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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玉一面组织手下将士想法子灭火,一面问皇甫灏:「怎么样?宁斯然有没有带别人过来支援?」
乍然听到宁斯然的名字,皇甫灏一愣,皱眉问:「斯然?」
「是啊,是他派人来通知我们来救你的,他自己没有来吗?」
「是斯然让你们来的?」皇甫灏闻言双目圆睁,心中一紧。
君玉点了点头,有些诧异他的反应。
「糟了,他一定还在营地中,说不定会出事……」
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了君玉和廖凯,两人也是非常愤怒,直道郑泽畜生不如。
「那现在怎么办?」君玉看着皇甫灏问,也知道此事不能冲动,在没有想好完全的对策前,他们不能回去。
皇甫灏蹙眉沉思了半晌,严肃地答道:「目前还不知道斯然的状况,我带兵回去便是,君玉,你与廖凯率军回临水谷,同时派人秘密回朝,向皇上揭发郑泽的罪行。」
「什么?你要直接向皇上揭发?我们证据不足啊。」
「不足也要试一试,我绝不能就此放过他。」
「灏,不要太冲动了。」
君玉皱起了眉,以皇甫灏的个性,他不认为他会直接选择这个处理方法,可现在的皇甫灏,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是因为宁斯然吗?因为担心宁斯然会因为这件事受伤害,所以他逼不得已出此下策,正面挑战郑泽的权威?
皇甫灏的神色依旧坚定,丝毫不打算退让的样子。
君玉伸手扳住了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睛问:「灏,是不是为了宁斯然?」
其实不管皇甫灏要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阻止他,但是至少他要明白,皇甫灏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皇甫灏合了下眼眸,握紧的拳渐渐松开,出征前宁斯然同他说的话一句句在脑海中回响,原来在不经意间,已经记得那么清晰了。
「郑泽对不听他命令的人向来狠心,可我们却不能这样失去斯然。」简单的一句话表明了他的目的,皇甫灏说完,抬眼看向了军营的方向。
君玉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答道:「好吧,我明白了。」
待灭了山上的火后,皇甫灏与君玉兵分两路,向各自的营地而去。
而等皇甫军回到营地,天光已经大亮,郑泽率人立在营中,正在等他们。
皇甫灏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和愤怒,只是恭敬地走到郑泽前,淡淡地说:「大将军,末将领兵有误,请大将军责罚。」
皇甫军中的士兵听到这话,都觉愤怒,分明便是大将军没有按计划前来支援,皇甫将军何误之有!
郑泽微微笑了笑,低头满意地看着皇甫灏的反应,道:「平安归来就好,去休息吧,之后的计划,我们再商议便是。」
「多谢将军,末将斗胆,想去看看宁斯然,不知是否可以。」
郑泽闻言挑起了眉,半晌后微眯起眼睛问:「宁斯然昨夜便离开军营了,他没有去找你吗?」
一听宁斯然已经离开了军营,皇甫灏的眼眸倏然瞪大了。
斯然离开了?在已经派人去向君玉报信的情况下还是离开了?难道他看到了昨夜绝壁峰上起火所以赶了过去?
一想到宁斯然若是如此做会有什么下场,皇甫灏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郑泽看着他的神色,冷冷一笑,接着说:「昨夜他似是看到了火光,随后不听我劝阻地离开了呢。」
一句话证实了皇甫灏的猜测,他只觉被人当头打了一棒,顿时天旋地转。
望向郑泽的眼眸在瞬间带上了怒火,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天知道他此刻花了多大的定力,才强压下自己一拳轰上郑泽脸的冲动。
郑泽斜睨着他,面上带着讥笑。
皇甫灏暗暗吸了口气,强忍下怒意,怔了半响,才再度抬起手,向郑泽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宁斯然失踪一事,郑泽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也没有派人去找,只在皇甫军回营后几个时辰,集结手下将领开会,商讨日后的行军计划。
因昊族只余下数万人马,且不少散部已返回草原,郑泽决定正面迎击。
会中皇甫灏一直没发表自己的意见,只在郑泽问他话时简单做了回答。
说来也是讽刺,这正面迎击的计划明明之前也可以用,可那时郑泽却提出诱敌至绝壁峰的「妙计」,而他竟然也会同意。
要说他被郑泽耍,也是自己太笨没有考虑周全的后果。
计划定下后次日,大军开出了营地,与驻扎在祁临山尾部的昊军展开了正面决战。
这一战几乎是一面倒,昊军根本无力反抗,开战不足一个时辰,昊军便全面撤退,回草原上去了。
战中皇甫灏找到了昊天越,两人交手时他询问了宁斯然的情况,昊天越承认宁斯然昨夜一个人赶来想要救人,结果被他手下将领围攻斩杀。
皇甫灏听后怔在当场,直到昊军撤出祁临山,他都没能回过神来。
「灏,回去了。」准备回营时看到皇甫灏还愣愣地站在战场上,君玉心中疑惑,走近他低声唤了一句。
郑泽昨日便将他和廖凯也召回了军中,所以今日都是一起出兵的。
唤了一声没听到皇甫灏回复,廖凯狐疑地皱起眉,抬走绕到了他正面。
却只见他脸色惨白如石灰,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
君玉心里一惊,两人抓着他的肩膀,大声问:「灏,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出什么事了?可是哪里受了伤?」
「君玉,斯然……」皇甫灏的胸口急剧起伏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说什么,可胸腔里没有空气,他说不出话来。
