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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李浔和元曦早早便收拾妥当了进宫去,忠王夫妇和六皇子夫妇都已到了,正伴着太后凑趣。
太后身着一身明黄色的礼服,配着一串大东珠,神采飞扬,笑容满面。
忠王妃和六皇子妃原是一左一右坐在太后身边的,忠王妃一见李浔与元曦来了,忙起身让开了地方,六皇子妃却故意坐得稳稳的,反正太后没发话让她起身,她就装糊涂,省得让了地方显得她这个嫂嫂不如李浔夫妇有脸面。
太后像没看见似的,只顾看着新婚的儿子,笑意更深了几分,赞道:“你两个倒是会拾掇,知道今儿登高,都穿着这窄袖胡服,又便宜又精神。老七娶了亲,倒不像原先那样邋遢了。”
元曦忙凑趣道:“那都是母后的功劳。母后赏的卉珍姑娘极能干,原先王爷的衣裳就是她管着,我见她能干,如今让连我的也一并管了,今儿这身也是她拿来我们挑的,真是个妥当人。”
太后一听元曦愿意用她的人,更是高兴,笑道:“快过来坐着,让母后细细看看。”
李浔本来已坐到忠王妃刚刚的座位上了,这下子六皇子妃不想让座也得让,众目睽睽之下,弄了老大一个没脸,偏偏太后就跟没看见她这个人一样,这种无视更让她憋了一肚子火。
太后拉着元曦坐下,好好打量了她一番,点头道:“你肤色白,穿这红色的最精神,只是这头上也太干净了些,母后也知道你们年轻姑娘嫌戴的多了啰嗦,但也不能太素净了失了体统。”
转头吩咐陈嬷嬷道:“把前儿尼波罗国藩王献的宝石镶成的头面拿来。”
陈嬷嬷笑着应了,片刻就拿出个精致的象牙匣子出来,一打来便见一套亮得晃眼的宝石首饰,有双蝶宝石花钿簪、双蝶嵌宝石金步摇和金银丝嵌宝石手镯各一对,宝石颜色各异,各个都有大拇指甲盖大,端是炫目非凡。
太后亲自取了双蝶宝石花钿簪给元曦别在鬓边,说道:“今儿你这发髻梳得小巧,戴这个刚刚好。”
戴完端详了一番,对元曦说道:“果然本宫还未老糊涂,眼光还可以的。一会儿你就将这套宝石头面拿回去,随便戴着玩玩吧。”
元曦连称不敢,李浔也说太贵重了。
越是贵重的东西,太后如今越是乐意赏人,不然怎显得她权倾天下。太后笑道:“快收着吧,这番邦的东西就是图个亮眼、稀罕,原不值什么。这颜色这样俏,母后如今也戴不得。”
太后这话说的实在,虽然是太后但也是寡妇,没有满头珠翠的道理,元曦与李浔对视一眼,便起身福身谢过太后赏赐。
太后更是笑得眉眼弯弯,伸手让李浔扶了她,一行人起驾往万寿山登高去了。
登高的时候,皇上为显贤孝,亲自搀扶着太后,一路凑趣指点着风景与太后看。
众人不敢与皇上和太后比肩,都落后了一截子,走得很慢。皇室子弟众多,便各自与交好的聚在一起谈天。
元曦本来与忠王妃说着话,两人都是世家出身,忠王妃还是元曦婶婶谢氏大堂伯家的孙女,谢氏未出嫁之前也常见的,忠王妃便趁机打听谢氏的近况,两人越聊越投机。
突然后面有人轻咳了一声,两人一回头却见是安平公主,她原先最爱颐指气使,仗着是公主总在学堂里为难元曦。这下子身份变了,元曦成了嫂嫂,她却要嫁去郑家,而且安平公主想听元曦说说郑家的事情或者是天赫的喜好,有求于人,面上更显得尴尬。
安平公主迟迟不说话,一脸的难为情,忠王妃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倒为安平公主解了围,安平娇嗔了二皇嫂几句,一来一回便顺理成章地与两位嫂嫂搭上了话。
元曦天性大度,安平往日的刁难在她看来不过是小女儿娇态,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眼见安平公主对表哥很上心,也自然乐意帮忙,三个人聊得很热乎。
旁边有人见了,便取笑起安平公主来,“八皇妹不是天天在宫里备嫁妆吗?怎么今儿出来了?”
