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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是在说马儿,还是在说自己?
苻澄听得心头有几分异样,看着他俊美的脸,那与生俱来的动魄之美,果然不是一般男子可以比及。转念一想当初,父皇曾经临幸于他,必然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痛楚。
慕容冲冷冷一哼,打断了苻澄的思忖,“殿下在心头暗笑下官这具残身吧?”
苻澄摇了摇头,却不知如何去答他的话。
慕容冲苦涩地一笑,“有时候,当真是生不如死!”话音一落,慕容冲忽地一掌劈开错愕的苻澄,从衣袖中射出一支暗箭!
暗箭正中黑马眉心,只见那黑马在马厩中摇了摇,便倒地口吐白沫而死,不用说,那暗箭必然淬了毒!
苻澄倒吸了一口气,怒声道:“慕容冲你好大胆子!这马儿分明给了本宫,你怎可……”
慕容冲耸肩冷笑:“下官答应给公主殿下黑马,公主殿下也没明说一定是活马,不是吗?”话音一顿,苻澄哑口无言,“况且,与其让这马儿做你慈悲心下的可怜物,不如让它早些解脱得好。”
慕容冲的话冷得骇人,没有一句带刺,却句句话中藏语,每一句都让苻澄觉得刺骨的冷。
“公主殿下,今夜还是早些休息养伤,三日之后,下官可是要起兵平阳,希望那时候殿下可以骑马不叫痛。”慕容冲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苻澄心得心寒,急声问道:“且慢!起兵平阳?你想做什么?”
慕容冲嘴角勾起一抹猜不透的冰冷笑容来,“清夫人不是特别交代过殿下,凡事听下官的吗?”
“你竟然看母妃给本宫的信!”苻澄忽然明白为何母妃在信中只写那几个字,因为写多了,也一定会被他看了去,所谓言多必失,母妃的顾虑实在是高啊。
可是苻澄还来不及敬佩清夫人,慕容冲已邪魅地笑了笑,开了口,“公主殿下,下官自问从来不是什么君子,看了又如何?不看又如何?下官不过想求个心安罢了,你该明白,下官与清夫人不过是利益结盟,各取所需罢了。”
苻澄觉得浑身冰冷,母妃怎会选择与这样一个人结盟?太守慕容冲手中兵马加起来虽然不足五千,可是若是当真起兵造反,必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长安附近的前朝子民,或许也会跟着起兵造反,如此一来,难保不成燎原之势。
驸马独孤明手握西关三万兵马,若是与慕容冲联手,袭击长安,父皇必然危险啊!
母妃啊母妃,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苻澄只觉得冷汗从背心钻了出来,夜风徐来,这才发现已湿了背心,蛰得伤口隐隐作痛。
“下官告退。”慕容冲看了一眼满脸惊色的苻澄,冷声一笑,漠然离开了这里。
苻澄知道即使拦住他,定然也难问出什么来,如今要想与母妃通信,是难上加难,还不知道母妃此时有没有离开天牢?
看来,后面的路,只有靠自己了。
苻澄再回头看了一眼马厩中那匹已死的黑马,只觉得一阵酸意涌上了心头,沁得一颗心都是痛的。
马儿无辜,遭此横祸,如今慕容冲无端起兵,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会卷入战火?
苻澄沉沉一叹,这边想不通,慕容湮那边同样牵动她的心。
琵琶声响,哀婉凄凉,苻澄的身子一颤,终究还是忍不住循声望去。
小阁灯火明亮,那个弹奏琵琶的女子身影显得格外的明晰。
“清河,你心里苦,可知我心里也一样苦?”
苻澄怅然一叹,不觉眸子一湿。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苻澄怔怔地看着那个拨弦女子的身影,喃喃道:“原来你跟我只剩下对影相望了……”
回想在秣尘客栈的一幕幕,她能感受到她的温暖的,定是可以的,只是如今……她是大秦公主,是她灭国毁家的仇人之女……
易地而处,苻澄自问也不见得会轻易息怒……
琵琶声忽地停了下来,女子身影在灯火微光中瑟瑟发抖,清晰地看见她双手掩面,似是哭泣。
苻澄看得心里难受,情不自禁地走朝小阁,终究在小阁门外止住了脚步,不敢去敲响小阁的门扉。
“参……”
“嘘,都退下。”
苻澄小声屏退了小阁外的丫鬟将士,只是呆呆地看着里面那个熟悉的影子依旧颤抖,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传入耳中,一次又一次地刺痛她的心。
苻澄抬起了手来,贴在门扉之上,不敢出声,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在你身边……”
慕容湮低头望着怀中琵琶,虽然弟弟依旧记得自己喜欢弹奏琵琶,可是这冰冷的弦丝在指拨之间透出的寒意,一丝又一丝地让她知道,她不再是清河公主,他不再是凤皇弟弟,他们两人,从踏入长安皇宫的那一刻起,便只是俘虏。
不论是龙榻上,还是龙榻下,都是大秦皇帝苻坚的俘虏……
她倾尽一切地去保护弟弟,宁可对着苻坚曲意迎合,都不愿弟弟受到一丝伤害,却不想,她只不过出外觐见皇后一个时辰,回来时便已瞧见年幼的弟弟披散头发倒在苻坚怀中哭泣。
哭红了眼,也哭痛了心,多少的尊严,在这一夜,尽数崩塌。
“凤皇……”慕容湮红着眼睛想去为他拭去脸上的泪,却不想被苻坚牢牢抓住了皓腕,同样拉上了龙床。
曾经她被苻坚临幸的时候,总会事先对弟弟说,快去外面玩,玩上个半天在回来,即使回来听到什么,也要马上捂紧耳朵,看见什么,也要马上闭上眼睛。
她不想在弟弟面前与仇人缠绵,只想给弟弟留最后一丝尊严,却不想这一夜,失去尊严的岂止弟弟慕容凤皇,还有她慕容清河……
“姐姐,我疼……”
“忍忍就好……就好……”
慕容湮抱紧了琵琶,就像六年前抱紧慕容冲那样,不肯松手一分,那个时候,她觉得只有彼此了……
“对不起……姐姐没有保护好你……”慕容湮哽咽地说出这句话,门外的苻澄合上了眼去,双手不禁紧紧握成了拳头。
父皇啊父皇,你统一天下,成一世霸业,可知身下连累多少无辜,痛苦一生?
