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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语春秋-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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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嫘兴奋得有些失控,喋喋不休道:“怎么样,我就说嘛,鹞鹞肯定行的,看,现在不就成信鸟了么?说了什么?信上都说了什么?”
  我如陷进茫茫的迷雾中,缓缓道:“是一句诗,说一个女子很担心男人的病。”
  “诗?”青嫘呆呆的,像被巨大的茫然突然击中,傻呵呵的,“诗?”
  我蹙眉,细细地打量那方白绢:“是不是你的那只傻鸟出去寻欢作乐时不小心把人家的情诗粘带来了?”
  青嫘一个激灵:“那不能,信帛明明是放在信筒里的。”若有所思,“景大夫这么说,是不是想告诉夫人,他很担心夫人的心病?”
  我:“……”
  我登时汗毛都竖起来了,眼几乎飞出眼眶:“你疯了,想什么呢,我有什么心病?”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若有所悟,“或许……他想告诉我们,楚王病了,他很担心?”
  青嫘双手一拍:“着啊,这才说得过去嘛。”
  我看着那封信,心中五味陈杂:那个人,还真是不忘时时摆名士的谱,连写个信都用诗……
  一场雨过,满庭清凉,没有多久,第二封信悠悠而至:鸿雁于飞,集于中泽,子之宫室,有堵皆作。
  有第一封信做铺垫,这次我淡定了许多,缓缓解释:“前两句是浮云,后两句是说有人在加紧修筑宫室。”
  青嫘点头:“前两日听说家主病好后和司空大人一起去了什么工地现场,监督修筑会盟的工事,是指这件事吗?”
  “应该是,”我沉吟,“诸侯会盟是件大事,自然要好好准备。”忽然有点忧愁,“其实,这就是一句话能写明白的事,完全不用什么诗啊歌啊故弄玄虚。”
  青嫘眼露同情。
  八月的芳华浓墨重彩,经过连年整修的屈府花园嘉树蓊郁,丛卉生香,我站在曲垣花木之下,缓缓接过青嫘送来的第三封信:陂有乔桑,隰有水扬,既见君子,并坐鼓簧。
  我想象着那幅画面,整个人都有点不大好了,声音也不知不觉地走了调:“信上说,楚王身体大好,在一片秀美风光中,和景大夫亲亲密密地并坐在一起进行了一场友好的音乐交流。”
  “哦”,青嫘感叹似的应和了一声,表情十分梦幻,“哦。”
  闲居的日子,我几乎把全副的精力都用在雕琢面见楚王的说辞这件事上,秋日炫金的阳光从镂花长窗中映照而进,我跪坐案前,浑身沐浴在这明媚的光影里,挽袖记下新思的词句。
  一遍遍酝酿,一遍遍修改,一遍遍誊写到竹简上,比诗人雕琢诗句还要用心。
  有时还会配上不同的表情。
  流火炎炎,月末黄昏,碎金色的余晖像红金染料在天空静静流淌,我收到了来自景煜的第四封信:旆旌悠悠,四牡奕奕,赤芾金舄,会同有绎。
  我凝眉沉思。
  青嫘打量着我不同往常的表情,小心询问:“怎么了呢,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我道:“信上说,楚王和诸侯在一起狩猎,看来诸侯会盟已经开始了,为什么景大夫都不通知我面见楚王的事呢?”
  不是说,苏君到来之前才是最好的时机么?
  疑云如阴影在心中扩散。
  没有猜疑太久,第五封信,如一道霹雳霹到我的面前:
  苏君薨逝,国生变故,夫人之事暂缓,勿忧。
  

  ☆、怒火

  第四十二章
  君父薨了,公子岚回国还不到半年,他便匆匆忙忙地腾了位;去见了苏家的列祖列宗。这事,让我有点蒙。
  纵观君父的一生,从年少时就经历宫廷政变,待身旁的一干兄弟、叔伯为争夺君位纷纷落马、陨落干净后,他便踏着一路枯骨走上苏君宝座,所以对那个位置着实爱惜得紧。哪怕是之前他最宠爱的小婶母夫人所生的、由他亲自指定的合法继任人太子哥表现出对那个位置的一点点急切,他也毫不容情把其消灭。
  甚至连带的,把所有对这个位置有潜在威胁的其他公子都赶出了国门。
  这样的君父,虽然不能和纳父妾、收儿媳、杀死至孝太子、驱逐无罪公子、甚至把自己的亲族都灭了个干净的晋献公那般突破人类界限的牛叉相比,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
  这样的奇葩,居然在生命的最后表现得如此识趣,真真让人措手不及。
  随着一封封密信传到屈府,苏国的变故也一点点地展现到了我的面前:苏君薨逝,公子岚继任君位并主持葬礼,正是举国不安之时,城门外突然杀出一道兵马,不是别人,却是当年和公子岚一起逃到楚国后来又辗转逃到晋国的公子暇。
  是兄弟,也是政敌,此时出现,目的不言而喻。
  想想宋萧那颇有古风的兄弟让位传统,再想想自家兄弟这般乌鸡眼的做派,让人想不心绞痛都难。
  我不知道当时经历了怎样的惨烈,我知道的结果是,继任君位的兄长保住了君位,抢夺君位的兄长死在了城外。
  湿冷的风扫过南楚大地,一夜之间,院中铺满落叶,我望着窗外阴沉沉地天气思绪茫茫,冬天这么快就来了,苏国丧事还在继续吧,只不过,又多了一桩。
  移居侧室,换上衰絰,屏蔽乐器,减少膳食,我自觉地做着一个不能为父守丧的女子应做的一切,青嫘问我:“夫人,您很难过吗?”
