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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什么,若非你还有点运气,早就丢官发配了。”
孔公晏道,“我信天理昭昭清者自清,我没做过的事,迟早会还我一个公道。”
迟早?他既是读过史书就该知道所谓的忠臣是善始不善终,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缔造盛世澄清吏治。无稽!死后原知万事空,公道,也就是后人在追悼中给的一个忠臣的虚名。百世之后又还有几个人记得孔公晏这么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官吏。
他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凉凉的说道,“你还是省省吧。”免得他一腔热血也是善始不善终,转头又对孔书继道,“林初一这个人,似乎有些问题,我怀疑他和老头子的案子有关系。”
“林初一?”孔书继想道,“不可能呀,因为你爷爷的缘故,他和辛恒也受了牵连。听闻还是多亏了四皇子才免去了牢狱之灾。他若是牵扯其中,怎么会被捕呢?”
伊寒江设想道,“或者是想要转移视线撇清关系呢?这年头防人之心不可无,查过了若是清白的最好,若是真和他有关系,老头子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公道了。”
孔公晏看向景故渊问道,“王爷怎么看?”
景故渊慢条斯理道,“寒江说的也确是有她的道理。但为防府中真有心存恶意的人,还是私下访查越少人知道越好,也免得若是事情传扬出去,伤了孔家和林大人的交情。”
孔公晏点头认同,“多谢王爷提点。”
伊寒江故意道,“他说的你就点头赞同,我说的你就心存疑虑?你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的本事么!”
孔书继道,“你爷爷没看轻你的意思,你既然怀疑林初一有问题,我明日回宫试试托关系问问他的底细好了。”他倒是和景故渊想到一块,“吏部该是有他籍贯家世的记录才对,不如托王爷帮忙查看。”
伊寒江意味深长道,“他那样的引人注目,只怕他稍微动一动,就有许多人按耐不住了。”
卷二结缘第十三章 遇见(二)
孔书继见她今日心情像是不错,抿了口茶壮胆,道,“寒江,你婶婶中了毒你也是知道的,虽然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些,但还未完全见好。她如今吃喝都在房间里不愿出门见人,这不是办法,不如你去看看或许你有办法让她好的快些。”
她还巴不得秦兰的毒解不完全,一边脸红肿一辈子,就做个钟无艳见不得人呢。“别人好说,婶婶,就让她另请名医吧。”
孔书继劝道,“就不能看在叔叔的份上帮帮她么。不论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和矛盾,都等她好了再说。”
孔公晏道,“再怎么说她都是你婶婶,你给她下了毒,现在再找你来给她解毒有什么不对?”
她斜眼瞪去,虽不满老头子和叔叔为秦兰求情,却也高兴秦兰中了毒是恶有恶报。“我敢作敢当,她的毒不是我下的。谁知道她是在外头招惹了什么人啊。或许有些什么正义之士目光如炬看清她的蛇蝎心肠要替天行道也不一定。”她笑道,“也不知谁人做了这样的好事,我还想知道了以后帮他造一个长生排位早晚三炷香的供着他呢。”
孔公晏斥道,“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还是不知分寸。”
伊寒江坚持立场道,“我这人爱恨分明,她害过我娘也就是我仇人,我没要她的命已经是看在叔叔的份上了,还要我救她以德报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景故渊提议道,“我可以请宫中的御医来为孔夫人看看。”
孔书继见她坚决也强求不得,只能先谢过景故渊的好意,只是心知肚明,毒术不是御医强项。先前颜安看诊时便说这毒无大碍,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也就解了,只是秦兰失了耐心。近来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常在屋里扔东西大吼大叫,连同一屋檐下的孔公晏也受不了了,才不得不开口帮腔的。
又多坐了一会,伊寒江见该说的说了,便要离开了。孔书继奇怪她来也匆匆走也匆匆的,开口想留他们下来用膳,伊寒江摇头,“免了吧,省的你们一天到晚又在我耳边唠叨要我救治我那‘好婶婶’。”
孔公晏起身相送,看着景故渊。“难为了王爷这样温文有礼的人却是娶了这么一个河东狮。还请王爷多多包涵她的无知。”虽是话语里对她诸多的挑剔,关切之情倒也是谁都听得出来。
走到了大门正好见到有官轿停落。景驰拓和孔濂溪由轿里走出与他们正面撞上。孔濂溪见他们俪影成双先是一怔,再落落大方的跟着景驰拓上前打招呼。
“故渊。”景驰拓笑着。好似夺妻的事从没发生过,没有任何事能动摇他们兄弟情谊,他看向伊寒江,“伊姑娘,该是叫声你弟妹了。”
伊寒江笑了笑。看景驰拓自处如故更是能断定他对她半点爱慕之情也无。当初听到他要纳她为妾的消息,她除了极大不爽快之外心里也存着疑惑。她与孔家断了关系,又是异族女子,在这些皇孙贵族眼里也就是空有美色,政治上绝无裨益助力。
这景驰拓又不到对她神魂颠倒为她要生要死的地步,怎么就突然要纳她为妾。真是完全因为她那张脸么?
