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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辉终于认清了眼前的现实。她不是游戏和漫画里的永久不死的幸运‘煮饺’。如今自己的处境令人头痛:人迹罕至的深山谷底,身边的同伴身负重伤,而裳凤那边也即是音讯全无。等待获救的希望很渺茫。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她想,她连老虎都能杀,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令人害怕的事情等到明天再去想吧。她得先想办法不让自己和自己的同伴困死在这里。
…… ……
剑很快。很好使。与之前梦里的印象大相庭径。不一会,奕辉已经收集好了几根同样大小的树枝。
她想做一张木架,能把月白放上去。拖着走。将身上那件月白给与的长袍割下了一块;将它分成了几段。是做为连接木杆与木杆间的绳子。
结果奕辉琢磨了好久,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把几根单独的木枝拼接到一起。果真的是实践出真知。以前在书上看过的内容,没想到在实际动做时竟然会这样的难做。
“把木杆两端各剜一个缺口出来。”
奕辉愣了一下。随即依照着月白的所说的方法,开始在木杆剜口。
……
这法子果然行。四节木杆做为长方形框架,其余三节横嵌在中间。
虽然粗糙简陋。却也算是大功告成。
而此刻天也已近日暮。
* * * ***帝*** * * *
金乌坠地;魔焰熔金。仰首望去;千山之间;影影蒙蒙;只余漫天冷辉。
奕辉用力的拽着结绳,试图再向前挪动两步,然而山谷间的路比之山上更为难行,草木茂密,道路狭窄高低不平,一路的小坡,虽然算不上陡,对于此时的奕辉来说简直难如登天。
一阵拉扯下来,倒是她一阵晕眩,先软了下来。
“休息一会吧。”仰身躺在木架上的月白轻叹。
奕辉顿了顿;仰头看了看天色。
“不行。”她摇摇头。“天快黑了。林子里不安全,停在这里,要是被野兽发现,就不好了。”
说着,将手里的绳子缠紧。准备拖着木架,继续前行。
身后月白幽幽一叹。
“你这样走下去,野兽就不会来了吗?再说,这样拖着我再走下去。我的骨头也不定散架了呢。”月白不禁苦笑,言语间有戏虐的味道。
那木架,说起来不过用了七根木杆拼接成的。并不结实,加之木量太少,木架中间空隙太大。躺上他一个身长玉立的大男人,拖动的时候架子吱吱作响不说,而且他的后背大半是陷于这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只要一拖动,枯枝碎石尽磨擦在后背。现在他的脊背是火辣辣的疼。
奕辉愣住。——是啊,月白说的没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难道她准备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她力气尚小,拖着一个大男人,累的半死不说,行动也又弛又缓。反而她这样大的动静恐怕更能惊动林中那些野兽。
可是……她却也不愿就此停下,难道要等待危机又一次降临在自己头上?
踌躇了许久。奕辉再次看了看天色,又转头看了看月白。
“这……好吧!”
她终于还是点头。
搬动了一下木架,小心翼翼的为月白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而自己则就地坐下。
月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随手敲了敲木架。“你可不可以把我放下来?躺在这上面很不舒服。”
他试问着,轻细的语音里似乎有些故作的虚弱。——他的脊背已经被中空的木杆抵得‘痛不欲生’。
“不行!” 奕辉毫不迟疑的一口回绝,斩钉截铁。
“你得待在上面。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可以立刻拖着你就跑。不若是不在上面,会很麻烦也很危险。”她向月白解释道。
月白头疼,嘲笑道“敢问一句,要真有什么意外,你又能拖着我跑多远?”
奕辉没开腔。仅一天的时间,却遭遇了半辈子没遇见过的危险,她已经花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依然无法消化这一切。她只觉得前路茫然,不知道何时能走出这个山林,更不知道今天过了,明天、后天又该怎么接着过下去。
——她已经没有与他争辩的力气了。
奕辉低敛下眼眸,自坐在一旁。
身上的衣袍被鲜血染湿,有风吹来,冷得她瑟瑟发抖。粒米未进的肚子叫得很响,只觉得身体空乏大脑昏沉。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下意识的紧紧握着
手里的佩剑和木架的结绳。
见对方半天没个声息,月白有些焦躁。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她把手中的绳子与佩剑抓的紧紧,那样的姿势,那般的防备,仿佛是认定了随时都有危机袭来……
他忽然轻叹。“你不必如此紧张的……”
奕辉的确不必如此紧张,她不知道她自己身上附身的煞气究竟多可怕。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属兽最为敏感,感官到比人类还要敏锐万分。如今奕辉染了血刺激了自身上那成百的怨灵愈发的生猛,原本就被侵蚀着灵魄封印似乎也镇压不住,此时邪意溢散,四方之类的野兽闻之色变,根本不敢近身。
奕辉不答,合目安神。月白若有所思的看着奕辉,眼眸间变幻莫测。
蓦然有种自厌的情绪涌上心头。
“其实奕辉,你可以不用管我,我现在废人一个。你这么拖着我在这里毫无方向的乱窜。一旦遇上危险咱们俩个人都无法逃离。你要知道今天的幸运可不是随时都有。若是你一个人,生还的机会,会大的多。”说着句话的时候,他的情绪不可思议的平静。
身边传来的话语令人发指。奕辉霍然睁开双眼,愤然甩过头直视月白。见对方好整以暇的躺靠在木架间,明璀如星的双眸间若有所思。仿佛已料到了她这个反应。
她咬牙切齿。“不要试探我!”连反问都省去,她一语揭开核心。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怕过、慌过、悸过、惊过,流过泪,怨过天。然而这一次却是她第二次真正的动了怒。
她不明白月白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觉得的这根本是完完全全的试探!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不信任她?他不认可她?或者是根本没对她抱过希望?