君玉急得摇他,又问:「斯然怎么了?你说啊。」
皇甫灏咽了口气,突然转身就跑,他跑到最近的一匹战马边,一把拉开了战马边的士兵,翻身上了马。
「灏!」君玉一惊,当下来不及思考,也抢了一匹马,立刻跟了上去。
皇甫灏纵马飞奔,一路朝绝壁峰而去。
到了绝壁峰,他来不及等马停下就跳了下去,但因冲力太大,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君玉跟在后头下了马,走过来扶他,急道:「皇甫灏,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跟我说啊,别什么都憋在自己心里啊!」
「我在找斯然。」皇甫灏低声应了话,挣扎着爬起身,开始在山路上寻找什么。
「找斯然?什么找斯然?」君玉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愣愣地反问。
皇甫灏没再接话,只低头继续找。
因为昨夜的一场混乱,山路上一片狼藉,地面上全是漆黑的脚印和马蹄印。
但便是在这些杂乱的痕迹中,皇甫灏找到了那半支染血的断笛。
干涸的血迹一块块黏在笛身上,一半被埋在了泥土中,露在外面的那半面不知道已被多少人踩过,除了血迹,还染了些泥印。
看到那断笛的刹那,皇甫灏觉得喉咙仿若被人扼住,连气都透不过来。
君玉也很快注意到了,认出是皇甫灏送给宁斯然的那支,便也愣在了当场。
许久,皇甫灏僵硬的身体才能动弹,他慢慢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截断笛,伸出的指尖不住颤抖,那一刻心头仿佛被掏空了般,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而等到那阵空白过去,一股脑儿涌上来的便是一种痛彻心扉。
身在战场,什么样的生离死别都经历过了,可没有哪一次,让他痛成这样。
自一起参军,成为朋友的那一刻起,他似乎便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在战场上以这样的形式分别。
或者他从那一刻起,便没有想过他们会分开。
三年来的相伴,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都让他更为确信心中的想法,他总觉得他和宁斯然之间,做朋友就是做一辈子了。
可现在呢?只不过过了一夜,事情为什么就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灏,你别这样,斯然未必已经死了啊,根本就没有尸体不是吗?也许他只是受了重伤,也许他被人救了?」君玉眼见皇甫灏神色剧变,猛地回过神,拉着他大声道。
皇甫灏茫然地转过头,看了他半晌,似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君玉紧紧握住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睛又道:「你想一想,若昊天越的手下真的杀死了斯然,那他的尸体一定还在这附近,他们当时临时撤兵,肯定来不及处理尸体。之后你带兵出来,我们灭火,自己队里的士兵都认得斯然,不可能看到他不管他。所以当时斯然肯定已经不在这里了,也许他……」
君玉说到这里,转头看向附近,寻找可能离开的路,可绝壁峰除了这一条主山道,两侧都是悬崖,一个受伤的人根本不可能离开。
「或许正好有绝世高人路过此处,将他救走了,这种有悬崖峭壁的山里,不是常住着那种人吗?」
君玉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话到底有没有说服力了,他只知道他一定要找一个理由证明宁斯然还存在于人间,否则的话,他真的不知道皇甫灏会做出什么来。
从小一起长大,这一刻绝望至此的皇甫灏,他从未见过。
或许该说,他从不曾想过,宁斯然的死,对于皇甫灏会是这么沉重的打击。
那种好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害怕。
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呢?就算皇甫灏真的很在意宁斯然,可似乎也不应该在意到这种程度的。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心底此刻的震撼,就好像是发现了一个本不该发现的秘密一般。
他不知道皇甫灏究竟对宁斯然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了。
皇甫灏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君玉的想法,他只是茫然地看向两边不远处的悬崖,「怦怦」乱跳的心脏怎么都无法平复。
许久,他才喃喃开口:「君玉你说得没错,他可能被人救走了,他不会就这样死掉的,他不可能就这样死掉的……」
不断重复着不可能,皇甫灏转身又上了马,驾着马往营地而去。
君玉不知道他怎么一下子就要回去,但是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只能立刻跟了上去。
到了营地,郑泽本来对于他们没有立刻回营的事颇感不快,但是当他看到皇甫灏手中紧握着的半截断笛时,准备好的斥责便自动消失在了喉咙口。
皇甫灏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回了自己的军帐。
接下来的几日,因为昊族彻底退出祁临山,北方驻军等于取得了全面胜利,这一场耗时两年多的拉锯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郑泽一面派人回朝报喜,一面安排人马留守在祁临山入口,剩余大军,则开始往嘉陵关调回。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