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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还是那么冷清,只听得马车有规律地嗒嗒的蹄声,车子慢下来,继而停下了。
“到了吗?”傅晓轩先问。
“是的,傅小姐。”马夫已经跳下车,站在地上。
“走吧汤婆。”傅晓轩下了车,汤婆跟着下来了。
“你回去吧,不用等我。”傅晓轩对马夫道。
“是,傅小姐。”马夫将马车拉转过方向,又骑上马,往回走。
曹宅前的两盏灯在黑夜里随着风轻摇着,光线显得昏暗。走进这宅子,空荡荡的,傅晓轩打了个寒战,觉得有些冷,她想:“曹姐姐是该离开这里了,可宫里就好吗?”
她随着汤婆走,汤婆一路唠叨,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很快就到了曹文君的房门前。房里亮着灯,透过窗子,可见曹文君在房里来来去去的身影。
“小姐,傅小姐来了。”汤婆在外面喊。
这时,曹文君打开门,站在门边,对傅晓轩笑:“轩妹,我正等你呢。”
“曹姐姐。”傅晓轩慢慢走到门边,文君握住她的手道:
“手怎么这么凉,快过来喝杯热茶。”
曹文君拉傅晓轩坐在一张椅子上,又给她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她见傅晓轩不同往常,像是有心事。
“轩妹,你怎么了?”曹文君关切的问。
“我很好,对了姐姐,小妹给你道喜了。”傅晓轩微笑着。
“汤婆都告诉你了?”曹文君的脸微微发红。
“嗯。”傅晓轩站起来看着她,“姐姐,我见过赵祯。”
曹文君睁大了眼睛,正欲问话,傅晓轩先道:
“我送给姐姐的那玉就是他的,真是惭愧,那是我从他身上偷来的。”
“偷来的?”
“不过他后来同意了的。”傅晓轩连忙解释说,“那个,我是说他不会找我要了。”
“轩妹,你怎么不早说呢。。”曹文君又沏上一杯茶水。
“曹姐姐,你可不要误会。皇上跟我只是萍水相逢。”傅晓轩有些着急。
“姐姐相信你,是你想多了。”曹文君笑了笑。
“对了曹姐姐,汤婆说你很伤心,是真的吗?你如今不是等到他了吗?”傅晓轩端着杯子取暖,却不急着喝。
“我害怕。”曹文君皱起了眉头,“怕娘没人照顾,怕宫里的人,就连皇上也怕,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我吗?”
“若不记得,就不会接你进宫了。”傅晓轩道。
“轩妹,姐姐求你一件事!”曹文君走到傅晓轩跟前。
傅晓轩默默地站着,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她。
“宫里只让我带一名婢女,其他都不带。前日,我那知心的丫头冬妮回家看她母亲了,这几日是赶不回来的。我找不到一个放心的人跟着我。所以……”她故意止住了后面的话。
“姐姐是说让我跟你一起进宫吗?”傅晓轩正色问。
“轩妹,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放心的。”曹文君道,“轩妹……”
“曹姐姐,这事我不能答应。”傅晓轩立刻接过她的话。
“你从未侍候过人,我知道让你随我进宫委屈了你,不过不会很久,等冬妮回来……”曹文君带着楚楚可怜的神情。
“不是因为这个。”傅晓轩有些着急,脑子里闪过她对皇上说的一句话,“赵胤,你真的很厉害,你赢了。咱们后会无期。”
“轩妹。”曹文君拍了下傅晓轩的肩。
“啊?”傅晓轩定定神,看着文君道:“曹姐姐,冬妮不是很快就回来吗?你一人也可以进宫的。”
“皇宫,我人生地不熟的,想着就怕,哎,你还是不肯帮我。”曹文君的眼中含着眼泪。
“姐姐,你不要这样。”傅晓轩急着安慰她,“你让我好好想想,让我想想。”
“那好,轩妹,你明日可要给我答复。”曹文君握着她的手。
“嗯,那我现在回府了,爹爹也该担心我了。”
“也好,我送你出去。”
她们肩并肩地走着,宁静的夜晚伴着她们轻盈的脚步声。
傅晓轩出了曹宅,没有叫马车,一个人走着回去。离曹宅越来越远,热闹的地方也渐渐增多,灯光也多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样拒绝曹文君,她不想随她进宫,她怕见到赵祯,她怕……她又想起了在潇湘楼的事:
“很灵的,你下次将你喜欢的人带过来呀!”
“你呢?”
“你若不解开鞭子,你就是欺负弱女子!”
“你是弱女子?我看你比五十禁军都强。”
……
突然,她听到一声马叫,定神来看,见跟前一辆马车,原来自己想得出神,忘了前方的路,差点被马撞了。
那车夫破口大骂:“找死啊,你没眼睛?”