这样偏激的想法在此时已不受控制的涌上心间,侵袭了整个思潮。就像是一张网死死拴住心脏。强忍住的泪水,随着复杂的心念流了下来。
因为他们的民主大义而被迫离开久居的世界的她——她很委屈很无辜啊!为什么这些人却连一句解释或者是道歉的话都不说呢?除了花百红,其他每个人的态度都很生硬很冷漠。仿佛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可以用的工具。甚至连他们所探讨的事情都没有让她真正参与过,他们商讨下来所有国家大事,政策方针,甚至是连今后有关于‘王’的走向,都是私下里决定好了,让她照做便是。
虽然是恭恭敬敬喊她为‘主上’,可是这些人哪里给过她什么自主权呢?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自作主张的安排好了,一切示意都必须遵照他们说的做。
有谁能真正为她想过吗?她的意愿,她的想法。她不要做一只连思想都没有的‘米虫’!她不愿意当一只提线的傀儡!
她的要求不过只是,在一些事情上能够由自己做主!如今的她只想试图努力带着自己的同伴奋力摆脱立在面前的困境。为什么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呢,为什么要由他来安排自己的命运和行动?
奕辉陷入了偏激。
看着眼前的少女眼泪缤纷,月白怔住。他怔怔的看着奕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见奕辉已经猛地扑了上来。一把抓紧了他的衣襟。目光灼然。
“我告诉你,你们谁别想安排我的人生!我是决定了——绝对不会留下你独自逃跑,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我要出去,而你——也要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几乎失控的她已经顾不上措词。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咬紧了牙一字一句从唇间吐出。句句敲击在他心间。
月白怔然。他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眼前这年少的孩子仍旧是那样无畏而轻率,却好像又多出了些什么。令她显得锋芒毕露,让人惊心。
“相信我一次就那么难吗?!既然说我是‘天帝的选择’,那么为什么却没一个人信任我呢?!我的人生全被你们自以为是的做了安排,为什么不给我一次自主选择的机会?!”
奕辉拽着他的衣襟愤怒的摇扯,日久隐忍的怒火占据了整个大脑,完全不及细想对方的伤势。
仿佛每句话都是用尽了全力,积压已久的心声终于说出口。她声嘶力竭。说道最后,声音已经是哭腔沙哑。她猛地将头埋进手中的衣襟中,嚎啕大哭。
这就是她心中真正的想法。一向自羽通晓人心的月白,霎时震动。他只是厌恶如今的自己,原本是该由他来保护她,而自己现在却反要依仗着她的扶持。他厌恶这样的自己……然而脱口而出的话中的质疑和嘲讽连他自己也动容。明明说是不想拖累她,可为何在说出那句话时,自己心里有隐隐的想看到她是如何的反映。
或许根本就是他心性太傲,无法坦然接受。
或许,他自己根本就是在试探她……
内疚与歉意瞬时如潮般涌来。月白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奕辉,下意识的伸手揽过她的头。
“……对不起,我不该那般试探你的……”
奕辉愣了愣。
她不愿承认。——当月白的手抚在自己头顶的时候,心里竟升起了一阵莫名的安心感。将她从孤执偏激中拉了出来。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以后不能再说这种话了。”
许久她闷声呐呐。
月白一语轻叹,声音是不可思议的温柔。“不会了……”
“……请你这一次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会走出这鬼地方的。”奕辉依然紧抓着月白的衣襟,但已经冷静了许多,下意识的用他的衣襟噌干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抬起头来,灼灼的看着月白。
月白对上她的目光,眉间一蹙,纠正道,“还要带上我,‘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噗吃。
笑颜展开。方才还情绪失控的某人,破涕为笑。
“对!是‘我们’!”
……
夜风徐徐,点亮的漫天星子。淡紫色的星光下,奕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