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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阿棠的手艺真好。”他揽着棠棣进了房间,还说着“外面冷,小心冻着”。
凤离枝看着自己手中的粥,伴着沙土大口大口喝了下去。她真的太想哭,太想。他喝棠棣的粥却不喝自己的,他怕她冻着,却把自己扔在这里不管死活。这碗粥,有些咸。翠暖是不屑喝的。她以为翠暖就算不记得了,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自己只要努力努力,他就会回来了。可是,这又是她以为。他是不是,是不是,很后悔曾经喜欢过自己呢?
她不想再想了。
过了些时日,她才从那碗粥里悠悠转醒,觉得不能这么放弃。
“翠暖,这些花是我采的,怕你无聊,好看吗?”
翠暖那时正在练剑,不理会她。
凤离枝在一边不出声,看着他练剑。她没怎么看他练过剑,只觉得他练剑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可是她错了,她不打扰翠暖,不代表翠暖不会打扰她。
她把那束花放在桌子上,想走,却听见翠暖的声音:“你送的什么花?”
“没有名字的花。”
“我喜欢棠棣花。”他说着,拿起那束花手指微动,花儿在他手中顷刻变成碎片零落。然后他长剑指向凤离枝,“滚。”他说。
凤离枝看着他的剑,眼角似有什么东西落下:“你这么恨我么?这么讨厌我吗?棠棣说你还记着我,但是不想看到我,因为你后悔喜欢上我,觉得对不起棠棣,所以巴不得我快走,可是,你明明告诉我那是个玩笑的……如果你真不记得,可你却能记住棠棣,也只能说你对她用情很深,人家都说我机灵,可现在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骗自己,我也不聪明的,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一直在犯糊涂。我以前听人说过,有的人,他喜欢的人不在身边的时候会找跟她相似的女孩一块儿,我一开始不信,喜欢就是喜欢啊,怎么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呢?可现在我多少明白一点了,喜欢的确是喜欢,只是一个人,而另一个人,不过是个木偶罢了,他能在她身上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影子,却不会喜欢她。归根到底,有些情意不过是虚幻的蜃楼,你永远都触不到它,只能远远的看着它多么美,但那从不属于你。就像你,你也从不属于我,尽管你跟我说了很多诺言,可是,你也曾对棠棣说过的,我现在都在想,你以前看我的时候,脑子里装的兴许都是棠棣,可我现在很开心,因为你看着我,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在你眼睛里,你,听我说这些无聊话很讨厌吧?我这就走的,倘若你想杀我,就等我回过头去再杀,我也许还能偷偷幻想一下你的表情,会不会不舍得呢?也不用直看着你冷冷的那么残忍……”她说着转过身,停了一会儿,终于离开。
翠暖没有刺她,他看着她的身影,想着她的话,有些心烦。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多喜欢棠棣,只是依稀记得记忆里有个人是让自己用命来保护的,他觉得那个人很重要,觉得那个人就是棠棣,可是看到这个凤离枝,又觉得她太熟悉,也就信了棠棣说的,自己曾被她骗过,对她很疼爱过,可她,又为什么留在这里呢?
他并不想杀死她,只要,她不来打扰他和阿棠就好。
有一句话叫井水不犯河水,凤离枝一直是这么以为的,但是棠棣却不这么以为,井水和河水都是水,蒸发了还能碰个面呢,谁规定就犯不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天的眷顾
棠棣约她在水阁见个面,她去了,去时却不见她人影,凤离枝认为自己被耍了,自觉无趣,就坐在红木椅上看景,水阁四面都是花丛,湖面上是朵朵白莲,似乎隐约能见到一两条鱼儿在下面。她想了很多,想得无际无边,连她小时候的事都想了一通。
她觉得翠暖是老天对她的眷顾,既然是眷顾,就是把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给了你,或者别人没有的东西给了你。凤离枝觉得她不是后者,否则不会有个棠棣在里面搅局,那么她当是前者,这又显得她是被施舍了一样可怜,老天爷把本不属于她的人给她,还不是全给她,只是给了副皮囊,却没有给她那人的心,中途又要了回去,说“人家不想跟你玩了,你自己一个人玩儿吧,看我多好让他跟你玩了这么久,这么划算的买卖你可真是赚了……”可是,她真的赚了吗?她觉得最赚的还是老天爷,不仅把所有成本都夺回去了,还把她的心一并带走了。所以说,老天爱跟人做买卖,让你以为你赚了,其实你比谁都亏,天意弄人,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她总是听别人说什么天意天命,却从不明白,只有真正体会了,才知道其中的滋味和无尽的倦意。她真的有些累,不想再管什么了。
她刚想起身走,却见棠棣走了过来。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没什么。就是想同你聊聊天,我听说,你以前与翠暖一起的时候总是与他斗嘴?”她坐下,端起茶。
“不关你的事。”
“你很特别。”她说,看向凤离枝,“这种特别,就是我这个善于模仿的人都学不来。”
“这不是能学来的。”
“也对。”她喝了一口茶,又一口。凤离枝这才发现,她穿的是侍婢的衣服。棠棣将茶水泼在她脸上,笑了笑。
“你!”
