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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一身疲惫,还是回了琉璃殿,安陌阳坐在漆黑的殿中,连一盏蜡烛都不曾点燃,惨白的月光照在他身上。
“红瑶,花釉呢,她去了哪里?”安陌阳抓着我的肩膀问道,他是那样的焦急,他的眼中只有花釉一人,从来不曾有我。
“她死了,我把她和钟离容定葬在一起。”我无力地说道,我看到安陌阳周身升起暴虐之气,再没有了谦谦公子的模样。
“死了,谁允许的,你给我滚,我再不想看到你。”
“陛下,多保重,若是累了,我在清音观山下等你。”我看了眼那孤傲的身影,替他拢好殿门,第一次离他而去。
“为什么,我穷极一生,只为报仇,得偿所愿,却落得孤家寡人的下场。”
我再也听不到身后凄凉的怒吼,我会等,等他累了归来,可我终究等到了,只是一具魂罢了。
玉琉三十六年,钟离容陌登帝位,史称殇帝,铁腕政治,以致朝堂哀声载道,丞相联合云启国,占领了玉琉大小几百个城池,虎狼之师直逼皇城,城中一片混乱,百姓纷纷逃离,偌大的皇城不过只剩一座空城罢了。
钟离容陌拿着一壶酒,一袭月白,走上了城楼,看着已经一片狼藉的山河,不复美好,酒杯碎,绽开了碎裂的瓷花,月白色身影躺在城楼之上,手里紧紧握着青鸾锦袋,里面放着一枚白玉簪和一朵早已干涸的梅花。
“安陌阳,你可是累了,我们一起回家可好?”我落在他身旁,拿出聚魂灯,他伸出透明的手指,慢慢吸入魂灯,这世间再也没有安陌阳,这一次,我竟已看破生死,心仿佛已经不知疼痛。
“嗖”一支黑色的箭羽飞上城楼,我看到城楼下执箭人一身玄黑斗篷,带着银质面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周身泛着黑气,我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个男子,那面容竟和花釉有几分相似,我还来不及细看,箭就要到,我立刻闭上眼,回了竹楼,那箭羽上的凌厉,我还能感觉到。
“你回来了。”烜珩手上握着一个锦袋,上面绣着一对青鸾鸟。
“这你从何而来?”
“啊呀,竟被你瞧见了,这是玉面狐狸所赠,吾还在想如何回绝,吾这般俊美,惹了这么多美人心,当真烦恼的很。”我丝毫没有瞧见烜珩的烦扰,却见他大大的笑颜。
“小心最后成为孤家寡人。”烜珩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就算吾孤家寡人,也不会瞧上你,赶紧去下一世,你这回去了八日,还有最后四日,还有两个魂魄未收齐,需抓紧时间,天界已经有所怀疑。”
“嗯。”我闭上眼睛,去往西珏第九世。
第八世完结。
------题外话------
君兮,妾兮,情意绵长;君兮,妾兮,此间相忘;
君兮,妾兮,勿忆长思;君兮,妾兮,一世安康。
人世间的情不过如此,得不到,虽是遗憾,却未必不是另一场美好。
☆、第一章 上弦月,靳风
月老乃是掌管男女情事之神,一根红线,牵起两颗陌生的心,彼此依恋,相守一生,若红线断,情不再,如同陌人。
红娘传说是月老在人间的使者。
七月,荷花映月,夜暗星疏,树影微动,正是乘着月色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的好时机。
一个娇小的黑影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皮肤漆黑,犹如黑炭一般,只露出一双水剪瞳,黑白分明滴溜打转,手里拿着一张纸,绘制着弯弯扭扭的横线,身后背着一个包袱,鼓鼓的,不知是何物。
“这梅果,也不知从哪弄来这玩意,我闭着眼都画得比这好。”看着纸上一个方形里面的寥寥几笔的小人,眉宇深深皱起,胃有些抽疼。
“好歹我叶灵犀也是红娘界的王牌,今日却为了那五斗米,竟要做此等猥琐之事。”想起本该这时辰应坐在屋顶,捧着西瓜,对嫦娥仙子唠嗑,却在此做此等下作之事,叶灵犀觉得甚是丢人。
香火旺盛的月老祠,是男女朝拜的圣地,门口的姻缘树上更是一片红绸,木牌上挂着男女之间的相思,月老祠隔壁是一个红娘小铺,门口的牌匾上书“一线牵”,潦草的字,可以看出主人是那样的轻率。
名字怪,老板更怪,当家红娘也是小铺的老板,只为女子牵线,只要相中男子,哪怕是大街上随便一人,只要有足够的银两,一切皆不是难事。
小铺开在月老祠旁边,理应人头攒动,生意极好,可是一线牵,开铺两月以来,愣是没接到一桩生意,不是无人问津,而是老板太过挑剔,太美不接,太丑不接,太胖不接,太瘦不接,太穷不接,是以,时间久了,一线牵也算一朵奇葩存在。
“老板,不是我啰嗦,我们已经两月没开工,再这样下去,连房租也交不出。”一个小丫头托着腮,拿着白布随意挥,赶走身旁烦人的苍蝇。
