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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乖不乖?」
「嗯。」文知艺娇笑着点头,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一副陷入爱中的小女人模样,娇娇地窝在他怀里,眼楮闪烁着看他,像是天上的繁星一般。
鬼戎看得心动不已,低下头轻吻她的眼。「以后不必这么折腾,你身上这套也很好看。肚子里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什么腰身?」
她嘟起了嘴巴。「奴怕万岁爷嫌弃奴了。」
「怎么会?」这小脑袋成天在想些什么东西,他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鬼戎握着她的手,放在心房的位置。「你时时在朕的心里,又是为了给朕生孩子才会如此,朕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
文知艺甜甜笑了,小手圈上鬼戎的脖颈。
「你年纪小,又是第一胎,小心些也是应该,但也不能连着好些日子都闷在这里。」
她抓来鬼戎的大手,撒娇地摇了摇。「奴一点都不觉得闷啊,每日吃完饭,陈嬷嬷和文画都会陪着我在院子里转转。徐太医叮嘱过了,要适量地动动,对孩子也好。万岁爷放心,奴心里有数。」
「不必在朕面前遮掩,朕知道你是因为最近的流言才如此。」
文知艺对着他傻笑。
「你呀!」他点了点她额头,语重心长地道︰「朕确实有这个心思,但从来也没说出来过,只怕这流言是有心之人传出的。」
「所以奴才要小心防范啊。」
「真苦了你,要这么小心翼翼。细细想来,朕除了能在身分地位上给你保障,竟不能再做什么,连叫其他女人不去嫉恨你都办不到。」
文知艺摇摇头。「万岁爷不需这么说,奴占了万岁爷的心,若是必须背负这些人的恨才能得到整个你,奴愿意受她们嫉恨,也不愿万岁爷去沾惹她们分毫。」
鬼戎愣了一下,然后朗声大笑,一脸无奈地捏捏她的脸颊。「真是个醋坛子,朕日日夜夜陪着你,你心里还防范得那么深,你叫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文知艺顺势讨好,娇嗔道︰「奴就是这么个醋坛子,谁让万岁爷老说自己整颗心里都是奴,奴就要占着万岁爷的心。」
「好好好!给你占,给你占!」
鬼戎实在拿她没辙,只能任她腻在身上不下来。
文知艺自上次两人交心后,性子也有些变了,以前的大方懂事只在大事上还有,两人闺房之中,小性子倒是越来越多,就算是红了脸蛋,也要对鬼戎没羞没臊地痴缠。
他挺爱她那小模样,明明自己羞涩得不行,还要努力攀着他、巴着他,恨不得一时片刻都不离他的身边。
对于这样可怜可爱的她,他更是往心里疼宠。
两个人情到浓时,就是坐在一块儿,心里都甜蜜得不得了,外面又是一院子美景,只觉得此生如此,也不枉生为人了。
鬼戎自十三岁便有侍寝的女人,直到如今,才真切知道爱上一个女人的滋味,明知不能自拔,心中也没有丝毫的怨恨。
他坐到了最高位置,征服天下的欲望满足了,一时松懈下来,总觉得内心少了些什么。
文知艺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又是如此知他心意的佳人,天时、地利、人和,他自然就一头陷进去。
鬼戎轻摇着怀里的小人儿,内心无比满足。
「朕来时,是想带你出去走走的。就算不能有什么剧烈的运动,到御花园里去赏赏花也是好的。可你这么黏人,朕都不想起来了。」
这个时候,御花园里的妃子们可不少,她向来都会避开这个时间,也不愿意皇上带着她去那里,只想他们关起门来恩爱就好。
「万岁爷,奴昨日才去过,春花虽好,却不如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坐着。」
他宠爱地亲亲她的小嘴。「小傻瓜,都听你的。」
他也明白她不爱在日光正好的时候出去逛逛的原因,无非是不想和那些妃子一般见识。
这么一想,他顿时有些心疼。「你若不爱走动,朕便命宫里最好的花匠给你在院子里多植些花,到时想怎么赏就怎么赏。」
她笑得开心。「奴谢谢万岁爷厚赏。不过,万岁爷也要常常来陪奴赏花才好。」
她笑得他的心都快化了,还有什么不能答应呢?
