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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皇甫灏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刻起,这个人就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
而那之后,因为皇甫灏的不放手和坚持,那一席之地渐渐扩大,终究占满了他整颗心房。
可他要怎么告诉皇甫灏,他有多喜欢他?
对皇甫灏来说,他永远都只是好朋友而已。
能持续一辈子的友情固然弥足珍贵,可有些时候,却又太过伤人。
若可以换来皇甫灏丝毫例外的感情,他宁愿不要这样的友情。
可终究是不能的,现在对着皇甫灏说出这些话,已是他的极限,只是想把这些心里话说给这个最特别的人听而已,别的,他根本不敢奢望。
下午皇甫灏重重揍过来的那一拳让他彻底醒悟,他对他之间,除了友情,真的没有其他。
因为若皇甫灏心中有一丁点的别的想法,他就一定能体会他的心情。
皇甫灏呆呆地立在原地,起初的愤怒早已被震惊所取代,宁斯然所说的一切如在他眼前炸开的烟火,亮到极致,以致于根本就分辨不清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有些无法分辨宁斯然言语中是否潜藏着什么,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隐约掠过,可太过模糊,他抓不住。
可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是有些什么的。
「斯然,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灏,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我想告诉你而已,你不用多想的。」
「可是……」
「你还是走吧,我现在是待罪之身,你在这待太久不好,如果真的有什么想说的,不如等打退昊族再说吧。」
宁斯然的语气虽然依旧淡漠,却仍感觉得到他的逃避。
许是害怕吧,害怕皇甫灏会从他的言语中察觉什么,毕竟那个男人聪明如斯,很少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而更害怕的是,皇甫灏察觉到之后的态度。
震惊、不屑、愤怒,无论哪一种,都不是现在的宁斯然可以承受的。
皇甫灏迟疑了一瞬,轻叹了口气,答道:「好吧,就等打退昊族再说。」
宁斯然微微颔首,似是松了口气。
可其实他明白,等打退了昊族,便是他彻底从皇甫灏的生命中退出的时候。
皇甫灏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他说:「明日我会率军将昊军引至绝壁峰,大将军再带军从后方包抄过去,若计划能实现的话,便可一举击溃昊天越的部队。」
似乎是对这个计划颇为意外,宁斯然挑起了眉梢,疑惑地问:「这个方案是谁想出来的?」
「大将军提议的,似是和左右将军商讨的结果。」
「听闻昊王余部已与昊天越的部队汇合,可是真的?」
「君玉他们尚未过来与我们汇合,这消息还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就算汇合,他们加起来也不足四万人了,定不是我军对手。」
宁斯然沉吟着思索了一会,道:「计谋是不错,希望不要出岔子才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总有股不祥的预感。
自己明日不能随军出行,还真是有诸多的不放心。
尽管他知道皇甫灏的才智、武艺皆不在他之下,但许是太过在意,总觉得无法安心他一个人领兵出征。
皇甫灏低声轻笑,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吧,绝壁峰进出就只有一条路,不会出岔子的。」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宁斯然心中稍定,点了点头。
皇甫灏又看了他一会,转身出了军帐。
这一日余下的时间,军帐外时不时传来士兵高亢整齐的喊声,宁斯然听着那些声音,脑海中想像着明日我军大败昊军的情景,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夜里,他坐在帐中吹了一首激昂的行军词,虽然不知道那曲子可以传多远,但是他相信所有听到的士兵,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脑海中不由得又想起了三年前,皇甫灏在征兵的布告栏前意气风发地说着「数年之后,我一定行」的样子。
也许第一次吸引到他的,便是那个时候。
当年那个和他差不多年纪,却比他有着更明确宏伟目标的少年,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想征战沙场的梦想并不可笑。
而今夜这一首曲子,也许便是他最后能为皇甫灏做的事了。
就坐在自己军帐中的皇甫灏,听着那一首隐约传来的行军词,心中万千感慨一齐涌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随着那曲子在脑海中一晃而过。
次日一早,军帐外便传来军队出发的声响,许是对这一日太过期待,宁斯然也早就醒了。
此刻听到响动声,便起身走到帐门边,掀开帐门朝外望去。
守帐的士兵看到他都愣住了,以为他要出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放要拦。
宁斯然却只是看着前方在整队出发的皇甫军,淡淡开口:「我就站在这里看看,不出去。」
在他的前方,一身银甲的皇甫灏坐于战马之上,英姿飒爽,宛若战神。
