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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资金抓抓紧。她说,不是换筹码,跑掉干什么?正在涨呀!他说马上要跌了,你赶紧
抛!她还不相信,说这价位抛可是割肉的呀,而且,这一刀割得很惨,每股净亏七元。
曾经海说我知道割得惨,我不是要你听我的吗?割,赶紧割!她问,别的要割肉吗?他
说就这只“东风百货”,别的什么时候割,等我的电话。她想了想这是他的头一道指令,
不能不先听他的,否则合作就算吹了。说真的,对他这一只未免让人失望的电话,她还
不敢不听。
她照办了。果然,刚抛掉,“东风百货”股价就开始回落,而且一路回落!
她惊喜得“哇”地叫起来:“这人真神了!”
过了一天,曾经海的电话又来了,同样直来直去,十分自信地要她抛掉“天韵股
份”。依然不是换筹码,而是要她把资金抓在手里。她照办了。不过,这一回,这只
“天韵股份”的价格却继续往上涨。她心疼,好在涨得不多,也就算了。过了三天,他
的电话才来,要她同样割肉跑掉另外两只股票,还是只出不进。她心疼得想不通,这几
万元什么也不买,不是资金闲搁吗,既不解套,也不帮她赚钱,算哪一章?她不禁问道:
到什么时候买进?他还是说不急不急,你等我电话。
她怀疑起来了,去找弟弟商量。弟弟是个中学教师,为人忒老实,说要打听打听这
个角色。既然是“乌骨鸡”介绍的,先从“乌骨鸡”打听起。据她所知,“乌骨鸡”始
终是满仓的,快进快出十分顺利,有的消息还是这个曾经海提供的!于是打电话给“乌
骨鸡”探听虚实。“乌骨鸡”也不知道她的用意,只说,买,怎么不买呢?我刚才还买
进了一万股“银信”呢,做个短差!她挂上电话,真想跟着“乌骨鸡”来一个快进快出。
但转念一想,明人不做暗事,要买,也要跟曾经海打了招呼再买。要不,刚买进,他来
一只电话说要买进别的什么,还要不要继续合作?这些割了的“肉”,到哪儿去补回来?
她打电话给曾经海,只说,她想买进“银信”,听说这只股票不错。
曾经海说,谁叫你买这只股票的?你再等一等!
她克制不住了,说“乌骨鸡”建议我买的,反正不买资金也闲着。
他苦笑着说,我一听就想到“乌骨鸡”了。是我叫他买这只股票的。
她不高兴了,说你是怎么搞的?到底是在耍“乌骨鸡”,还是在耍我?
他说,你们俩我一个都不想耍,真的。我叫“乌骨鸡”买进是对的,叫你不要买也
是对的。
她说你把我当成小孩子?老娘送入股市时间虽不算长,可也有两年多了!不见苗结
果,也见树开花。没见到你这种神乎其神的人。
他苦笑道,我知道。可你不明白,股海所以叫做海,不仅仅因为它风急浪险,深不
可测,还因为它拒绝一切单一与重复。“鸡骨鸡”善于做短线,而且他过去做过这只
“银信”对它的脾气摸得很透。你不行,你没有法子跟着他跑进跑出。弄得不好,买别
的股票机会倒错过了。
她的口气和缓了,说,我是因为资金闲着可惜呀!
他笑起来说,股市这地方,有时候,抓紧钱袋,也是生财之道。
她说,又摆噱头了!
他说,真的,你慢慢会懂的。我已经看中了一只股票,保证让你把割了的肉都长回
来,而且能够大赚一笔的。到时候,你就别忘了请我上大千美食林就得了。
她全线退却,说好吧,我已经被你割得血淋淋的了,不听也得听你了。
当天下午刚开盘,丰乐诗就接到了曾经海的电话,叫她把前期抛掉的所有股票所得
的九万八千元资金.在七元三角的价位上买进“巴山矿业”。这是一只上市不久的新股,
一直不太景气地阴跌。她虽有些犹犹豫豫的,可还是照办了。
没有料到,一买进就开始上涨。到收盘时涨到了七元五角九了。第二、第三天连着
上涨,都接近于涨停板,已经全部解套,再涨,便是盈利了!这位一心要在男人面前争
口气的女人,早被套得无所适从了,这时全身都给松了绑似的,连喊这人真神,这人真
神!只后悔当初没有拿全部套牢的股票交给他。好在已经找到了活神仙,前景一片灿烂。
急急忙忙地打电话去,请他吃饭,讨教到底有什么窍门。
曾经海按时来了。这是华灯初上的夜晚。丰乐诗挑选的是比大千美食林更有派头的
花园饭店。她很谨慎,特意请弟弟作陪,也顺便让弟弟学一点本事,弟弟不知为什么事
耽搁了,他倒先到了。乍一见,他瘦得双颊坍陷,眼圈周围一抹灰蒙蒙的,头发蓬乱,
拖着一双积满了灰土的旧皮鞋,叫她差一点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六、进入股市,下者输钱,中者赢钱,上者赚取自我
曾经海正在经受着里里外外狂风恶浪的洗礼。
那天,都茗离开餐桌,砰地关上房门以后,只觉得一阵当场戳穿了把戏的痛快。可
没有料到曾经海比她更绝,当晚就回到他父母亲身边去了。破镜重圆的努力成了泡影,
她后悔了。
后悔的不是拒绝了他的要求,而是自己的方式太蠢。为什么不拿股市所给的惨重教
训,劝他远离股市另找赚钱的路子呢?如今的上海,像他这样拥有外资企业经营经验,
又有行政工作阅历的年轻人,哪儿不能去?哪儿不能将这一笔亏损补回来?这种规劝,
既表示了你的大度,妻子的关爱,又保存了你仅有的这二万多“青春补偿费”的完整,
家庭的完整,你为什么这样蠢?你为什么这样任性?真的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吗?……
她后悔得通宵没有睡着,期盼他冷静后回家来,又思索着找什么借口,不露痕迹地
和他恢复对话。可惜,他一去如黄鹤!面对那一盘基本上没有吃的清水虾,她又气又恨
又急又怨,哭不出笑不出的,几次想给他打电话,可抓起话筒又摘下了,总觉得这样做
太掉身价了。她像生了一场大病,吃不下,睡不着。失魂落魄似的怀着某种期待,盼他
回来。那天下班,刚进家门就听见电话铃在响。她不顾一切地扑到电话机边,抓起话筒,
希望听到他的声音。不料却是一位女十,一开口就问曾经海在吗。她很失望,气呼呼地
说不在!对方问你是不是曾太太。不知怎的,她不说是,却反问你有什么事请就说吧!
