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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曹文君惆怅地喊了一声,暗示皇上不要依了皇后的话。
皇上没做声,又听皇后逼着问:“皇上连个丫头也不肯给臣妾?”
“皇上。”傅晓轩忍不住说道,“皇后说我不懂规矩,她要亲自在凤仪宫教我;可皇上不是让我留在福临宫吗?君无戏言,皇上不会反悔吧?”
“傅晓轩你反了?什么‘我’?你是婢女,就该称自己为奴婢。”皇后当着皇上的面大声训道。
“郭盈。”皇上龙颜微怒,“你当朕不存在了?大呼小叫的,朕的事不够多,不能让朕耳根子清静清静?”皇上说着转身走到亭栏处,被这些女人搅得头都大了。四周都很静,只这里有些热闹,这热闹不是欢愉却是苦恼。宫灯照着的地面是朦胧的,月光的清辉倒增添了些光亮,夜色变得越来越黑。
“请皇上息怒。”皇后慢慢地走到皇上身后,放低声音说,“请皇上成全臣妾,臣妾是为皇室着想啊。”
皇上静静地听着,并没回头。皇后继续说:“傅晓轩不懂规矩,恐她带坏了其他宫女,臣妾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
“你说的不是没有理。”皇上转过身子,看着皇后,“可她留在福临宫,芸儿也可以教她。”他的语气温和了。
“可她……”皇后顿了顿声,正色说,“恕臣妾直言,在这宫里,谁的模样比得过她?她留在皇上身边,只会害了皇上,使皇上沉迷美色。”
“放肆。”皇上的怒气又被激起来了,“郭盈,你不要逼朕。”
“皇上不肯听臣妾的,那臣妾只有去找母后了。”皇后面不改色,威胁似的说。
“你少拿母后来压朕,你若不罢休,朕今后再不见你。”皇上的语气坚定,愤怒地看着皇后。
“皇上……”皇后委屈地流着泪,失望地说,“好,皇上不听臣妾的,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说罢,含着泪,带着她的侍女立开了这里,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这亭子里,就只剩皇上、曹文君、傅晓轩、芸儿。
皇上走到凳子边坐下,芸儿为皇上沏茶,他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又将杯子放下,问:“你们怎么回事儿啊?”
“对不起,都是文君的错。”曹文君一口接道,走到皇上跟前跪下。她后悔当初不该勉强傅晓轩进宫,那么自己可以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委屈了。而如今,还牵扯到了皇上。
“朕知道皇后的性子,她刁难你不是没有可能。”皇上说着转头看着傅晓轩,“傅晓轩,朕算是领教过你的脾气,这事是因你而起的吧?
“皇上,是皇后先动手打人。”曹文君连忙解释,她依旧跪在地上,皇上也不去扶她。
“皇上说是,那就是。在这宫里,有权之人说什么都对,是不容得别人辩解的。”傅晓轩似笑非笑地回答皇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上一边问傅晓轩,一边躬身扶曹文君站起。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傅晓轩将语气变得诚恳,“皇上今日解围,傅晓轩感激不尽。”
皇上不再理会傅晓轩,却伸手拍了下曹文君的肩,以示安慰:“也不早了,朕让芸儿送你回去。”
“我送曹姐姐回去。”傅晓轩抢着说,同时来到曹文君身旁站着。
“你这一去,岂不是当朕的话为儿戏?”皇上看着她,这样问。
“我……”傅晓轩欲言又止,嘟起嘴,心里不快。曹文君见此景,劝傅晓轩留下来,几日后,冬妮就回来了,她就可以出宫了。
“皇上,文君自己回去就好,芸儿还要侍候皇上呢。”曹文君温柔地说,也不让人送她回去。皇上也不勉强,由她去了。
这里,皇上吩咐芸儿给傅晓轩收拾一间屋子,让她暂时住下,并说今夜不用去伺候他了。傅晓轩一直不跟皇上说话,皇上也不理她,一个人离开了亭子,向寝宫去了。方才说皇上的寝宫连着这亭子,这倒方便,不用下木梯子,朝亭子的正后方直走,就是几扇赫赤色的大门,里面是一间大屋子,由于烛光甚多,照得四周通亮,可见这里的陈设,简单却很高雅:房中有两扇宽长的书法屏风将空间隔开,正前方的牌匾上用草书写着“人为镜”三个大字,匾的下方的长桌上放有古玩、笔砚,旁边有盆景、……墙上挂有书画,以山水画居多,其次是马的画像,飞白写成的作品朦朦胧胧的,却是很有神韵……芸儿告诉傅晓轩,这些作品多为皇上所作。芸儿引傅晓轩向右边的一道门走,傅晓轩疑惑地问:“那里边是皇上住的吗?”她指了指左边的那道门。“是,从那门进去,绕过几扇屏风,就到了。”芸儿说着已经进了右边的门,傅晓轩跟过去,眼前是间小巧的屋子,地上铺着金黄色的地毯,靠墙处陈设着一张长桌,上面摆有茶具。芸儿说,这是方便皇上见客而设的;接着,由这屋子右角处那道扇形的门进去,是一条木梯子,延伸至地面。傅晓轩下了梯子,又看到前方是一道长廊,形似“之”字,廊下挂在许多的红灯笼,靠着长廊的里侧全是房屋,依稀可见它们是以枣红色为主色,门窗的雕花都很精致;长廊的外面是片宽广的空地,种植着些花草树木,也设有假山,在黑夜里却分不清树的模样,山的形状。芸儿指了指靠近梯子过来的第三间屋子道:“我住这里。”顿声微笑着问道,“对了,芸儿该叫你什么呢?”