“哼,”傅晓轩看清了马夫,高傲地道,“真是冤家路窄,本小姐就要站在这里,凭什么给你让路。”
“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傅小姐。”车里的主人拉开帘子,从车上跳下来。
“小王爷,阿旺没看清是傅小姐。”阿旺很自责,生怕赵俊明骂他。
“以后啊,要长点记性。”赵俊明狠狠地对阿旺训道。
“是、是、是。”阿旺低着头,不停地点头。
“先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赵俊明对阿旺吩咐道。
“是是是。”阿旺又是一连串的点头,随后架上马车离开了这里。
傅晓轩默默地站着,双手靠在背上,她正欲开口,赵俊明抢先道:“傅小姐,我管教家奴不严,刚才得罪了。”
“你们仗势欺人,若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个平民家的姑娘,你们杀了她不成?”傅晓轩正色问。
“傅小姐,我保证,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赵俊明一本正经地回答。
“但愿小王爷能够做到,告辞了。”傅晓轩冷冷地说,提步向前走。
“傅小姐。”赵俊明追了几步,站在她跟前,“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总是这么冷淡?我们就不能好好说上几句话吗?”
傅晓轩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月亮的清辉下,她见到他紧皱的眉头、焦急的神情、等待的希望,他那华丽的服饰泛着些许淡淡的光,身上有挥不去的皇族气质和玩世不恭的少爷脾气。傅晓轩收回视线,眼中又闪过赵祯的影子;她觉得他们之间有些相似却又很是不同。赵俊明此时看到的傅晓轩有些单薄,楚楚动人,让人怜爱。他忍不住伸出右手去拉傅晓轩的左手,傅晓轩本能的将手一缩,惊问道:“你干嘛?”
“晓轩,我爱你。”赵俊明有些激动。
“小王爷,请你注意你的身份。”傅晓轩的心跳加快,又惊又怕,顿声道,“你很没礼貌。”她说完,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去。
赵俊明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傅晓轩,我赵俊明一定要娶你。”
夜很深了,寒气又多了一层,月亮在慢慢地移动着。
傅晓轩加快了步子,总觉得今晚的路很长。再转过一条街就到家了,她感到很暖和。突然,在转角处,她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闪过去。
“是他。”傅晓轩在确定那个影子是谁后,立即飞身跟了去。
那影子飞上房顶,又跃身跳下,穿梭在街道与房顶之间,像是在追什么东西。傅晓轩施展轻功紧随其后,不觉之中已经出了城,来到了一片树林子。
“人呢?”傅晓轩站在一棵大树下,环顾四周。良久,她仍不见那个人,于是喊道:“展昭,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还有事情要做呢,你快回去,不怕遇上坏人?我走了。”展昭的声音传了出来,却不见他的人,很快林子又静悄悄的。
展昭一人出了林子,站在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上四处张望,自言道;“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天亮之前,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这里,傅晓轩有些失神,她道:“这林子我好像来过。”她想起上次自己就是在这林子里迷的路,顿觉身子一阵冰冷。展昭在找什么?她一惊,难道是在找金宇他们?那座破宅子离这里可不远。傅晓轩决定去那里看看他们。她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箫声传来,节奏柔和,音色纯净,极富抒情色彩。她听着听着,神情恍惚,感到在虚幻的梦境中行走,没了知觉,被这箫声控制住了。她随着箫声慢慢地转了方向,向林子的左边走去。
八、江湖少侠林中遇险 少年天子月下抒怀
月亮在渐渐地隐退,林子里透着的光亮增多了,早起的鸟唧唧喳喳的叫着……箫声未停,傅晓轩失了魂似的,跟着声音走,出了林子,走到一悬崖边停下。这吹箫人继续吹着,这是一个女子,身着白色衣装,蒙着面纱,看不清面目,只见到那双冷冷的眸子。白衣女将萧换在一只手上吹,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白色丝带,向傅晓轩身上一扔,将其牢牢的缠住了。白衣女向后转身,她带着傅晓轩正欲向悬崖下跳,只听得一男子的声音传来:“龙姑娘且慢。”
白衣女止步转身来看时,见一位青年男子持剑赶了上来。
“张小峰,怎么又是你?”白衣女说话间,已被张小峰用地上的石子点了穴。
这时,箫声停了,傅晓轩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白丝带绑住,她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龙梗姑娘,在下得罪了。”张小峰有礼地道。
“张小峰,那日你救走了那个女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今日你若放走她,我绝不会放过你。”龙梗愤愤地说。
“龙梗姑娘,你可知那个姑娘已经被你们吓傻了?一个好好的少女就这么给毁了。”张小峰眉峰紧锁。
“呵,她们跟你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做?”龙梗看了傅晓轩一眼,又道,“今日,你居然为了这个不相识的人点了我的穴。”她又气又急,觉得委屈。
“龙梗姑娘,在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们到此结束吧,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张小峰说着,用内力推出剑,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剑又回到剑鞘中,傅晓轩身上的丝带掉在了地上。
“呵呵,我可以动了。”傅晓轩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后跑到张小峰身边道谢,“张少侠,谢谢你啊。”
“姑娘,你快走吧。”张小峰话刚落音,就听到龙梗喊道:
“张小峰,你若放走她,我就再抓十人回来。”
“你……”张小峰有些生气了。
“你不用为难张少侠,我可以跟你走,不过我的丈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傅晓轩的语气铿锵有力。
“什么?丈夫?你有丈