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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语春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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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了一下,而后握住我未及收回的手,慢慢地,近乎膜拜地,低下头,在我的指尖轻轻一吻。
  一缕湿意落在我的指尖,灼烫的感觉如火蔓延,让我的整个手臂都不自在地颤栗起来。
  

  ☆、社日

  我佯装淡定地抽回自己的手,佯装淡定地扣进袖内,佯装淡定地说道:“其实,对于父亲这个事,就我的亲身经历而言,着实不知他除了能给你个身份外还能有什么用。在我十五岁之前,我甚至不记得父亲的长相,还以为,但凡是父亲,大约都和舅父长得差不多。”
  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跑偏,连忙回归正题:“何况不管你父亲注意或者不注意,你就在这里,卓然又优异。”咳了一声,脸颊微烫,目光飘移,“至于腿脚,那本是天生的,又不是你的错,更别说,你做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比普通人更好,我想如果是你母亲,她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室内陷入诡异的沉寂,令人心慌的沉寂,我的目光飘落在不远处的一株兰花上,心惊胆战地想:它的花呢,它的花怎么不见了?
  耳旁,便听到屈墨的声音,超乎我想象的任何一种反应:“夫人觉得,我比普通人更好?”
  直到屈墨离去,我的耳边还不停地回荡着他那句意味莫名的话:我比普通人更好?
  我懒懒地想,这是不相信么?果然安慰人这种事,非我所长啊。一旦拿捏不准,耗费心力不说,还会适得其反。
  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不安慰说得过去么?毕竟听了人家那么久的故事。
  我颇有些意兴阑珊。
  青嫘在门外奋力地剪着一株兰花,那样子,真是无情又凶残。
  我把手搭在倚几上,远远地看着,不咸不淡道:“花比人娇,就是你把它剪了,只剩下叶子,它也比人好看,犯得着么?”
  青嫘摧花的辣手一顿,起身道:“长相什么的,那是天生的,又不是我的错。更别说,我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比普通人长得还好,如果我母亲在世,她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
  我心中突地冒出一点笑意:“那你祸祸这些无辜的花是为了什么?”
  青嫘道:“自然是为了让人比花娇的夫人您,熏香沐浴用。”
  我当真笑出声来。
  当初屈墨讲故事时,我原本是想让青嫘也来听听的,也是让侍女增加见识的意思,屈墨却道:“侍女长成这样,已经够简陋的了,再让她坐在夫人旁边,岂不是让看到她的人更加受罪?眼睛受罪的情况下,墨讲故事的水平还能正常发挥么?”
  我怔怔地还没发话,青嫘已经沉着脸离开了。此后,但凡见到屈墨来,青嫘都一副便秘不畅的样子。
  对此,作为一名御下宽厚的主人,我深表理解。
  倒是青嫘“熏香沐浴”的话提醒了我,祭社的时节要到了。记得还在南燕国时,每到这个时节,我都会和表哥们一起出城,在城外的河边,参加女巫为人们举行的除灾祛病仪式。
  后来回到苏国,在每年的祭社日或上祀节,也会和母亲一起,临水祓禊,秉兰以游。而到了楚国后,就渐渐失去了这个兴致,几乎都忘了每年还有这么一个节日。
  这个春天,我决定把这个忽略已久的节日再捡起来。
  宽阔的河道穿城而过,河道两岸,黄花绚烂,人群熙攘。
  青嫘告诉我说,城内有四条河,而整个都城也相应地被这交错的四道河流分为四个不同的区域:宫殿区、贵族府第区、平民住宅区、手工作坊区。我们面前的这条河,叫朱河。
  我甚为感慨:“有四条河人们还拥成这样,如果只有一条河,那该挤成什么样?”
  青嫘讪笑:“这不是战争刚结束吗,又碰上这个时节,人们萌动点疯狂点也很正常。”
  我略略沉吟,表示同意。
  说起楚宋战争,又是一番感慨。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宋国,竟能让携雷霆之怒、起倾国之兵的楚君讨伐了近九个月之久。
  九个月的漫长拉锯,宋国不破、楚军不退,两军都逼近临界。此后,有人献计给楚王说:让逃跑的农人回来耕田,士兵作出修建营房长期居住的样子,宋人必然慌乱,到时再一举攻破。
  楚王依计而行。
  宋人果然坐不住了,当初,宋国向晋国发出求援信息,晋国除了派个使者向宋国喊了一嗓子“晋国的援兵就在路上”外,九个月过去,人就是爬也该爬到了,晋国的援军却连半个影子都没有瞧见。
  显见的,流氓大哥又一次耍流氓了。
  宋国小弟只好自救。
  月黑、风高、四野沉寂。
  宋国的城墙上悄悄垂下一个人来,是宋国的左师华元,他悄无声息地潜入楚军,径直来到楚国司马公子返的床前,先把对方叫醒,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与该司马进行一场划时代的交谈。
  楚国司马问:“宋国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宋国的左师答:“已到了易子而食,析骸以爨的境地。”
  宋国的左师问:“楚军现在的情况呢?”
