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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苻坚命太子苻宏监国,守备长安,又命苻融率张蚝、梁成和慕容垂等以二十五万步骑兵作为前锋,自己则随后自长安发兵,率领六十余万戎卒及二十七万骑兵的主力出发,大军旗鼓相望,前后千里,水陆齐进,东西万里。
平阳郡,平静如昔。
深山深处,隐秘的林中,兵甲声络绎不绝,喊杀声震得山林微微生颤。
一袭白衣立在点将台上,左鬓上的一缕白发梳入了髻中,白衣女子平静地看着台下将士们的操练,似乎在想着什么?
黑缨飞扬,慕容冲急匆匆地走上了点将台,当即挥旗下令众将士停下操练,稍作休息。
白衣女子苻澄回过了脸来,蹙眉问道:“驸马这急匆匆的来此,可是前方军情有变?”
慕容冲正色道:“我只想问公主殿下,这一万将士究竟要操练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兵?”当目光触及苻澄左鬓上的白发,慕容冲的声音竟然柔了几分,“若是晋国挡不住这百万大军的进攻,我们这两年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苻澄从容地笑了笑,道:“驸马,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这边来。”
慕容冲看了一眼点将台下就地休息的将士,只得跟着苻澄走下了点将台,走进了中军大帐。
苻澄一进大帐,便径直走到了武器架前,拔出了剑来,不等慕容冲反应,剑锋便指在了他的喉咙上。
慕容冲脸色一沉,道:“你什么意思?”
苻澄挑眉道:“你瞧,你就在本宫身后,本宫若是出剑,第一剑削的便是你的喉咙,你觉得,此刻是出兵的最好时机?”
慕容冲恍然道:“你是说,这出头鸟做不得?”
苻澄点头收剑,道:“不错。你我两年才练出这一万人马,才到你族叔慕容垂手握兵马的三分之一,你若是做这出头之鸟,只会为他人做嫁衣,到头来,即使是死,也死得毫无意义。”
慕容冲不得不敬佩苻澄,两年相处,面对这个澄公主,慕容冲心头总有一些异样的感觉,“可是,若是让他抢了先,只怕我鲜卑族群起响应,他日我依旧只是臣下,难保他不会杀我。”
苻澄点头道:“不错,所以我们必须要看清楚这次东征的形势,再做打算。若是我大秦败了……”
“百万雄师,怎会败?”慕容冲连连摇头,“晋国灭亡,近在眼前。”
苻澄摇头道:“昔有曹操赤壁惨败,你怎知晋国一定会败?”
慕容冲自知说不过苻澄,悻悻然道:“那好,你说,何时出兵?”
苻澄侧脸看了看一旁的战势图,沉声道:“晋若败,我们便出兵守备蜀地,借机向父皇讨要兵马,一入关中,便据守不出。大秦若败,即刻发兵救援,若是能救下父皇,你我手中的兵权,定然将不止十万。”
“救他?”慕容冲忍不住冷冷一哼,“你竟然要我救他?”
苻澄淡淡道:“你若不救他,他一旦败军身亡,你那叔叔定然会集结鲜卑起兵,到时候大秦一乱,你手中只有区区一万人马,能守住平阳都不容易,又怎论剑指长安,救出清河?”
慕容冲的身子一震,呆呆地看着苻澄。
苻澄瞪了他一眼,道:“长安,本宫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所以,救援之事,你去也好,不去也好,哪怕本宫只有一骑人马,也要去救他,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死。”说完,苻澄蹙眉一叹,“若是让其他人攻入长安,只怕清河又将落入另外一个地狱……”
“我……我哪里说不去了?”慕容冲狠狠咬牙,“公主都去了,驸马岂能不去?我就当做是救姐姐,救他一次又如何?”
苻澄不禁笑道:“驸马,若是清河看见你如今的样子,定然会觉得欣慰。”
慕容冲俊脸一红,道:“你胡说什么?”
苻澄看他的眉眼神色,与清河颇有相似,不禁呆了一呆,嘴角一扬,笑了笑。
慕容冲只觉得心一阵乱跳,慌忙侧过了脸去,道:“平阳府中还有些事尚未处理,公主就继续在此练兵,我先走了。”
苻澄笑道:“勤政是好事,也当注意身子,若是清河知道本宫没有好生照顾你,定然要责难于本宫。”
慕容冲听得心头一暖,却有带着几分酸意,喃喃道:“话,只说半句便好,我的身子,我自己会注意,不劳公主操心。”微微一顿,慕容冲忍不住道,“公主有那份心,还不如多多照顾自己才是,别等到我写休书那日,倒成了写公主灵位。”
“你……”苻澄微微一怔,慕容冲已大步走出了营帐。
抬手抚上自己左鬓上的白发,苻澄淡淡笑了笑,“母妃,你再看见孩儿,定然会觉得孩儿越来越像父皇吧?”
苻澄怅然一叹,望着战势图上的长安,眸中隐隐有些泪光,“清河,你呢?这两年可好生照顾了自己?”
心酸微凉的,又岂止苻澄一人?
建康,乌衣巷,谢府。
谢酒酒一边摇着身侧的摇篮,一边哄着摇篮中的小公子睡觉,纵使不是自己的孩儿,两年相处,终究是有些感情。
“如今的你,可好?”