  难过吗?
  在经过最初的震惊、沮丧、惶然后,我发现,那沉沉盘踞在心头的窒闷只不过是不能尽早回苏的失望,我惶惑了,很想挤出一点失父的悲伤,但努力了许久才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不仅欢乐不易得,连某种名目的悲伤也不易得。。。。。。
  我有些自责,试图通过追忆追出一点慈父的痕迹、修补一下自己丧失的情怀,但追忆追得肠子都直了,也没有追出一点蛛丝马迹。
  我愈发惶惑,因为惶惑才更加一丝不苟地换居室、着素衣、减膳食。
  我对青嫘说:“情怀无从修补,只好从礼仪上找补。”
  彼时的青嫘和我一般穿起衣,肃起表情,饿起肚子,卓有成效地带起一片如丧考妣的气氛。
  青嫘道:“我不记得我的父亲,可是因为母亲的念念不忘,我总是想着有一天真能见到我的父亲。”青嫘怔怔地望着我面前的燎炉,微微出神,“但见到又怎样呢?他早已忘记了我们,我也习惯了没有父亲,就是他真站到我面前,恐怕也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吧。”轻轻叹息,“可是听到他不在人世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还是会难受,我可以像待陌生人那样待他,但他却不该像陌生人那样无知无觉地死掉。”
  “死掉”两个字略有些切齿,我惊了一惊:“青嫘,你不会是我君父留在楚国的私生女吧,放心,如果是,我也不会歧视你的。”
  青嫘像被踩到猫尾巴似的弹起来喵道:“夫人,您说什么呢?人家把自己的伤心事讲给您帮您找补,您怎么能乱开玩笑呢?”
  我睨她一眼,说道:“我这儿有现成的干吗要通过你找补?”
  青嫘默了默,下了结论:“夫人您不难过。”
  我正了正容,淡淡:“也不怨恨。”
  青嫘不说话了。
  阴了数日的天空零零星星地飘起雪来,到了傍晚时分;地上、树上、屋顶稀稀落落地蒙上一层素白,恍然望去,好像回到北国故地。
  忽然想起那个冬天,清晨醒来,满屋盛开的梅花,他带着一身清香走到我的面前,含笑问道:“夫人,可还满意你所看到的?”
  。。。。。。我闭上眼,忍过心底那波痛楚。
  “既穿白衣,为何不穿哪件白裘?”
  一道男声突兀地打破沉寂,我蓦然睁开眼睛,便看到那已回避已久的男人走进视线。
  我怔了一怔,淡淡道:“是你,有事?”
  他径自来到我面前,深深地看着我,缓缓吟道:“焉得忘忧,言树之背,愿言思君,使我心痗。”
  这首诗......我有些惘然。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我的面颊,我退开一步,回过神来:“不要再继续了,屈墨,府里人都长着眼睛;请回去吧。”
  说完转身便走,他紧紧地地跟在我的身后,口中道:“这里所有的人都被墨支开了,墨。。。。。。就是想看看夫人,没有别的。”
  我充耳不闻;越走越快,他伸手要拉我,我刚踏上一层台阶,被他一拽;脚下一滑,身不由己地向后倒去。他眼疾手快地接住我,腰一弯,就像那日蒙住我的双眼时一般,腾地把我抱起。
  我惊住;用力推他,他丝毫不为所动,直到走进屋内才把我放下。
  室内暮色浓郁,如阴翳笼上人的面容,我远远地避开他,正色道:“屈墨,够了,不要把事情变得无可挽回。”
  他的身影如一脉朦胧的水影飘忽而张扬:“无可挽回?是怎样的无可挽回?”略微沉吟,似含了一缕淡淡的笑,“同归于尽?唔,也好。”
  不待我回答,径直欺身过来,揽住我的腰,低头便吻。我一把挡住他,说道:“我不会和谁同归于尽,但会让他身败名裂、恶果尝尽。”
  他低头看着我,疯魔了一般,只是微笑:“也好。”
  不管不顾地吻上来,那般用力,辗转流连,吸吮啃噬,像是倾注了所有的痴迷热情,又像是要把我吞吃入腹。我紧紧地咬着牙,双拳紧握,把自己绷成一条将断的弦,无声抵抗。
  他转而吻我的脸,吻我的眼,吻我的颈,我偏过头,压住一丝泪意:“既然你非要如此,那么我只能如实禀告楚王,要么另嫁他人,要么离开楚国。”
  他怔住了,捧着我的脸,朦胧的暮色里,那双充满渴求的眼睛漫上痛苦与不可置信:“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我声含苦涩:“反正都是不顾我的意愿,还不如落个洁净的名声。”
  他的双肩都在颤抖,声音宛如悲泣:“为什么就不能爱墨,为什么?”
  我落下泪来:“你会爱一个强迫你的人?”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来,像一节失去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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