  楚国的司马答:“只剩下两日军粮。”
  双方就各自的机密军情做了一番君子交流后,最后达成一致协议:楚军后退三十里,然后两国结盟。
  楚王怪公子返泄露军机,公子返却道:“小小的宋国都有不欺人之人,何况我们堂堂的大楚国。”
  于是后退三十里。
  于是结盟。
  为何要后退三十里?
  据说,宋国的左师华元曾表示,哪怕是灭国,宋国也不会接受城下之盟的。
  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就以这样的戏剧化的方式结束了,那位在宋国枉死的使者申舟的儿子申犀拉着楚王的马痛哭失声,说:“我父亲生前即使知道必死无疑也没有废弃大王的命令,大王答应为我父报仇,怎能出尔反尔?”
  对此,楚王只能无言以对。
  申犀在楚王面前痛哭一番,回到楚国后又到他的好友屈墨面前痛哭一番,于是屈府阖府的人都知道了,这场战争结束的由来。
  我听闻之后,先是对两国权要在战场上的君子做派表示惊讶,同时也很疑惑,不知道这样的宋楚结盟,和当初那样的郑楚结盟,有什么本质区别。
  当然,这个疑问,是没有人来为我解答的。
  河中小船悠悠而过,两岸人们笑颜盛开。
  有人赤足洗涤,有人持兰谈笑,有人互赠芍药,有人佩荠欢歌。
  更热烈,更奔放,更具风情,我在旁看得津津有味。
  青嫘道:“夫人可想去船上坐坐,保准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我笑道:“知我者,青嫘也。”
  青嫘欢快地去找停靠的船只。
  我的脚步还没迈开,一具人影挡在面前,来人手握一枝芍药,朝我款款笑道:“美人可愿与我共享欢乐?”
  我心中一窘,刚要答话,一道声音已经先我而至:“不,她不愿!”
  我转过身,便见屈墨大踏步而来,径直走到我面前,眉目隽黑,声音温存:“社日祛秽,怎能不佩带兰花?”
  一束幽幽香兰递到我的面前。
  我下意识地接过,又有两人挤了过来,头上的荠菜花迎风招摇,分外销魂。
  一个道:“既然要插足,就要有个说法,要不让美人挑选,要不我等比试箭法。”
  握拳举臂,显示自己的雄壮有力。
  另一个细声道:“或者我们排出顺序,分别约美人欢乐。”
  “……”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竭力撑出假笑,“那边美人众多,各位君子可以自行挑选。”指了指不远处几个戏水欢笑的女子,“至于在下,只想独自游河,暂无此等心思。”
  我举步向青嫘走去,芍药花要来拦,屈墨挡住他,屈墨要来追,荠菜花架住他,我已经眼疾手快地上了船。
  看着纠结在一起的四个人,我忍不住笑,青嫘向远处瞄了瞄,很快抓住重点,轻哼道:“家主?怎么哪哪儿都有他。”
  我的笑容淡下来:“这话对我说说也就罢了,如果在他人面前,但有一分表露,我也不能容你。”
  青嫘噤声,须臾又道:“夫人对他是不是太过重视了?”
  我默然,好一会才道:“整个楚国,对我而言犹如噩梦,可如果说这个噩梦中还残留一丝温情,也不过是因为三个人。”目光投向远方,语气淡淡,“一个是楚国太子,是他帮曼儿回了苏国,我不会忘记。一个是屈墨,他的无言呵护、点滴关怀我都看在眼里,也是因为他,我才能在楚国长居下去。而且,我知道,也是他把你安排到我身边。”看着青嫘想要说话的样子,我止住她,微笑道,“当然还有一个是你,在我心中,你的青篱是一样的,名为主仆,实为姐妹。”
  青嫘静了下来,就在我揣测她是不是被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青嫘道:“我怎么敢和夫人做姐妹呢,在青嫘心中,夫人就如我敬爱的长辈,像姑母姨母一般。”
  我:“……姐妹的话当我没说。”
  水鸟翩跹,远远的东方隐约可见青山一线,河岸两旁是烟火浮世百态人生。
  人们都说,楚之繁荣,车毂击,民肩摩,市路相排突,号为朝衣鲜,而暮衣敝……真正大国气象。
  船夫在船头问:“前面就是水门了,侬要出城么?”
  偌大的门洞近在眼前,足足可容三排船只通过,就连城门也是这么别致非凡。
  我有些惘然,叹息道:“出城?是否能直接驶出楚国?”
  船夫笑道:“驶出楚国是不能,不过能驶到云梦泽。”
  云梦泽?心中突然闪过屈墨所讲的那个故事,闪过种种有关云梦泽的传说,那是一片怎样神奇的领地?
  我道:“那就去云梦泽。”
  船夫一声高唱:“好嘞,云梦泽!”
  船只如游鱼一般向前驶去。
  “夫人真要去云梦泽?”清清淡淡的声音突然传来,如染了青檀味道,优雅沉稳。
  随即身后竹帘缓缓卷起,竹帘后面露出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容,景煜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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