“父皇,你叫我如何敬你?”苻澄默默地痛苦反问自己,“清河,父皇欠你的,我又如何代他偿还?”
苻澄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只是安静地陪着房中的她,就像是在秣尘客栈的那一夜,等着她哭累了,沉沉睡去。
听着里面的抽泣渐渐休止,苻澄揪着的心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苻澄再等了等,直到里面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苻澄这才轻轻地推开了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因为秋风带着寒意,还是慕容湮梦中惊悸,在苻澄来到她身边的时候,趴在桌边睡着的她不禁身子一颤。
苻澄看得心疼,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抱起了锦被,小心地盖在她的身上,生怕惊醒了她。
待一切做完,苻澄舒了一口气,轻轻地退出了房间,拉好了房门,这才略微安心地走远。
慕容湮紧闭的泪眼忽地张开,眼泪滑落眼角的瞬间,一抹复杂的恨意浮现眸底,“为何你要是他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很多大大肯定想要苻坚死啦~
但是呢,淝水之战还木有到,他一时还是死不掉,就先忍忍哈。
当然啦,我是不会让这两只别扭太久的,小澄子的默默关心,一定会让清河恢复一点点的。
PS:改虫,不好意思哦。
、第四十四章.奔长安
秦,建元十六年秋;苻坚秋狩落霞山。长乐公苻丕在长安城中暗动手脚;意图诬害太子谋逆,罪行被揭发,苻坚宽厚;虽没有褫夺苻丕公位;但特别下旨,将长乐公苻丕逐出长安;禁锢封地,永世不准回长安。案中牵连数位朝中朝官,一一被谪贬西垂苦郡;永世不得拔擢录用。
自此,庶长子一脉在朝中的势力被彻底清除,太子苻宏东宫位置更为稳当,苟皇后笑逐颜开,暗暗上书苻坚重重赏赐清夫人杨兰清。
苻坚准奏,在落霞山封赏清夫人为兰妃娘娘,准备带众人回返长安。
苻坚大军才走到山腰,便遇到了神秘刺客伏击,据闻苻坚被刺客刺伤,连夜被御林军护卫奔回长安。
一日后,还来不及查明神秘刺客来自何处,平阳太守慕容冲便起兵朝着长安奔袭而来。
听闻慕容冲起兵,周围不臣前朝遗民也有不少起兵随慕容冲一起奔袭长安,甚至北地柔然也有数千匪兵一起南下,想趁乱捞点好处。
同日,镇西大将军独孤明发兵勤王,率领三万人马急速赶往长安。
一切的一切,进行得理所当然。
子夜时分,长安城,皇宫,兰清阁,宫娥与内侍都被屏退了下去,只留下了清妃与许七顾两人。
清妃手捏茶盏,小啜了一口热茶,含笑望着身侧的许七顾,“许大人,独孤明那边可是铁了心要攻占长安了?”
许七顾拱手道:“回娘娘,算算日子,十五日后,独孤明必能到达长安城郊。”
“慕容冲那边如何了?”清妃放下了茶盏,微微蹙眉,“如今本宫倒是担心澄儿的身子,受不了马上行军的颠簸。”
许七顾点头道:“娘娘勿忧,慕容冲大军在行出平阳地界之后,便成小股队列行军,早已没了踪迹,想必不会撞上平叛大军的主力,必可避过很多争端,照计划到达长安。”
“那就好。”清妃淡淡笑了笑,“乱世谁都不易,奈何澄儿又是女儿身,本宫只有用血给她铺出一条大道了。”
许七顾皱眉轻轻一叹,将想说的话放在了心底。
清妃从坐榻上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的冷清明月,紧了紧身上的披袄,“再过十五日,也该入冬了,也不知道澄儿有没有穿暖?”
许七顾接口道:“若是娘娘实在忧心,下官愿意送些暖衣过去给殿下。”
清妃点了点头,“去吧,希望澄儿的伤能好起来。”
“诺。”许七顾转身欲走,清妃似是想到什么,马上唤住了他。
“七顾,你也要注意身子,你我都不再年轻了。”清妃关切的目光让许七顾觉得温情脉脉,“今后,我还要靠你相扶半生。”
许七顾温柔地笑了笑,“兰清,我明白,我一生别无所求,想要的只是与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