头有了一个多亿资金(包括丰乐诗交给他操作的)的曾经海,明白这是一场豪赌!
他开始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他希望有一家券商和他合作。他从电脑所存储的资料中,
得知持股最多的大股东,是上市时的承销商黄海证券公司。他暗中寻访有无可靠关系与
这家券商接触一次,试探一下有否操作意向。他向宫经理打听的时候,才知这家公司主
管卫经理,就是宫经理的先生!他喜出望外,要求见面。谁知这是一位非常谨慎的“稳
健派”,说眼下正在整顿证券机构,他绝不希望在这时候把自己送到枪口上去,话说得
很实在:“赚到的钱是公司的,犯了法倒霉的是我卫某,你说对不对?实在对不起啦!”
还说,前不久有人向他提过这个建议,他说的也是这句话(曾经海心里明白,很可能是
常无忌所作的试探)。不过,卫经理很机灵,向他保证,要是有人炒作,他们这个大股
东绝不趁机抛售。曾经海也明白,如果大股东减少持仓位到了标准以下是要发布公告的,
弄不好,会把股价异动的责任拉到了自己的头上。所以他完全相信这一承诺。虽无实质
性的成效,但摸到了这家大股东的底,使他敢于放开手来操作了。为了避免持股数量过
百分之五而发公告,引起管理层与社会的注目,他将常无忌所提供的资金,化整为零,
分别在进丰乐诗、包括张菊芬她们提供的十几个账号里,并把父母亲的、姐姐的,亲友
的,能借的股东代码卡全都借来用上了。而且按照他们原来开户的公司去悄悄存入。算
了一下,一共二十二个账号。这真正是一场指挥千军万马的战斗!
当然,海发证券公司仍然是重点。他请宫经理给他提供一个单独的小间。自己丈夫
虽然没有配合,但宫经理心知肚明,这位客户交易量非同寻常了。宫经理立刻调度,让
他回到那个超级大户室;为了联系方便,飞天公司又给了他一架手机。
股市处于牛皮盘整状态,曾经海开始悄悄吸纳“飞天股份”。这是千载难逢“搏一
记”的机会,资金自然是多多益善。他把丰乐诗她们账号上的所有股票,除了仍然停牌
的“蓝海股份”以外,全部割肉抛出,买入“飞天”,并希望她们增加投资。丰乐诗虽
然有钱,对他也曾经有很高的预期,可惜,以往委托给他的都亏得不敢核算了,哪里还
有这份胆量再解囊?他只好将母亲的“火烧银”投进去;给都茗的那一笔补偿,也不希
望变死,取出十万元,亲自送到都茗面前,等她—一清点以后,就用三寸不烂之舌,企
望她将这笔钱重新让他带回,代她投资,她冷笑一声说,别玩这套钓鱼的游戏了,你给
我的苦也吃够了,我只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下一个十万能够准时给我,要比帮我去冒
这种险好得多。他苦笑着说,我犯过错误,这不假,不过,天底下最容易改正错误的地
方,就是股市。我现在有经验、有机会了,就缺资金,就算借给我的罢,可以立借据。
她也不愿,说他走火火魔,劝他早日离场。他无法把底细端给她,一笑而归。
他不再到处拉钱。哪位股评家说过,股市的成功者都是孤独者,用不到拿发财的秘
密去换取并不多的资金,因小失大。能把手头资金用足炒够也不虚此举了。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购入八百多万股以后,便显得困难起来,要不断“震仓”,
就是故意把股价打压下去再拉上来,在忽涨忽跌的震荡态势中,“诱骗”散户们将手中
的“飞天股份”割肉抛售给他,这难免不大大增加了成本,原定的资金,就显得捉襟见
肘了。他想起了股评家海泫。可是刚找出海泫的名片,准备打电话联系,却又想到:此
公可靠吗?如果将这些消息捅给杭伟,会出现怎样局面?
他想找一个人商量。可找谁呢?邢景病假期间与他联系的那位女上,代邢景办完该
办的一切,就神秘地失踪了,自然不能找,也无法找。至于局内的,没有一个可靠,包
括“滕百胜”。
他这才发现孤独并不容易,有的是势单力薄的恐慌!过去,为的是个性的自由、人
格的独立,不依附于人、求助于人而进人股市的,可这一刻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不仅
不求人的事不存在,想摆脱笼套的,却偏给套牢了。
只有邢景。不管是感情依傍,还是调动飞天公司的力量,他都需要邢景。
黄昏降临,夕阳还被夹在高楼的峡谷里,他就来到明珠广场。她也准时到达。服务
小姐便把他俩引进了一个叫“天宝阁”的小包房里。
她化了一点妆,把这几天多病多思的憔粹都蒙在淡淡的一层脂粉里。
曾经海用欣赏的口气说:“你很漂亮!”