“想是知道七弟妹来了,专程来见嫂嫂的吧。”
“八皇姐赶紧跟七皇嫂学些世家风俗,出嫁了也好适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取笑得正热闹,突然六皇子妃冷言冷语地冒出来一句,“学什么都好,千万别把七弟妹的一口乡音学去了,听起来怪土气的~~~”
气氛一下就冷了起来,除了忠王妃和元曦,众人都不知六皇子妃为何突然要和元曦过不去,一时都愣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重阳
元曦抬眉扫了一眼,众人的神态便都落入眼中——忠王妃诧异又焦急、安平公主气得柳眉倒竖,剩下的人多半是即惊诧又满眼兴味的。
元曦心想,皇家这些人,当真是每日里吃饱了没事做的,既然想看热闹,便给他们看看好了,省得刚过门就被下了脸子,日后被这起子脸酸心苦的家伙小瞧。
思罢便跟没听见六皇子妃的话似的,转头吩咐跟来伺候的杏丫和豆蔻:“你两个将咱们府里的花生酥和芝麻糖拿来给大家尝尝。”又笑着对众人说道:“这也是寻常点心,我们西北的做法怕跟京城不大一样,大家尝尝看吃不吃得惯~~~”
杏丫和豆蔻笑着应诺,神态恭顺自然,仿佛没听见六皇子妃的话似的,一丝气恼不平的神色都无,让人不禁感叹崔府的丫鬟调/教得当真是好,想看热闹的还当元曦怕事要岔开话题,不免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来。
忠王妃以为元曦放过此事了,心里松了口气,忙打圆场道:“七弟妹太过谦了,谁不晓得崔府的吃食精致,多少古法秘方呢,便是同样的米饭都比别人家的精致些,这点心呀真要好好尝尝~~~”说着便带头拿了一块芝麻糖品味起来。
忠王妃一带头,众人也不好多说话,两个丫鬟便开始捧着点心匣子让大家选。
到了六皇子妃陈氏那里,她正要拿,元曦突然开口道:“六皇嫂你们便不要勉强她尝了,我们西北的土话她听了都那样难受,吃了点心莫要难过得胃疼。”
没想到还有戏看,众人连点心都顾不上吃了,一脸兴味地连番打量元曦和陈氏。
元曦的神态落落大方,仿佛说了极寻常的一句话,一点生气着恼的神色都不见,细看之下,还能寻着一丝高高在上的不屑,将陈氏气的倒仰,她城府远不及元曦,看大家看她,更是一脸的气急败坏,张口就说道:“不过寻常玩话,七弟妹就那样认真起来,真是小气……。”反过来说元曦的不是。
“寻常玩话?”元曦不怒反笑,露出个淡淡的笑容,皓齿星眸恰似白雪初融,登时让众人觉得明艳不可方物,“六皇嫂当真胆大,什么也敢拿来取笑!弟妹才疏学浅,但也听说过高祖皇帝出自陇西李家,那里的方言比我们长安还要重几分,高祖陛下一辈子乡音未改,但不减贤明圣达,更是开立我朝,创千秋万达难媲美之奇功。怎么,六皇嫂若是见了高祖陛下,是不是更要觉得土气了?!”
“你…你……”六皇子妃被狠狠地将了一军,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待要说高祖皇帝说话不土气,陇西离长安不远,同属世家,这话便显得她最初挑剔元曦是没事找事;若说高祖皇帝不算陇西人士,并无乡音,又等于揭穿了高祖打得身世牌,更犯忌讳;什么都不说,也显得是默认了自己藐视世家出身的高祖皇帝。一时间,六皇子妃被将在那里进退维谷,脸涨得通红。
元曦却没有再为难她,笑看她一眼,挽着忠王妃的手臂便继续朝山上走去。
因牵扯高祖皇帝,众人怕落下大不敬的罪名,也不敢嬉笑打趣,连忙跟着走了,剩下六皇子妃一个人又羞又愧,眼泪竟簌簌地落下来,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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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这场纷争丝毫没影响到太后的兴致,她左右两侧手臂各被皇上和皇后搀扶着,登高望远,心情开阔极了,不时笑着点评几句:“这几朵菊花很有几分野趣,御花园里那样太过于精雕细琢了,反而不及这个有味道。”又或者赞叹:“皇帝头一年登基,底下人也用心,这万寿山来了多少次了,就这次打理得景致最妙!”
皇上皇后悄悄对视一眼,险些压制不住脸上的笑意,哪里是底下人打理得好,明明是太后您老人家心情更好了,觉得景才好吧。说来太后也可怜,从前二十多年是个最最贤良淑德的人物,太宗与废后和杨妃前头登着山,她跟在后头,既要留心照看别的嫔妃,又怕太出风头惹了杨妃不快,何等的小心翼翼。
皇上这样一想,又有些心疼太后的辛苦,说到底若没有太后的小心经营、大胆筹谋,哪里有他的皇位坐,这样一想对她这段日子爱弄权的重重做法也没那么气恼了。
谁知太后偏偏大煞风景,坐在山顶的凉亭上感概道:“本宫娘家也有这样一个亭子,小时候本宫常与你们两个舅舅去耍的。别看你们舅舅现在那样沉稳,小时候倒都很调皮的,一次不知为什么起了争执,你小舅舅别看年龄小,力气却大,险些把你大舅舅推出亭子滚下假山去。本宫在一旁吓得哭得什么似的,你两个舅舅都最疼本宫,见本宫唬着了,也不敢打架了,都忙过来哄着。”
皇后附和了一句:“两个舅父向来是最贤孝友爱的。”
太后点头道:“正是这话。你们两个舅父都是极好的,那些年本宫在后宫身居高位,赏赐又不多,多亏了他们多方打点,不然手面太小都要让底下伺候的人笑话死。你们舅父的恩是要记得的!”
太后一说这个皇上心里就腻味,总是提起要记得她娘家刘府的大恩,要知恩图报,她一说这个皇上就会记起他虽空有一身抱负,偏偏不是最得太宗宠信,最后闹得要弑父篡位。再说,现在太后一口一个“你舅舅”,两人也的确在皇上面前拿足了舅舅的款,渐渐地也露出几分怀恩侯当年的狂态来了,皇上现在对刘府是越来越抵触。
太后见皇上不答话,便也沉下了脸,说道:“怎么,皇帝如今龙椅坐稳了,本宫并你舅舅们你都看不上了。难为你陪着本宫出来登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