“我怎么?”不等凤离枝说话,大喊一声“救命啊——”然后退后隐在众多侍婢之中。
下一刻,凤离枝看见一个人影闪过,然后是水声。
翠暖跳进了湖里,找棠棣?
不时,他从湖中飞起,落在她面前,咽喉被他狠狠扼住,凤离枝听见他愤怒的声音:“说!她在哪儿?!她怎么了!”
凤离枝已看不清他的脸,冷笑了一声:“那种女人,不如早死了好。”
喉间被他扼得更紧,她松开抓着他的手:“你这么想我死,我又能如何……”
她能如何呢?哭着喊着说翠暖饶命么?棠棣一定在看自己笑话吧?为什么想和他对着干呢?恨他吗?恨他记得棠棣却不记得她?她又有什么资格呢?她什么都不是,不过是,命运棋盘上的一粒棋子,任人摆弄,可有可无,也许,连存在的必要都没有,“不如,死了的好”这句话,说她自己更合适吧?
可她醒了过来,醒来时躺在冰冷的地上,水阁花丛的香味传来,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她确实,还活着。
凤离枝忽然想起,自己采的那一株花还在。她犹豫了几天,终于决定将它送给翠暖。
翠暖接过时,说了句“人世罕有的黑株佛禅,你哪来的?”
凤离枝问:“很珍贵吗?有什么用么?”
翠暖没有回答她。
“你这是送给我吗?你要什么?”
“我只是想送给你,不要什么的。”她说。
“哦?你会这么慷慨?”
“我只希望你收下就好。”她说完就走,留给他一个淡淡的模糊的轮廓。
凤离枝觉得翠暖既然收下了,就一定是很有用的花,她记得那边的悬崖上还有几株,她想采给翠暖。这么想着,她已经动身要去了。
她去采时很不幸又掉了下来,可是没人来救她,三年雪不在,没人来救她。她刚想找个法子自救,却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那是,秋迟?
“啧啧,离枝你这是要跳崖自杀么?主上失忆被棠棣那女人骗得团团转,也不至于让你伤得连命都不要了吧?”
“其实也差不多了……”她声音很小,秋迟似乎没有听清,又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其实我是来采花的。”
秋迟将她放下,丹青过来打量她一番,“瘦了。”他说,“棠棣控制了玉雪门,又有翠暖撑腰,其他分部现在也在她控制之下,她有门主扳指,我和秋迟被挂了个罪名正被追杀呢!此地不宜久留,你要一起么?”
“不了,我会拖后腿的。”
“难得你这么深明大义一回……”丹青咋舌。
秋迟给了他一拳:“离枝要不跟我们走吧,待在棠棣那里会吃苦头的。”
凤离枝摇摇头:“我要把这些花送去给他,这些花有用的。”
“黑株佛禅花?你可知晓它的作用?”凤离枝摇摇头。
“翠暖要它做什么?“
凤离枝又摇摇头。
“我们要去巫国边界,你一起?”
“你们不是被巫国通缉么?还敢去?”
“要不,留下来陪陪你也可以。铃铎应该不会介意。”他说着从袖中小心取出一个袖珍小盒子。
盒子里是一个人的眼珠,没有瞳孔,只有一只游走的血红蝎子。
“阿铎,你看得见吗?”秋迟轻声问。只见眼珠中升起一股雾气,隐约出现了一个穿着红白衣服的女子跪在地上,一只眼睛戴着眼罩。她身后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她闭着另一只眼睛,手中握着一块碎玉。
“秋迟?你面前的那个女子是?”
“她就是主上的心上人凤离枝。”
铃铎一笑,“把我唤醒有事吗?”
“是这样,玉雪门叛变,我和丹青被追杀了,主上失忆,副门主逼迫离枝离开主上,我想多留几日把她安顿好再去找你,行么?”
“无事。你口中的副门主,可是棠棣?”
“你怎知道?”
“她是我很多年前派去打入玉雪门内部的底细,巫君右侍。”
“她竟然是你的右侍?!”秋迟抚额,“那我岂不是不能伤她?”
铃铎又是一笑:“无事,她不和我一条心,她一直都想摆脱我的控制,这几年我也没有管她,我们遇见之前,她回来过一趟,问我怎么把盘蛇弄去,我没有告诉她,她便走了,她想得到解蛊书除去盘蛇,还险些杀了我,若是翠暖失忆与她有关,大概是她用了剪忆。”
“剪忆?”
“嗯,巫术的一种,利用燃烛招魂时魂魄流回的间隙,将引流记忆的红线剪断便可。这个若想解开,需得施术之人将红线泡无根水煮半柱香的时辰,再加一株黑佛禅便可。”
“这么说,这件事要棠棣亲自做么?怎么可能!”
“所以,除非翠暖自己想起,可能性很小。”
“阿铎,青檀他没怎么你吧?”
“他还能怎么我,眼睛在你那里,他已经没法控制我了,我没把皇都一把火烧了就挺好。倒是昨天来看过我,我没有眼睛,一直在沉睡,但是能听见他说的话,他还问我,跪着累不累呢!”铃铎又笑一声,笑得秋迟心里很不爽。
“你不要听那个独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