“谢谢,”她也欣然一笑,“看来你今天心情很好。”
“当然,和你见面,每次都像过节日。何况……”
“你对女人倒真有一套。”她啐了一口,“‘何况’什么?”
“常总对你说了吗?”
“常总出差了,”她说,“他说什么?”
“他说,这次操作,请你负责和我联系。有什么事,可以找你。”
“是的。你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
“可以说有事,也可以说没有事。”他说,“像过去一样,有你在我身边,我总感
到很安全。真的。”
她报以淡淡的一笑:“很感谢,可也很遗憾,因为我不一定帮得了你的忙!”
“怎么会帮不了呢,”他抓起菜单,却先把目光转向服务员,点罢酒菜,等服务员
走了,才说明他的想法。
邢景的脸色凝重起来了:“你一定要我卷进这个漩涡罗?”
曾经海得意地说:“这一次,你还想站在一边看吗?”
“是的,我确实不能再站在一边看了,”她无可奈何地说,“正是这样,所以我心
里从来没有这样不踏实。我问你,你对这次炒作,到底有多少把握?”
他诧异地问:“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这一次,不是简单的用一个相信和不相信就可以说清的。”她说,“沉重的
债务,可以让人的智能变形。不知道我这个旁观者看得对不对?”
“你是说,我是给债务迫得孤注一掷?”
“不是吗?”
曾经海想否定,可话到唇边却咽了下去。他想,对她不必讳言这一因素的驱动作用,
说:“不排除这种动机,但我绝对不是‘孤注一掷’。对这次操作,我的确有把握,只
要你能支持我。”
她微觉不快:如果不支持,失败了,就应怪罪于我罗?她真想说一句“你要这样想,
我可承受不起”,可他双眼里的那片坦诚与祈求,却改变了她的主意。她淡淡地一笑说:
“我只是作为朋友,提醒你注意这件事的难度罢了。真要搞砸了,我怎么说也逃不了责
任,起码,是我把你这只鸭子赶上架的。”
“哦,所以你为我考虑得特别周到,”他说,“谢谢啦!为了你,我也要拿出全部
能力和精力,办好这件事。要不,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你!”
她有些感动。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但也希望相信我这一片心!”
她真想落泪,却强忍住了,好像把话题岔开一般,问道:“你说,到底要我帮你做
些什么?”
他说:“能给‘飞天股份’制造利空的消息,有哪些?最好用什么方式,通过什么
渠道散布出去,最有利于继续打压股价?”
她倒抽了一口气:“这是常总叫你问我的?”
“不,常总只说,操作中有什么问题,可以和你联系,”他注视着她的眉眼,“撇
开这层‘指定任务’不说,我思来想去,这种问题,除了找你,我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商
量。真的。”
她再一次感动了,低下头说:“不是我怕,说实在的,这种违法乱纪,过于顶风冒
险的事,我不能帮你做,也不能让你去做。”
“我理解。可我骑虎难下了。”
“我知道。”她真想说我也一样,可到底没有说,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寻思该怎么
回答。服务员送上冷盘,一只凉拌马兰头,一只花生米,一只凤爪,还有一瓶啤酒和橙
汁,看服务员—一摆开,将酒和饮料分别给他们倒进杯子离去以后,她的思路才清晰了
一点,“只有一个办法。……也是顺势而为,实事求是的办法。这就是把我们外贸公司
面临的困境以及可能存在的投资风险,请记者在上市公司介绍栏里,老老实实地公之于
众。因为,这些材料,对我来说,都是现成的,也是应该告诉购买我们公司股票的投资
人的。”
曾经海高兴地说:“这点子太好了!把情况介绍得严重一些,再在业绩的预测上,
压低一些,是能起作用的。”
邢景摇了摇头说:“预测可不是我的事;情况介绍嘛,也没有必要夸大。”
他笑道:“你怕?这可是风险防范,就像当年的‘宁左勿右’,不会错的。”
她抬起了头,面对着他。最初让他看到的,是一缕不以为然的无奈,很快便变成了
一种凝神静思,那神态,使他再一次看到了她仁立在液晶展前的神韵,恬淡,宁静,深
邃,幽远以外,还有一种动中的极静,静中的极动的气韵,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