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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皇甫灏扯了扯嘴角,却终究是没能笑出来。
第十章
因为皇甫灏派人归还了昊族所有的俘虏,昊王对于自己之前妄图侵犯中原的行为进行了深刻反省。
他感激皇上愿意让他们到中土建造城邑,不用再永远生活在苦寒之地。
和亲一事也很快被确定,昊王愿意将他最心爱的女儿婜儿嫁入中土,成为两族联姻的标志。
草原上,昊王正在为婜儿公主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皇甫灏派去的使者也参加了晚会。
昊族各部齐聚一堂,欢声笑语飘荡在广阔无际的草原上。
盛装打扮的婜儿坐于昊王下首,身边坐着的是她的哥哥昊天越,以及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穿着昊族的服装,身段匀称修长,面具虽然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仅凭露出的部分,便看得出他姿容不俗。
「斯然哥哥,你们中土的京城好玩吗?」席间,婜儿趁着大人们都在喝酒笑闹,凑过头问昊天越身边的年轻人。
这话一出,昊天越便抬手照着她的脑袋敲了一下,不悦地说:「不是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当着中原人的面,不要叫斯然哥哥吗?」
这被婜儿唤作斯然哥哥的年轻人,正是皇甫灏翻遍了祁临山,也没有找到的宁斯然。
那夜他重伤被昊天越带回营地后,幸得昊军的随军军医全力抢救,这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之后,他便信守承诺,随着昊天越回到了草原上。
回来之后,不久便从婜儿口中得知了关于子青的故事。
子青姓虞,本来也是中土人士,数年前到草原上游历时被猎人当成动物误伤,幸被昊天越所救。
之后两人朝夕相处,有了感情,子青因此没有再回中土。
却没想到,昊王和昊天越一心想侵略中土,子青百般劝阻,却根本不被两人所接受。
子青失望之下,于昊王发兵南下之日,负气地离开了草原,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
昊天越在子青走后对他百般思念,竟有些失心疯,所以在战场上一看到与子青有七八分相似的宁斯然,便把他当成了子青。
宁斯然本来跟着昊天越回来,还在烦恼要怎么摆正自己的身分,他自然不可能让昊天越一直把他当成子青。
他虽然跟着昊天越回来了,可从未想过要做昊天越的人。
却没想到,回到草原不久,昊天越的失心疯便自个儿好了,不但清醒地认识到他是宁斯然,之前发生的事,也都想起来了。
「算了,不碍事的,他们坐得那么远,听不见的。」宁斯然见婜儿一脸委屈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老实说,到了草原上,才觉得这里民风纯朴,颇适合他这失意之人居住。
因此昊天越问他是否要回中土时,他很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不想回去,回去也是伤心伤情,留在这里,也许他能渐渐忘了他对皇甫灏的一片痴情。
当初选择跟昊天越回来,一方面是为了阻止昊族再起战中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逃避皇甫灏。
昊族与中原的战役一停,皇甫灏也终于能够完成他的梦想,他可以如当年君玉所说,顶着爵位,回去娶宛如。
每每一想到这一点,他便忍不住苦笑,只不过,心头的苦涩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不如他料想的那般越来越淡。
「京城我也没去过,不过应该是很好玩的,不过婜儿,以后去了京城,可不比在草原上自由自在,你会怨恨你父王吗?」
老实说,宁斯然并不认为婜儿会喜欢中土的生活,她习惯了这里的自由,习惯了如男子一般豪爽地大笑,去了中土,处处受制,各种规矩,真不知她是否可以忍受。
婜儿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笑着说:「如果我要嫁的夫君是个英雄,让我真的很爱他,那么就算失去自由,我也不怕。」
「看你的样子,你心中似是已经有个英雄了?」昊天越一挑眉,语气戏谑。
婜儿点了好几下头,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在注意他们,才小声地说:「这次打败你的皇甫灏,不就是个大英雄吗?」
「臭丫头,你找打!」
「哈哈哈哈……」
昊家兄妹在那儿打闹玩笑,宁斯然却因为婜儿的话怔住了神。
是啊,对女子来说,皇甫灏那样的男儿,确实是值得爱慕的英雄吧,所以,也许除了宛如,还会有许多其他女子对他倾心。
想到不久之后皇甫灏就会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他心头就禁不住浮起一丝丝疼痛,就像是被人用针尖在刺一般。
原来有些事,不是不看,便能不在乎;还有些事,不是不愿想,就能不想。
昊天越似是察觉到了宁斯然的情绪变化,伸手按住了他的肩,却只觉手掌下的肩似是在微微颤抖,想安慰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在场的人中,大概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宁斯然心中的伤痛。
「王子,您还没有介绍过,您身边这位是?」
酒过三巡,代表皇甫灏领着使者团而来的祝玥来向昊天越敬酒时,注意到了这静静坐在一边的沉静男子。
宁斯然垂眸看着自己的桌面,不动声色,只当没有听到祝玥的话。
昊天越侧目瞥了他一眼,举起酒杯迎向祝玥,朗声笑道:「他叫虞子青,是我最重要的客人。」
宁斯然来到草原之后,昊天越对外还是宣称他是虞子青。
知道内情的人都已被他警告过不许多嘴,而不知道内情的人,因为宁斯然与虞子青确实相像,所以也分不出真假,也就真的把他当成了虞子青。
「虞公子是中原人?」祝玥觉得这位沉静如水的「虞公子」似乎很特别,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昊天越紧握着宁斯然的手,笑答:「不错,子青是从中原而来。」
祝玥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敬了昊天越和婜儿各一杯酒后,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一会儿,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王子,四年前你生辰时虞公子与公主配合表演的舞曲让我们看过一次后至今念念不忘,想到公主就要嫁去中原,往后怕是见不到公主的舞姿了,今日能否请公主和虞公子赏脸,重现当年的舞曲给我们看看?」
此话一出,坐落在各处的人们立刻高声回应,纷纷表示想重见当年子青与婜儿配合的舞曲。
昊天越一听这话皱起了眉,让婜儿献舞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可身边坐着的人毕竟是宁斯然不是虞子青,这琴,却要怎么弹?