“梅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宣城女子的质素太差,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一个女子穿得如红包一样,闲闲得靠在睡榻上,扇着折扇,轻薄的纱幔微遮,看不清女子的容貌。
“老板,你到底要找怎样的,又不是与你日夜相对,没必要如此挑剔吧。”梅果苦着脸,耳边还不时传来蚊蝇的嗡嗡声,让她无比烦躁。
“那怎么行,梅果啊,孔子说,莫为五斗米折腰,我们虽出来闯荡,银子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你怎么能如此肤浅呢。”女子翻了个身,懒懒地说。
“我就是如此肤浅,叶灵犀,你已经欠了我两个月的房租了,究竟何时还啊,我看你这生意不咋滴,连只苍蝇都没有,还是收拾包袱赶紧滚蛋,我也好找其他租客。”一个男子挺着大肚,一脸富态,脸上全是鄙夷。
“钱老板,苍蝇还是有的,昨晚吵了一夜,您瞧,我眼圈都是黑的。”一听到来人的身影,靠在睡榻上的女子立刻弹起,笑脸盈盈地贴了上去,嘴角一颗硕大的黑痣欢快扬起。
“少给我来这套,今天你再交不出银子,就给我滚蛋,老子不是开善堂的。”
“钱老板,您若是这般,小女子也无法子啊,可怜见的,小女子因着家道中落,好不容易开了这一线牵,还有梅果啊,一餐要吃三碗饭啊,钱老板,真的没钱啊,要不你看看,这铺子里,你看上了什么就拿吧。”叶灵犀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小脸,一副戚戚焉的模样,一旁的梅果鼓着腮帮子,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请,请问,这里可帮人做媒?”一个俏生生的丫头小心翼翼走进铺子,此言一出,三人眼中泛着亮光,纷纷围住那丫头。
“姑娘,你可是看中哪家公子,跟我说,不是,跟我老板说,保证让你婚姻美满。”梅果露出大大的笑颜,一脸讨好。
“姑娘啊,你真是救星啊,媒人红包就给我行了,我是这家铺子的房东,他们欠了我两个月房租了。”
“闭嘴,让我说几句。”叶灵犀大吼一声,两人皆禁了声,看向她,似乎在等她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姑娘,银子带够了么。”叶灵犀搓着手,若是她的眼睛里能放银子,那她肯定会整日带着银子招摇过市。
梅果和钱老板不吝给她一个白眼。
“那个,不是我,是我家小姐。”小丫头见这阵仗着实有些吓到了,幽幽吐出一句话。
“你家小姐啊,哪家小姐啊!”叶灵犀眼中泛起狼一般的光亮,挤开两人,激动地握住丫头的手,要是一箱箱的银子放在面前,保管她口水直流。
“砰砰”“怎么了,地震了?”传来一声声巨响,屋子里的人一阵慌乱,唯有那小丫头还算淡定。
“小翠,我在轿子里等你许久,也不见你回来了,就只好自己出来了。”那声音绵软细腻,犹如出谷黄莺,让人飘飘然,可是见到真人后,实在弹眼若惊。
一个巨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明明是白天,却被那身影遮蔽了日光,若不是有衣服遮蔽,都能瞧见一段段如莲藕一般的肥肉,偏偏那女子一脸娇羞,圆圆的脸庞上挂上两团红晕,仿佛能滴出水来,让叶灵犀想起那书中天上的仙桃。
“小姐,这天如此热,瞧您,都出汗了,小翠给您擦擦。”小翠迎上,拿出一条绣帕,仔细擦去那胖小姐脸上的汗水。
“这个,便是你家小姐?”叶灵犀收起满脸的惊讶,小心翼翼地问。
“奴家姓沈,名忆欢,家父乃是宣城富甲沈和,听闻月老祠边有一家红娘小铺,只为女子牵线,慕名而来。”沈忆欢虽肥胖,规矩礼数倒是周到,若是瘦下来,一定是个温婉的美人胚子,当真可惜了,叶灵犀仔细打量沈忆欢,心中升腾起一阵惋惜。
“是是是,小姐真是来的时候,这一线牵啊,早已红名在外,你真是来对了地方,梅果,还不快去倒茶。”钱老板一副精明的样子,心里只惦记着这下房租可是有着落了,全当一线牵是自己的铺子一般,赶紧将主仆二人迎了进去。
众人落座,小翠贴心地站着给自己小姐扇扇子,钱老板完全无视叶灵犀的挤眉弄眼,眼中只有沈忆欢这个金主。
“实不相瞒,奴家如今已有十五,父母安排了一桩亲事,等及笄之后便嫁人,本奴家也打算就这样过一生了,那日去妙法寺求平安符,不慎遇到贪财之人,竟想抢夺我们的钱物,还险些遭到那些贼人轻薄,幸遇到一个公子,翩翩如仙,俊逸不凡,英雄救美,奴家才幸免于难,可是奴家本想感谢那公子一番,他却连姓名都不肯留下,匆匆离去,从此奴家的心就挂在那公子身上。”沈忆欢提到被非礼那段假装抹了抹泪,提到公子,又满眼桃心,面泛桃花。
“那公子定是被你吓跑了。”叶灵犀小声嘟囔着。
“老板,你说什么?”沈忆欢似没有听到,询问道。
“没什么,可是若小姐连姓甚名谁都不知晓,我实在为难啊。”
“我知道,可是,奴家自见过那位公子,就茶饭不思,足足瘦了一圈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