「都听你的,朕的艺娘开心就好!」
宫里就是这样,少数人笑,大多数人愁苦着脸过日子。
文贵妃俨然已经有了独宠之势,后妃中能看得清,又懂本分的,背后里骂骂就算了,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可独有二人如在油锅上煎熬,恨不得文知艺立时死去,好重新夺回并巩固自己的皇宠和地位。
娜仁内心虽急,面上却显得十分平静。
朱赫却一点心思都藏不住,所有嫉恨、烦躁、郁问全写在了脸上,就连这御花园里大好的春光也不能让她开心片刻。
她一个人坐在湖心的小亭子里,这亭子精巧,又立在园子的最高处,前有小湖,后有怪石嶙峋的假山,植被也精致,栽种的都是些异域贡上的奇珍异花。
朱赫最喜爱这里,隔个三五日就会自己上来游赏半日,叫人看守着外面的阶梯,不允许那些低阶的嫔妃接近。
几次之后,后宫都知道那里是朱贵妃的禁地,等闲之辈不会靠近。
可今日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朱赫能叫别人不来,这位她却只能视而不见,不能赶人。
娜仁坐了下来,向背对着她、正伸手去摘一朵花的朱赫说道︰「妹妹好有闲情逸致,也算是不负春光了。」
朱赫扯唇冷冷一笑,根本不搭理她。
娜仁也不恼,既然屏退了伺候的人,她就自己动手,给自己拿了一个新的茶杯,倒了上好的春茶,浅尝一口。
「你倒会享受,这可是金陵的『雨花头茶』?」
「嗯。」朱赫懒懒应了声,手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不知名的小花。
娜仁暗道,知道你此时必到这里来,早做好了局,你不钻也得钻!她随手放下茶杯,走到朱赫面前。
朱赫嫌皇后烦,她们从来都没有两个人能平静相处的时候。她懒得应付她,冷哼一声,「皇后娘娘是来看我的笑话吧?看我被那个贱人压得死死的,你心里不定多快意呢,皇上那里,有我没我都是一样,不说已不如从前那样喜欢我,怕是连看我一眼都懒了。」
娜仁轻笑一声。「妹妹多虑了。我若是就这点心胸,皇上也不会让我坐这个位置。」
「那是。」朱赫讽道︰「皇后娘娘的肚子里能撑船,我是比不上。」
「妹妹不必讽剌我,如今在这后宫里,除了那个女人,谁也不比谁好过。我们同病相怜的两个人若还抱着以前那些心结在这里呕气,难过的就只有你我,人家仍旧幸福快乐地过自己的日子。你说,我们又何必如此呢?」
朱赫一怔,心里有了计较。
皇后说得也不无道理,就算两个人在这里斗得你死我活,皇上照样疼宠她,照样捧着她的儿子,照样要骑到她的头上去。
朱赫脸色稍缓,在美人靠上坐下来,娜仁也跟着坐定。
「皇后娘娘说的是。但我没这么想得开,我心里恨那狐狸精勾得皇上神魂颠倒,把我们冷落在这偌大的后宫中受苦。」
「妹妹可别糊涂,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娜仁拍了拍她的手。「妹妹性子烈,对感情又执着。说实话,当年皇上纳了妹妹,我看着你来与我磕头,皇上那舍不得你在我面前跪下的神情,心里真是酸得很。」
朱赫也想起了以前皇上对自己的宠爱,嘴里就像吃了黄连。
「皇上好薄情寡义,不,这不怪皇上,都是那贱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皇上网在了她身边。皇后,我不服!我无法看她在那里得意,也不允许她这狐狸精得了势!」
娜仁看朱赫的样子,知道时机成熟了。
「你不允许?」娜仁摇摇头。「宫里宫外都盛传等她生了孩子,不管男女都会晋为皇贵妃。自有皇贵妃这个封号以来,多少个朝代轮替,在活着时受封赏的也不超过三个,更别说她比你我都年轻,你又能如何?!」
朱赫不语,心里早就盘算怎么把文知艺的孩子弄掉,让她这个皇贵妃做不成,却也没傻到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她连自己的奶嬷嬷都没说,更何况是皇后。
娜仁用帕子沾了沾嘴角,垂下的睫毛掩盖住眸子里的阴狠。
「妹妹听我的劝,咱们服侍皇上这么多年,他的性子你也知道,只要顺从他、不惹事,想在这个宫瑞安安稳稳到老不成问题。」
朱赫冷嗤一声,见一双蝴蝶落到几株极其艳丽的花上,便指着那花儿嘲讽道︰「是啊,可人家一双蝴蝶翩翩,咱们就只是人家踩在脚底下的花,供他们取笑作乐。」
翅仁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一变。「咦?这里怎么会有这种花?」
朱赫随口问道︰「怎么了?」
娜仁把她拉远了些。「那花我知道,女子最好少沾,若是大面积种植,会导致女子不孕,有孕者滑胎,行经时气血流失。想是宫里新进的花匠糊涂,我这就命人去把这些都铲了。」
朱赫的眼神落到蝶恋花上,久久没离开,只敷衍地跟娜仁附和了几句,连娜仁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在意。
娜仁走到楼梯下,回头看了一眼朱赫,见她盯着那花看,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阿布见主子下来,随即迎上前去。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娜仁对阿布交代︰「这些日子你盯紧些,她如果去找花匠要那些花,你便放行。」
阿布道是,又接着说︰「说来凑巧,皇上也正命人在文贵妃的院子里广种花草,娘娘,连老天爷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娜仁点头。「这样就更天衣无缝了。但那花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重点还是在皇上那里,洗衣房的人都交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