“叫我晓轩吧。”傅晓轩笑着回答她。
“叫晓轩姐行吗?”芸儿依然笑着。傅晓轩点点头,抿嘴笑道:“行!芸儿,我就不去那什么空屋子了,就跟你住吧,反正我也住不了几日。”
“芸儿每日会早起给皇上更衣,怕吵醒姐姐。”芸儿的眸子里充满着坦诚。
“不要紧,若没有别的原因,那就这么定了!”傅晓轩看着她。芸儿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到那屋子前,伸手推开了门。傅晓轩过去站在门边,见到一些侍女来来往往的身影,又望了望长廊边的其他屋子,问:“芸儿,那些屋子是谁住的呀?”
“都是宫女。”
“皇上要这么多人侍候啊?身锁深宫,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傅晓轩不由得抱怨起来。芸儿心里一惊,赶紧伸出一个指头放在唇中央‘嘘’了一声,悄声道:“晓轩姐,这话再不能说了,要传了出去,可要吃苦的。”
傅晓轩已经觉察到有宫女在看她,她一步跨进屋子,借着长廊外的光线,径直走到芸儿的床铺边坐下。芸儿也进了屋,轻轻地掩上了门,点上灯,走到傅晓轩的身边说:“晓轩姐,这就是宫里的规矩。”
“这规矩也太多了。”傅晓轩恨不能马上逃出皇宫,终于明白,吕夷简当初为何不让她进宫。傅晓轩环顾芸儿的房间,看到墙壁上挂有一幅荷花图,正值荷花怒放,在青青的莲叶的衬托下,透着旺盛的生命力,她忍不住问:“芸儿,你喜欢荷花啊?”
“喜欢,这是皇上送给我的。”芸儿走到画边,抬头观望着那一幅画。
“他果然擅长书画。”傅晓晓小声地嘀咕,脸上泛起笑意,这笑带着几分欣赏与崇拜。她起身走到芸儿的身边,笑着又问:“芸儿,你在皇上身边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芸儿笑着回头,与傅晓轩面对面站着,“晓轩姐,你不知道,皇上可好了,他从不骂我。”
“哦。”傅晓轩淡淡地笑了笑,换了话题,“不是明日要早起吗,早点歇息。”
芸儿点点头,转身去整理了些东西,傅晓轩自去铺床,不在话下。
京城房屋密集,人们住在里面,是不觉得风的寒冷;一旦出了城,进了树林子或是山地、荒野,就会感到风那刺骨的凉。同是风,却因地势不同,而让人对其有不同的认识,不知是风在变还是人变了……
这林子的树长得枝繁叶茂,在风的怂恿下,发出呼呼的声音,鸟不鸣了,代之的是偶尔的狼嚎。林子的边缘,两个黑影子在打斗,一男一女,由于两人身手麻利,出招快速,根本看不清是谁,只知那女子的手中抓着另一个没有反抗的垂着头的姑娘。二人时而腾跃上树,时而倒地舞剑,那女子以丝带为器,每投出带子,就听见“哧”的响声,如蛇般缠人;男子用剑来挡,却是连连退步。良久,那女子向后一闪,风一般的蹿出林子绕过小路,奔向一悬崖,而这男子对其紧追不舍,终于在悬崖边站定。
“把人放了。”借着月光,看清是位少年,这人正是展昭。
“小孩,我有心放你,你却不识好歹跟来,那我就只有杀了你。”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是龙宫的二公主龙梗。她话刚落音,就将手中抓着的那姑娘向悬崖下扔了。
“啊?”展昭惊异地睁大了眼睛,愤怒与伤悲齐聚心间,还没回过神,就见一条白色丝带向他飞来。躲闪不及,丝带重重地打在他的肩上,使他摔倒在地,突觉嘴里有些腥味,接着就喷出一口血来。
“不自量力。”龙梗双手运功,正欲再给他一击,却听得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二姐手下留情。”
展昭慢慢地站起,闻声望去,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年轻女子,她是侧身站着的,不知她的模样,却见到她身穿着白色衣衫,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其声音如百灵般婉转,清澈明净。
“龙草,没你的事。”龙梗冷冷地回答。
“他又不是龙姨要找的人,放了他吧。”龙草的语气很柔,有求人之意。
“你就是太善良了,还不回去。”龙梗埋怨地说,已经答应了龙草的请求。
“谢谢二姐。”龙草的声音带着笑,随即就见她提着篮子,轻盈地一跃,跳下了悬崖。如梦如幻,展昭满脑子疑惑,也不想此时再追究,称龙梗不注意,转身一溜烟就不见了。龙梗将丝带整理了一下,冷笑一声,转身也飞向了悬崖。
展昭带着伤,捂着肩臂,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开封府。
“展昭,你怎么了?”在厅中等他的包拯见状,赶忙来扶他。展昭进府门时,就有两个衙役来扶他,这时见包拯过来,就自觉退下了。
“那蒙面人好厉害。”展昭坐在椅子上答话,伸手接过包拯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先看看你的伤。”包拯吩咐手下拿来金疮药,解开衣服,见展昭的肩上有一块又红又青的伤痕,敷上药后,展昭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