喃喃一问,谢酒酒急忙仰起脸来,不敢让眼中的泪水滑落。
大秦与晋国一战,迫在眼前,如今晋国人人自危,许多人都说,按东晋倾国不足二十万兵力,怎能挡住苻坚百万雄师?
可是谢酒酒心头明白,当一盘棋局走到中局,棋面上所看到的,往往不是全部。
这个时候,至少晋国丞相不曾慌乱,还是每日上朝,下朝,赏花,品茶,似乎一切都掌握在心头,有了克敌制胜的法子。
“娘……娘亲……”
小公子在摇篮中不肯入梦,圆睁着清澈的小眼睛望着谢酒酒,这一句吐字不明的娘亲喊出,倒是让谢酒酒的身子一颤,惊愕地低头看着摇篮中的小家伙。
这孩儿出生两岁,一直不曾说话,这头一次喊人,没想到喊的竟然是娘亲,让谢酒酒的心漾满了甜蜜的酸楚。
“孩儿乖……”谢酒酒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小脸,小公子的小手已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指,不肯放开。
“我倒是没想到,这娃儿竟然先喊你。”谢渊摇扇走了过来,蹲在了摇篮边,笑吟吟地看着谢酒酒,“看来,他是真的把你当娘亲了。”
谢酒酒抬眼望着谢渊,道:“我本就该是他的娘亲。”
“呵呵,倒也是。”谢渊逗了逗小公子,叹息道,“叔叔此次是进了一个死局。”
“哦?”谢酒酒疑惑地看着谢渊,“我倒是觉得谢丞相如今成竹在胸,必然有把握打赢这一战。”
“赢了又如何?”谢渊摇头苦笑,“他终究不肯听我的话,若是输了,罪责在他,若是赢了,他便成了皇上的心头刺,迟早会出事。”
谢酒酒沉吟道:“确实,这天大的功勋,必然遭妒。”说完,谢酒酒微笑道,“这不正是夫君你想看见的结果吗?”
谢渊摇头道:“我一直敬佩他,所以不管他如何打压我,我终究当他为叔叔,如今这灾劫在后,我还是忍不住对他提醒一二。”
谢酒酒淡淡笑道:“瞧夫君这模样,定然是被训了一回吧。”
谢渊颓然笑了笑,“夫人好眼力,看来,你我那局,要加紧一些,否则我谢家大祸临门之日,你我都脱身不得。”
谢酒酒抬手拍了拍谢渊的肩头,笑道:“夫君可放心,棋已中局,只等谢丞相大胜,你我便有了第一枚棋子。”
“只希望最后可以救他一命。”谢渊微微一叹,握住了谢酒酒的手,正色道:“酒酒,若是……若是可以的话,我接她进门之日,你也留在府中,可好?”
谢酒酒急忙抽出了手来,“夫君,她待你之好,你怎忍心再辜负于她?我若留下来,定然会让她觉得难受,所以,夫君还是不要再横生枝节了。”
谢渊苦笑着点点头,道:“也是,我不会逼你留下。”
“呵呵,谢谢夫君。”谢酒酒弯眉一笑,让谢渊不禁有些恍惚。
突然,侍卫谢宁走到两人身前,恭敬地一拜,道:“三夫人,谢丞相有请。”
“叔叔要请酒酒做什么?”谢渊一惊,看了看谢酒酒,当即道,“我陪你一起去。”
谢宁为难地道:“三公子,谢丞相指名只要三夫人一人赴宴。”
“没事,我抱着庆儿去。”说完,谢酒酒俯身将小公子抱在了怀中,“念在庆儿的面上,他想必也不会为难我。”
“好,一个时辰后,我会亲自来接你。”谢渊点点头,以谢酒酒的心智,应当不会有事。
“嗯。”酒酒略微点头,便抱着小公子跟着谢宁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淝水之战马上呈现,本文将从历史部分慢慢转入架空部分。
后面部分80%+都是架空部分,请勿与历史联系,有些人物在历史上面没有。
、第六十五章.谢公邀
池中白莲盛放,谢安邀约所在的别馆小院显得格外的雅致。
一曲古琴曲抚罢;谢安一手捻着胡须;一手扇着鹅毛扇子转过了身来,笑着望了谢酒酒一眼,颇有几分惊色。
“谢宁;你带他们都下去。”谢安徐徐说完;神韵之中带着几分仙风道骨。
谢宁拱手一拜,挥手示意别馆小院中的丫鬟与小厮退下。
谢安看着小院中的其他人都退了下去;方才走上前来,对着谢酒酒拱手一拜,道:“八年改名换姓;委屈公主殿下了。”
谢酒酒大惊,急忙掩住了眼底的惊色,道:“叔叔您这是怎么了?谁是公主?”
谢安知道她不会承认,于是接口道:“当年大皇子谋反,连公主您也受了牵连,渊儿暗中让你改名换姓嫁入了谢家。若是老夫没有首肯,殿下以为,平凡歌姬可以嫁入我谢家?”
“你……”谢酒酒震撼无比,一直以为,在谢家,除了三公子谢渊,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没想到作为谢家主事的谢安竟然了若指掌。知道退无可退,谢酒酒只好迎上前去,或许将话给说明了,会有新的路走。
“既然叔叔一切都知道,要我怎么做,不妨开门见山吧。”
谢安只是含笑摇头,道:“你既然已是我谢家的媳妇,还生了我们谢家的骨肉,过去的便过去吧。况且,老夫今日相邀并不是为了追究八年前之事,而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