孔濂溪低头默默盯着自己的脚。不停绞着手里的丝帕,不抬头也就不会看着眼前一双璧人,触景生情。
景驰拓笑道。“中秋佳节想着依礼要来孔家拜会,也就带着濂溪过来了。正好,我与故渊也许久没谈天……”
伊寒江打断他道,“我和故渊就要走了,大皇子不见是孔大人送我们出府么?”
景驰拓笑道。“何必走那么快呢,你们姐妹也许久没见了吧。濂溪嫁入我府中后可是时常在我面前提及你。”
伊寒江不信的看向孔濂溪,轻笑道,“是么。我知道有的场面话是定要说的,只是若是说得太假,就实在是太不高明了。”
景故渊听她说的这么尖锐,宛如一把利剑割破了在场几个人的笑脸,立马赔笑柔声道,“本也想和大哥把酒言欢的,只是府里还有些琐事,总管不敢自作主张,只能是我回去处理。”
景驰拓顺着台阶下道,“故渊你就是心肠太软,若是没本事为主子分忧的,就果断辞退了吧。省的白白养了那群人。”
孔公晏斥责的看向伊寒江,为她的不懂事。然后行礼把景驰拓迎进门。伊寒江转头看着孔濂溪僵直的背,想着也算顺了她的意了,再见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的无礼正好是衬出孔濂溪的识大体。
手心一阵暖意,低头就见景故渊拉着她的手,她道,“你娶我前就知道我什么性子,也不算货不对板。我永远成不了孔濂溪那样,就算不高兴,还是要哑忍。”
景故渊小声道,“你嫁给了我,即便你识大体,百般讨好,大哥也不会对你赞赏有加。”
她笑道,“你倒是知道自己惹人厌了,不亚于我。”她是嚣张得理不饶人。而景故渊,他的万千宠爱位高权重便是最大的错处。树敌不同也就在于先后顺序,她的敌人是后天敌对,而他的敌人,则是伴着他出生的荣华富贵一道来的,注定为了权势要手足相残,这便是所谓的天敌……
用过晚膳便和景故渊来到园里赏月。天气极好,空中不见半朵不识相的云遮蔽清辉洒落人间大地,园子里每一个角落都不遗余力的填满了柔情似水的月光,倒像是处处都遭洗礼了一般只剩清明。
伊寒江拿下腰带上的玉佩,将它对着月亮,就喜欢看它能被月光穿过的通透无瑕,总要沾沾自喜她鉴宝的能力高强,才识货的抢到了这个宝贝。
景故渊笑道,“本以为玉佩给了你,免不了磕磕碰碰,不是缺一角,就是会多出裂缝。没想到你倒是保存得好。”
伊寒江道,“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弦外之音是在说我粗手粗脚。我告诉你,你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就算真是把它磕碰缺了一角,那也是它的命。”
景故渊抚着玉佩下的流苏,“这玉佩是属国进贡的,听说非常的有灵性,懂得认主保佑佩戴之人安康和乐。当初父皇将它赐给了我母妃,可惜它没保住我母妃的性命,母妃离世后就由我一直佩戴在身上。”
伊寒江道,“可见什么护主的,纯属无稽之谈。价值连城倒是真的。”把它卖了也该能让一个一贫如洗的人转瞬间富可敌国了。
景故渊含笑,“也不尽然,你不是因为它才救了我一命么。”
“那也只能说它是你我结缘的信物而已。”把它挂回腰带上,顺了顺流苏,听人说玉戴久了会越发的通透,可惜这玉佩原本就透亮,所以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景故渊凝着她道,“我依旧是信它有灵性的,才撮合了你我。这玉留在你那也好,希望它能保你一世无拘无束。”
伊寒江皱眉道,“它若是真有灵性,护了你性命,那也就是认你为主了。我和你形影不离的,要保也是保两个人,我讨厌你将自己摒除在外。”
景故渊认错, “是我说错话了。”轻揉她的眉头,她的眉不似皇都里时兴的柳眉又细又长,是带了勃勃英气的。即便不画也是远山如黛了,但她还是吵过几次,要他效仿汉时张敞,画眉之乐。这要求让他一直看着螺子黛,傻傻不知怎么下手的好。“中秋节人月两圆,要高高兴兴的。”
她教训道,“要我高兴,就要记住谨言慎行。”
景故渊笑着,连道了好几句是,抬头观月道,“不知那嫦娥在那广寒宫中看着人间一片和美景致,会不会倍感凄凉。”
不过是个故事,何必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每看一回月都要感慨唏嘘。“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既是吃了后羿的仙丹长生不老就算是留在人间,也要尝到后羿先她一步老死的孤独。”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咔嚓的要了一大口。倒像是回到了村子那一夜,与他在小屋外不睡,伴着月谈天说地。伊寒江注视着道,“这月没南蛮的圆亮。”
景故渊撩起她额前的碎发绾到耳后,“月是故乡明,其实哪都是一样的,只是你身处在异乡心境不同了。”
她靠在景故渊的肩上,一只手自然而然的将他的腰圈住,“还是这么瘦,得养胖你,不然日后站在你身边显得我像杨贵妃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