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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有事有事,事关重大,攸关生死。”她点头如捣蒜,捡日不如撞日,豁出去了。“而且这件事只有大将军你能帮上忙──”
“没兴趣。”
“大将军这么好体魄这么好容貌,在我的生花妙笔之下肯定能名传千古卷上流芳……嗄?你刚刚说什么?”她眨了眨眼。
“没、兴、趣。”他仅以一根修长食指就轻轻松松地将她“拨”到一旁,挺拔如银枪的身形就要往外走去。
花春心心一紧,尚且来不及想通他刚刚使的究竟是哪种招式,便急吼吼地飞身扑了过去──
“大将军且慢!”
身后劲风撞来,依关阳的身手自是可以轻易闪避,抑或是当场拧断来人颈项,但顾虑到对方虽是经常性状若疯癫,可总归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一室的糕点沾了血也不好……他心念微动,挺拔身躯略显僵硬地停伫原地。
反倒是心急过度,急匆匆一脑袋撞上了那道简直跟铜墙铁壁没两样的厚背的花春心,鼻头疼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谋杀啊……”她摀着爆痛的鼻梁骨,痛得哇哇叫。“喂,你个高头大马的壮丁就不能扶个手还是接一把吗?”
他转头不语,只是冷冷地俯视着她。
年婶子在一旁可急坏了,想要出来打打圆场,却又碍于大将军,最后只得自欺欺人地假装自己是背景。
“要不是看在你的俊脸和青春的肉体份上──”她揉着鼻子抱怨道。
他黑眸底已凝聚起了危险的暴风。
“呃……”总算花春心还没有散慢傻缺到太彻底,终于感觉到面前高大沉沉如高山似寒剑的男人真的不爽了,忙识相地挤出了一朵谄媚的笑来。
他表情不变,冷得冻得死人。
“童言无忌,该打该打。”她假意地虚打了自己嘴巴子两下,带着黑圈儿的杏眼玻Р'儿笑,殷勤好礼地道:“我的意思是,千金难买一个巧,今天既然都有幸遇着了,我就大着胆子不跟您客气了。这不,像大将军您这雄壮威武的刚强体魄,刀斧精凿的完美容颜,以及令人震慑敬畏、凛然无双的绝世气质,堪称是我朝男人中的男人,代表中的代表,不以丹青入画,留传后世怎行呢?您说是不是?”
为艺术牺牲到家,狗腿马屁到这个地步,她容易嘛她?
回头得叫老姜把春宫卷的价码再涨上两成,以兹补偿。
“花姑娘,请自重。”他森冷地瞪着她,嗓音自紧咬的牙关中迸出。
花春心腿肚子一抖,不由得暗骂了声“娘的,越是极品男人越不好弄”,可面上却是越发殷切诚恳,就差没散发慈祥的光芒了。
“大将军,我是很有诚意的,敢问您不知可否允我将您雄壮勃发的英姿画下来,以证世人以飨大众?”她终于一鼓作气地说出来了,也幸好在忍不住贪婪地偷瞄测量他宽厚精实胸肌尺寸以及下身……咳咳,的时候,及时把乱瞟的狗眼给拉回了正轨,好不恳切万分地仰望着他。“啊?”
“除非我死。”他冷峻神色未变,就是在她放肆的灼然目光自胸膛溜至──时,深沉目光微跳了一下。
在遇上她之前,关阳怎么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女子胆敢不知死活地调戏到他头上,还用这种赤luoluo眼神,见他一回就恨不得剥光他衣衫一回。
若非他平生从不打女人,眼前这家伙早被他亲手拆解得骨断筋折了!
“别这么快拒绝我嘛,好歹也假装考虑那么一时半刻,”她狗腿的笑容一僵,咕哝道,“人家总归是个姑娘家,多少也要点脸皮的。”
“妳像个姑娘家吗?”关阳目光锐利地上下刮了她一眼,淡淡嘲讽不言可喻。
“我怎么不是姑娘家了?我全身上下该有的都有,要不你试试?”她不服气地挺高了浑圆丰挺的酥胸,极力在宽大的袍子底展现自己不输旁姝的内在美。
他眸色变得越发幽深,隐约似有簇火焰跳跃,却又一闪而逝,彷若是错觉。
“花姑娘,别逼我当真亲手揍妳。”他咬牙切齿吐出话。
不只一次,他深深痛悔自己半年前在经过河边,瞥见载浮载沉的她时,为什么不让属下随便拿根竹竿把她捅──嗯,拉上来就好?为什么一时冲动亲自救起了她?
“我怎么了?我不过是真心实意说出自己的心头话,可比那些扭扭捏捏装模作样的小泵娘坦诚多了。」她理直气壮地道,“我没说错呀,像你这体魄这英姿,是正常人都会欣羡爱慕,都想偷摸上一把。圣人云『食色性也』,我听圣人的话哪里不对了?”
关阳只觉自己额心突突抽跳,头疼欲裂,真是会被这女人生生气死……
为什么明明是歪理,到了她口中却又说不出的光明正大理所当然,惹得他想发火都找不到出处说法?
“不可理喻!”他重重闷哼了一声,转身大步就走。
花春心急忙忙追了出去,可门外哪还有人影?
