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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噗嗤——
旁边一堆宫女太监憋笑憋得脸都青了,还是发出了声音。
秦枢面孔一冷,挥手:“都下去,没本宫的吩咐不许进来。”
我坏心眼去挠他腰眼上的痒痒肉,愣是逼着他扭曲了脸。幸好一大群人跑得挺快,不然见着他这个糗样肯定要回去做噩梦。
“好了,吃饭!”秦枢难得摆出正紧八百的样子,两手扣住我的腰硬是把我按到桌边的椅子上,还顺手塞过来一碗米饭和一双筷子。
我抓起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低声问:“太子党的势力全扫清了吗?”
秦枢举在半空的筷子停住了,“那些躲在暗处的,很难查。”
我咬住筷子,扭脸看他,“要我帮忙吗?”
啪嗒——秦枢手里的筷子落了地。
“小颜?”他望着我,眉心皱出两道褶子来。
我朝他笑笑,“你知道秦斐这人的报复心有多重吧?我虽然不怕他将来翻身报复我,可是我不能不为我们老苏家上下几百口人命做打算啊。还有你,小枢,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
秦枢一愣,眼底很快滑过一抹恍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点头:“皇后说秦斐的手里有卫戎兵的兵符。”
秦枢把嘴一撇,“不可能。我就没听说过云朝的军队受兵符掌控这一说!”
我无奈,放下筷子拉住他的手,“也许不是兵符,也许只是需要一个特殊的暗号。皇后总不会空穴来风。”
秦枢歪着头想了一下,看向我,“你有什么办法?”
我抿了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气,“给那
些暗地里的人一个表忠心的机会,创造一个可以被打劫的地方。”
秦枢沉吟片刻,微微点了一下头,“好,我去找闻孺商量。”
所谓引蛇出洞,其实是个损招。按秦斐现在的处境,不管引出的是那股势力,肯定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秦枢并不是无条件的信任我,经过了这些天,他已经与以往那个只想着去江南种地的少年有了很大的不同。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如今的他每次看人的时候,眼睛里总是不自觉的带着审视。
人总是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无欲无求,什么都有的时候反而患得患失。而权力,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一把利器,可以阉割掉本性里的纯真和善良。
秦枢,也许正在通往被阉割的路上。
大概过了两三天,老皇帝那头就传来要送秦斐上菜市口砍头的消息。朝堂上下一片哗然,老臣们在乾坤殿门前跪了一整天,老皇帝也没改变主意。
要我说还是老皇帝太爱面子,当初直接把秦斐给他下毒的事情公布天下不就什么麻烦事儿都没用了吗?天知道朝堂里这些个老臣有多唠叨,又有多喜欢纠集在一起脱了乌纱帽跪在皇家门口玩自残。
真有那么一会儿,我差点以为这戏要演不下去了。
不知秦枢和闻孺使的什么招儿,老皇帝虽然不把秦斐往菜市口送了,却还是坚决要砍秦斐的头。
于是到了今天,城东校场,八百禁军守候,老皇帝和秦枢亲自坐镇。大理寺的人把秦斐从牢里押过来摁在断头台上等着时辰。
我坐在秦枢身边,风太大,兔皮的围脖几乎快要遮住我整张脸,但是不妨碍我看清楚秦斐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他并不害怕。我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对死亡无所畏惧。我知道他在等什么,秦枢也知道,甚至连老皇帝都知道。这个不像陷阱的陷阱,逼着一帮忠心为主的人往里跳。结局我已经可以预见,也许秦斐也已经预见。
我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抹坦然。
是啊,养在暗处的人,也许就是为了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准备的。俗称死士,压根就不是给正常人干的活儿。
“怕吗?”秦枢靠过来在我耳边问。
我缩着脖子,扭头看他一眼,“你会保护我吗?”
秦枢愣了一下,随即笑开,“那是当然。”
我耸肩,“所以我不怕。”
断头台上的秦斐穿着麻布粗衣,也许是几天未受刑,他脸上的青紫已经淡了许多,连带的让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也慢慢凸显出来。
只是脸侧的那道鞭痕狰狞了些,却无法破坏美感。秦斐骨子里的威严在起着作用,此刻的他看起来不像个俯首认罪的囚犯,反倒像个被敌人俘虏了的战国将军,满脸的正义凛然。
男人,能傲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女人能锁住他的心呢?难怪我做不成他的唯一。
午时三刻,日正当中,老皇帝抬手扔出去一块东西,断头台那边的侩子手就举起了手里的刀。
我望着秦斐,不由自主的朝秦枢身后躲。
轰——
什么东西在台前爆开,火药味弥漫,八百禁军霎时陷入苦战。
我抬了抬头,在老皇帝和秦枢的脸上都看见了震惊的神色。
布陷阱之前,谁都不会想到来救秦斐的是简亲王和辅国将军。而本该守着东边那条边防线的卫戎军居然真的冲进了帝都。
老皇帝和秦枢都没有动,不只是他们俩,旁边那些臣子奴才也都没有动。高高的看台,成了欣赏这场混战最佳的地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
我眨了一下眼睛,看着秦斐。他依旧被摁在血腥气浓重的断头台上,刚才举刀要砍他的侩子手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里。有人不断的冲出去想要把他从台子上拉下来,可是摁住他的人武功奇好,一个动作就能结束一条人命。
我默默抓住秦斐的手,低叹:“没想到闻家那样的书香门第也能教出这样彪悍的人来。”
秦枢扭头朝我笑笑,“闻家也是出将才的地方,你别看着闻孺斯斯文文就以为闻家满门都是他那样的。其实,闻家的高手多着呢!”