婜儿也是为难地绞着自己的衣裙,眼睛频频朝宁斯然望去。
宁斯然本在喝酒,听到这话,缓缓放下了酒杯,看着婜儿低声笑道:「子青当年弹的什么曲子?」
「就是我们草原上的歌,不过他是用他带来的琴弹的。」
「那简单,那琴可还在?」
昊天越听闻此言,两眼放光,看着他问:「你也会弹琴?」
「这有何难,你去把琴取来便是。」宁斯然说着,淡淡一笑。
面具虽然遮住了他的眼睛和大半张脸,但是仅凭嘴角勾起的那一抹清浅的弧度,便让在场的不少人看得一呆。
昊天越很快拿回了琴,婜儿也换了身轻便的衣裙,款款走到了场中央。
宁斯然将琴横在腿上,随手抚弄了几下,低声对昊天越赞道:「好琴。」
说完,也不待昊天越回答,他朝婜儿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便在琴上抚了起来。
洋溢着热情的曲子转眼便从他的指下飞出,飘荡在整个草原上,高昂处如万马奔腾,低婉处又如淙淙细流婉转于山间。
那曲子叫人听了热血沸腾,不少人一听便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婜儿美丽的眼眸中闪过惊喜,随即腰身一扭,人便舞了起来。
动人的曲调伴着婜儿让人目眩的舞姿,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深深吸引了。
婜儿穿着一袭火红色的长裙,便如一只在草原上翩翩起舞的红蝶,她的每一个旋转和折腰都牵动人心,伴着曲子,那火红的身影便也跳跃在观者的心头。
宁斯然时不时抬眼看向婜儿,嘴角始终勾着清淡的笑意。
他的曲子弹得好,婜儿的舞跳得好,两人配合起来,当真叫人移不开视线,忍不住屏息听看。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站起来叫好,婜儿欣喜地望向宁斯然,真没想到,这斯然哥哥的琴,弹得竟比子青哥哥更好。
「今夜高兴,不如大家一起入场狂欢,跳我们草原最热闹的篝火舞吧。」昊王突然站起身,朗声笑着说了一句,很快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昊天越邀宁斯然一起下场跳舞,宁斯然本想拒绝,可见周围众人都情绪激昂,便不忍心扫大家的兴,跟着昊天越下了场。
篝火舞热闹非凡,一群人围着篝火旋转跳舞,宁斯然沉溺其中,倒是忘了之前心中浮起的隐痛。
「方才听虞公子的琴弹得有如天籁,不知虞公子是中土哪里人?」
耳边突然传来的询问声让宁斯然一怔,转头,这才发现祝玥不知何时舞到了自己身边。
祝玥之前一直是跟着皇甫灏的,以前皇甫灏刚当上牙将时祝玥就在他队中了,所以宁斯然与他也很熟稔。
而正因为熟稔,所以不想与他多话,生怕他认出自己的声音。
宁斯然紧了紧和吴天越交握着的掌心,向他求救。
昊天越也是机灵,转眼看到祝玥,就势趁着舞步和宁斯然换了个位子,将他护在自己怀中,装出亲昵样子,对祝玥道:「我的子青不喜欢与生人说话,还请见谅。」
祝玥觉得有些尴尬,但见「虞子青」靠在昊天越怀中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能讪笑道:「不,是在下突兀了,听了虞公子的琴音,让在下不由得想起已逝的宁将军。」
宁斯然听到这话,神色一僵,好在戴着面具,祝玥察觉不到他的变化。
昊天越叹了口气,直视着祝玥,道:「宁将军的事,我也深表遗憾,当日手下行事冲动,才会误伤了宁将军性命。」
「此事也不怪王子,昊军将士被我军误伤的也很多,只是,宁将军死后皇甫将军不停地派人寻找他,一日日憔悴下来,让我们看了都觉得心酸。」
其实祝玥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因为察觉到宁斯然有异才说这些,但这话落到宁斯然的耳中,却终究不能无动于衷。
原来他还在派人寻找自己,是因为觉得对自己有愧吗?觉得自己是因他而死,所以他放不下吗?
便听到祝玥又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