“唉,可惜了。”她惋惜万分,喃喃自语,“我刚刚干嘛多嘴问呢?直接跟年婶子借文房四宝偷偷把人画下来多好?”
现在只能凭借着方才刻划进脑子里还新鲜鲜热辣辣的印象下笔了,唉。
这夜,更深人静。
但见一伏案身影走笔如飞,装盛着藤黄、丹青、赭红、朱红、黛绿的小瓷碟子上色彩斑斓美不胜收,在两只烛台照明下,画里野外,春景浪漫致致,碧草柔丝茵茵,衣衫半褪,纠缠得难解难分的一双男女正抵死缠绵。
那位居上方的挺拔伟岸精壮男儿,紧绷的肌理滑腻如玉坚实似铁,彷佛还可见到隐有热腾腾的汗珠在其上,原是冷情的阳刚坚毅脸庞上,因抑不住的快感而微微咬牙狰狞,朝后仰着颈项,像是猛兽般地嘶哑低吼就要冲喉而出──
花春心望着画纸上的关阳,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喉咙越来越燥热,脑子轰地一声,慌乱地急急把笔一丢,胡乱抓了张干净的雪浪纸盖在上头,呼吸急促,心跳如狂……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盯着他的脸太久,会疯魔的。
她做了好几次的深呼吸,总算心神稍稍定了些许,这才红着小脸把雪浪纸拿开,险些又好一阵流口水。
可是当视线瞄向他身下的艳女时,花春心傻笑的脸蛋瞬间拉了下来,只觉胸口像塞了团又酸又闷的棉絮,大大不是滋味起来。
这幅春宫图画得好不鲜艳诱人,保证人人见了无不热血沸腾、春情狂奔,可是她是人头猪脑啊?把关阳跟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艳女画在了一处,做那激情四射的野事儿,简直就像她亲手把他给推上了旁的女人床上,这不是活生生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她好不懊恼,又舍不得狠下心肠撕了这幅画,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找出剪子剪了一小方白纸,抹了浆糊牢牢贴在那艳女的脸上,这才大功告成。
“嘿嘿,这不就好了吗?”她得意洋洋,自言自语,“我真是佩服我自己的聪明才智、冰雪聪明啊!呵呵呵……”
笑了一会儿,花春心自己也觉得无趣了,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支着下巴瞅着关阳的画儿发愣。
现在在这儿偷着画,自爽自乐有什么意思呢?
若换作是以前,只要她一句话……
花春心素白的脸蛋神情郁郁,常透着三分睡意的墨玉眼儿隐隐怅然。
“现在,已经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了呀。”她仰起头来,对着子夜长空叹了一口气。
阳哥儿,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第二章
安南大将军府——
关阳正瞪着黄梨木团桌上的一双流云靴,修长大掌紧握成拳,沉声道:「单子!」
隐身于主上附近暗处的单子,闻声险些自房梁上摔了下来,幸好及时一扭身安然落地,并在落地的刹那单膝跪下,连忙自行认罪。
「主上,属下罪该万死!」单子那张看似纯良无害的好人脸已经揪成了苦菜花。
「属下真的命小甲押着原物送回了,可车才出了南地城门一里,老夫人的飞鸽传书便来了,说,嗯咳,表小姐的礼先行,人……随后就到。」
「胡闹!」他脸色铁青,一掌拍向桌面。
坚硬无比的黄梨木团桌瞬间崩裂两半,轰然倒地,吓得单子赶紧闭气装死。总管祁叔恰好走到门边欲禀事,也心惊肉跳地僵在原地,迟疑着不敢再上前跨进一步。
「什么事?」关阳目光阴沉地瞥向门外。
「表小姐……到了。」祁叔后颈直发寒。
「遣回去!」
「嗄?!」祁叔和单子不约而同瞠目结舌。
他浓眉倏挑,眼里闪过一抹杀气,祁叔和单子瞬间活似被炸了尾巴的兔子般猛然一跳,二话不说各自分头行事——
一个火速把流云靴带走,一个则是忙去遣送表小姐回京。
只不过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摊上了死物的单子分外幸运,但是苦命的祁叔在软硬兼施也请不走表小姐时,只得提心吊胆地再回来向主上请示。
「主上,表小姐说她奉了老夫人之命来照料您的日常,身负重任,所以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无功而返。」祁叔小心翼翼地禀报,「这样是辜负了老夫人,是为不孝,故此恕她不能遵主上之命,立时回京。」
在老夫人娘家那么多适龄的表小姐中,有娇憨的、甜美的、温柔的、秀丽的,可说是百花齐放,应有尽有,但是被老夫人最寄予厚望,也是到目前为止最难「处理」的,当属这位心志坚忍,锲而不舍的宝小姐了。
若依祁叔个人观点看来,这位宝小姐确实论心性论手腕论气度,都当得起安南大将军府的主母,可惜主上不喜,端的是白搭。
「哦?」关阳嘴角微勾,目光清冷。「所以若是我坚持将她送返,便有违母训,更是为不孝了?」
祁叔一凛,心下恍然。是啊,宝小姐这话说的——不是给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