我点了一下头,心底却有些不服气。如今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高手了么?在天浮山庄待得长了,我忽然有些摸不着正常人的套路了。
就在八百禁军一面倒的输阵里,校场外围突然传来密集的鼓声。很快场内掀起一阵尘土,无数穿着银色盔甲的士兵举着长矛冲了进来。
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像一张撒下水面的网,慢慢收拢,缓缓绞杀。
卫戎军输得一点悬念都没有,辅国将军郑昀被一箭射中脑袋当场断气。简亲王倒是站到最后,他脚下的尸体可以堆一个巨大的坟包把他埋起来。
我在秦斐的脸上看到了绝望,心头一震,豁然抓住秦枢的手在他耳边说:“叫人去把郑昀的尸体搬上断头台。”
秦枢奇怪的看我一眼,“小颜?”
我捏紧他的手,失控的低吼:“去啊!”
秦枢安抚性的拍拍我,转头招手唤了一个人过来耳语一番,那人立即会意的离去。
没有等得太久,我所期待的,就在秦斐脸上出现了。
愧疚和自责,还有难以掩饰的哀戚。我知道郑昀和他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在他的算盘里,肯定没有算到官居一品的郑昀会亲自上阵来救他。
我在心底冷笑。秦斐在皇后的影响下,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他当然不相信在朝堂上混得顺风顺水的郑昀能抛开家国和前途来救他。
恐怕郑昀的死
,会成为他一辈子的伤口。
简亲王终于投降,声称被胁迫,跪地叫着要将功赎罪。秦枢和我对望一眼,我们都明白将功赎罪的意思就是要出卖秦斐以及秦斐身后所有的人。
老皇帝忽然转过头来看向我,问:“丫头,你觉得朕还有必要杀了斐儿吗?”
我笑了起来,“呵呵……没有必要了。”
他的亲人已经死了,他的朋友也已经死了,他的同盟选择背叛他,余下那些想要维护他的人也会跟着死去或者背叛。
我跟在秦斐身边的时间太长了,为了建立自己的根基,他付出的是什么样的代价,我比谁都清楚。
十年磨一剑,我们的人生承载得起几个这样的十年?
秦斐,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着断头台上面如土色的男人,看着他眼底的光一点一点泯灭下去,看着他越来越像个死人。我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秦枢搂住我的肩,低声问我:“累了吗?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我靠近他怀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看戏有个规矩,戏好的话,终场要留下叫好鼓掌,还要打赏。我怎么能免俗呢?”
心抽搐了一下,已然疼得麻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老是觉着虐得不给力嘛~~~还有,请看在我连夜更了两章的份上,给我撒花吧~O(∩_∩)O~
三十七章度日
老皇帝对着底下满地的尸体很不耐烦,大手一挥,“把人押回牢里去。剩下的事,大理寺查清楚了再上折子来。”
旁边的臣子答应得很快,老皇帝起身的时候,秦枢也拉着我起来。我扭头看了眼断头台,秦斐依然被人摁在上面望着郑昀的尸体发呆。
“丫头?”老皇帝在前面叫我,秦枢拽了拽我的袖子。
我回头应他:“皇上。”有事没事找你儿子去行不行?我又不是你生的!
老皇帝指了指看台左边的阶梯,“你看看那是谁啊?”
我踮起脚眯着眼往那边看,粉腮杏眼的小榕正扶着我那白发苍苍的爹朝我雀跃的挥手。
“嗄?”我一下子就慌了,浑身像是冻在冰窖里,僵硬得随便动一动就能听见骨节嘎嘣嘎嘣响。
秦枢推了我一下,催促:“傻愣着干什么?你不是做梦都在叫爹吗?”
我心慌意乱,扭头看他:“我叫了吗?”
秦枢低头看我,眼里滑过一抹深思,忽而伸手把我拽进怀里搂紧,“走吧,我陪你过去。”
我回头看了眼老皇帝,他朝我笑了笑,转个身带着一大帮臣子奴才和侍卫从右边的阶梯走下去了。
秦枢几乎是推着我走的。倒不是我不乐意见我爹,而是我的腿僵了,使不上什么力气。
“小姐!”小榕蹦过来特开心的拉我手,我扯下围脖扔她怀里,转而望向一直站着没动的我爹。
他还是老了,一头白发,满脸褶子,只有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像暗夜里的星辰。
“爹。”我搓了搓手,略有些局促的看着他,不大敢走到他跟前去。
“嗯,回家吧。”他朝我点点头,脸上无悲无喜,只是伸过来的手有些微的颤抖。
“好。”我走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牢牢握在手心里。
“苏太傅,小颜要住在宫里。”秦枢站着我身后抓着我的一只手不放。
我爹先是一愣,随后表情就变得凶狠起来:“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