原来是他单位总务科的,说曾经海在机关厂作还不到三年,既然辞职了,房子是应当收
回的。她特来通知归还期限,请做好准备,等等。太意外了。她一急就问:曾经海的辞
职报告还没有批准呢,你干吗这么急?对方吃惊地说:“批了,同意了。你怎么不知
道?”见她意外得口呐,便很体谅地说:“你可能还不知道。事情也是比较突然的。我
们边主任并不希望老曾同志辞职的。可机关开始精简机构了,就同意了……。房子的事
么,反正,我只是执行领导的决定,有什么问题,请老曾同志到机关来一趟吧!”便把
电话挂了。
原来是这样!都茗怔了一阵,马上哭了,独个儿踢台打凳地发泄。她发觉事态远比
她想象的严重!曾经海再也不会回头了!曾经海肯定悄悄地设下了惩罚她的圈套:把这
套不属于他的房子抛下,场面上说是给她的补偿,暗中却叫机关来收回,叫你老虎吃天
空,什么也捞不到!啊啊!身上佩戴的、首饰盒里珍藏的金银珠宝,就说能弥补亏损了
的那十万元“青春补偿费”罢,可和他这场婚姻的损失,又将怎样算呢?啊啊,想不到,
他会这样损!她哭,伤心地哭……
不。都茗,你真窝囊!关起门来哭管庇用!马上要行动!
她断然擦干眼泪,决定径自找到曾家去。刚出门,忽又改变了主意:应该了解一下
曾经海的动向。于是重回屋里,先给杭伟打电话。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他近来股
票做得怎样,然后说起了曾经海,往这位老邻居的口里套情况:“他呀,还没有接受教
训,你得好好指点指点他,可不能再叫他豁边了!”
杭伟笑着说:“我们接触不很多。听说,近来他做得很顺手的。那次他买进‘裕安
股份’,十元多一点买进的,两个礼拜就赚了七八档!”
啊,还在做,而且做得很“顺手”;而且杭伟和他“接触不很多”,那么他肯定是
和那个姓邢的女人在一起做的了。
她挂上电话,不假思索,直奔曾家。她一路上猜想,曾经海未必会在家,陪那女人
还来不及哩。她打定主意,曾经海在,那就采取在的办法,约他到外面开诚布公地把话
说清楚;不在就采取不在的办法,把曾经海的情况掌握得更多一些。
曾经海果然不在家。公公很有分寸地说了一句“你来了”,婆婆见她不期而归,高
兴得很有点逢迎讨好的样子。问饥问饱的,没话找话,跟在她的身后转,“唉呀,你怎
么不来呢,我们天天盼你呢!”明知故问,她感到烦腻,便想把话拉到正题上:“他人
呢?”母亲明白这个“他”指谁,老老实实地说:“经海吗,这一阵,他还是迷在股票
上,每天都到证券公司去,我们劝他别去了,他不听,每天晚上回来也晚,忙的还是股
票的事,反正我也说不清楚……”她听得眉心越锁越紧,耳环一个劲儿地抖动。杭伟说
得不错,他还在做,而且还是那样的迷!眼前所见,和婆母所说也是一致的,在他安歇
的那一角,床边小写字台上,搁着一摞书报,都是证券报纸和证券书籍,全是新买的。
想问问他的资金哪儿来,可她知道,婆母不懂,公公出口谨慎,问也是白问。眼下她能
做的,就是能找到一点他跟谁在做的迹象。便虚与应答着,一边睁大双眼观察。可惜没
有。单人床上的被单、被头叠得整整齐齐的,上面搁着他那一件夹克衫,还有一件洗涤
得激发着一股皂香的衬衫,全都像和她在恋爱期间所见相同。她希望从这位老实的母亲
口里探听到更多的东西,冷冷地笑了笑,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