似是感觉到了宁斯然的视线,他转过头,明亮双目中绽出欣喜的光芒。
宁斯然慢慢勾起嘴角,看着他笑了笑。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直到皇甫灏率军出发,再也看不见为止,他才渐渐收敛了那笑意,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可在转身要回军帐之时,眼角却蓦然看到主帅帐边,一脸阴郁的郑泽正直直看着他。
那目光中带着阴狠冷笑,在刹那之间让他心中泛起不祥之感。
临近正午,炊事兵送来午饭,宁斯然听到外面始终未传来整队声,忍不住问道:「大将军还没有带军出发吗?」
炊事兵想了一瞬,摇头答道:「好像还没有接到皇甫将军的信号,不过大军已经准备好出发了。」
听说大军已经准备好了,宁斯然心中稍定,点了点头,炊事兵就先出去了。
吃过午饭后,宁斯然继续等大将军带兵出发,可等了没多久,一阵突然而起的睡意猛然涌了上来。
他心中一紧,抬手掐自己的腿,可那睡意太浓,竟已让他无法用力。
下一瞬,他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黑暗在刹那间袭来,他瞪大了眼睛,逐渐变暗的视野内,依稀是郑泽的人影掀开帐门走了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宁斯然被人用力摇醒,一片模糊的大脑被晃得生疼,便仿佛连脑浆都在晃动般。
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不断传来的巨痛让他觉得很恶心。
「宁将军、宁将军,您醒醒!」
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压抑着的低唤声,那声音中布满了焦急和紧张,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抖得厉害,透着害怕。
宁斯然又合了两下眼睛,视野才逐渐变得清晰。
跪趴在身边的人他认得,是皇甫军中的牙将,名叫祝玥,因为在之前的战事中受了不轻的伤,所以在营地养伤,未参加近两场战事。
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本的军帐中,宁斯然心下诧异,勉强支撑起身体。
刚想问话,祝玥已经抬起手指示意他不要说话。
随后,祝玥朝身后指了指,示意他跟自己走。
宁斯然的目光透过他的背,便只见军帐上被人用刀开了个大口子,口子外一片漆黑,显然是天已经黑了。
宁斯然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点了点头,跟着祝玥蹑手蹑脚地从那个大口子逃出了军帐。
那军帐在营地的隐蔽处,不远处有哨兵在小心地巡逻,两人屏息等待哨兵转身的瞬间,小跑着离开。
宁斯然发现今夜营中安静,但是戒备却异常森严,便像是在防御大敌一般。
「牙将,这里。」
一路跑到伤兵营,一人从一个营帐中探出头,朝祝玥招了招手。
祝玥朝宁斯然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进了那个营帐。
宁斯然之前便是被祝玥强行摇醒,接着又在绷紧了神经的状态下跑了段路,此刻只觉得胸中气闷,头晕脑胀,几乎是一进那营帐,便脚下发虚地跪倒在了地上。
「宁将军!您没事吧!」
周围立刻响起数道焦急的嗓音,宁斯然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强打起精神,睁开了眼睛。
这个营帐中的人都是以前跟过他或着皇甫灏的伤兵,此刻都是满脸焦急,神情紧张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一看便知是出了大事,宁斯然强压下胸口的难受,沉声问道。
该死的,一定是中午的饭中下了迷药,可恶,他怎么没早一点发现?
「宁将军,大将军没有出兵去增援皇甫将军啊!皇甫将军和兄弟们如今被昊军围困在绝壁峰中,万一昊王没了耐心放火烧山,他们就都死定了!」
「什么?」宁斯然乍听到这消息,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难怪他之前有不祥的预感,竟然是这!
可恶,郑泽果然从一开始就在设计陷害皇甫灏,因为皇甫灏现在军心太高,军功又太大,他担心皇甫灏威胁到他的地位!
想到这里,他猛然想起早晨皇甫军出兵之时,郑泽曾用阴郁的眼神看着他,难道,除了皇甫灏本身的原因外,郑泽要除掉他,还和自己有关吗?
昨夜面壁思过的惩罚,今日午饭中的迷药,全是因为不想让自己跟着皇甫灏一起去送死?
天,若事情真是如此,他怎么对得起皇甫灏?
「宁将军,只有您能救皇甫将军了,我们这些伤兵都可以跟您走,求您一定要救救皇甫将军和其他弟兄们啊!」
祝玥紧紧抓着宁斯然的手臂,苦苦哀求,其他士兵纷纷点头,唯恐宁斯然不答应。
宁斯然脑中飞转,知道此刻已经由不得自己去后悔,他必须立刻做出决定,皇甫军已经在绝壁峰被困一日,而多困一日,他们便多一分危险。
而反过来,多困一日,守军到达的可能性便多一分,昊军一定不会那么好心给他们太多时间!
第八章
「你们可知道君将军与廖将军的部队现在何处?」反手抓住祝玥的手臂,宁斯然急问道。
「知道,他们扎营在离绝壁峰不远的临水谷中,听那边过来的伤兵说,大将军让他们守在那里,暂时按兵不动。」
「好,你找两个伤势不重的兄弟即刻赶去临水谷,向君将军求救,他们大军出动的话,与皇甫军前后夹击,一定能打下昊军。」
「这个法子我们之前就想过,可马圈现在有人把守,我们偷不到战马,就算偷到,若是被大将军察觉,一定不会让我们去的。」
「没错,所以我留下来,你们走,我会再求求大将军出兵的。」
一听宁斯然要留下,祝玥等人都很吃惊,郑泽这人对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